第二十七章 北辰封祁，情深缘浅
时光飞逝，岁月更迭，在景辞几近疯魔的五年中，景轻尘躲在苍梧县小院里，偷偷把景翊养大了。 景翊今年四岁了，长得十分可爱，圆圆的眼睛漆黑的眼瞳，小胳膊小腿肉嘟嘟的，很是讨喜，不过他一点都不像景轻尘，跟景辞也只有一些相似。 看着只有几分像景辞的景翊，景轻尘心里松了口气，他就怕景翊跟景辞长得太像，让人一看就会露馅。 但景轻尘可不知道，景辞是变化了模样的，所以景翊并不是像景辞，而是像他的本体——封御，不能说一模一样，那也八九不离十。 当初景辞变化模样时，就控制长相只与自己的本体有六七分相似，身高还矮了一截，但眉眼轮廓还是大致相同。 景轻尘都想好了说辞，以后要是有人问起怎么又有了徒弟，还和大徒弟长得有些相似，他便说就是因为看这孩子像大徒弟才捡的，这样听起来还挺合理的。 但这能搪塞其他人，却骗不了景辞，只要景辞一看，就会知道这是他的种，毕竟是跟他本体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孩，还让景轻尘捡到了，世间哪有那么巧合的事。 且还有一个奇怪的，就是景翊背后的肩胛骨比一般小孩更为凸起，景轻尘仔细摸过，两块肩胛骨处好像多了两块骨头，但也没见景翊有任何不适，他想着，等后面有机会就让北夙看看。 景轻尘并不知道，这是魔界皇族特有的标志，要等到修习了固定的魔族功法，多出的两块骨头就会长成玄羽翅膀。 这金纹玄羽，可是比上等法器还厉害的东西，可攻可守，要是在炼器时加入一根羽毛，还可以让练出的灵器更加坚固。 但世间自是没有人敢去薅魔界皇族的羽毛炼器的，此等殊荣，只有一人得到过，那就是几百年前的北辰。 那时候北辰还是北氏族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他痴迷于炼器，为了寻找上等的炼器之材，他寻了很多地方，而在这途中，他遇见了封祁，也就是现在的无名。 北辰第一次见到封祁时，封祁正在猎杀一头妖兽，他看见封祁在空中展翅轻动，动作优雅又灵活，一番缠斗后，那只犀牛模样的妖兽就轰然倒地。 妖兽倒地后，封祁脚步轻踏落在了地面上，一对巨大的玄羽翅膀在阳光下隐约泛起细碎的金光，躲在草丛里的北辰一时间看呆了，他心想，这个人好帅…… 下一瞬，北辰就兴奋了起来，他心中猛地出现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我要拔这个男人的毛！ 就在北辰躲在暗处盘算着怎么骗这个男人的毛时，封祁站在巨大的妖兽肚皮处拿着一把大刀划拉，划开后还伸手进去翻，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突然，封祁耳朵轻动，眸光微闪，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冷声呵斥道:“何人鬼鬼祟祟，出来” 见被人发现了，北辰不得不从草丛里走了出来，他看着前方的高大背影，挠了挠头，清俊的面容上带着友好的笑意，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你别误会啊，我只是路过” 这时封祁转过了身，面容深邃俊朗，眉目深沉，但由于他刚刚才剖了妖兽，双手鲜血淋漓，轮廓分明的侧脸、高挺的鼻梁和修长的脖颈上，都还溅着斑斑血迹，显得有些莫名的妖异。 看得对方这副模样，北辰被吓了一跳，脸色都有点白了，且闻着空中浓烈的血腥气，他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看着面前似乎有些胆怯的清俊少年，封祁勾唇一笑，顿时没了刚刚的戒备，他看了看自己鲜血淋淋的双手，轻笑道:“吓到你了吗，如果是的话我给你道歉，你快走吧，此地危险，不适合你待” 封祁只是觉得这个少年看起来挺弱的，便好心提醒了一句，他不忍心这么个清秀的小美人命丧妖兽之口。 