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警察局接到举报，街头有个疯子在游荡以及杀人狂频现身

    最失败的事情莫过于爱上了一个早有预谋的人，阿德这些天来受了太多刺激，此刻只想不管不顾大声喊叫，但三十年来的理智和他的专业又压制着他的情绪，痛苦...只是痛苦。

    阿德自顾自地洗过澡，找不到浴巾，只好裸着身子出去，他现在一无所有，明知身处险境却还是摆脱不了内心对杀人狂的爱意，他想到了干脆放弃抵抗，看看圣诞节会发生什么，这世界上多他一人少他一人似乎已经不重要了，当初是院长，家人朋友们喜欢与他结交，现在也才明白，他们只是爱他的名声和地位，他的父母早已去世，现在他只是个不被赋予任何期待的存在。

    克斯是没见过阿德脸上露出这副表情的，一种...衰败的绝望。

    他怀疑是不是自己逼得太紧，破坏了目标的美感。但是此刻他真的很想念他的婊子的身体。

    克斯走上前抱住阿德，阿德的眼中没有波澜，同以往的惊喜或是开心割裂开来，只剩下空洞，也许他是得了抑郁症，也许他还没想起来自己是谁，不过克斯觉得这样的阿德又不能做他的第十三人了。

    疯子的决定只是一瞬间，只在这一瞬间克斯决定了赦免阿德，同时也意味着阿德彻底成为了他的弃子，他毁灭了阿德的世界，到头来因为阿德的变化而放过了他...

    阿德亲眼看着克斯眼神由狂热到平淡，再拿着刀子对着他把他赶出这间屋子，他从未真正了解过克斯的内心，此时此刻他只能任由克斯决定他的命运和去处，他没有选择的权力。

    门重重地关上，阿德光着身体站在门外，手上拿着脏极了的衣裤，上面还散发着刚刚不清醒时留下的尿液，他一言不发地穿上衣服，缓慢地走向一条漆黑的巷子，他很多时候像是在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中，不过像现在这样一个人走向黑暗是他几个月来最常做的事，就算是爱的人把自己驱逐了，也还是可以像往常一样看看面包店外的垃圾桶，如果能找到几块没被处理的面包，他还能度过这一次圣诞节。

    阿德佝偻着曾经挺直的脊背，把自己弯成一团抵御寒风的侵袭，长得太长而乱糟糟的头发沾了水还往衣服上滴着，任谁遇见都要远远躲开，现在他就是这样狼狈不堪。

    当初的克斯也是这样的么...

    阿德发现自己从未了解过克斯，就算是现在，他依旧想只将克斯当成一个普通的人格分裂症患者，在他心里真正的克斯是个温柔的男人，而那个恶劣的只是另一重人格而已。可他无法再欺骗自己，陷入这场骗局的只有自己。

    克斯看着门口湿漉漉的水痕，内心没有波澜，然而下一刻他打开门飞快地跑了出去...

    到了一家二十四小时书店，买回了所有关于心理的书籍，店员昏昏欲睡，没将杀人狂认出来。

    克斯第一次感觉到如此复杂又多变的情绪，他很难弄明白这是什么，但在阿德走后他就这样了。

    他翻遍了书找不出适用的病症，找不到解决方法，所以他只能去找人，如果这个问题不能解决，他会感到难受。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警察局接到大量举报，多数是关于街头有个疯子总在自家门口哭以及杀人狂克斯在多处出现过。

    克斯动作很快，他锁定的猎物不会轻易逃出他的掌控，但这次花费了些时间，因为他的阿德被一家的男主人打了，还扔到了没人会到的地方，这让克斯很生气。

    要知道这些天脑子里一想到可爱的阿德他的阴茎就会变得肿胀难忍，他早就想把阿德拽回去发泄一下了，可那个人却让他多找了这么多天，还将他的阿德弄得如此凄惨，他很该死。

    阿德坐在郊外的土堆上，相比那日更狼狈也更麻木了，脸上还有擦伤，身上不知道哪里受了伤，胸襟被血殷湿了一块，嘴角也有淡淡的血迹。克斯杀了十二个人，各种方法杀死他们，却没有一个人让他看了会像现在这么...难过。

    克斯的情绪总是很少，满足了欲望会快乐，得不到满足会烦躁，错过了目标内心会不快，难过很少出现在他的身体中，他的脑子是在进医院以后才懂得了难过，他的难过也都是为了阿德。

    第一次知道难过还是一年前阿德教他，当时的阿德已经爱上了他，在他说不懂爱的时候，阿德眼里的情绪就叫难过，克斯现在终于也懂了。

    所以他抱起了毫无生气的阿德，他突然觉得阿德不能死，也不能离开他，不然他也许会一直生活在这种“难过”的情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