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 避孕洗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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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下过雨，醒来的时候天空也是潮潮的。亲密无间似乎只存在于数小时前的雨夜。猛然睁眼的时候，意乱情迷不再，暧昧纠缠不再，他就像被打回了原形，只能裹着身上的衣物私自出逃。 楚祯盘着腿坐在沙发上，脚踝触及的真皮沙发微凉。这里不是楚家的小洋房，是他偷偷租的地方，离域淮一中很近。 出租房里的陈设也很简单，一台过时的电视机，一张茶几，一个小凳，还有就是他正坐着的沙发，最贵的应该是角落里的冰箱。 都是房东放在这的，其余的家具一件没有。 林芷晴对他的零花钱管得很严，零花钱一半都拿去交租金了。 剩余的钱他也没拿来添置任何物件，楚祯抓着有些长的额发往后顺，露出了整洁的额头，有几根细碎的短一点的刘海不听话地往回跑。反正也没事做，他干脆仰躺在沙发上，想着如果真的买张床放在这里，他大概不会再想回小洋房过夜。 不是因为他当了十几年的小少爷，睡腻了柔软的席梦思，想在硬床板上重新体验一把当年在筒子楼的生活。 他没这么能折腾，也没这么矫情。楚祯只是觉得这里总是会让他感觉莫名的轻松，好像没有了约束，可以喘过气来……在楚衡的身边，也会有这样的感觉，就像越了轨、挣脱了束缚。 楚衡，他的哥哥，多难接近的一个人。禁欲如斯，昨晚却在他的哄骗下，与他乱伦偷腥。不知道今天楚衡脑子清醒，反应过来的时候会怎样……楚祯还记得上次在更衣室那回招惹过楚衡之后，他的好哥哥整整一个多星期都对他不理不问，一副熟视无睹的样子，冷漠又疏离。 也不知道楚衡现在怎么样了，他现在不敢回去，原因无他，楚衡弄得他浑身都是痕迹。 现在太早了，外面的天还有些暗，楚祯抿着唇，拉开衣服的领口看了一眼。 白炽灯把身体上暧昧不清的吻痕、咬痕照得格外清楚，楚祯小声骂了一句，又若无其事地将手放下来，过了一会儿脸颊似火烧云红了起来。 好烦，勾引得太过火了。 突然像是没事情做一样。今天是星期六，他为什么要一个人在出租屋里发呆，楚祯想了一会儿，从沙发缝里摸出手机。 …… 过了很长时间—— “可以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吗？” 坐在对面的吴旭宇问。 “啊？”楚祯一个人都陷在沙发里，拿开了一点脸上的手机。 “别‘啊’，别装无辜，好好说话，倒底是什么事让你这么狼心狗肺，大早上的把我们喊过来。” 大早上把我们全叫醒。 “早吗？”楚祯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开，蹙着眉看向他们。 吴旭宇睁大眼睛，说话前不忘记先喝一口豆奶，“现在时间早上八点整，楚哥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这两个人昨晚去看午夜赛车，周迟煜还下场跑了两圈，半夜三更才睡，现在眼睛都睁不开。 “而且今天是周六，不在学校里我们就不再是同学关系，我完全可以殴打你。” 周迟煜就坐在他旁边，也不好好坐着，大摇大摆的姿势拽得很。楚祯略有些不爽，踹了他一脚，“你打我一个试试？” “靠，”周迟煜笑着骂了一声，“你这一脚下来的力气让我时常怀疑你不是个Omega。” “活该，”吴旭宇说：“楚哥你就应该多收拾他，他最近可嚣张。” “他怎么了？” “昨天你不在，你是没看见，好几个女孩子争着找他要微信，我只能在旁边给你发点吃的照片。我严重怀疑我单身都是因为周迟煜这个家伙抢了我的风头。” 楚祯看了看吴旭宇白白胖胖的脸蛋，圆圆的大眼睛，这可真怪不得周迟煜。 “最可恨的是，他连开赛车的钱都是我垫的，最后那个赛车女郎居然跑来找他要微信，那个姐姐我喜欢好久了。” 周迟煜插进来：“别，不要诬赖我，那位赛车小姐姐我可没加她，人家就是过来问点事情。” “我都看见你的手机屏幕亮了……” “真的，我发誓。她还是你的，乖过两天我和楚祯陪你去看她。” “好吧。”