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
沈燕茗的话一出,在座的所有人神色各异。 盛秉润笑道:“原来厉害的在这呢,你这不也是一招以退为进吗。” 沈燕茗也笑:“这不一样。我是真心实意而且自愿这么做的,我不会对其他人有嫉妒心,也不会为难何远哥哥。就算他上一秒和你们任何一个人接吻上床,只要他来找我,我就是真的会开心。” 盛秉润脸蒙上一层黑气:“我不相信你能做到不嫉妒。不过是会装而已。” 沈燕茗摇头:“你错了。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爱人方式,没有一个标准答案。我爱何远哥哥的方式就是这样。你不要用别人的标准来对我的感情下定义。” 一旦逻辑自洽,所有不合理的现象都可以在自己内心圆满起来。 我对沈燕茗说出这种话并不吃惊。 “只要方先生不丢下我,我做什么都可以。”唐苏从旁边抓住我的袖子:“方先生,你答应过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丢下我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回握住他的手。 唐苏似乎得了我的鼓励,对黎绍顷道:“黎先生,你和方先生从小一起长大,已经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我想你肯定不像我,没有方先生就活不下去的。你不会介意我的存在吧。毕竟就算你们做不成情人,我想你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黎绍顷脸色顿时极差:“你胡说什么?你是想让我放手吗?我告诉你不可能的。我和小远认识这么多年,他不会为了任何人把我丢开。” 林鋆笑了一下,他气场强,这么一个小动作就十分招人眼球:“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能不表态,反正我大部分时间都在部队,等我回来的时候小远能来陪我就行了。” 我有些反感,我这是什么?三陪吗? 杜瞻也不太开心的模样,皱眉道:“你们把他当成什么了。我想了很多种结果,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办法。所以问题是谁造成的,就由谁解决。” 杜瞻看着我:“方何远,今天这个局面,是你造成的,你来说,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下焦点全集中在我身上。 我心一横,也不怕死了:“你怎么发现的,能不能告诉我。” 杜瞻冷冷道:“你做的事情并不高明,一开始没被发现,是因为我相信你。你记不记得,你跟我借钱给张育山买车。可是我上个月和他父亲谈一笔生意,偶然听他说已经好几年不准张育山碰赛车了,碰一次他打一次。我就意识到那笔钱你花的不对劲,后来也没见到这笔钱还回来。我就开始查你其他的消费记录,不对劲的地方不止一两笔,一直查到三年前。从你开始订那束玫瑰花给黎绍顷开始,找人搞到演奏会的门票,到你花钱给沈燕茗买钢琴。再到后面你开过的房,给他们每个人买过的礼物,吃过的饭。所有的消费记录我都清清楚楚。除了消费记录,还有你的手机定位,通话记录,只要用点心思,很容易就能全部都查出来其他人的身份。只有林鋆,他是最难找到的。碰巧前段时间他放假出来见你,我才补上了最后一块缺失的地方。确定身份之后我就找人跟踪你,拍了不少照片。知道有这些人是一回事,亲眼见到每张照片又是一回事,我确实有一瞬间想杀了你的冲动。” “所以你就把照片发到群里,让我们每个人都痛一次。”林鋆咬牙道。 杜瞻冷冷道:“我认为你们需要知道真相,并不是因为嫉妒或者其他打算。你们在一个虚假的泡沫里自以为安全的生活,等到某天泡沫炸裂开。到时候有人说不定会一时冲动,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我是不能容忍方何远身边有任何不安定的因素存在。不如就由我亲自戳开泡沫,起码我还能掌控局面,保证他的安全。” 盛秉润鼓掌道:“你真是机关算尽,如果输给你,我倒是真的不觉得亏。” 杜瞻漠然:“这不是比赛,没有输赢。” 我这把死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一点都不亏,也真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也怪杜瞻记性实在太好。两三年前的一句话记到现在。 很好。这个疑惑解决了。 我突然有些烦躁,我的感情确实可以分给几个人,但是毋庸置疑每个人我都是真心的。 但我却不太开心他们这样为了我委曲求全。 诚然,我作为普世价值观上认可的情人来说,缺少了专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每个人都是一种背叛。 但是现在他们商量着这样切西瓜似的把我分给几个人。 我不太开心,以前维持和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有些心累,但那时的我本质上是为自己而活,在周旋其中的时刻,我是乐在其中。 而现在,按照他们的说法,我似乎必须围着他们几个人团团转。就算我可以找到平衡,但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没有自由。 我越想越觉得憋屈。干干脆脆眼一闭,直接昏了过去。 我并不是装昏,这是老头在搞鬼。我不可能说昏就昏,不然一个巴掌就能给我疼醒了。我的这个昏睡和之前那时还不太一样,可能老头给加了点料,我即便昏睡也还有些意识,甚至能听见我昏迷之后几人兵荒马乱的吵闹声。 有人吓得不行,有人让我醒过来,别装。 七个男人吵吵嚷嚷地动静实在不小,偏偏我眼皮抬不起来。 我也不太想抬,我根本不想醒过来面对这些纠成一团的乱麻。 杜瞻想让我捋清楚。 不行,我捋不清的。 什么快刀斩乱麻,斩开之后要怎么办,一堆碎屑还有什么用,不如就让它们这么乱着,一团团在一起,还能有点用处,哪怕是堵住个什么漏洞呢。 我察觉到有人在掐我人中,真疼。 尽管被这么疼的掐了人中,我的表情还是没有什么变化。这伙人终于开始慌了。 我感觉自己被人一把抱起,我猜到应该是林鋆抱的,其他人要一把把我抱起来可能有点困难。 “快去医院。” 好,时隔几年,我又经历了一轮检查。这次我大概知道我被抽了好几管血,塞进一个又一个仪器。 我听见好几个人在威胁医生,有人要动手,有人拦住了他,他们互相吵架,指责对方。 有人握住我的手叫我的名字。有人轻轻拍我的脸。有人威胁我。有人在哭。但有人吻我,咬我,甚至给我口交。 有时又会有些冰凉的水滴打在我的手臂上。 因为昏睡的原因,我的时间观念并不强,身体的感觉也有些退化,不过大概知道我已经睡了好几天。 我想,也许再睡一段时间,可能他们就会放弃我,把我彻底遗忘,然后开启新的生活,拥有新的恋人。 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躺在这里,做一个可悲的植物人。 这么想一下我就十分委屈,然后我睁开眼,看着眼前憔悴的七个人。 我面无表情:“你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