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人心都是偏着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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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言若无其事地敲了门,让秦衍和秦朗意下楼吃饭,兄弟俩没觉察出什么,秦衍笑嘻嘻地推着之前还没胃口的兄长在餐桌上入座。 饭后,廖言敲响了二楼书房的门,手上还端着杯雪梨水,他将玻璃杯搁置在秦朗意的办公桌上,叮嘱了一句:“润润嗓子。” 秦朗意垂着眼答应了一声,又见廖言没有离去的意思,这才抬眼问了一句:“怎么了,廖叔?” 廖言几乎要掩饰不住脸上的疲态与颤抖,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让声音听上去更平稳且有说服力:“少爷,别再做对小少爷多余的事了。” 这话不好听,但秦朗意也没生气,他从文件里面抬头,平静地问道:“我对他做什么了?” 廖言长叹了一口气,历经沧桑的皱纹显着老态,他无声地沉浸在了过去的记忆里,双眼空洞无神,只听见他一声叹息:“那些手段,我以前也熟悉过的。” “呵……您的意思是说,我和我妈差不了多少是吗?”秦朗意唇挂冷笑,他姣好的面容坦露出一丝扭曲的神色,他头一次对这位老人如此咄咄逼人,“她是敢拉着我爸一起去死的疯子,和她比,我算什么?” 廖言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把匕首穿透,他顾不上旧事重提的疼痛,只浑身僵硬地盯着秦朗意看,他声音干涩道:“你都知道?” 当年江丹蓓私下里请了人将车库里一辆车的刹车动了手脚,那场车祸是一场早有预谋的谋杀,由江丹蓓一手策划。 没人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当年的线索便断在这里,江盛天面对这份事故报告静坐了半天之久,最后也只对外公布说这是一场意外,被瞒骗的人同样也包括了他的外孙,秦朗意。 “我猜得到。”秦朗意脸上带出几分讽刺,“我外公那样霸道的性子,居然能容得下我找回秦衍,我后来去找人调查,却没一个找得到当年的痕迹。” ?“再加上我妈还是个疯子。” 所有的线索都在指向一个疯狂的猜测,但的确符合江丹蓓能做出的抉择。 廖言将眼睛从鼻梁上摘下,低头擦拭着镜片,手微微地有些颤抖,他看上去受得打击不小。 秦朗意从抽屉里抽出一份文件,是关于秦衍的一份心理报告,上面记录了不少秦衍和心路医生的谈话记录,也有关于抑郁情绪与自残行为的记录,廖言接过一目十行地看完,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后紧接着问道:“什么时候出的事?” “您别担心。”秦朗意揉了揉眉心,“两年前的报告了,现在人也挺活蹦乱跳的。” “我当初找人看着他,只是为了防着点秦衍有什么事。”秦朗意手指轻敲着桌面自嘲道,“现在看来是过了点。” “……”廖言没因为他这番话放心,这少爷做出的事桩桩件件都像极了江丹蓓,让保镖贴身看顾不算,却还收卖了秦衍亲近的朋友,还有那段他偶然听见的对话,都在一点点地蚕食着平静温和的表象,将真实扭曲的内里暴露在眼下。 廖言只觉得小少爷就是秦朗意手里任他圆揉扁的面团,他没法让自己完全相信秦朗意。 “秦衍和我提过想去留学的想法,我答应了。”秦朗意像是才想起来这事似的,漫不经心地和廖言提起,“这方面您多看顾着他一点。” “好。”廖言答了声好,这留学的提议在此时来得再恰当不过,他放心不下秦朗意,也舍不得秦衍,让兄弟俩分开一阵也是好的。 秦朗意仿佛也当真改了性子,只在秦衍身边放了个在家里做了多年的厨娘,怕秦衍在适应不了国外的饮食习惯。 而后便真的再没多做一件事。 