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22 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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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闻是在一片杂乱的仪器声中醒来的,太久没视物让他有些不适应,他眨了半晌才看清自己所处的环境,满目皆白,似乎是医院。 四肢百骸比起疼痛,更多是感觉到麻木。他动了动手指,却感觉被什么牵绊住。他勉力低头看去,发现有个人握着他的手,伏趴在床边。 那人感应到他的动静,竟被这细微的举动惊醒,猛地抬起头来。 岑闻看着他的脸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眼前人就是他寻找多日,却一直不见踪影的心心念念的人——傅止言。 他有些呆住,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久违的脸庞,一时间竟忘了说话。那人关切的眼神和一片乌青的眼底存在感强烈地映入眼帘,一脸的憔悴,看起来像是守了很久。 注意到岑闻的眼神,那人眼神有些湿润,但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带着疏离问道:“醒了。身上感觉怎么样?” 岑闻张了张嘴,想说自己没事。然而喉间干涩,稍一动弹,就是一片疼痛,说不出话。他喉间凌乱地滚出几个音节,不能成句。那人却只是有耐心的听着,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他视线向下扫去,这才注意到原来不是别人绊住他的手,而是他死死抓着人家没有放开。带着些害臊,他悻悻松开了手。 松手的瞬间,手中衣物骤然离开,岑闻抬眼望去,正见傅止言立时起身,惊惶失措下全然不顾手上还输着液的针管和各类仪器,忍着身上的僵硬和麻木去抓刚刚握在手里的东西。 瞥见他的动作,那人顿了顿,轻叹一声,用手回握住他,修长的手指用力包裹住他颤抖冰凉的手,用掌心的热度一点点温暖他。 傅止言简短解释道:“我只是按一下床铃,让医生过来看看。” 岑闻这才放心,卸了力气,安心感受着被握住的手处传来的温度。他这才开始关注起自身的处境来,慢慢回想之前的事。 破碎的车灯,猝不及防的撞击,半空俯视的场景和坠落的失重感,他蓦然瞪大双眼,仿佛重新回到了当时的情景。他痛叫一声,身体不自觉的开始抽搐。 傅止言被他的反应吓到,连忙按下床铃,然后凑近过来看他情况,焦急唤着他的名字:“岑闻,你怎么了?是哪里痛吗?岑闻,岑闻!” 不知道是尖锐的铃声刺激了他,还是傅止言的接连呼唤起了作用,岑闻睁着无神的双眼,从幻境中被拉回了现实。 那边傅止言还在安抚他,悄声说着:“好了好了,没事了,不痛了,乖。” 他张了张嘴,嘴唇蠕动着,用口型模糊着问:“我……怎么了?” 那人似是看懂了,回道:“你在路上被车撞了,车辆肇事逃逸现在还没找到。身上多处受伤,单侧手部腿部骨折,腰部受到撞击暂时不能活动,各处软组织有一些挫伤,但没什么大的问题。” 傅止言抬手帮他捋了捋被冷汗浸湿的额发,沉吟一会儿,接着开口:“你手术做完不久,身上麻药应该还没过,有哪里疼吗?医生一会儿应该会过来再补些止痛剂。” 正说着,几位医师已经匆忙赶到了,他们动作熟练地分散至床前,无需交流就默契地开始了各自的分工检查。 岑闻视线却紧紧跟着傅止言,那人轻轻挣开了他的手,退后几步给医师让位。白衣天使们的洁白衣服交错晃动,挡住了那人的身影,岑闻焦急起来,晃动的间隙,他忽然看见那人已经转身离去走至门前。 电光火石之间,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不管不顾地翻身下床要去追人。周围人没有料到这一出,没能即时反应,竟眼睁睁看着他从床上滚落。 伤处被砸的痛楚在减弱的麻药效力下传递到了大脑,他痛得眼前一黑,还是勉力睁开双眼看着那人,瞧见了那人一脸慌乱地跑回来,跪倒在他身边,手忙脚乱地想要扶起他,看他满身绷带,伤处渗血又不知从何下手。 四周的医生越过傅止言,把他团团围了起来,有条不紊地开始处理,几人合力试图把他抬回床上。岑闻却胡乱蹬着腿,一副拒不配合的样子,但受伤的他挣扎不过富有经验的医护们。 他有些绝望,倔强地盯着被隔绝开的那人,强忍着不适,哑着嗓子,拼着最后的力气从喉间挤出几个字来:“别……别走。” 身后传来医生的惊呼:“快,给他打镇定剂!” 冰凉的液体被注入身体,寒冷却没能唤醒岑闻的神智,漆黑袭来,失去意识的最后瞬间,映入眼帘的是傅止言微红的眼睛。 四周很安静,岑闻轻浅地呼吸着,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自家的生意好好经营着,公司没有受到任何冲击,父母也都健在,家庭幸福美满,自己还是那个有人可以依靠的孩子。 可以快快乐乐地继续读书,可以在操场上和同龄人一起挥洒汗水,夏天有可乐味的冰棒和橘子味的汽水。然后,正常参加高考,考入和傅止言同一所的心心念念的大学。 没有勾心斗角,也没有任何算计,也许在傅止言偶然兴起自行回校,或是校友会受邀回校的时候和他在校园里遇见,又或许是在酒会上,或者随便什么别的场合。干干净净的相遇,干干净净的认识,他想他应该能成功追星。 那之后,他们会像正常情侣一样谈恋爱,一起去图书馆,一起看电影,一起打球。他们可以彼此互相诉说心事,可以深入了解彼此,也许会发现许许多多共同的兴趣爱好。这是一定的,至少他们都很喜欢电影。 他们一定能够好好相处,然后像一切甜蜜的小情侣一样,走向婚姻殿堂,然后互相扶持着走过这一生。 岑闻眼角有些湿润,泪珠滑落至耳朵。耳蜗里湿湿的,有电子仪器“滴——”的声音传来。他从梦境中醒来,睁开眼睛,是被泪水模糊了的视线。 他眨了好一会儿,视线才清晰起来。一个人伫立在床前,高瘦挺拔的影子打下来,岑闻抬头望去,有些心碎。 那个人,不是傅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