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死的检察官(2)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餐,尼采就让韩森把他的律师叫了过来。 尼采亲自带着韩森去了接待室。 因为韩森如果要假释,就必须要经过律师这一层的申请然后还要填写一些表格。 韩森跟在尼采的身后,上了二楼的接待室。 “一会我和他说。” 尼采头也不转的对韩森说。 韩森点点头,抬头看着穿着黑色短款夹克衫的尼采,那两条穿着黑色休闲裤的修长的双腿优雅而又有节奏的跨上了台阶。 进了会客室的时候,韩森看见法院指派给自己的美国律师罗斯已经坐在了会客室里面。 罗斯看见尼采.路德蓝的时候猛地一愣。 “早上好。” 罗斯对韩森和尼采打招呼。 尼采走进会客室,径直坐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看了罗斯一眼,没有说话。 韩森站在尼采的身侧,冲着罗斯打了个招呼:“早上好,罗斯。” 罗斯有些呆呆的看着面前红发绿眼的俊美男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话。 尼采看着罗斯,直接下命令: “叫你过来就是告诉你韩森现在要假释两天,需要你填的表格,都给我好好的填满。” 罗斯猛地一愣,韩森现在入狱未满两年,而且典狱长对韩森的行为品德的评估也没有反馈到他的手上,自己不能这么做的,这不只是违反规定的行为,也是违法行为。 “不能,我不能这么做,”罗斯立刻毫不犹豫的说,“要是这样的话,我的律师执照很有可能会被吊销的,如果韩森再一次在外面做什么违法行为,我也会在警方追究责任的时候负上连带责任的。” 站在尼采身后的韩森低低的咳了一声,暼了罗斯一眼,提醒他好好说话。 尼采冷冰冰的看着罗斯说: “听好了,我让你做什么,给我乖乖的做好就行了,如果这件事情你不这么干的话。” 尼采扯唇罗斯,低声的笑了笑: “以后你呆在家里,最好不要随便出门。” 罗斯看着对面男人那双泛着寒气的祖母绿色的双眼,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尼采说完便站起身来,双手插在休闲裤的口袋里,转身走了出去。 “韩森,这段时间你都在干什么?这些都是什么人?你怎么和这些暴徒在一起?!韩森,难道你不想从这里出去了么?” 尼采一出门,罗斯转过头就开始谴责韩森。 韩森转身看了罗斯一眼,低声说: “看着那张漂亮的脸你大概不知道他是谁,我告诉你,他是尼采.路德蓝,不要告诉我的你不认识他,罗斯,乖乖填好申请表格就行了,现在的我真也没有办法。” 罗斯愣神看着韩森,眼神充满了震惊和疑惑,那是尼采.路德蓝? 天哪,意大利只要是看报纸和新闻的,没几个不认识他,那是个穷凶极恶的暴徒,是个在这个国家臭名昭着的杀人机器。 罗斯刚才还脸色正常的面孔瞬间失了血色,浑身猛地冒出了冷汗,罗斯猛地拽着韩森的手臂,低声说: “韩森,我什么都做!我什么都愿意!听着、他……我是说,尼采先生是不会对我做什么的对不对?” 韩森拍了拍他的脸蛋,扯唇笑了笑: “你知道他照着他说的做就行了,不要太多废话。” 罗斯赶忙点点头,刚才一脸傲慢的模样在听到尼采.路德蓝这个名字之后,瞬间消失殆尽。 韩森伸出脑袋看了看尼采的背影,“我这边好了。” 说完,韩森迅速的转身走出了会客室,快步的跟在尼采的身后。 没有回应韩森,尼采径直转身下了二楼,朝着操场上走过去。 韩森赶忙跟了上去,“您是要去操场么?” 尼采点点头。 韩森便跟着尼采的身后去了操场。 尼采坐在操场的椅子上,韩森后背靠在铁丝网上,站在尼采的身后,直直的看着那人绯红色的发丝在阳光下泛着丝丝淡金色的光亮,瘦削的侧脸浸润在阳光里,显得愈发的白皙细腻。 ------------------------------------- 在罗马监狱,一般第一次申请假释的犯人都要符合下面几个条件: 1、入狱时间满两年,而且在监狱服刑期间期间表现良好,没有不良记录; 2、要有囚犯本人的申请表和直接负责囚犯这起案件的律师的申请表,典狱长提交的关于囚犯的入狱行为的评估报告,在这个报告里,囚犯的行为必须表现良好,符合假释的条件才行; 3、典狱长的书面签字同意、检察官和法官以及陪审团成员的共同签字授权同意。 本来这些程序,从申请到得到批准,最短也大概需要两月的时间,但是尼采亲自操办,从开始到结束只用了两天的时间。 第一天是搞定了律师的申请表和典狱长出具的囚犯的入狱评估报告,在报告里,韩森的品行表现良好,是个团结狱友、本分规矩工作认真的模范囚犯,并且在监狱里毫无不良记录。 第二天晚上,那些法官和检察官以及陪审团的成员都纷纷的来到了典狱长的办公室。 因为这些人要过来的缘故,典狱长特地让人抬了一张长长的椭圆形的办公桌过来,这些人就坐在圆桌的两边。 坐在桌子的两头是检察官和法官,其他的陪审团成员都坐在两侧。 进门之后,大家看了看彼此,都没说话,装作表面上的道貌岸然。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次问话不过是走法律上的一个必要程序,他们都被尼采.路德蓝这个黑道枭首用重金贿赂过了,贿赂的资金很丰厚的,诱惑太大了,他们实在是无法拒绝。 而他们知道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国家法律机器内部的蛀虫。 国家机器的合理运行一小部分是靠社会和公共道德的制约,但是绝大部分是靠政府机关出台法律,条条框框的对人们的行为进行约束,保护人民的主权。 