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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雝雝鸣雁,旭日始旦。 身上温热暖和,卿怜雪微睁开眼,瞧见的便是燕征一张疲惫却冷峻的面目。这人手扶额,侧撑在榻上,拂过卿怜雪眼角问道:“好些了么?” 卿怜雪任由他动作,眼眶只余下淡红,被抚得单眼微眯:“你倒是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样,一夜未眠?” “你脚上伤,我怕入眠时又伤到你,此前已有先例。”燕征温情脉脉地望道,“我想了一晚上要怎么对付芳华,若是将她除去,卓林君必要追究,届时又是一场纷争。你再好好休息,我来动手就行。” “不许对她动手。”卿怜雪拿燕征当扶手,撑起了身,垂眸道,“你是觉着我要消沉一阵子,又觉着我下不了狠手亲自除去芳华?” “我拎得清,也不怕。人见我貌便道我心如蛇蝎,那我便做了这个心如蛇蝎,芳华与我之事,就由我亲自解决。”他怕燕征不在意这话,又叮嘱道,“你不要轻举妄动,知道么?” 燕征挑眉,耸了耸肩。心知卿怜雪心性刚强,并非那般面上柔弱……可也非一如心中的坚韧不催。却没能料到卿怜雪能从这场感悲中迅速脱身。 这人昨夜那番痛彻心扉,眼角现今还淡红,他哪里不知卿怜雪是话里强,内中柔软。可越是见人如此,心间便越是怜惜。 卿怜雪被人骤然地环拥动作惊吓一刹,又无奈道:“你无端又黏着我。” “我都舍不得离开你半分,你既要自个断这桩事,我便听命岿然不动。”燕征漾在这香气芬郁的体香中,闷声道,“不过这几日……你可否让我在你相府安置?我陪陪你。” 卿怜雪差些随着这讨好的语气答出个好字,转念一想,这几日任清流将要来府,届时解释不得,又徒添烦恼。更说不成燕征,或许还是瞧着他昨夜那番极难得柔弱而发得慈悲,只是觉着他可怜。 他将燕征推开,正色道:“你得回去。” “卿怜雪~” “你别在我面前做个委屈,”卿怜雪撇过脸去,不愿瞧他这作出的可怜兮兮模样,“我若是记得不错,你那城郊外的军营还在训兵,你这将军不督促监导,日日逃到他处,怕是不妥罢?” 燕征又双手捧着人的脸,将人掰回来:“可我就想在你这……” 手中捧着的触感又软又滑,燕征舔了舔唇,忍不住捏了又挤,而后便听到一句被捏得声音也含糊不清的:“咽!真!” 燕征乐道:“哎,在呢。怎么了?”手上的动作却不停,如同见了什么世间难见的稀罕物。 “三、二……” “哎,我放手了,我放手了啊。”燕征指着卿怜雪举起的手道,“这个,不许动。” 再过不久怕是要有人来唤晨醒,卿怜雪推搡道:“好了!你快些回府,趁现下人少。” 燕征被下了逐客令撇了撇嘴,却也没法儿,他们的关系只是他一厢情愿,见不得天光。说到底,他曾见过不少身旁弟兄金屋藏娇,却没成想今日也轮到了他。不过若是照当前这模样来看,他倒当真才是卿怜雪藏在金屋里的娇。 燕征站直身子立在床侧,他要回去,就得先找着着装,俯身双手就在榻上摸索起来,时不时还让卿怜雪起开。 卿怜雪看不懂他动作,蹙眉忍下了,直到燕征从那榻上摸索出来一件件衣衫—— 卿怜雪眼锋如刀,指着那堆“杂物”道,“你?衣衫放在我榻上睡的?!” 燕征点点头,边穿着那堆卿怜雪瞧不起的杂物边道:“不然若是像昨夜那般,任由旁人进来看到了可怎么办?”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谁让我是卿丞相藏在金屋的美娇人,见不得光,也见不得人……” “燕征——” “哈哈。