吴旭宇暂时满意。 突然被迫陪同吴旭宇去看赛车的楚祯：“……” “怎么？周迟煜，不要你那邻家姐姐了？”楚祯戏谑地问。 周迟煜顿时有点春风得意，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不懂了吧？我这叫改变战术，得先让她知道我有多受欢迎，这样她才会紧张，才会知道我有多好。” 让他紧张？ 楚祯眼睛亮了亮，却杵着腮说：“肯定是怎样努力都没有进展，所以只能另寻出路吧。” “靠，你怎么这么欠。”周迟煜被一语戳破，对他进行了一番恼羞成怒的攻击。 三个人在出租屋里乱了半天，楚祯心情终于没有那么烦躁了。 周迟煜寻了个空隙，一脸真诚地对着吴旭宇说：“我饿了，我一个晚上没吃东西了。” “你又来骗我小金库了？” “我这半年的生活费都透支了，要不我把我自己赔给你吧？” 周迟煜家里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对生活费管得也很严，他还把大笔的钱投资在新手机上。于是，他们三个里也就吴旭宇有钱，身怀小金库，更别说他家还有几个大商场大酒店什么的。某个光和日丽的午后，周迟煜和楚祯还曾被吴旭宇逼着自愿发下毒誓，等有钱了必须要一日三餐的好好报答他小胖虎。 “还把你自己赔给我呢！你这样的五毛钱都卖不出去，真不想看到你这张脸……”吴旭宇咬着吸管嘟囔。 “说吧，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蒸蛋、小龙虾拌面、炖排骨，喝的要冰可乐等等我妈昨天说冰可乐对身体不好，”周迟煜思考了一秒，做了个艰难的决定：“那就拿常温的……再来两份煎饺吧。诶，人呢？” 吴旭宇已经走了。 周迟煜一脸被抛弃的样子看着楚祯。 楚祯早上六点就已经坐在这里了，腌巴巴地拿着手机盖在脸上，相顾无言，也一脸戚戚地看着他。 “我好没面子。”周迟煜就像被丈夫抛弃的豪门贪妇。 好可怜，好好笑。 楚祯一下子乐出了声。 他估计刚刚吴旭宇甚至不想在这里多呆一分钟。 “别笑了，你身上的吻痕都露出来了。”周迟煜看着他。 …… 楚祯愣了一下，迅速将衣服拉好。 “还有青紫色的，”周迟煜念念有词，即使像楚祯这样脸皮厚的也受不了他这个表情。偏生周迟煜还不放过他，靠到沙发上，欲言又止，“……避孕洗剂用了没？” “没——”楚祯讪讪地说：“我怎么就要用到避孕洗剂了……你在说什么…” “靠，你男人是怎么控制自己不用那个的？你是不是不行，居然没让人家成结？” 楚祯立马坐了起来，盘腿缩到沙发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才不行……他都没进来。” “他鼻子那么高，看着就很重欲，居然没动你。你不行。”周迟煜摩挲着下巴，盯着他。 “……” “我发现你很容易面无表情地脸红。”周迟煜继续盯着他，甚至眯起了眼睛，“够了，收一收……你个老色批，不要搁我这装纯情。” 楚祯：“……” 有时候真想收拾周迟煜这玩意儿。 楚家—— “这次楚衡生病，我看着也心疼，又是吊瓶又是西药的。信息素紊乱，这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可别影响了他学习。”林芷晴将咖啡杯放到小方桌上，一脸关心地对楚允礼说。 楚允礼微微颔首，示意她继续说。 信息素紊乱很麻烦，发病的周期有长又短，有的人几天就好了，有的人历经数月也不见好。信息素紊乱之所以麻烦，就是因为它打乱了发情期和易感期，随时都可能释放信息素，需要一直随身携带抑制的东西。有些人治疗治疗信息素紊乱时用的可不是什么正经方法。 “小衡学习那么好，肯定不能因为这病耽误了他上学，”林芷晴浅浅笑着，不经意地说道：“可是吧学校里Alpha，Omega又很多……” “不用放糖了。” 林芷晴只好将手里的糖球放下。 “要是哪个Omega控制不住信息素，这不就麻烦了，”林芷晴看自己的丈夫依然无动于衷有些着急，“老公，你说这学校里对谈恋爱的事情管得又不严，楚衡这孩子别被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勾搭上，耽误了学习是小事，学了不好的东西才……我当然不是说学校里哪个Omega作风不好，祯祯班里的Omega都是一个顶一个的好，但有时候有些事也不是Omega能自己做主的。” 