所以,执法在这里面的作用至关重要,讲究:执法必严、违法必究。 但是水至清则无鱼,只要是有法律和制约的地方就必然有蛀虫,但是世界上的蛀虫这么多,多自己一个又算什么呢? 就这样,他们既满足又羞愧的组织了这次看起来冠冕堂皇的问话。 “好了,把囚犯带进来。” 坐在最左边第一个的就是大法官,那是一个长发的白种女人,她低头装模作样的翻看了一下自己面前的整整齐齐的标注着好的文件,然后让狱卒把韩森带进来。 韩森被狱卒带了进来,他放眼看看这些男人和女人,面无表情的站在办公室的前面。 “你叫什么名字?” “韩森。” 韩森看着问自己的问题的女人,心想着这个女人可能会问自己一切其他的什么问题。 但是那个女人只是又低头翻了翻韩森的档案,然后掠过中间所有的程序,直接就问: “应该清楚自己假释的时间吧?从明天早上七点半到大后天晚上七点半回来。你能按时回来么?” 韩森先是一愣,没想到法官的问话这么轻松,然后点点头说:“是的,我知道。我能按时回来。” “嗯,知道就好了。” 女法官点点头,然后转头看了看四周都保持沉默的同僚说: “我本人同意他假释。”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都点头说:“我也同意。”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签了字。 韩森看着这个场面,觉得一切都显得轻而易举,简直就不像是真的。 果然,只要金钱和权势,就算是平时趾高气昂的政府官僚,也会想你卑躬屈膝。 所有人都是欲望的俘虏。这些道貌岸然的法官也不例外。 签完字之后,女法官又冠名堂皇的对着韩森说了一堆大道理,韩森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回去之后,韩森向尼采报告了一声,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坐在餐桌的边上,倒了一杯热水喝了一口。 虽然尼采不是去让自己干什么好事,但是韩森还是因为能够出去两天而隐隐的有些激动。 他已经太久没有出去了,他想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样子。 同时,韩森也为自己的淡漠而感到微微讶异。 他觉得自己的真的变了,尼采让他杀人,他可以轻松地点头答应,虽然心理面还是很不愿意,但是却不再像以往那样,觉得心里的压力很大。 什么叫杀人? 韩森坐在那里默默地想着。 杀人,就是用残忍的手段灭掉自己的同类。 韩森直直的看着对面的白色的墙壁,嘴角缓缓地扯起一抹让人看不透的笑意。 --------------------------------- 第二天早上,韩森很早就起床,然后走到对面,开门进了尼采的房间。 “尼采先生。” 韩森站在尼采的床前,低低的喊了一声。 男人没有回应,依旧是无声的仰躺在床上。 韩森低头目光直直的看着还未睡醒的尼采。 天色还未放亮,监狱广场上的灯光还在闪烁,窗外淡金色的灯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洒落在尼采白皙的脸孔上。 男人殷红的唇瓣依旧抿在一起,浓郁的睫毛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美感浓艳的面孔似乎不再那么冷酷,稍稍的柔和了一些,但是那肤色胜雪的脸孔依旧像是古欧洲传说中的嗜血的贵族一般带着冷酷的感觉。 尼采就连睡觉的姿势都显得端正拘谨,睡姿相当的端正,看起来贵气天成,韩森面无表情的看着尼采,心里面想着。 韩森无声的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刚刚才六点钟,自己好像起床有些早了。 韩森弯腰把尼采搭在腰上的被子朝上面扯了扯,转身到洗手间接了一些冷水开始烧水,然后出门到食堂的后面拿了一些长面包回来。 进门的时候,尼采已经起床了,身上穿着黑色的低领针织衫,穿着黑色的平角短裤,两天长腿赤裸裸的交叠在一起,双脚没穿袜子,手上夹着一支雪白的香烟,正在默不做声的抽烟。 “起床了?” 韩森手上拿着面包进了尼采的房间。 尼采吸了一口香烟,淡淡的看了韩森一眼,没有说话,香烟平淡的白色的雾气从尼采殷红的唇瓣里缓缓的飘散出来。 习惯了尼采的沉默寡言,韩森把那在手上的面包放在桌子上,桌子上的热水已经烧好了,韩森拎着热水走进了洗手间,到了一半在洗漱池里面,然后把牙膏挤好。 “要吃早餐么?” 韩森又从洗手间伸出脑袋问了一声,尼采也不是每天都吃早餐,这个也是要看心情的,总的来说,一般都是不吃的,韩森觉得他似乎每天早上心情都不怎么样 。 “不吃,倒杯热水给我。” 尼采直直的看着韩森在房间里来回走动,脸上没什么表情。 韩森看了看窗外,然后转头看着尼采说:“为什么不吃,吃一点吧,今天早上下了很大的雪,可能会有点冷。” 尼采看了看韩森,伸手掐灭了手上的香烟,然后默不做声的点点头,起身进了洗手间简单的洗漱一下。 韩森倒了一杯热茶给尼采,然后把面包撕开来,放到尼采的面前。 尼采洗漱结束之后,韩森拉开椅子让尼采坐了下来,然后自己弯腰蹲下把尼采的双脚拿起来,套上黑色的短袜。 “一会儿怎么走?” 韩森手上一边动作,一边抬头问了问尼采。 尼采撕了一块面包吃了一口,“夏佐已经开车在门口等着我们了。” 韩森点点头,想起了夏佐那张无比娘娘腔的脸孔和他在尼采床上时那迷蒙娇喘的神情,抿了抿唇,抬头看了尼采一眼,然后闭上嘴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