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黑衣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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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京城一如往常的热闹非凡,一进城门便是道宽广直条的东门大街,街上人来人往,马车中挤着三人,三人都不开口。 芳华骑着马在前面,提前把相府绕了一圈,又查了有没有什么躲在暗处的探子,等安全了才引着马车到相府后门。 芳华在外掀了车帘:“主子,到了。” 三人这才下了马车,各自心猿意马。 卿怜雪定然是要带着柳仲冬进相府的,但燕征进不得,只能拍拍屁股回将府。 这河东县的事情算是草草的告了一段落。 燕征独自坐在房中,捏着那块河东市集上卿怜雪买来的假货翡翠玉坠,指间一直摩挲着,又盘算着要把鲁子豫抓来问问话。 毕竟他在柳东秋那也只把鲁子豫给敲出来了,指不定就是这鲁氏公子爷搞得祸事。他想着,就叫来了遥信,问人去查鲁子豫一般在哪乐呵。 遥信记性好,上次查了‘凤酒仙’的时候就连带查了鲁子豫,只因这鲁子豫也去这凤酒仙戏耍,虽未有韩信黄章甫去的勤快,但也算是凤酒仙的常客。 燕征点点头,当即决定找个机会把这鲁少爷给抓来。但这也得等个好时机,这鲁少爷常年难得出一次风尘地,时时刻刻就要倒在温柔乡里过活似的,也还得探探这鲁少爷近日都在些什么地方,又叫着遥信去打探打探。 遥信一走,燕征又无聊起来,坐在房中捏着玉坠看了一下午的军营账本。 他平日里这种时候要么在军营里耍,要么就在看兵书或者整点兵器收藏着玩,现在愣是没什么心思去整心爱的宝贝兵器了,只想着卿怜雪昨天晚上那股傲气的样子,那叫一个可爱。 也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捏哪儿了,手掌一曲好像还能回味起那个触感似的。 他倒是也知道卿怜雪在武云逸那自讨了个闭门七日,现在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卿怜雪估计又该按日上朝,等忙起来就更没什么时间办事了。武将没有日日去早朝的道理,除非皇帝召见,有着什么急事儿,或者跟燕征一样——自己非得想去。 卿怜雪既然要忙,那妙三娘这件事还是得他来查,到最后再用卿怜雪的名头告上去。 河东县离武京城不远,但也不近,又是个穷小的地界,这武京城的人物再怎么安排地疏密也不至于安排到了河东县。 更不会他们一去柳府,这又胆小又爱享受的柳东秋刚吐出来东西就上吊自缢了,还留了封全额认罪的遗书。 柳东秋自缢的事扬了出去,但好在那封认罪书还在卿怜雪手里,不至于让真正的罪魁祸首全身而退。而柳仲冬,对外也说是燕征与柳府熟识,见人可怜,命人带了回来。 燕征一向干什么事都比较随自己的性子。他在战场上打仗有自己的本事,虽行事恣意,但未曾有过什么激烈之举,不过带走一个柳府仲冬,也没人能说什么。 恍然一想,他们这回来的突然,也是因为探子的事。卿怜雪那边是不会放出什么风声的,要么就是他这边出的消息,他这将军府就只有遥信,要么就是现在正在军营里的严复明。 严复明也是个老实的性子,应当是不会传出什么消息去,但燕征思来想去还是觉着,是不是严复明不小心泄露了出去? 他没有什么犹豫,直接到了军营里找严复明。 “严兄,醒醒。” 严复明正在营帐里呼呼大睡,给燕征喊醒了:“欸,燕将军,怎么回来的这么快。我还以为你们还需些时日才能回来。” 燕征也随意地坐下:“我问你,妙三娘这事你还有没有告诉过他人?” “没有!”