说的不是学校里Omega作风不好，那指的就是楚衡有可能会作风不好，Omega都是身不由己的人，做什么不都是Alpha说了算。 “已经是Alpha、Bata、Omega三性平权的时代了，林女士怎么还有这种奇特的思想，”蒋清懿站在楼梯口，目光直直地看向客厅里的女人。 “现在国外甚至是国内许多有识的Omega甚至会大胆奔放的追求所爱之人，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变成了Omega不能自己做主，甚至要说会有Alpha借助一些病症的原因强迫Omega。”蒋清懿的声音里有些许愠怒。 蒋清懿是个率真坚韧的女人。 “蒋博士您可不要污蔑我，我可从来没有说过你说的那些，您话里话外的意思我听明白了，您觉得我在说小衡吗？” “如果您觉得我是在我丈夫面前说我继子的坏话，大可以直接说出来，不需要Alpha、Omega什么的绕着说，还有什么三权平等……我的确是个没文化的，但我是在关心小衡，请您不要恶意揣测我，也不要插手我的家事……” “好了，不要说了。清懿已经照顾小衡一晚上没合眼了。”楚允礼忍住疲倦，抬了抬手，温和有礼地对蒋清懿示意，“我让阿雅给你做了些吃食，先去饭厅用一点吧？” “稍等，我现在更想和林女士交流一下各自的想法。”蒋清懿心里气极，小衡和他父亲的关系本来就不太好，这女人还要在阿礼面前各种嚼舌根，胡说一些子虚乌有的事，她怎么能忍？ “老公，你不用担心。蒋博士只是曲解了我那几句话的意思而已，我不会和蒋博士争执的。”蒋清懿要和她争，林芷晴却不急着理她，像蒋清懿这样整天呆在实验室的哪里是她的对手，林芷晴觉得现在的自己像在战场上一般，敌人越气，她心里底气越足。 楚允礼眉头微微皱起。 林芷晴将小方桌上的咖啡端了起来，“蒋博士，其实我心里的确对我的继子不太放心，还是因为这次的这个病，原本我是不想说出来的，但既然您在这里，又是专业人士，我还真的想像你请教一下。” “您”来“您”去的，蒋清懿心里更是气结郁闷，“你直接说就好。” “信息素紊乱的原因很多对吧，也有的是因为处了对象，信息素匹配不适造成的吧？” “嗯，的确有这样的病因。” “这才是我担心的地方呀，小衡不爱说话，平时也交流不进去，早恋什么的可不好，像祯祯是我的亲儿子，我能狠狠骂他，可是小衡我不敢说啊，像您这样的可随时盯着我呢。” 确实，蒋清懿心想，楚衡除了另外的一些原因，也会因为这个引起身体状态的异常。 …… 把姓蒋的这个女人气到，林芷晴心里高兴，顺嘴尝了一口手里端着的东西，“啊呀，好苦！” 刚刚给楚允礼泡的清咖，被她刚刚顺手拿来撑台子了。奈何楚允礼还坐在旁边，林芷晴只好哽着脖子咽了下去。 林芷晴可从来没想过自己丈夫会因为她的只言片语厌弃楚衡，这是不可能的。但如果是长期以往的挑拨离间呢？只要楚衡出了差错，只要他稍微犯一个大的错误，楚允礼心里肯定会芥蒂，到时候她往日说的这些话就可以发挥成百上千的作用。 楚允礼有洁癖，她只能又去重新泡一杯咖啡。 “老公，我刚刚说的那些关于小衡的，你会觉得我在多管闲事吗？”林芷晴还是有一些不放心，一边观察着丈夫的表情，一边悄悄在话语中试探。 楚允礼喝了一口清咖，继续看报纸。 “你怜惜他，是他的福气。” 楚允礼的一句称赞，让林芷晴一整天都徘徊在书房外。 昨晚那情况，楚衡的房间里都是玻璃渣是住不了人了，所以临时搬到了书房里。楚家的书房很大，书房里也设置了睡觉休息的地方。 这一看可不得了，楚衡居然在看书。都生病了，居然还读得进书去。林芷晴想起自己儿子大早上就没了人影，也不知道跑去哪里疯玩了。书房是分前厅和后厅的，蒋清懿看见她脸色就不佳，话里话外都让她别进书房。“被赶出书房的”楚夫人想起自己生的亲儿子更是气不打一处出来。 “楚祯，你在哪呢？给我回来！”林芷晴一个电话直接打过去。 “能耐了你，大早上就跑出去四处撒野？” 楚祯听见林芷晴叫他全名，就知道他的妈妈极度生气。但特别不是时候，吴旭宇买了很多吃的，他们正在啃排骨。也不是啃排骨忙不得说话。只是周迟煜和吴旭宇撒了欢似的在抢排骨，楚祯硬是一句话也没忙得回，气得“被赶出书房的”楚夫人肝火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