可封祁一笑，北辰又傻了，他心想，怎么会有人这么血腥还这么温柔，真好看，而且这个男人的羽毛很厉害，好想要…… 北辰对拔毛很是执着，所以封祁让他走他都没走，他坐在了旁边一根倒塌枯干的树干上，捂着鼻子看封祁继续在妖兽肚子里翻找。 而封祁见北辰不走，也没怎么在意，他想着看就看呗，又不能少了块肉去。 片刻后，封祁从妖兽肚子里挖出了一颗拳头大小的圆形晶石，即使血污阻挡，也掩不住那颗晶石莹润的光芒。 看见那颗晶石，北辰眼睛都快落上去了，出声道:“大哥，好东西啊…这起码有千年的妖力了”要是用来炼器一定厉害！但最后一句话北辰没有说出口，他怕封祁误会自己有抢东西的嫌疑。 不过嘛，北辰还确实是想抢东西，但并不是晶石，晶石虽好，但还是远不及玄羽金翅。 见被北辰称赞，封祁扬唇一笑，爽朗道:“那当然，只有千年妖丹才配给我弟弟当玩具” “玩…玩具？？！” 听封祁说这晶石是给弟弟的玩具，北辰一脸震惊，心想这可是有千年妖力的内丹，是可以练出上等灵器的稀罕物件，就算在北氏炼器之族内，也算是昂贵的材料，拿去当玩具？？北辰一时觉得，这人多少有点大病。 在北辰震惊的时候，封祁已经收好了妖丹，他施了个术法把自己身上的血污清理了干净，然后肩背稍稍舒展，一对玄羽金翅瞬间展开…。 见封祁想飞走，北辰一个箭步就窜上去拉住了翅膀边缘，还使劲揪了揪，发现揪不下来，又见封祁皱眉盯着自己，他赶紧撒手往后一背，眸光盈盈无辜笑道:“我就摸摸…” “摸摸用得着使这么大劲儿？” 封祁有些不悦地看着被北辰揪过的那根羽毛，都被揪得卷毛了，谁能相信这是摸摸？ 见封祁似乎有些不高兴，北辰又赶紧伸手把那根黑羽捋平，抬头看着封祁讨好道:“大哥不好意思啊，我劲儿大，真的只是摸摸，这就给你挠回去…” “……” 封祁有些无语，心想这少年还挺自来熟的，不过对于长得好看实力又不行的人来讲，自来熟并不是一件好事。 封祁看了看面前做了坏事还一脸无辜的清俊少年，无奈道:“我要走了，你也快走吧，等到晚上这里更危险，别被妖兽吃了” 封祁只觉得北辰实力不行，但他并不知道北辰自有保命手段，毕竟北氏一族靠得是精神力和炼器，而不是靠直接搏斗，但北辰暗地里眸光轻动，一个坏主意就袭上了心头。 在封祁再次要起飞的时候，北辰又一把拽住了封祁的翅膀，故作可怜道:“大哥…我迷路了，不知道怎么走出去，你可不可以带上我？” “……” 封祁没有回答，他急着赶回去给弟弟封御过生日，并不是很想在别人身上耽搁时间。 见封祁不说话，北辰马上做出要哭的模样，拽着翅膀不撒手，委委屈屈道:“大哥，你不带我我会被吃掉的，好可怕，带带我嘛…不然隔几天我就变成妖兽的便便了，不要嘛…” “……” 封祁目光幽邃，注视着北辰不说话，就看着对方作戏，良久后，他才缓缓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北辰，你呢” “带你出去后就自己回家” 封祁并没有回答北辰的问题，说罢还把北辰一把打横抱起，然后翅膀一扇，就冲入了天空。 这么突然的举动，吓得北辰脸色一白，条件反射就抱住了封祁的脖颈，他把脸埋在封祁颈侧，抖着声音道:“大、大哥…这也太高了…你矮、矮点行不…” 见怀中人怕得声音都抖了，封祁反而爽朗一笑，柔声道:“别怕，有我在你又不会掉下去，很快我们就可以飞出这片丛林了” 说话间，封祁隐约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他鼻子微不可见地动了动，然后稍稍低头在北辰肩颈处嗅了嗅，心想这人还挺好闻。 害怕得不敢睁眼埋脸在封祁颈侧的北辰并不知道对方的举动，他心里想着，敢这样吓我，一定得拔了你的毛，还得多拔几根！ 