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亲密障碍4(韩森和尼采曲折的恋爱过程)
韩森这个案例真的很奇特,他决心自己一定要认真的研究一下。 因为按照以往的经验,史密斯在做家庭婚姻感情类的心理咨询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涉及到事件的当事人全部都要到场才行,然后由双方开诚布公的交流彼此的想法,专业的心理咨询师会对双方的想法进行调整和纠正。 但是这一次,尼采自己一个人只身来到了这边,而且是明显不愿意让韩森知道自己的到这边。 史密斯不是个不识好歹的人,自然是不敢主动去命令尼采做什么,加上他自己的本身对韩森的了解实际上并不是很多,所以这就在一定程度上加重了史密斯工作的难度,只觉得一切都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 韩森进门的时候,尼采悄无声息的仰躺在卧室的床上,闭着眼睛正在小憩,双手交叠着放在身前,姿态优美。 韩森慢条斯理的走到尼采的身边,低头直直的看着尼采,休息时刻的尼采神态变得前所未有的温和,简直不像是他本人一样。 韩森弯腰坐了下来,抬起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尼采脸颊。 似乎是感受到韩森的触碰,尼采睁开眼睛,猛地拽着韩森的手指,含在了自己的嘴里,用舌尖舔了舔韩森的指尖,挑着眼角说: “老公,想亲热一下么?” 韩森只是低着头,深深地看着尼采,摇了摇头: “路德兰,你能发自内心的告诉我,为什么愿意和我在一起么?” “我要听你真心实意的话。” 尼采挑眉笑了笑,抬手捏着韩森的下巴,左右晃了晃, “还能为什么,我可是……实在离不开你的这个人。” 说完,尼采坐直了身子一只手捏着韩森的下巴,嘴巴贴了上去,辗转和韩森亲吻,一遍亲吻一边轻轻地哼出声来。 “唔……” 尼采喘了口气,觉得自己简直已经不能忍受了,双手搂着韩森的脖子,低头不停地亲吻韩森的脸颊和锁骨,然后猛地把韩森的衣领子扯开,扯掉了好几颗纽扣,殷红的嘴唇湿漉漉的,表情也是湿漉漉的。 尼采把嘴唇贴在韩森的脖颈和胸口处用力而急促的吮吸。 “韩森……你也好久没有感受那种感觉了吧……我要你,韩森……脱衣服吧,恩?” 韩森坐着不动,也不说话,尼采双臂紧紧的搂着韩森,仿佛恨不得韩森现在就能把他压在床上。 尼采的心里再一次产生了龌龊的想法,或者说,对他来说就是寻常的一些想法,他们是正经的夫妻关系,难道这种事情不是很正常嘛。 韩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面无表情的任由尼采猥亵自己,看着尼采在试图扒开自己的衣裳。 “唔……” 不知道什么时候尼采已经轻轻地张开嘴巴,把韩森的胸口处的那一点含在嘴里,用舌尖舔弄起来,韩森着实有些懊恼的皱了皱眉头,避开了尼采的吮吸,站起身来,慢条斯理的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被解开的纽扣一颗颗的扣起来,避开房间里明亮的光线,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让人看不透他的表情下面到底是什么样的脸孔。 尼采回味一般舔了舔嘴唇,难以忘记刚才那一点点小东西在自己的舌尖便的硬挺的感觉,韩森……一定也是有感觉得吧……视线紧紧的落在韩森挺拔的后背,倏而卷了卷自己落在肩膀上的发丝,笑吟吟的说: “森,难道你不喜欢么,我舔你那里,感觉很好吧?” 韩森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衣装,尼采刚才的动作有些粗鲁,自己衬衫上面,有几个纽扣已经被扯了下来,散落在了地毯上,根本就扣不上了,领子松散的敞开,露出了韩森修长的脖颈以及脖颈上面淡红色的吻痕。 那都是尼采刚才急色亲吻留下的,韩森透过镜子看见尼采看着自己的眼神,里面充满了对自己这具身躯的情欲。 “我又不是女人。怎么会喜欢。” 