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带着你的人滚出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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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仅仅只是一门之隔,两人之间却仿佛有着天堑之别。 门外殷大还在孜孜不倦地劝着殷晋尧回去,可殷晋尧却只是脚尖抵着门槛不动,额头同样磕在门上,仿佛这般就能离得墨无痕更近一些,更近一点的感受到他。 “无痕,你说过不会再丢下我。” “你说过不会不要我。” “你说过,会听我解释。” “你说过……” 明明隔着一扇门,殷晋尧的声音还是无孔不入地透了进来,清晰地响在耳畔。 宛若回声般一圈圈地在耳朵里回荡,每一字每一句都如撞钟般重重砸在他的心上,痛得他不由痉挛着佝曲起背,剧烈地痛苦喘息着,咳嗽着,恨不得将那颗疼得死去活来的心呕出肺腑。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能这么平静地说出这些话…… 为什么你还有脸跟我说这些…… 殷晋尧,为什么你总能在欺骗完我后依旧那么平静! 你说过不再骗我的…… 为什么我开始相信的时候你又要这么对我! “无痕……” “够了!”墨无痕又是重重砸了一拳木门,木门被砸得狠狠颤动了起来。 殷晋尧被迫颤离了门板几分,却又在门恢复平静后贴了回去。 “无痕,跟我回去。” “回去?”墨无痕似乎是被这两个字刺激到,狠狠笑了起来,“殷晋尧,我们两个到底是谁傻了失忆了,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会蠢到再回去做你见不得光的禁脔?我没傻,殷晋尧,我不会再重蹈覆辙。” 墨无痕说着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口气下肚,仿佛把所有痛楚眼泪一并吞了下去,恢复平静的他冷声道:“滚吧,带着你的人滚出这里。” 墨无痕明明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可殷晋尧依旧赖着不走。 殷大劝得嘴都起泡了,宫里信鸽也是一茬接一茬地催着,可殷晋尧始终无动于衷,就坐在门口长阶上。 墨无痕不可能因为他在门口挡着就不出门。 即便他不想出门,村里人也会来人叫他,疫病还没彻底解决,病倒的人也还没恢复,他必须出现安抚人心。 但即便出了门,正面余光都塞得进殷晋尧的影子,墨无痕也只是按捺着不经意重重跳了一下的心口,面不改色、目不斜视、仿佛根本没看到殷晋尧这个人一般地从他身边走过。 二根总算腾出空来了。 这次跟着墨无痕回了木屋,他是来拿鞣制好的药丸子的。 起初见到殷晋尧坐在门口只以为他是坐在那等着墨先生回来,可是看着墨先生眼都不斜一下的侧过他进了木屋子,而殷晋尧眼珠子都快跟着掉进屋子人却始终坐在台阶上的时候,早慧的二根觉察到了一点不对劲。 不会是二傻子又惹墨先生生气了吧? 看他们两个这死也不跟对方说话的样子,二根估摸着肯定是这样。 但现在有着事儿,二根不方便找殷晋尧询问,只能等晚上闲下来了,悄摸摸来到殷晋尧身边坐下。 小小戳了下殷晋尧厚实的胳膊,二根用气声问:“你跟墨先生怎么了,又惹墨先生生气了?” 殷晋尧只是摇头。 二根又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殷晋尧还是只有摇头,二根不由苦下了脸,支起下巴小大人似的叹气:“你这样什么都不说,我怎么帮你啊。” “你帮不了我,是我做错了事。”终于,殷晋尧发出了低沉暗哑的声音。 那声音有点难听,像是失声人群突然恢复了声音后说的第一句话,听上去格外别扭扎耳朵。 不太会掩饰的二根直接揉了揉耳朵,表情越发苦恼沉闷。 “做错了事,就道歉啊,墨先生不是不讲理的人。” “他不会信的。” 二根狠狠皱起了眉,越发纳闷:“你到底犯了什么错这么严重……” “他说我骗了他。” 二根不由睁圆了眼:“你、你骗了墨先生?那、那确实挺严重的,墨先生最讨厌别人骗他了。” 殷晋尧头低了下去,整个人看上去更加沮丧。 二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抓耳挠腮了一番,叹气:“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骗墨先生,但想来,你应该也不是故意的吧,不然,也不会坐在这里……” “可无痕认为我是故意的。”