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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身上的重量减轻,肉体接触面积在腾空的腰部运动中减小,温度消弭如藕断丝长,牵引若即若离的胆怯。阿越心脏抽抽地疼,胸口蓦然翻起难以言喻的失望,手指在失去触感的下一秒,飞快拽住男人的衣角,闷闷的声音从嗓子里溜出,眼眶酸涩,他强忍着夺眶而出的冲动,心里阵阵后悔,对自己粘人不懂事的模样感到生气,可本能战胜他的一切,他压抑哭腔,说:“你要去哪啊。” 小声地去问,因为如果没有回答,也可以认作是自己的声音太小,对方没有听见。 乌桓怎么会不知道。 “我不走,”乌桓又复俯下身,手掌温柔有力,在阿越的背上轻轻抚摸拍打,他心疼地将阿越拢入怀里,轻言细语说,“我哪也不去,你也不会离开,阿越,我们永远在一起。” 他吻上颤抖的眼睫,虔诚的呼吸扑洒在对方忧愁的眉目里,鲜活地融化因曾经直面死亡而带来的种种不安,肢体接触的温度深入血液,消融冷冬时节累积的畏怯,一切都在有希望地行驶。 自从乌桓借口生活窘迫入不敷出,将现居的别墅租给了健身教练后,小警员在监视器都会自觉挺直腰背,倒不是担心对面趁机“逃狱”捅娄子,而是……聂老大。 事情得追溯到一周前,虽然他的上班地点在大别墅,但每周都要去按时去大厦报道一次。不知道牧羊人留下了多少祸患,几个部门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轮流陪总部来的官员进行调查,以及配合被调查。 宋衔月,一个名不经传的见习生,Apollo新任牧羊人。二十出头的年纪,毕业于全球顶尖学府,他跟这群倒卖人命的雇佣兵不一样,这位“天选之子”非常上进,在被逮捕前一天,他还留在大厦加班帮忙整理资料,前天刚熬了个通宵帮前辈升级系统,这天又在档案室吃苦耐劳。 努力又上进,在得知他真实身份以前,有些人已经开始摩拳擦掌准备抢人了。 不想,最后留给了典狱长。 东部混进了一只大boss,无一人察觉,最后竟然还是从一个编外反骨仔口中得到的消息,尽管每一个字理解得都不准确,可是总部压根就没打算、也不需要事无巨细的内情陈述,他们只会觉得自己的颜面尽失,急于找补而把所有责任堆在东部那群尸位素餐的废物头上,合作的时候倒不见得能见着这么多人,等他们这边出岔子了,看笑话的人来了一批又一批,东部哪时有过这样的热闹,简直能比得上菜市场的人流量! 聂辉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尘埃落定后,宋衔月被判处终身监禁,乌桓的判决因为特殊性迟迟未定,东部人来人往,就等着听一耳最新进展。 聂辉前脚刚踹走了记者,下一步就走到了连文荣的办公室。 “连文荣!把人放了。” 他一脸的疤,浑身戾气,要不是身上穿着制服,活像来寻衅滋事的社会大流氓。 连文荣吓得肚子都缩小了一倍,他一边往椅子里缩,一边用手擦额头的汗,脸上还在强颜欢笑:“聂老弟好久不见啊,你身体瞧起来还不错啊……” 呸,被人关了一年,去他的不错。 聂辉不吃这一套,他跟听见了一声放屁似的,眉毛都没动,走上前长臂前伸,拳头直接捏起了连文荣的衣领,把他抵在椅背上,一双如狼的眼睛盯着连文荣怯怯的眼神,恶狠狠道:“我再说一遍,把我的人给放出来。” “聂辉!你当黑社会当上瘾了吧,有没有点脑子!那是司法部才能管的事儿,你他妈问我要什么人?”连文荣梗着脖子呛回去,像是只被捏着脖子的老鸭,伸着头嘴硬。 “别跟我扯屁,我问那个傻逼干什么?他判处死刑都跟我没关系。你听清楚了,连文荣,我的人,在哪?” 谁都没提那个人是谁,叫什么名字。连文荣心慌的眼珠在眼眶里乱转,已经出卖了他心知肚明的事实。 阿越在曲鼎衡手里,但是连文荣也是才知道的。 他冷汗湿透了后背,头皮还硬着顶上,死鸭子嘴硬道:“我哪知道你有什么人,聂辉,你归队了还那么狂,你这叫以下犯上……” 拳头击破空气撞上脸颊的声音很响,与此同时,还有个女人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聂辉!住手!” 在聂辉把连文荣打进医院前,俞盈“及时”出现并制止了这场单方面暴击。 “连文荣,别人不做做狗,地下惨死的兄弟可不会给你扔骨头吃。”聂辉临走前手指他的鼻子,脸色阴沉,看起来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 连文荣龇牙咧嘴地冲俞盈埋怨,虽然在骂聂辉,但话里的意思倒像是在责怪俞盈怎么这么晚才来上班,不然他也不至于一个人面对聂辉这个神经病。 