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他是我见过最温柔的人
他是个哑巴也是个瞎子。眼瞎是天生的,只能感觉到微弱的光。哑是小时候生病病的。甚至也不能像其他哑巴那样啊啊吧吧的发出些音节,他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他听客人说过,夸他长的好看,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长的什么样子。 其实他还挺受欢迎的,他看不见又说不出,那些身份微妙的客人总喜欢找他,当然也有些特殊癖好的客人,因为他不会大喊大叫。他自己并不知道这些,他不会出去揽客,单纯的以为客人都是刘妈妈好心介绍过来的。 昨夜那个客人玩的狠了些,他躺在床上想。或许应该跟刘妈妈说一下休息一天。可是要怎么说,他甚至连怎么找到刘妈妈都不知道。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人敲了敲他的门,“瞎子,准备一下,有客人来了。” 怎么这么早就有人来了?他苦恼的想着,可是客人已经来了,他只能硬着头皮简单收拾一下自己和床铺。 那人很快就来了。他坐在圆凳上,听见开门的声音便露出了职业假笑。他听见那人的脚步声渐渐走近,然后在他面前停下。他感觉那男人一直在看着自己,没有说话。屋子里诡异的安静。他想或许是不是应该主动一些的时候,他感觉到男人动了。男人微凉的手捧起来他的脸。男人的手上有一层茧子,弄得他有些不舒服。但他只能随着男人的力道,顺从的抬头,随即有温软的东西覆在了他的唇上。男人在吻他。他很快明白了这个事实。这个客人有些特别,很少有客人会先吻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做到尽兴才会掰过他的脸,强行吻他。他这样想着,回应男人的吻。 那个吻很温柔。他很少能遇到这样的吻。一般客人只是拉着他上床,不会去吻他。也有一些会凶狠的咬破他的唇舌,甚至会强迫他用嘴服务。他恍惚觉得自己要沉溺在男人的吻里,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像个不会接吻的孩子。 男人似乎察觉到了,放开了他,他大口喘着气,然后就听见了男人的轻笑。下一秒他被男人抱了起来,他看不见,条件反射的抓住男人的衣襟。男人的手臂很稳,没有一丝晃动。他知道要被抱到床上去了。他咬了下自己的嘴唇,也许一会儿会很难受。昨天留下的伤并没有好。 屋子并不大,男人很快就走到了床边,把他放下。他听见了衣服摩擦声,大概是男人在脱衣服吧。很快,床微微一动,男人身上的热度扑面而来,他乖乖的躺着,任男人把他压在身下。男人的唇再次吻了上来,微凉的手隔着衣服轻轻摩挲他的腰侧,摸到一个绳结,往外一拉。他们的衣服为了方便客人都很单薄,拉开腰带整件衣服就散开了。 皮肤陡然接触到空气,他忍不住抖了一下。男人离开了他的唇,却没了下一步动作。 他有些疑惑,伸手摸了摸,被男人捉住了。男人的手很大,满是茧子,将他的手包在了掌心。 “你不疼么?”这是他听见男人说的第一句话。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好像怎么表达都不太对。他想说,疼的。 身上的重量消失了,男人似乎在他刚脱下的衣服里翻找着什么,然后又回到了床上。他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药香。“我这药很好用。”男人说着,他感到有东西涂在了他的伤口上,些许刺痛之后,是凉凉的清爽感,很舒服。男人涂的很仔细,似乎连他身上的淤青也没放过。“身后也受伤了么?”他听见男人问。但男人并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把他翻了过来,扯掉了他身上的衣服,将他身后的伤也涂上了药水。 他趴在男人腿上,男人的手指若有若无的碰着他的皮肤,好像有点舒服。他都没有注意到男人的手早已在他臀瓣上流连许久。直到男人轻碰了一下那个私密部位他才猛地反应过来,一瞬间绷紧了身体。 不能这样。他想,他是客人,刚才还帮自己上了药。也许是这个客人太温柔了,他忍不住有些得寸进尺,想着或许男人会放过他。 他吸了一口气,努力放松身体。男人摸了摸他的头发,把一个瓷瓶塞到了他手里。“这瓶药就送给你了,剩下的地方就自己上药吧。”他一下子红了脸,僵硬的攥着那个冰凉的小瓷瓶。 “你真可爱,一点都不像干这行的。”男人的手摸着他的头顶,将他的一缕头发绕在指尖。“去把药收好,需要我帮你放么?” 他红着脸摇摇头,起身那那个小瓷瓶放在了抽屉里。又被男人拦腰抱了回去。男人很仔细的没有碰到他的伤口,把他放到自己的腿上,两个人面对面但他看不见也不知道男人的样子。男人让他靠在自己的肩头,一手轻抚他的背,另一只手则握住了他前面的小家伙。他靠着男人的肩头轻喘,他不知道他的微热的气息,全喷在了男人颈间。被男人带着薄茧的手碰触,感觉太过强烈,有东西不断的想寻找着出口,他微张着嘴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他难耐的环住了男人,手指不自觉的用力,在男人背上留下几道掐痕。 他的小家伙很快完全兴奋了起来,同时他感觉到另一个滚烫的东西贴上了他的。他很快就知道了那是什么,男人将他们两个人的东西抵在一起,来回摩擦。他浑身软着,几乎瘫在了男人身上,所有的感觉仿佛只剩下那处。突然耳朵被舔了一下,耳垂似乎被整个含住了,男人轻轻咬了一下,立刻麻酥酥的感觉从耳朵上炸开,他完全无法思考,大口喘着气。男人安抚性的用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光裸的背。 他再也克制不住,像是漆黑的眼前突然炸开了曙光。他无声的不住颤抖,不自觉的紧紧环着男人。男人似乎很喜欢他这样,很快也闷哼着长舒一口气。 那之后他送走了男人。男人最后也没有跟他实质性的做什么,一开始舒服了之后,便抱着他躺着,絮絮叨叨讲些烦心事。反正不用担心他会说出去。他隐隐觉得大概是因为男人看到他受伤了,所以什么也没做吧。他从未碰见过这样对他的客人,他心里是很感激的,如果他以后能多碰上一些这样的客人就好了。 奇怪的是,从那个男人来的那天算起,已经有两天他没有接到任何客人了,刘妈妈也没有过来骂他。只是每天来送饭的其他小倌似乎更加嫌弃他了。 终于有一回,他听见路口门口分两个小倌讨论他。 “哼,不过是一个又瞎又哑的残疾,真不知道哪里恩客竟然看上他了。” “可不是嘛,说包下他三天不许别人碰。不知道的还他有多干净呢。” 所以他没有客人是因为上次那个男人么?那个男人不但什么也没和他做还包下他三天?!他明白男人是在让他有足够的时间恢复身体。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在他短暂的生命里,男人是他见过最好最温柔的人了。想到这,他干涸的眼眶微微湿润。他想回报男人的这份恩情,可是他除了这一副身子便什么也没有了。于是他暗暗下定决心,下次如果男人再来找他的话,他一定要使出浑身解数伺候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