殷晋尧的头垂得更低,整个人无精打采的,格外颓废。 “我只是……想不到别的办法了,只有骗他,只有这样,他才不会怕我,不会躲着我,不会不要我。”殷晋尧的声音不高不低,在这块寂静的区域,屋子里的人能轻易听清他们说的每一个字。 可墨无痕偏偏要掩耳盗铃般捂上耳朵,仿佛这样就能屏蔽掉殷晋尧说的每一个谎言。 可惜耳朵捂上了,心却没办法就被胸口那层软肉隔绝,他还是忍不住为殷晋尧说的每一个字跳动。 听着他述说的每一个“苦衷”,一字一句仿佛都在歇斯底里地哀求着让他相信,听上去是那样让人动容,让人心软,让人丢盔弃甲地去接纳。 为什么总有人能为自己的谎言粉饰得那么完美。 为什么总有人明明是在编着谎言听上去却那般真诚。 为什么总有人被骗了一次两次还是忍不住愿意被骗第三次。 墨无痕,他在骗你啊,他还是在骗你啊。 你不能犯蠢,你不能。 墨无痕还是控制住了自己,除了忽视殷晋尧外,唯恐二根来为殷晋尧作说客,他连二根一并忽视。 这把二根愁的,小小年纪眉宇间就挤出了几条沟壑,坐在墨无痕门前跟殷晋尧一起,从背后看宛若一大一小两只落魄的狗子,可怜且沮丧。 尽管殷晋尧赖着不走,口口声声说要等到墨无痕原谅他才肯离开,可是某一天,他还是消失在了门外。 起初墨无痕并没有在意,甚至还在心里冷笑了声,就知道他坚持不了多久。 可慢慢的,中午回来没看到人,晚上回来没看到人,第二天早上起个大早还是没看到人,一连三五天—— 没人,始终没见到人。 仿佛殷晋尧真的彻底消失在他面前。 如他所愿般滚得远远的。 他理应畅快释然,理应如释重负,理应庆幸高兴。 可心口那团阻塞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觉得不舒服,为什么会觉得焦躁难受,为什么会在意,会心烦,会因殷晋尧的不在而胡思乱想,失魂落魄。 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为一个骗他数次的人牵肠挂肚,他是不是疯了?! “诶,最近怎么都没看到二傻子了?” “是啊,奇了怪了,一段时间没瞧见二傻子跟着墨先生进进出出,还真有些不习惯了。” “哈哈,可不是么,二傻子那么黏墨先生,一天瞧不见他跟墨先生黏在一起,我浑身不自在。” “你这什么臭毛病,二傻子又不是墨先生的谁,也就傻了才会那么黏墨先生把他当娘亲,可墨先生怎么说也是个大男人,身边老是跟着个大男人,怎么看怎么别扭吧。” “嗨,你不懂,别看二傻子傻里傻气的,那只是在墨先生面前,在我们跟前啊,精着呢。” “就是就是。” “跟你们说不通,谁说二傻子什么样儿了,就是两个大男人走在一块儿黏黏糊糊的,多怪啊。” “怪啥,我倒是觉得挺……嘿,墨先生教过来着,那叫啥词来着,哦,对,登对。” “去你的,哪有这么形容一对儿男的。” “嗨,一个傻子黏一个人都值得你们这么津津乐道么,无趣。” “你小子懂个屁,知道啥叫感情不,谁说俩大男人就不能有了?再说,人二傻子对墨先生那么好那么上心的,墨先生又一直孤苦无依的,有个那么稀罕他的照顾他,不是一举二得,一石二鸟?” “什么乱七八糟的,会不会用成语,不会再跟墨先生好好学学去。” “难道我说错了?人二傻子本来就对墨先生好。” 墨无痕不愿再听下去,默默走远,可即便走远了他还是能听到那些村民们面红耳赤的争辩,口口声声全是殷晋尧。 墨无痕不由加快了几分脚步,背影看上去却诡异的有些狼狈。 他不愿再听,可耳边却逃不开殷晋尧这个如咒语般的名字。 痛苦地埋在枕头上,墨无痕凄楚地摁着心口想,他应该完了。 又是一个寒凉的雨夜。 殷晋尧明明才走了七八天,墨无痕却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混沌的脑子除了殷晋尧还是殷晋尧。 一会儿是二傻子时的殷晋尧,一会儿是太子时期的殷晋尧,每一个他伪装的都是那样温柔深情,缱绻体贴,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失去提防地打开心房,任由他将最尖利的刀尖一点一点扎进他的心头。 疼。 疼得他忍不住蜷缩起来。 抵着心口重重、痛苦地汲取着殷晋尧施舍的气息。 然后,诡异地沉溺其带给他的一切体验。 或欢愉,或痛苦,或开怀,或悲楚…… 每一种感受都如腰间的那块烙印般镌刻于骨。 歘—— 一阵突如其来的偏暗黄色的光芒照进了窗子,光芒跃动如火,墨无痕一下惊坐了起来,赶到了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