严复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燕征严肃异常,定然发生了什么,“那农夫我一直安抚在府中,没让人出去过,我更是闭口不谈这些,可是出了什么事?” 严复明也是一副认真的神色,燕征从他眼中看不出来什么伪装,只是挥了挥手,没再多说,这种知道自己身边有密探的事不能大肆宣扬,不然反倒会打草惊蛇。 他回去将军府也是闲着,索性就在这里翻着军营里剩下的几本兵书看。 * 卿怜雪正在相府书房里,唤了柳仲冬一人,他坐着,柳仲冬站着。倒也不是苛刻人,但他让柳仲冬坐下,这柳仲冬却不大敢坐。 卿怜雪问话最喜欢绕着弯诱出话来,但他倒是觉得不必对柳仲冬如此,柳仲冬的性子摆在那,是让人觉得绕弯子这事没必要的行动,他直言问:“你在河东说下一个死的便是你,有什么隐情就一并说了吧。” 柳仲冬自从知道这人是丞相后,总也是战战兢兢的低着头,垂着的两手一直紧揪着衣襟,有些紧张:“丞相大人……要查妙三娘,我父亲确实参与在内,但这事我也知晓一二。” “你说。” “妙三娘确实是被带到了府上,而后是被鲁氏的公子亲自派人来接的,但那封认罪书上的事除了绑她到柳府,我父亲一概没做!” “你确定是鲁氏派人来接的?” “是,因为那日我贪玩,恰巧站在房外听到父亲和几位带刀的侍从说‘让鲁少爷放心,一定安排妥当’,我也知道府上的柴房里新押了个女子,我父亲已死,上面的人一定是要彻底铲除所有知情人的,那我也就是下一个。” 柳仲冬跪下道:“丞相愿意带我来武京城,就是愿意救我的性命,我不敢隐瞒什么,但丞相要查这件事,我愿意做证人。” 卿怜雪对他的话将信将疑,只怕柳仲冬是为了给他父亲开罪,毕竟若是柳东秋这封认罪书传了出去,那柳东秋就是负罪之身,这柳公子也就是罪臣之子,等柳府一被收缴,这往后的日子就更不好过。 但现在除了柳仲冬这一条线,实在是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再走下去就得从鲁子豫开刀,卿怜雪揣度着,让柳仲冬写了封证人书,盖了手印。 柳仲冬这几日和芳华合得来些,总对他恭敬又畏惧,也不知是怕什么,索性就让芳华把人带了下去。 芳华敲门进来后就搀着柳仲冬站起来,将人扶了出去,柳仲冬也全然乐意,原本胆怯的面貌都被融化了几分。 卿怜雪咬着手指思忖着,这柳仲冬还是得先安置在相府,总不能再像柳东秋那般死的蹊跷,到时候告上御状的时候还是个证人。 但他的闭门反省也快到了期限,时间是摸不着碰不到的东西,看也看不见,却流逝的快。 届时就更要尽力挤出时间去办这桩案子了。 这桩案子,说是查案,倒更像是找证据,毕竟事实那农夫已经说了,卿怜雪要做的就是把所有的物证人证收集齐全。 他就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燕征,就那日燕征追他马车起,态度变得很奇怪,从往日的目以斜视变成了现在一副截然不同的模样,说什么‘钦羡丞相’,还道歉又卑屈的。 卿怜雪想不通他想干什么。 要说燕征会害他呢,他倒觉得也不会,这次河东一趟下手的机会多了,就是有一点卿怜雪最想不明白的。 燕征这人也没听说过有谁走到他身边,自从满门忠烈牺牲后更没长辈安排他的婚事,怎么就冒出来了个将娶之人。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像是砸了块石头的闷,闷得整个人都快透不过气来,心里一抽一抽的,就想将人揍一顿。 既然对方有要娶的人,他也不会舔着脸继续跟燕征搅和在一起。 原本是打算趁这次办案把人拿下的,卿怜雪撑着下巴想,大可不必用寸步不离这种借口强迫着把人束缚了。 他们今日是午时回的,卿怜雪在琉璃殿整理了东西,坐在书案后写了封信给刑罚司卿余水期。 