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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懂,但他选择闭嘴,因为他已经看到了他们队长的脸色。和余峯比起来,秦野就比他明白一点,说是结婚但他们之前压根没听邢惊迟提起过,而且在滇城那会儿邢惊迟连阮枝都没认出来,这关系可够尴尬了。与其说是度蜜月不如说是他们两个人的磨合期。 就秦野今天在车上看到的,他觉得日后他们队长估计会被吃得死死的。 在邢惊迟他们聊案子的时候阮枝连蒙带猜地找了刑警队的宿舍楼,这宿舍楼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大门倒是很新。 住在宿舍楼的人很少,阮枝从进门再到走到三楼一个人都没遇见。 楼道因为连绵的雨显得有些潮湿,空气里都沾着一些沉闷的湿气,楼道墙面上覆着大片霉斑,木门上满是碎裂的痕迹。 阮枝在门口怔怔地站了好一会儿。 结婚前她曾去过邢家,邢立仁衣冠楚楚,谢春横美丽优雅,他们身边站着一个像公主一般的女孩,那是邢立仁唯一的女儿,眉眼间满是天真。 而邢惊迟却独自一人住在这里。 阮枝抿了抿唇,在和她结婚之前这个男人没有家,他现在只把和她共同居住的新房称之为家。 阮枝揉了揉眼角,将心底涌上的酸涩都压下,放下小霸王打开了房门。 这房间比阮枝想象的要大一点,摆设想当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一个衣柜,屋内有独立的浴室,连着一个小阳台。 阮枝打量了一圈,这些摆设估计都是原先在这儿的。 天花板上垂着老旧的风扇,顶上的灯罩很干净,墙面新刷过。不大不小的衣柜紧贴着墙,木桌上的资料叠成小山,桌侧的台灯倒是新的,蓝色的小海豚形状,似乎还没用过,看起来和邢惊迟的风格并不搭。 这间房属于邢惊迟的痕迹并不多,只有单人床上叠的整整齐齐的豆腐块儿彰显着主人的一丝不苟。 阮枝径直走进去开了窗通风,小霸王迈着步子慢悠悠地跟在后头走,就跟巡视似的。 微凉的风顺着窗缝溜进房内,将书页吹起一个小卷。 阮枝摸了摸桌子,柔软的指腹滑过略显粗糙的桌面,很干净。不光是桌子,这里整个房间都很干净,完全不像是三个月没住过的样子。 阮枝思索片刻,打开邢惊迟的衣柜看了一眼。 除了两套挂着的警服外他的衣服分门别类的叠在一块儿,和在滇城那屋子里他衣服的叠法天差地别。她凑近轻嗅了一下,刚才开柜门似有似无的味道变得明朗起来。 西西里柑橘混着淡淡的玫瑰味,温柔又娇俏。 女人的香水味。 看来邢惊迟不在的这三个月有人在给他打扫房间,还是个女人。 阮枝轻哼一声,靠在门边给邢惊迟发了条微信。 [枝枝不胖:你宿舍钥匙有几把?] [邢惊迟:两把,一把在我这儿,还有一把备用的放在队里。] 阮枝看完邢惊迟这句话就知道他肯定不知道这事儿。上回在市局她都看出来了,他不习惯别人给他收拾这些,在这儿肯定也习惯不了。 阮枝这会儿脑子里过了不少东西。 皮鞘、雀儿、还有这个田螺姑娘,没想到她丈夫还挺抢手。想想也正常,邢惊迟各方面的条件都很优越,更不说在他的专业里他已经处于金字塔的顶端。 衣柜最底放着一个行李箱。 阮枝蹲下身把行李箱拉出来,开始整理衣服,她最先放进去的是那两套警服,就在她小心翼翼地叠放衣服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了些许动静。 门敞开着,来人甚至没得及看清房里的人就直接进来了。 “刑队!你回来了!” 门口传来娇俏可爱的女声,很活泼,声音里带着明快的笑意。但这点笑意在她看到房内的阮枝时就戛然而止了。 林葵惊疑不定地看了阮枝一眼,“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阮枝抬眸看去。 二十几岁的女孩,黑发明眸,看起来刚毕业不久,身上有消毒水味道。离得近了掩藏在消毒水里的玫瑰味就出来了。 阮枝想她找到田螺姑娘了。 她礼貌地应了一声:“我拿钥匙开门进来的。” “不可能,钥匙明明在我这里。” 在阮枝观察林葵的时候林葵也在偷偷看阮枝,她之前没在刑警队里见过阮枝,这样漂亮的女人见了一眼就忘不了。 阮枝没心情和这个女孩扯钥匙的事,干脆埋头叠衣服。 “你...” 林葵瞪着阮枝,这人长得挺好看怎么没礼貌呢。她伸手就想阻止阮枝继续动邢惊迟的衣服,只她刚一动作就定住了。 低沉的男声自门口响起,是林葵所熟悉的松散和冷淡:“林葵,这是我太太。” 邢惊迟见阮枝问了之后一直没回信息就赶过来看了一眼,没成想正好撞上这一幕,他很敏锐,刚进门第一眼看到这房间就知道他不在的那三个月有人来打扫过。 太太? 林葵愣愣地抬眼望去。 高大的男人立在门口,颀长的身影隐隐给人些许压迫感。清晰的轮廓刻着凌厉的线条,平日里那双淡漠的眸正越过她看着蹲在衣柜前的女人身上。 阮枝见邢惊迟来了也不出声,甚至都没看他一眼,就这么自顾自地整理箱子。她一点儿都不想掺和到这样的事情里去,烦人。 邢惊迟缓慢地移开视线,冷冰冰地看了林葵一眼:“我不在的时候你进来过?” 林葵被邢惊迟这么一问还有点儿不知所措,她磕磕巴巴地解释:“我、我就是,就是你走得急没关窗,那天下雨我师父正好看见了,让我去拿钥匙帮你把窗关了。我就顺便...” 队里人人都知道邢惊迟不喜欢被人动他的东西。 所以林葵在看见阮枝开邢惊迟衣柜的时候反应才这么大。 邢惊迟越过林葵直接走到阮枝身侧,他粗粗看了一下衣柜里叠过的衣服,又将目光落到蹲着的阮枝身上,心想这下小青瓷又要不开心了。 他见警服拿出来了就把柜门一关,低声对阮枝道:“其余的东西不要了,明天我把宿舍退了。” 闻言林葵脸色一白,在警局几乎所有人都让着她,因为她年纪小又好相处,只有邢惊迟一直这样冷漠。一时间尴尬、羞耻、恼怒等情绪一起涌上来轰的一声让林葵站不住,她咬了咬唇,跑了。 邢惊迟哪在意这些,他蹲下身看了一眼阮枝的脸色,看不出高兴还是生气。 阮枝能感受到邢惊迟落在她脸上的视线,她抬头轻飘飘地看他一眼,眼神干净,声音轻轻柔柔的:“我看你住这儿也不错,什么都不缺。” 邢惊迟:“......” 不用猜了,又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