廖言开始觉得也许他之前真的误会了秦朗意也说不定,就如秦朗意自己所说的,他只是担心秦衍可能会出什么事,才在秦衍身上留下了道道深刻的监视痕迹。 直到有天廖言收到了一个来自国外地址的文件袋,不透明的纸袋面上用英文写着Qing,廖言用手指摩挲过里头包裹着的东西,四四方方,如同薄片堆积在一起的触感,比起纸质文件,它要更小也更厚。 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是寄给我的,没错?。”秦朗意接过廖言递来的文件袋,他抬头对廖言笑了下。 廖言手指上还残留纸袋的质感,他的心脏几乎也在同刻停滞了两三秒,他张了张嘴,却最后什么都没问,沉默地出了书房。 他竟然害怕去问秦朗意那里面是什么,他心知肚明,却宁愿选择逃避。 两个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小孩,手心手背都是肉,让他做出抉择的确是件困难的事。 但秦朗意很快就让他做出了选择。 廖言不得不承认人心都是偏的,哪怕他对秦衍有所亏欠,但也架不住他受不了看秦朗意遭罪。 秦衍快毕业那阵儿,廖言原先还有些焦虑,他原先怕的是秦朗意和江丹蓓相似的性格手段,后来却是怕秦朗意出事。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阵子的秦朗意整个人都憔悴消瘦了下来,原本合身的衣服变得宽松,更显的这具身体形销骨立,身上挂不了几两肉。 急得廖言直找了一直负责秦朗意的私人医生,是个老医生,说话也不怎么客气,看完检查结果后就开始皱眉骂人:“安眠药当维生素那么吃,身体还要不要了?” 秦朗意连着好几天没睡好,他对安眠药已经有了一定的抗药性和依赖性,但要再加大剂量,他却承受不住再多的副作用了。 正这当口秦衍恰好回来,廖言为秦朗意的事焦头烂额,早顾不上担忧秦衍。 秦衍都不敢细掂着他哥,怕把那总共没几两肉的骨头架子抖散了,他对这事也挺生气,对秦朗意发脾气:“哥哥是又把维生素和安眠药弄混了?怎么那么笨。” 秦朗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轻咳了一声:“别胡说八道。” 那就不说,秦衍晚上就抱了个枕头守着秦朗意房门前。 廖言看着里面的人开门放了他进去,他站在走廊侧边,只疲惫地叹息了一声,但也没阻止这事。 可这事怪就怪在秦衍比安眠药好使,秦朗意比先前来说要睡得好多了,精神头也回来了一些,脸上也带了点肉。 廖言也不能晚上扒锁眼里看秦衍是怎么让那少爷好好地睡上一觉,怎么变成的安全有效无副作用的安眠药替代物。 深夜,廖言在二楼的户外阳台上看见了一个模糊熟悉的身影,他连忙走近,确实是秦朗意不错,身上的衣服还是睡衣,单薄得紧。 “怎么跑这来了?快快、回去睡觉。”廖言招呼着人回房睡觉,哪怕这几天秦衍都陪着,秦朗意身上还是没长多少肉,睡衣下他消瘦得可怕。 “我睡不着。”秦朗意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他背靠着阳台的雕花栏杆,视线茫然地落在上方的星空,他如同自言自语般道,“我好像知道我妈当初是怎么想的了。” 廖言被他吓得心跳都错了一拍。 秦衍穿着个拖鞋就来找人了,他脸上还有浓重的困意,他看着眼前的秦朗意,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他上前握住被冻得冰冷的手腕:“晚上不睡觉,爬起来看什么风景,再把你冻出点什么毛病。” “没大没小。秦朗意手握成拳锤了他一下,却被人强推着回房间,秦衍也同样嘱咐了一句廖言,“廖叔,您也早点回房睡觉。” 廖言无言,看着原本淡漠的壳子里剥离出鲜活分明的一个秦朗意,做出改变的人是秦衍。 人心的确都是偏着长的,廖言也不能否认这一点,比起秦衍的自由来讲,他更希望秦朗意能遂意健康。 随他们去吧。 廖言叹息一声,他佝偻着身子往屋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