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露 - 耽美小说 - 杀手与追缉组长在线阅读 - 10 你的主人来电话啦

10 你的主人来电话啦

    “我请求。”

    听到手下通讯里汇报的时候,钟鸣乐了。

    其实对他这种浸淫此道多年的职业人士来说,这话并不新鲜,毕竟奴隶们的话术无非就是些“是”、“知错”、“感恩”与“恳求”。

    按照岛上前辈调教师的话来说:若非需要叫床,奴隶不必拥有声带;若非还要服侍,奴隶都该拉去割舌。

    这一句轻飘飘的求饶本身没什么意思,他早听得耳根发麻,甚至寻常小奴隶们娇软怯懦的声线远比这“业务不熟”的杀手吸引人。但钟鸣只要想到那位杀手平日里装模作样装乖的表现、和他自以为总能逃走而并不足够惊慌的神情,就觉得心中一阵畅快。

    他早知道Bir一定会想方设法地逃跑,也知道他心中其实充满着对这座奴隶岛、对自己这个所谓“先生”的轻蔑,那么放纵他的一次出逃,再亲手把他抓回来,精神折磨的效果要显着得多。

    Bir太有信心了,他认为自己一定能再找到机会从此逃之夭夭甚至回来报复,因此在被抓时都没有进行什么激烈的反抗。钟鸣冷笑着想,等你今后发现,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时,就会越来越后悔、越来越绝望。

    打碎一个总是胜券在握的人心中的幻想、听一句他在极度痛苦下的求饶,这感觉简直令人飘飘欲仙。钟鸣心想,不怪康夫变态,这谁能拒绝得了呢?

    想到这里,他刚准备收拾收拾去地牢里看看那位被折腾够呛、这些日子以来也把他折腾够呛的奴隶,但刚起身,大洋彼岸的电话便来了。

    他只能皱眉去接,操着轻甜的声音道:

    “您好,康夫先生,我是钟鸣。”

    已经快要断气的Bir被几个年轻人手忙脚乱地从水里拎出来,用高压水枪冲醒,而后胡乱擦了擦之后绑紧,一路拖进了钟鸣的调教室。

    不是他日常训奴的老地方,而是他自己建在家里私人使用的那个。

    “……我刚重新铺的整屋地毯。”钟鸣咬牙切齿道。

    奴隶没来得及好好打理擦干的头发稀里哗啦地流了一串水痕,洇进钟鸣调教室崭新的地毯里。

    “不关我的事,罚他们。”记恨高压水枪许久且被拖了一路的Bir闭着眼睛,懒洋洋道。

    钟鸣抬头眯着眼睛看了一圈他的手下,几个年轻人把手中的奴隶往地上一扔赶忙就跑,只留下一串灰扑扑的脚印。

    “要不是你的主人突然来电话要求看你,我绝不会让你进我这间屋子半步的。”钟鸣恶狠狠地去解他身上重重叠叠的束具,转而给他戴上一个沉重的项圈,道:“等这通视频电话打完,你必须好好收拾干净我的地毯,用你的舌头用你的脸!”

    Bir瞪大眼睛,没工夫去想钟鸣为什么这么不情愿却还是要把自己弄到他私人的地盘来,也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接下来即将上演的种种遭遇,他的世界仿佛安静下来,耳边只剩方才钟鸣话中的“主人”一词不断回响。

    他这些日子以来所接受调教的最终受益者,费尽心力把他坑进暗黑奴隶岛的元凶,且大概率是他以前某次任务中惹到的仇人!