良久后，二人飞出了丛林，封祁落地后，发现北辰还吓得不敢睁眼，脸色刷白，他便扬唇无奈道:“好了到了，你不会是恐高吧” 说罢封祁就把北辰放了下去，可谁知，北辰脚是沾了地，但腿软得根本站不稳，封祁一松手他就向后倒去，无奈，封祁又不得不把人一把搂住。 “喂，北辰，不至于吧，这样就不行了？” “…你、你会飞…当然理解不了恐高的感觉…我不行了…你不能扔下我…” 北辰靠在封祁怀里虚弱地说道，他从小就恐高，没想到今天这么突然地被封祁抱着飞那么高，他不晕过去就算好的了。 但此刻虽是难受，北辰也没忘记要想办法赖着对方，被吓成这样，不薅一把玄羽难解他心头之恨！ 本来封祁急着回去，但见怀中人这般虚弱，他也不忍心扔下人不管，就带着北辰在附近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第二天，见北辰好了，封祁又想走，但北辰哪里能让他跑了，便装病装晕装可怜，生生把人留了下来。 如此拖延，一次两次还算正常，但三番四次，就明显不对劲了，可不知为何，耽搁得越久，封祁反而越不着急走了，每天照顾北辰照顾得津津有味，陪着人四处游玩，还一起去丛林里猎杀妖兽。 这样的日子过了好几个月，又一次猎杀了只极其凶猛的妖兽后，已经到了黄昏时分，二人气喘吁吁地躺在山坡上，在温暖昏黄的夕阳下聊着刚刚的冒险经历。 “阿祁，刚刚你就应该先戳它眼睛，它看不见就好对付多了，不然也不至于把我们追成这样” “我也想啊，但它头上有灵遁，攻不进去，只能砍脖子，谁知道那家伙生命力那么强，飚着血还跑那么快” “我不管，就是你笨，让它把我衣服都弄脏了，哼，你给我买新的！” “好好好，给你买” 说着封祁突然坐了起来，他抬手间魔气涌动，手里就出现了一枚拳头大小的莹润晶石，正是他们初见时的那枚千年妖丹！ 看着手里的妖丹，封祁眸中情绪复杂，而北辰见封祁突然沉默，便也坐了起来，他看着封祁轮廓分明的侧脸，疑惑道:“喂，你怎么了” “辰辰，这个送给你吧” 说罢封祁就把妖丹递了过去。 见封祁要把妖丹送给自己，北辰却没伸手接，反问道:“你不是要送给你弟弟当玩具吗，给我干嘛” “本来是要给我弟弟当今年的生日礼物的，但是现在他的生日都过去两个月了，我以后再给他重新找，这个送你” “那好吧，谢谢！” 北辰毫不客气地收下了妖丹，他知道为什么封祁错过了弟弟的生日，就是因为他装病拖着封祁没让走，不过当初他也不知道封祁急着走是要给弟弟过生日，但如今事已至此，也后悔不得了。 再说了，他一点也不后悔。 本来北辰只是想要封祁的羽毛，但几个月相处下来，北辰就不只想要羽毛了，他觉得封祁这个人也不错，干脆一起弄走，有了封祁还怕没毛吗！这多划算！ 而那一年，还是小孩的封御在魔宫里等了许久，巴巴地等着哥哥回来陪自己过生日，还气恼哥哥为什么没有遵守诺言带妖丹回来，他哪里能晓得，他的哥哥，不仅人回不来，心也回不来了。 此时封祁还不知道自己连人带毛被一起算计了，他心里还在纠结，心想要不要表白，北辰要是拒绝怎么办，会不会很没有面子…… 二人心思各异，都没说话，气氛一时间有些奇怪，为了缓解尴尬，封祁随口问道:“辰辰，你是不是很喜欢我的羽毛啊” “我表现得很明显吗？” “……” 封祁囧了一下，他侧头看着身旁笑意盈盈的少年，目光宠溺道:“每次飞的时候你都摸我翅膀，你不是恐高吗，那么喜欢翅膀干嘛，是不是有别的企图” “额…我想要你的羽毛，用来炼器” 被人戳穿心思后，北辰竟然直接了当地说了出来，他知道封祁对自己也有好感，不然不会留在这里这么久，还如此温柔体贴。 夕阳西下，两个背影坐在山坡上靠得极近，气氛暧昧温馨，二人神色羞赧，也就差那层窗户纸没捅破了。 听得北辰说喜欢自己的羽毛，封祁突然把翅膀展了出来，霸气的金纹玄羽在夕阳的暖光下泛起柔柔的光泽，看起来漂亮极了，他目光缱绻地注视着北辰，勾唇坏坏道:“喜欢吗，你亲我一口我就让你拔一根怎么样” “？？？” 