就等着聂辉打完人的俞盈脸上挂出冷笑,她懒得再听连文荣的抱怨,抬脚转身离开。 真是曲鼎衡养的好一条狗,奴才随主。 “聂辉,你现在要去哪里?”俞盈在走廊尽头追上他。 “我还能去哪,任务结束了,我就回来混吃等死呗。”聂辉总算停下脚步。 “好混吗?我觉得没那么好混。” “呵……”聂辉低头看向窗外,二十米高空下的城市车水马龙井然有序,良久,他说:“我怎么才能搞死那个老家伙。” 俞盈心中一紧,她抬头看了一眼监控所在的方向,嘴唇微动,隐晦道:“山有朽壤而自崩,聂辉,别脏了自己。” 从曲鼎衡想要用兄弟的命往上爬的时候开始,他跟聂辉还有俞盈,就不是一条船上的人,他们彼此都有恨,是被利用和失去带来的痛苦。 “那小子,会有事吗?” 俞盈意外地挑眉看来,见聂辉拼命忍耐尴尬的别扭模样,她捂着嘴憋笑,说:“不会出大事,他把老头子的锅全背了,就算不领他的情,乌氏集团的面子还是要给。” 那天以后,聂辉再也没有找过连文荣的麻烦,跟罪魁祸首曲主任也能坦然地共同乘坐一部电梯。 但是自从乌桓的判决下来后,特别是乌少爷有了合租室友后,小警员觉得自己身后时刻有一个背后灵在盯着他,而这样的电话,自从健身教练来后,他已经接了不下十次。 “小桐呐,现在在做什么?”前辈聂辉在那头明知故问。 小警员满头黑线,看着对面窗帘紧闭,扶额回答:“聂老大,我在看书。”十分委婉地拒绝打听,他还着重强调了“我”字。 对面脸比城墙厚,还是不死心,装傻充愣道: “看书好啊,充实自己,文化人好啊……那在看啥书啊?” “纯情房客俏房东。”小警员面无表情回答完,下一秒,耳麦里传来一阵气急败坏的忙音。 小警员撇了撇嘴,真是,何必要来问呢。 窗帘挡走太阳和视线,昏暗的室内逡巡暧昧的光影,卧室通往浴室方向的地上一片狼藉,衣物散落在地,存在感很低地躺在地上,房门外还有窸窸窣窣的狗爪挠门声。 阿越后面还很干燥生涩,需要做足够的前戏,乌桓没有表现出着急,只是温柔地和他接吻。 “难受吗?”乌桓抱着他进入水里,在浮力的作用下,水温和地包裹久久未曾情动的躯体,水波下的疤痕深深浅浅,阿越双臂紧紧抱住乌桓,仰头触唇,拙劣地转移视线,不想让他再看。 渐浓的情欲逐渐发酵,阿越眉头微微皱起,他的已经勃起,而乌桓早就炽热地挺在他的腹部,熟悉的轮廓戳在肚皮上,他很难受,乌桓也一定很不好受,但是乌桓还是没有进来。 “可以做了。”他小声说。 乌桓问的不是这个,他想问被曲鼎衡关在孤岛的时候有多苦,身体上的伤有没有痛得很厉害,但是,他的阿越肯定不想说这些。 “别急,你还没准备好,”乌桓无奈地制止他想要坐上来的动作,双手托住紧实滑腻的臀部,他坐在浴池边缘,引导阿越的双腿勾住自己的腰,自己低头在恋人脸颊位置轻轻啄吻,他说,“交给我。” 乌桓只有食指指腹有薄薄的一层茧,平时护理得当,有小时候弹钢琴的缘故,还有后来经常做手术,所以他很注重保养手指。 润滑油气味香甜,冰凉地裹在指间,慢而痒的触感传到大脑,顺着脊椎神经引诱阿越不住颤抖。舌头在牙齿间纠缠,湿润地交换思念,吮吸酥酥麻麻地抵消扩张带来的不适,阿越身体急迫地向前探去,追逐倏尔分离的接触,冶丽的唇色释放求爱信号,逼迫乌桓忍耐到极限。 隐忍许久的硬物推开水波,炙热地送抵软嫩甬道,开始还很克制地进入,在粗大填满缝隙后,乌桓胯部开始施力,用不算温柔的力道在逐渐变热的肆意顶弄戳刺,他一手紧紧捏着软嫩浑圆的臀部,重重搓揉,另一只手在阿越泛红的后背施力,失去理智般将人往自己怀里揉,仿佛害怕再会失去。 肠道火热地被操弄着,阿越手脚无力,意识在顶撞中支离破碎,他模模糊糊地记着不能叫太大声,只是咬着嘴唇紧闭牙关,偶尔泄出难耐的喘声。 “哥……”高潮的时候,阿越还是叫着射了出来,白色的液体喷在腹部、胸部,把他和乌桓弄的湿淋淋的,他短暂升入欢愉,顾不上羞涩,又被更大的力度带去新一轮的快感中。 乌桓像是刚开荤的毛头小子,捅得又急又快,使劲地把阿越往高处颠,可阿越已经射不出来了,大股精液在“啪啪”声中流下,黏腻地润滑被操得通红了的肠道,阿越嘴鼻共用还是略显慌促地呼吸,在失去意识前,他凭借本能急切地触上男人一言未发的嘴唇,唇瓣相贴的柔软带来一点理智,总算是让乌桓的动作放慢了一些。 “我好想你……”乌桓紧紧搂住阿越的腰身,他把头埋在阿越的颈窝里,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失去你的第四百一十二天,我终于可以对贪婪提出妥协,说出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