听到韩森这么说,尼采猛地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神色阴郁的看着韩森,只是韩森似乎依旧在照镜子没有看他,似乎不以为意。 尼采冷哼了一声,转过头看着窗外的花园,花园里面的鲜花开得很艳丽,韩修依旧静静的端坐在画架前面,神态看起来很认真。 和韩森一样,韩修的耐性出奇的好。 管家静静的守候在韩修的身侧,看着韩修作画。 不过看见花园里面的那些花朵,迎着阳光绽放,尼采真是说不出来的厌恶,懊恼的皱了皱眉头。 花朵,那些散发着奇怪味道的花花绿绿的东西,真是世界上最恶心的东西。 这么恶心的东西,但是它们却常常代表着爱情、美好,可是自己呢,这些东西,自己现在拥有吗? 自己的丈夫连身子都不让碰,尼采觉得自己快要枯萎、凋零,他更加厌恶那些长势喜人的鲜花。 韩森抬起修长的手指无声的抚摸自己脖颈上的吻痕,视线在镜子里尼采的脸孔上徘徊。 尼采在看着那些满园的花朵,男人似乎是懊恼的皱着眉头,不做任何神情的时刻,完美如玉的侧脸,显得冷冰冰的。 韩森看了看正坐在床上的尼采,敛了眸子,无声的扯了扯唇,嘴角倏而又带着莫名的笑意。 “起来穿衣服,和我一起下去吃午餐。” 韩森沉声说,声线因为没有什么起伏,在尼采听起来,显得很无情,似乎并没有因为尼采现在安安稳稳的在自己的身边而变得多么的柔情似水。 尼采觉得韩森就像是一个被设定了程序的机器人一样,除了在摩擦最严重的时刻,其他时刻并不能改变的了他什么。 因为压抑了许久,心底叫嚣着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气以及狂躁的暴虐,也不知道为什么什么——大概是因为韩森吧——尼采生生的把这种翻江倒海的感觉压制在自己的心底,手指撩了撩自己的发丝,云淡风轻的躺在床上,翻个身, “不想吃,我要睡觉。” 韩森走到尼采的床边坐了下来,伸手抚了抚尼采的脸颊,撩开他因为侧身而遮住侧脸的发丝,闻见韩森指尖的味道,尼采浑身都在颤抖,那熟悉的味道在他的身体里流窜开来。 “叔叔,听话,和我去吃午餐,吃完午餐我们可以一起休息。” 听到韩森这么说,仿佛是在暧昧的暗示着什么,尼采如同打了一剂强心针,猛地坐了起来,韩森也随着尼采的动作站起身来,转身大概是要先出去。 尼采迅速的走下床,从身后抱着韩森: “森,为什么要拒绝我,难道刚不舒服么?” “你问这些干什么。” 韩森低头看着尼采有些微微泛白的指尖。 尼采抬起头,含住了韩森的耳垂,轻声在他耳边说: “你每次这样做的时候,我都觉得好舒服……” 韩森脸上没有表情,只是冷冰冰的说: “只要是能获得快感的事情,你大概是都是会去做的。” 实在是受不了韩森如此方方面面的抗拒,尼采迅速的站在韩森的面前,默默地盯着韩森,按住了韩森的肩膀,然后一字一句的说: “韩森,你心理有问题。” 听见这个世界上心理问题最严重的男人对自己说自己的心理有问题,韩森也不反驳,只是默默地点点头, “你说的不错。” “我心理的确是有问题。” “叔叔,我们现在下去吃饭,好吗?” 说完,韩森牵着神情已经有一些呆滞的尼采的手掌,带着他朝着楼下的大厅走去。 尼采站在韩森的身侧,几乎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韩森。 “爸爸,妈妈!” 看见韩森和尼采一起从楼上走了下来,被管家带进来的韩修正端正的坐在餐桌边上等着他们,午餐已经端了上来,就等着两位家长了。 “韩先生,尼采先生,小公子,请用餐。” 佣人们把餐具一一摆好,示意三个人可以吃午餐了。 韩修看着尼采,歪了歪脑袋,然后笑着说, “妈妈,我要坐你那里!” 尼采冲着韩修笑了笑,抬手摸了摸韩修的脑袋,“过来吧。” 韩修立刻坐在了尼采的身边,尼采拿起餐具和韩修一起吃午餐,大厅里的电视正在播放新闻,韩修刚吃完午餐就被管家带下去休息了。 从头至尾,韩森一言不发的吃午餐,尼采狠狠地瞪了韩森一眼,抬脚一脚踢在了韩森的膝盖上。 “路德兰,好好吃饭,你已经是中年人了,这种事情不需要我教你吧。” 韩森看着尼采,扯唇无声的笑了笑。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幼稚。” “我自己休息了,一会儿别来找我。” 尼采懊恼的说,用力的放下手上的餐具,然后站起身来,朝着楼上走过去。 