一听此话，北辰顿时就兴奋了起来，心想还有此等好事！！！光亲你我都赚了，还可以拔毛，太划算了啊啊啊！必须行！ 接着北辰没有一丝犹豫，直接一口亲在了封祁侧脸上，“吧唧”一声甚是响亮，让北辰红了脸，让封祁痒了心…… 亲了一口后，北辰马上侧身去扒拉封祁的翅膀，几瞬后拽着一根抬头看向封祁道:“阿祁，我要这个，这个好看！” “好，你拔吧” “拔不动，我试过很多次了，拔不下来” “试过很多次？？？” 封祁一下子发现了重点，他觉得北辰力气不大，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北辰“摸”他翅膀的时候就挺疼的。 见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北辰马上凑上去讨好地又亲了一口，白皙清秀的面容上带着动人的浅笑，一脸无辜道:“说错了嘛…是摸…摸过很多次…” “算了，原谅你了，玄羽徒手是拔不下来的，只有遭到剧烈攻击的时候才会脱落，你用点灵力试试” “这样啊，那我试试” 说罢北辰把灵力覆在了指尖，对着羽毛根部一点，就见玄羽断裂脱落，同时封祁也皱眉闷哼一声。 见封祁似乎很痛，北辰一下子就紧张了，他连落在地上的羽毛都没顾得上捡，清澈的眼眸里满是担心，望着封祁巴巴道:“阿祁，很痛吗，你怎么没告诉我断羽会痛啊，你告诉我我就不要了…” “没事，你不亲了我一口吗，挺值的” “……笨蛋” 见封祁不正经，北辰红着脸嫌弃了一句，捡起了地上的羽毛，小心翼翼地揣进了怀里。 见北辰脸红，封祁蹭了蹭北辰的手臂，扬唇道:“辰辰，还交换吗，我还有很多羽毛，拔了也可以长的” “不要了！” “真不要了？每次你的眼神都恨不得把我翅膀整个卸了，怎么现在一根就满足了？” “哼，我说不要就不要，要你管，交易到此为止，回去给我买衣服！” 说着北辰就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草根，准备回去，他哪里不想要玄羽，他只是舍不得让封祁疼。 在北辰整理衣衫的同时，封祁望着天边的夕阳，黑眸里盛满了柔光，接着他侧过头，一把将北辰拉得坐在了自己腿上，勾唇道:“你的交易完了，可我的交易还没开始呢，辰辰，再做个交易怎么样，你跟着我，一辈子都让你拔毛好吗” 看着面前男人英俊深邃的面容，看着那深情款款的目光，北辰一时间慌得六神无主，脸色通红，目光根本都不敢与人对视，他眼眸低垂结结巴巴道:“阿祁…先、先放开我好不好…” 北辰想的时候倒是大胆，可真的发生了，他又有些不知所措，他只觉得封祁的眼神炽烈得快把他融化了。 见心悦之人这般含羞带怯的模样，封祁有些急切，他抬手捏住了那白皙小巧的下巴，强迫对视道:“辰辰，答应我好吗，我喜欢你，会一辈子喜欢你的” “可是…我是北氏族，你是魔族…” “没关系，我会好好保护你的，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只要你愿意，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听封祁如此承诺，北辰眼里顿时有些微微的水光，沉思一番后，他抬起手臂搂住了封祁的脖颈，郑重道:“好，我答应你” 其实北辰面对的压力并不比封祁小，为了保持纯正的血统，也为了得到更纯粹的精神力量，北氏一族是不允许与外族通婚的，即使是男男伴侣，就算没有孩子，也不能坏了这个规矩。 所以，要跟封祁在一起，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私奔。 不过北辰很相信封祁的承诺，他觉得自己牺牲一切，都是值得的，求得一爱，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更幸运。 