    杀手霎那间汗毛倒竖,多年刀口舔血塑造出的敏锐神经驱使他下意识地反抗和逃离——却被钟鸣一把捉住手腕:“听着,我知道你不情愿,我也不情愿。但你不想好好看看,自己将来的‘主人’是什么样子吗?还是你觉得,以你现在这种半死不活的体力,能制服我逃出去?别异想天开了,好好过了这一关,对我们谁都好。”

    脖颈处项圈危险地亮了亮,Bir目光一烁,转而低下头来,十分疲惫又温驯的模样。

    钟鸣将他上下打量一番,见他头发还湿漉漉地粘连着,身上鞭痕林立、被盐水泡得肿胀发白。调教师点点头,道:“很好,我们准备来看看镜头。”

    远处追缉组的驻扎区中,Max辖下一位网络专员推推他们的组长,兴奋道:“老大老大!监听到了!”

    Max滑着自己的办公椅凑过去看通讯监测页面,上面清楚地显示着钟鸣此刻正在与岛上从未备案的不明人士打视频电话。

    钟鸣一定没想到我这么无聊,会跑来监听他。Max眯了眯眼睛,心想:我一定要搞清楚你在玩什么把戏,以及那个臭杀手身上到底惹了什么官司。

    “破个密钥,把视频界面也接到我们这边来。”

    Max吩咐罢,他身边这位一流的网络高手便轻车熟路地敲打键盘一番操作。

    过了一会儿,手下低声道:“老大,对面的通讯加密程序有点复杂,我怕会留痕迹,得多花些时间,先把钟鸣这边的视频界面同步给你。”

    钟鸣是岛上自己人,他的设备入侵起来要容易得多,对面那位不知身份,最好不要贸然行动。Max颔首,随即钟鸣那边的情况便一览无遗地投送在他的电脑屏幕上——

    杀手浑身狼狈,脖子上戴着沉重的电击项圈,正在挨他今天的例行鞭打。

    主人们往往都很喜欢这种带有仪式感的、施予疼痛和羞辱的调教方式,能够温柔顺从甚至满怀感恩地脱光衣服跪下来接受主人鞭打的奴隶,才是饲主眼中合格的“乖孩子”。

    Bir显然还差得远。

    他的衣服早被人不知道扒到哪里去了,除了好不容易出逃的那几天,剩下全在过没脸没皮的裸奔日子。这是奴隶们习以为常的事,Bir也在努力适应这样的生活好让自己的自尊心不至于彻底崩溃,但这样大剌剌地暴露在镜头下给“仇家”做色情直播,还是突破底线的第一次。

    Max摸摸下巴,一手托腮看着杀手的反应。

    他看起来想要尽力配合,但跟岛上平日所见那些安安生生地跪在那儿、感恩戴德地请求主人赏赐鞭打的小奴隶相比,杀手的“业务能力”显然还差一大截。

    这人天生不适合做奴隶,Max心想,与其把这些主奴调教的仪式感浪费在他身上,不如直接掰开他健美紧实的大腿、用粗长的大肉棒狠狠捅进他的屁股,用情欲教育到使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那么也就乖了。

    “啪——”“啪——”“啪——”

    皮鞭抽在皮肉上的激烈声响间,夹着一点男人压抑的闷哼,杀手显然还没被好好教育过挨打时需要报数这件事。

    简直像猴子在向人类表演取乐。

    Max看着镜头下Bir紧皱的眉头与钟鸣阴沉的脸色,心想在场的所有人恐怕都这么觉得,除了那位花了大价钱的“饲主”。

    行鞭完毕,视频那头的男人终于开口道:“不错。”

    听起来不像个风烛残年的变态老头,年纪应该不算很大。

    镜头下的Bir一听对方的声音,低下头来狠狠地攥紧了拳头。

    这是他和仇人(或许是将来的主人)第一次隔空见面,而自己身在困境之中,不得不赤裸地跪在他的镜头下,等候即将到来的任何吩咐。

    钟鸣给他左肩又来了狠狠的一鞭,道:“该死的奴隶,为什么不向你的主人问好?”