韩森默默地放下手上的餐具, “路德兰。” 尼采脚步顿了下来,转头看着韩森, “你要说什么。” 韩森侧过脸,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神情十分认真的说: “路德兰,我觉得,我们暂时还是分开睡吧。” “我个人觉得你需要好好的反思一下自己的思想和价值观。” 尼采更加难以置信的看着韩森,然后冰冷的说: “我觉得我的价值观好的很,不需要任何反思。” 虽然尼采现在真的很不开心,但是他说的是真的,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世界上价值观最杰出、最正常的人。 韩森若无其事的站起身来, “路德蓝,你这是在拒绝进步,反思可以帮助你成长。” “我不需要成长了,因为我已经够老了!” 似乎是因为涉及到了年龄的话题,尼采狠狠的瞪了韩森一眼, “姓韩的,你还是不是男人,你是不是恨我以前用了你那么多的精液,所以现在死都不给我?!你知不知道,在有的国家,你这样的男人,虐待自己的另一半,你是要被抓去坐牢的!” 无论尼采怎么暴跳如雷,几乎要变成个气球炸了,韩森似乎也并不生气,他依旧是慢条斯理的走到尼采的身边,低下头,简直称得上是神色温柔的在尼采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人只有在避免被欲念征服的时刻才能更好的反思自己的言行,叔叔,你要珍惜我给你的这个机会。” “你要想清楚,你和我,我们这个家,你到底最应该想一些什么。” “啪——!”的一声,尼采挥起手狠狠地甩个韩森一巴掌,然后大踏步转身上了楼,接着进了一间卧室,站在卧室里面,用力的甩上了门。 听见尼采甩门的声音,留在大厅里的佣人全部都猛地颤抖了一下。 管家一头冷汗的站在大厅里,默默的想着——神呐,我们的苦日子又要来了。 很显然的,路德蓝生气了! 下意识的回想起前几年路德蓝被韩森关在这边的时刻,那个脾气暴躁得让人不能直视的、高高在上的男人,全家人都围绕着他小心翼翼服侍着也不能顺利安抚的祖宗,面无表情站在一边的管家,在心底默默的流下了两行痛苦的泪水。 尼采坐在床边,房间里的灯光没有打开,窗帘也被拉了下来,房间里阴暗且没有光线,尼采宛如散发着冰冷气息的魔鬼一般,在黑暗中沉寂。 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握着身下的床单,尼采在等着韩森来安慰,就像以往一样,自己生气之后,无论多么剑拔弩张,韩森总是会过来安慰自己的,但是他又不希望韩森过来,因为他会控制不住自己就发疯了。 韩森变了。 那个混蛋男人真的彻底的变了。 尼采现在彻彻底底的明白了。 韩森再也不像十八岁那样,清秀单纯,他的城府变得很深,深不可测,让心思复杂的自己都看不懂了。 除了知道韩森恨自己,恨自己对他做过的一切,尼采再不知道,韩森对自己还有其他什么感觉。 不过……尼采完全不在乎。 因为他从来就不考虑任何关于感情方面的问题。 可以被韩森拥抱就会获得巨大的快乐,尼采只在乎这样直观的感受。 睡在一起很开心,一起生活不会觉得厌烦,不就是很好的事情吗,尼采从来不去想那么多复杂的感情问题,眼前自己的男人已经不让自己的碰了,这他妈的才是大问题! “杂种!” 尼采愤怒的站起身来。 很快,楼上的房间里就传来摔东西的声音,玻璃制品破碎的声音此起彼伏。 想到房间里拿着昂贵的琉璃艺术品,管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原本清明的双目变得模糊起来,泪水简直就要不争气的从自己的眼眶里滑落下来。 虽然自己的主家韩先生并不在意这些钱,但是管家知道,其实因为路德蓝这个烂性格,他刻意不在家里面摆一些细碎的昂贵的艺术品,就是防止那些艺术品被楼上那祖宗给摔了。 后来,路德蓝明显好多了,也没有那么分裂了,他才最近着手安排在各个房间里摆放了价值不菲的艺术品,而且还安排专门的佣人,小心翼翼的时常维护着,但是还没摆放到一个星期,就被路德蓝随手摔了一批。 “韩先生……您还是……” 管家小心翼翼的提醒韩森,意思就是建议韩森去安慰尼采一下。 