北辰没想到，他为了几根毛，把自己搭了进去。 封祁没想到，自己的羽毛还能换个媳妇儿回来。 他们更想不到，他们的爱情，会被仇恨碾得粉碎。 当下，他们只沉浸在喜悦和甜蜜里，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确定关系后，封祁又陪着北辰玩了一些时日，二人每日如胶似漆，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在一起。 只是北辰再也没有早起过，因为每天晚上封祁都抱着他索求，二人兴至情浓，夜夜销魂，有时白日里也要宣淫一番，好不快活。 跟了封祁后，北辰的恐高也慢慢好了，但也不能说完全好了，若是他单独在空中，依旧会害怕，但若是被封祁抱着，他就丝毫不胆怯。 很快，到了北辰回族的日子，封祁跟着他一同前往，但封祁为魔体，进不了北氏族的防御阵，就只能等在外面。 在与封祁私奔前，北辰一定要回来的原因，是因为他放心不下他的父母和弟弟。 是夜，万籁俱寂，古老的北氏村落里，一座典雅的阁楼中，一个人影正在黑暗中鬼鬼祟祟地前行。 仔细一看，正是北辰。 白天与父母絮叨了一天，他始终没开得了口说与封祁的事，他知道他的父母，包括族中之人，都是很反感魔族的。 片刻后，北辰偷偷摸摸进了弟弟的房间，他坐在床边注视着床上熟睡的小孩，满眼都是关爱与不舍，但该做的总是要做，无奈叹息一声后，他不得不把小孩摇醒…… “星星，星星，快起来” “哥哥…困…” “乖，先起来，哥哥要走了，跟你交代几句” 一听北辰说要走，那小孩猛得坐了起来，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马上就要哭似的，委屈道:“哥哥你不是才回来吗，不许走…” “星星乖，不哭，哥哥有很重要的事，要离开这里很久，但是阿爹阿娘还不知道，哥哥开不了口，你帮哥哥把这封信交给他们好吗” 说着北辰从怀里拿出了一个信封，轻轻放在了枕头旁。 但小孩很是不愿意，他一头扎进了北辰怀里，哭着道:“…呜…不走不走…哥哥不走…你走了星星会被那些坏小孩欺负的…呜…哥哥…你别走…我们说好了要永远在一起的…不走不走…” 年幼的小孩不知道自己最喜欢的哥哥为什么要离开，他只知道，不能让哥哥走。 北辰搂着哭泣撒娇的弟弟，清眸里也带上了水光，他摸着小孩的后脑，柔声嘱咐道:“星星，这次决定可能是哥哥生命里最重要的一次决定，星星最乖了，帮帮哥哥好不好” “不要…不帮…不要哥哥走…呜…” “以后再有人欺负你，就告诉阿爹阿娘，哥哥不在，阿爹阿娘也会保护你的，你长大了要好好孝顺他们知道吗，哥哥会想你们的，等安顿好了，就回来看你们，乖，不哭了，哥哥也舍不得星星，但是…哎…” 北辰自顾自地嘱咐着弟弟，他觉得这样走很对不起父母兄弟，但若是不走，他怕自己会后悔一辈子，欲言又止足以体现他的无奈。 且北辰想着，跟封祁去魔界，等安顿好了，就回来看望，这并不冲突，只要说是出外游历，不让族中人发现，便可以两全。 但北辰哪里知道，他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抱着弟弟安慰一番后，北辰终究还是走了，他连夜出了防御阵，与封祁汇合，去奔赴了他心中的爱情。 第二天，那个叫星星的孩子哭着把信给了父母，那是他第一次听到“私奔”这个词语，他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哥哥走了…… 而北辰的父母气得捶胸顿足连连叹息，但为了北辰，也为了面子，他们没有向族长汇报此事，对外都只说北辰又出去游历了，他们想着，等北辰回来，一定要好好打一顿。 可惜，直到他们死去，北辰都没有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