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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总觉得在家过了个年就胖了很多。林千寻巴不得一桌子菜都喂到她肚子里,邢爷爷也把好吃的都堆到她面前来,盛情难却。 准备拐弯的邢惊迟随便瞥了一眼阮枝。 就看到她盯着自己的照片看,还带现场对比。 邢惊迟:“......” 她纠结了半天就是想看这个。 等路程过半的时候邢惊迟再看阮枝时她已经睡着了,歪着脑袋,耸拉着睫毛,安安静静地靠在椅背上。手里还捏着他的手机。 邢惊迟靠路边停车,脱了外套盖在她身上,把小青瓷遮得严严实实了才继续上路。 这半年邢惊迟一直很忙,甚至没有时间思考这一段婚姻对他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他没来得及想好该如何对待自己的妻子,阮枝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阮枝的出现居然让他对这段婚姻生出一点儿期待的感觉。 她和妹妹撒娇时的模样,和他牵手时羞怯的模样,或是垂着脑袋小声嘀咕的模样。像是毛茸茸的小猫甩着蓬松的尾巴挠了挠他的掌心,一晃而过。 邢惊迟上高中的时候不是没有人追求过他。 那时桀骜不驯的邢惊迟听着身边几个朋友叽叽喳喳,一眼望去,心想女孩儿们不都长一样? 现在他知道。 原来是不一样的。 . 阮枝是被铃声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外卖员告诉她外卖已经送到了,就放在民宿门口的篮子里。她道了声谢就挂了电话。 此时天色已暗了下来。 阮枝下意识地转头去找邢惊迟身影,他不在车里。 随着阮枝的动作,盖在身上的衣服往下滑落。她拿着衣服下了车才看到邢惊迟就半倚在车边,整个人几乎要融入夜色里。 与她隔了一个车身的男人听到动静侧头往她看来。 半边侧脸被幽暗的路灯照亮。 阮枝看清楚了。 他咬着烟,眉眼间的冷意未融,黑眸里情绪晦涩,下颔微微紧绷着。 他心情不好。 这是阮枝的第一感觉。 但下一秒男人就掐了烟,眸中的情绪如潮水般褪去,哑声问:“醒了,带你去吃饭?” 阮枝摇摇头,因为夜晚的寒意瑟缩了一下,小声道:“去民宿吃,我做饭。” 邢惊迟微怔。 漂亮精致的小青瓷还会做饭? 车停在民宿不远,邢惊迟原先想着是先带她去吃饭的。 他的视线在她单薄的肩头停留一瞬,命令似的开口:“衣服穿上。” 阮枝一时半会儿没动,而是盯着他冷冰冰的脸嘀咕:“又凶我。” 说完阮枝也不管邢惊迟听见没有就打开车门上了车,车门关得又重又响,生怕他听不见似的。 邢惊迟立在原地沉默半晌。 他哪里凶了。 邢惊迟打开车门坐上车,边上的阮枝已经穿上了他的衣服,正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瞧,还带着那么一点儿控诉的意味。 邢惊迟难得生出点儿无措的情绪来。 虽然他没有感情经历,但他有生活经验。他回忆了一下警局那些同事是怎么哄小黑的,然后缓缓看向边上和小黑一点儿都不一样的阮枝。 “阮枝。” 男人的声音低低的。 阮枝瞅着他,应:“干什么?” 话音刚落,她身侧的男人忽然倾身靠近她,带着侵略的意味中又带了一丝淡淡的烟草味,阮枝下意识地闭上眼往座位上缩了一下。 她完全闭上眼之前似乎看到他抬起了手。 就在阮枝闭上眼的下一秒,他宽厚微烫的手掌覆上了她的发,他像是挠小猫似的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动作笨拙而僵硬。 阮枝愣愣地睁开眼,在昏暗的车内准确对上了邢惊迟的眼睛。 他低垂着眸,声音低哑:“抱歉,以后我注意。你..你别生气。” 阮枝缓慢地眨了眨眼睛,这个人变得倒是挺快。下午还威风地和她说职业所需,晚上就态度良好地说以后我注意。 阮枝枝觉得自己像是被顺了毛的猫。 一时又疑心邢惊迟说他没谈过恋爱是瞎说的。 她往下躲了躲,避开他的手,故意瞪他一眼:“快点回去,我饿了!” 邢惊迟收回手,确认她不生气才应了好。 民宿离路口不远,几分钟就开到了。 车一停阮枝也不管车里的邢惊迟解了安全带打开车门往门口跑,邢惊迟发地址的时候把民宿密码也发给她了,不担心她进不去门。 在阮枝急着进门的时候邢惊迟不紧不慢地领着两人的行李往院子里走。 空气浮着暗淡的香气。 阮枝穿着邢惊迟的外套倒是不觉得冷了,她拎着袋子打开门,院子里微弱的光照进屋内的地板。她试探着往里摸去。 邢惊迟已经走到了阮枝身后,他的夜视能力显然比阮枝好。 他瞥了一眼阮枝手上的大包小包,微微弯腰从她手里接过那些袋子,低声道:“前面不到一米有台阶,我先进去。” 邢惊迟的身高是一米八八,他比阮枝高了将近二十厘米。 这么一弯腰说话,刚好在阮枝耳后。 温热的气息和空气似有似无的花香一样扑洒在她的耳后,阮枝耳根的温度一下子就上去了,她侧开身贴着门板一动不动,让这个瞎撩人的男人进门。 邢惊迟在黑暗中准确地找了开关。 一声脆响,这幢复式的小洋房就变得明亮。 阮枝探头往里看了一眼。 温馨的田园风格,宽敞干净的客厅,茶几上放着新鲜、盛开着的花。屋里的装饰还带着那么一点儿滇城特色,这里很漂亮。 邢惊迟拿出拖鞋放在玄关门口,打量了一眼屋内,直接拎着那些袋子去了厨房。等他回来准备拿行李的时候阮枝还在玄关口站着,那双水灵灵的鹿眼正到处转,似乎没看够屋内是什么模样。 等走到了眼前阮枝才回过神来换鞋子。 她穿着软乎乎的拖鞋往里走,脱下外套和包放在沙发上,直接往厨房里走去。 阮枝在厨房捣鼓的时候邢惊迟也没闲着,他打开了地暖,免得冷到小青瓷。又绕着房子周围走了一圈,检查了门窗安全才回到屋里。 邢惊迟站在厨房门口,静静地看着专注的阮枝。 她的刀法很熟练,动作不快但很稳。原本披散的长发被她束在一起,像一条毛茸茸的尾巴乖乖地垂落在她的背后。 锅里的水逐渐沸腾,冒着咕噜咕噜的小泡泡。 新鲜翠绿的菜叶沾着水滴躺在一边等着阮枝的动作。 邢惊迟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这样的画面离他太远了,她像一束小小的光,悄悄地探进他混沌的生活里瞧了一眼。他甚至觉得这些画面是虚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