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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嗓音被白噪垫得很温和,把说明书往后翻了几页,边看边道,“明天是周六,你要是想的话,明天就可以。” “嗯,我想。”乔瑜赶紧表明态度,她现在算是发现了,这人一旦开始拼乐高,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很好说话,于是顿了顿又道,“而且明天还能一边喝酒一边拼,今天你得送班上的同学回家,要不然的话,今天也可以一起喝点酒。” 林一安听她张口闭口都是“酒”的,一时也失笑,把说明书重新翻回她刚刚看的那一页,低声说了句:“你还真是……小酒鬼。” 他的话音里带着点气声,好听得让人耳热,乔瑜只能努力把注意力放回到自己从始至终就拼了三步的乐高上,俯身去看说明书。 但这样一来,她才发现他们俩现在的距离坐得有点太近了,在这个角度下,她能闻到他外套上很淡的马鞭草的香味,甚至只要稍微一转头,就能碰到他的侧腰。 于是忍不住又有点脸红,囫囵看了两眼教程就缩回去,找到要用的颗粒,开始慢吞吞地凭感觉往上面扣。 林一安注意到她的动作,还以为她是真不会拼,提醒了句:“翻到上面卡住。” “嗯?”乔瑜被他一提醒反而有点蒙,连他说什么都没听清,只能抬头看着他,眨了眨眼。 “这个,”林一安伸手把她手里胡乱组合的两部分拆开,手指不可避免地碰到她的,手把手帮她颗粒翻上去,卡好,然后松开,“……是这样拼的。” “……哦。”乔瑜应的声音很小,缩回收时偷偷蹭了蹭指尖,仿佛还能感受到他手掌的余温。 也许是霍格沃兹的魔法太强大了,松木的香气灌得人头晕,加上身下一阵阵传递上来的热量,乔瑜觉得自己脸红得像是被丢进煮巧克力的坩埚里,处在快要被融化的细腻翻滚当中。 一旁林一安也有些忐忑,等了一会儿后,没听见她说出“洁癖”和“手脏”这样的话,才松了口气,问她:“我好像一直没问过,你什么时候生日?” “暑假的时候,七月二十二日,”乔瑜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下意识回答了,转而礼尚往来道,“你呢?” “快了,寒假的时候,在二月三日,”林一安说着,长指摆弄那些彩色颗粒的速度很快,一边又问,“你明年生日想要怎么过?” “明年啊……”乔瑜认真地想了想,道,“到时候学校应该放假了,我可能会在申城待到暑假结束,也可能跟学校的合同一结束就去英国。” 林一安听到这句,眼睫跟着轻轻颤了一下,片刻后才继续手上的动作,听不出情绪地开口:“是吗……那你读博的手续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在今年年初就联系好导师了,他知道我gap year的计划,也很赞同我积累一些实践经验……博士生申请前阵子也已经提交了,顺利的话寒假就会收到offer。”乔瑜说到最后,牵起嘴角笑了笑,然后低下头继续拼手里的乐高。 但奇怪的是……这本来是她从去年开始就做好的计划,现在快要实现了,应该觉得很高兴才对。可现在对着林一安说出来,心头莫名就有一阵揪紧的酸涩感,像壁炉里的火被风扑息了一些,紧接着蹿上来的烟熏得人眼睛疼。 林一安闻言只是点头,喉结在背光的角度下慢慢地向下滑动,末了道:“嗯,挺好的。” 乔瑜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沉默片刻后,换了个话题道:“林一安,你现在的洁癖是不是好了很多了?” “为什么这么问?”他轻一抬眼,长眸在暖金色的镜框后看起来深邃又温柔。 “因为你现在都愿意让我呆在你房间了啊,还愿意让我跟你一起拼乐高,也可以喝我泡的咖啡和我调的酒……”乔瑜一个一个举例子,这会儿一下子说起来,才发现他这几个月以来真的改变了很多。 “嗯,”林一安闻言轻笑了声,片刻后又道,“所以多亏了你。” 他今晚这样的状态太少见了,即使是简单的几个字,被他用疏淡的声线说出来,加上有些懒散的鼻音,便总是似有若无地沾着暧昧。乔瑜听到这句半带夸奖的话,自己也忘了这是今天第几次对着他脸红,只能伸手去拿那杯杜松子酒,企图用酒精让自己清醒一些。 但鸡尾酒除了入口的片刻冰凉外,到喉咙里是细密的烧,等到一杯酒落肚,两人就不怎么开口了,除了乔瑜偶尔需要向他请教一两个看不懂步骤,交谈的声音很快在房间里逸散,最后消失不见。 …… 在专心拼乐高的时候,时间概念是很模糊的,手机里的霍格沃兹电台从狮院的公共休息室辗转到三把扫帚酒馆,最后在大堂伴着费尔奇的留声机过了一个安静的圣诞节。 壁炉噼啪的声音和城堡外的风声交融得很和谐,火光和暖意都能给人足够的安全感。乔瑜手里的西部酒馆配色很漂亮,是适用于年轮蛋糕的红褐色,只是看久了之后头就有些晕,到最后在酒精的作用下,让人想蜷起来打个盹。 林一安也注意到她一点点变得沉重的眼皮,出声问了句:“困了?” “嗯,”乔瑜的声音被睡意染得绵软,似乎已经把他这句话当做鼓励,慢吞吞放下手里的东西,顺势侧躺在地上,道,“我先眯一会儿,到时候等小朋友们都散场了,你再叫醒我吧。” “好。”林一安应下,起身到衣帽间里找了条羊绒毛毯出来,盖在她身上。 乔瑜感受到毛毯的重量,闭着眼睛探了探手,抓住毯子的边角,一直拉过脑袋,把自己严严实实罩在里面。 林一安见状只是轻叹了声,三两下把那套乐高剩下的部分拼完,然后连同盒子一起摆到床头柜上去。 -- 次日 乔瑜刚醒的时候,大脑有点空白,愣愣地盯着上方的玻璃屋顶看了几秒,才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房间,是林一安的房间。 这个结论瞬间把她给吓清醒了,屁滚尿流地从床上坐起来,摸摸自己的脸再看看自己身上的家居服,最后确定自己昨天晚上确实没有刷牙洗脸就睡了。 但光是这样也就算了,偏偏她还睡在他的床上,他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带着淡淡马鞭草香味的床。 乔瑜意识到这一点后简直欲哭无泪,头疼地揉揉脑袋后,才注意到床头柜上摆着的那套西部酒馆。 虽然昨晚基本已经拼完了,只剩下把两个楼层合在一起,但现在这套作品完整地呈现在她眼前时,还是会让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房间里的自然光很充足,一抬眼就能看到玻璃屋顶外季末高远的蓝天,因此酒馆里的各种细节也都被照得很生动:从二楼红色的窗帘到悬挂的吊灯,一楼的黑白立式钢琴和大大小小不同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