柳东秋身死的消息一旦传出去,就是刑罚司去查,这余水期和他的交情不浅,以往二人还是一同参加的科考,是个正直法纪的人,若是余水期能查出什么来,他想要第一个知道。 这么一思考一落笔,竟到了天色昏沉的时候。 卿怜雪盯着窗外星星点点的夜色,心里却不作美。 他拿起一块透白的方糖往嘴里塞,这方糖有些大,塞到嘴里能鼓起个小腮帮子来,味道却美极了,在口中慢慢融化,嘴巴里也不自觉地分泌出甜滋滋的津液,能勉强慰藉下不大舒爽的心情。 风过树梢,吹得枝叶都窸窸窣窣的。 那边黑暗墙角处却有一个不大明显的身影,他立马紧绷起来,到书架旁取了把剑双手持握。 这个时候不能喊芳华。 对方还没发现他,如果他一喊,说不定这贼人就会落荒而逃,难以落网。 那贼人步步快进,直得逼近殿内,卿怜雪太阳穴突突的跳起来,相府的侍卫还是太薄弱了,竟能让一个贼人进到这里! 他断定这贼人会从窗探入,小心翼翼地在那块地方铺了一地的核桃。 果不其然,那黑衣人迅猛异常,蹿地跃了进来,又瞥见满地的核桃,在空中旋了个身,手掌撑地一个后空翻平稳落地,卿怜雪趁着这个嫌隙,一柄长剑直抵对方颈脉。 “芳华!” 他以剑勾起对方的下颚,却看到一张极其熟悉的脸,一双剑眉星目、面部棱角如精雕细刻的脸,这人容貌比年龄看着要小,带着沉稳却张狂的气势,是燕征。 芳华的脚步声从外趋步越近,卿怜雪听到她刀剑出销的锋利声,又看了看眼前熟悉的面容,沉了口气往外道:“不用进来!” 芳华在外有些犹豫,不清楚自家主子是不是被抵剑要挟了,她想要闯进去,殿门却开了。 卿怜雪面色如常道:“有虫,小事,让其他人守着,你这几天也累了,好好休息。” 芳华见人没事,才放下了悬着的心,听人担忧着自己却生出几分愧疚来:“是……主子有事就喊我。” 殿内灯火通明,适才的窗子没关,偷跑进来的风把烛火都带的摇曳生姿。 卿怜雪把地上的剑捡起来放回了剑鞘,看向已坐在椅子上的燕征,冷声道:“你来干什么?” 卿怜雪今天穿的又是此前醉酒那日浅紫色绣鸢尾的衣袍,领口微开,露出旖旎的景色,不是那日神色的妖冶,此刻正冷着一张脸,但也风采依旧,是天底下没有任何人能比得过的绝色。 尤其是那双自带勾魂摄魄的眼瞥过来的时候,燕征莫名地心口砰跳,他原本的意思是假借寸步不离这个借口来看看卿怜雪的,现今当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全哽咽在了喉咙里。 他唯一的一次房事也是被卿怜雪摁着勾出来的,刚开过荤不久,卿怜雪穿着那件令人遐想的衣袍,就站在那不用动就能勾起他的欲望。 登时身下的小兄弟就有点不对劲,好在还有外衣遮掩,不然他就是跳进武京河也洗不清这是来干什么的。 卿怜雪半眯着眼,瞧这人不答话,心里更是觉得蹊跷:“静悄悄的,倒不像是做什么好事。” “来保护你,怕你有事。”他还给卿怜雪举了个实例,“你看你府里这些脓包,没一个能发现我的,要是别人来刺杀你可怎么办。” 卿怜雪满腹狐疑,对这话也是不大信,语调也还是生冷:“这还用得着燕将军管?就当下,我给你撤了寸步不离的协定罢?你不用再来了。” 这下燕征觉着有些迷糊,昨晚他们还好好相拥入眠,今日却反倒觉着卿怜雪态度异常的淡漠,像是要把他当一件鸡零狗碎的小物件随意抛掷,不再理睬。态度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以往虽然嘴上损碎他,但现在这话却没了损的意思,反而平静的很。 燕征不解,又只能好声好气的问:“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卿怜雪面前温声道:“你且告诉我,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