    室内沉默了数秒,几乎让远方屏幕前的Max都闻到了现场尴尬和危险的气息。

    Bir听出了钟鸣话中的威胁之意,但他短时间内能做出的反应只有沉默。终于,在被脖子上的项圈通电狠狠地整治了一下之后,他才慢慢跪正身体,低头轻声道:“您好。”

    姿态尚算恭敬,但依旧没叫主人。

    钟鸣眼中一凛,但对面的男人却没计较:“没关系,已经比我想象中要乖不少。”又道:“抬起他的脸,我要看看。”

    钟鸣便用他带着皮革半掌手套的手捏着Bir的下巴,强行让他抬头。

    刚巧此时,Max的手下入侵对方通讯成功,对自己的老大挥挥手示意,两人眼神交流数秒,年轻人十分识相地退下了。

    两边视频界面这下都同步在Max面前的屏幕上,他换换姿势,拉远转椅、将双腿交叠,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于是他和抬头的Bir同时看到了通讯对面那人的模样:

    看不出确切的年纪,大约三十岁上下,身板有些瘦弱,但身高腿长、衣冠楚楚,面容也堪称清秀,与两人想象中脑满肠肥、贪婪纵欲的刻板想象截然不同。

    Bir眉头深深皱起,他回忆起自己好像曾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这样一张脸,但记得并不真切。

    “康夫先生,您对奴隶太宽容了。”钟鸣不咸不淡地恭维一句,而后看向地上跪着的杀手。

    调教师有意无意地暴露出雇主的名字,Bir灵光一闪,在脑海中飞快搜索起“康夫”这个名字相关的内容。

    ……康夫、老康夫!是五六年前,被他一枪子送归西的“烟草大王”!

    Bir14岁出道,19岁彻底摆脱杀手组织,此后一路名声大噪,直到22岁因为成功狙杀重重安保下的老康夫而登顶“莱茵河名单”,达到职业声誉的顶峰。

    而这桩订单的雇主隐没了真实姓名,但经过明鹤举世无双的破解手段,终于查出此人正是老康夫结发二十余年的嫡妻。也正是因为这样,当初明鹤评估此次任务中能够得到不少有效的暗中帮助,难度大为降低,才一力促成Bir受命。

    杀手慢慢回忆起这关系诡异的一家人:

    老康夫为人十分变态,身边常年缠绕着些不清不楚的绯闻。他与妻子不睦已久,连带着不待见夫人所生的嫡长子,转而跟不知哪个外室生的幼子搞在一起。父子乱伦、夫妻反目,早成了一时的笑柄。

    听说后来,老康夫对幼子十分宠信,试图绕过妻子交托家业,而嫡妻母子也不是吃素的,两方争来夺去闹得十分激烈,最后由杀手的一颗子弹了结了整个混乱的局面。

    大获全胜的嫡妻一方自然没工夫来找Bir算账,那么就只有失去了唯一依仗、被整治得七荤八素的幼子小康夫,要来报当年的“杀父之仇”。

    再联想到这次莫名其妙让他阴沟里翻船的任务,那种难言的熟悉感终于得到了解答,一切都与当年如出一辙,只是这次明鹤不再为他打算。

    “杀手先生,你好,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小康夫微微笑道。

    顶着满身鞭痕的Bir眯起眼睛看向他,道:“是你。”

    小康夫“哈”了一声,说:“原来你还记得我?那么,你心中应该已有答案,关于自己为什么身在‘阿斯加德’。”

    “因为‘莱茵河名单’,你不敢也不想直接清算弄死我,所以用这种迂回的手段把我弄上奴隶岛,进行这些恶心的调教以作报复?”Bir青筋暴起,根本维持不住跪姿,看起来像一匹马上就要发疯咬人的恶狼。

    Max恍然大悟,大致想到发生了什么。

    小康夫则没再理他,转而对钟鸣说道:“我认为这个奴隶的态度实在很不尊敬。”

    钟鸣一言不发地把手中电击项圈的控制器开到最大,轻轻地按了一下。

    “啊——!”杀手剧烈地惨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