不闹了,你歇着,我回去了。”燕征着好衣物,爽朗一笑,露出森白的牙,不见了踪影。 卿怜雪都觉着这榻上沾了衣尘,翻身下了榻,又自言自语笑道:“什么美娇人……算了,本也就是没皮没脸的。” 架上衣物齐整,净如未着,他捻着衣角取下,提广入袖,本应思绪着什么,却被门外一句声语打断:“主子,当晨醒了。” 卿怜雪不经思索本能地答道:“知……” 他这才想起来——殿外人是卓芳华,他与卓芳华没什么好说的,更没必要应声。 殿门广开,卿怜雪从几位侍女手呈的靧面具、漱口盂整拾毕,又一语不发地往外走去,身后芳华亦如常跟随。 芳华见他不语,跟后道:“主子,昨夜清想,属下知道主子要我解释明白,我便于主子再解释一番,我与叔父递日事,却绝不会危害主子性命。叔父也只怕主子做事…有误,因而如此,是断然不会令主子深陷危机。” 前方是院中园林,清溪小池、葱郁丛绿,卿怜雪置若未闻,步伐却愈发快。 芳华又招手唤人递上膳食摆在院中小亭内,站至亭外注视静候。 卿怜雪只语未言,他用膳多久,芳华便要站多久。可芳华是个练家子,算下来哪怕立一日也是小把戏。 他烦恼,起身欲去新开办的布坊置办,芳华见人一动便紧跟不落:“主子,我虽是叔父计谋派来,可从未生过谋害之心,更是一心为主。至于叔父,为国为民,只怕主子下错棋步。若是芳华有二心,主子早已在这八年内……” 卿怜雪眉间愈蹙愈紧,化作一座山脊,仍旧不为人语,只当人如空。走至相府堂门前,却听外有声语嫣然,他这方看去,是一位身着素衣的翩翩公子,这次倒是拾掇了一番,好好束着发髻,正是面带笑。 任清流怀抱包裹踏下马车,正见相府门前立站尊师,抱拳行道:“老师,弟子任清流赴京赶考,先来拜见。” “清流,你来了。”卿怜雪这才面色稍好,搀扶人起身,“鹤祥与武京甚远,一路上舟车劳顿怕是累了,先进府去。” “听老师的!”任清流点头,作请道。 二人走在前,芳华脸色却不大好看。她不知卿怜雪究竟要如何处置自己,适才对她是冷漠淡然,任清流一来却瞬间换了副好态,是随意——还是蓄意? 任清流这才回想起身后芳华,又往后颔首礼貌道:“芳华姐姐。” 芳华与人相距得近,察着人的面貌不移,而后一眼看穿,无端敛声与任清流敌视。 任清流不知芳华从他面目上瞧出来了什么,懂也不懂地无辜耸动眉峰。 相府内无人居的房舍多有十数,卿怜雪择了间偏静的居所,招呼着人进去,“早也为你准备好了房舍,与我说说在鹤祥两年都遇着什么有趣的了?你我实有一年不见,上次仓促见面还是在河东。” “好!”任清流扬起和煦笑面,“老师在武京住得久了,我也与老师讲讲这下乡里中的趣闻乐事。” 卿怜雪见他从包袱中取出旧书,这方才想起此前存下几本佳作,又浅笑道:“你先坐下,我去拿些东西来。” 芳华背靠门踏,见卿怜雪面色清冷擦肩而过,又目光灼灼地盯住正坐着的任清流,"你皮上何物需用换面术装持?" “芳华姐姐这是在说什么……” “你这一身的身手和换面的功夫,都是主子吩咐,由我一笔一划亲手教得你。”芳华俯视人道,“你以为你这点把戏能瞒得过我,还是以为我不知你做的那些事?” “我面上前几日入厨时被泼油所溅,怕老师一见忧心,所以换面。” “余青留——你可小心着些。我此前不告知主子是犹存怀疑,现下看你却了如指掌,你藏得倒深。” 任清流正气凛然道,“芳华姐姐一向看不惯我,可现下竟出此言语,教我小心?可我孤苦落难,是老师救得我。这等恩情我感激不尽!就算是用这条贱命去换老师的踩踏也微不足道!” 卿怜雪手捧几卷竹笺从外踏进,问道:“清流,在吵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