韩森转身关了电视机,沉声说: “我出去一下,晚上不陪他吃饭了,路德蓝的晚餐要做的清淡一点,别让他吃太过辛辣的食物。” 韩森的意思就是只要尼采喜欢,那么他就可以尽情的发疯摔东西,摔个够为止。 韩森都这么说了,自己还能在怎么样呢? 管家只能点点头,“好的,我明白了,韩先生,您安心的出门去吧。” 韩森都不愿意去安慰楼上在发狂的那位,自己还能怎么办呢? 自己只是个可怜人啊! 衣衫不整的站在房间的中央,脚底和四周全部都是破碎的艺术品,尼采懊恼的伸手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发丝,没想到自己尼采.路德蓝今天竟然要揣摩一个比自己年轻好多年的青年人的心思,而且他竟然还揣摩不透。 尼采缓缓的跪在地上,捂着心口,一股灼痛袭来。 韩森,活该我那些年那么对你,才会让我现在这么离不开你,作茧自缚。 心口的灼痛越来越严重,尼采静静的咬着自己的嘴唇,上齿狠狠地,用力的咬着自己的嘴唇,直到咬出殷红的血色为止。 额头冒出冷汗,尼采开始憎恨自己。 折腾自己折腾累了,尼采起身走到了卧室的床边,然后侧着身子,在床上躺了下来。 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眼睛又睁了开来,调整了姿势把自己的后背靠在床边上,尼采把床边的座机拿起来抱在自己的怀里,拨通了史密斯的电话。 “韩森和我分居了。” 尼采冷冰冰的说。 史密斯有生以来,第一次为自己的专业化感到怀疑,从来都没有客户在听从自己的建议之后情况变得更恶劣的。 史密斯懊恼的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怎么回事,是不是您对韩先生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尼采摇摇头: “虽然我存在干脆直接强暴他的心理,但是我个人觉得,现在我在实力和体力上强暴他的可能性都是零。” “其实也不是没有……唔!”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史密斯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尼采皱了皱眉头: “不行,我真的是打算和他共度一生的,要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韩森肯定会更恨我的。” “那您觉得到底是什么情况?” 史密斯云里雾里的,韩森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复杂很多,虽然史密斯知道韩森不简单,但是看起来,韩森已经成功的大幅度的超越了“不简单”这个形容词。 尼采用指尖卷了卷自己的头发,笃定的说: “韩森也许一点都不爱我。” “一点点都不爱,一点感情都没有,我只不过是一个好看的摆设,摆设在家里,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路德蓝是他的人,但是他不要别人,也不要我……或许,韩森已经出轨了……” 史密斯黑着脸,越听越觉得尼采真是够天马行空的,况且,史密斯心想着,人家岁数还小的时候被你糟蹋成那样,凭什么爱你,不爱你才是正常的吧。 “我个人觉得,您可以开诚布公的和韩先生交流一下,试着用谦虚的态度,真诚的询问他,他本人现在到底是什么想法。” 尼采摇摇头,舔了舔唇瓣上的血渍,并不为自己流血而感到疼痛。 “不可能,韩森他觉得我很肤浅,他觉得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把他骗上床。” “那您到底脑子里是不是在想这些呢?” “是的,我脑子里全是骗他上床。” 尼采倒是很干脆的承认,仿佛十分光明磊落。 史密斯:“……” 郁结不以的史密斯头疼的扶额, “我觉得,您现在还是平静一下,最好静观其变,看看韩先生到底是什么意思,也许韩先生是有自己的想法呢,而且那个想法也并不一定是什么坏事,只是韩先生不是个善于表达的男人罢了。” 尼采点点头, “韩森的想法我现在基本上是想不到了,我觉得我老了,有些看不透韩森的心思。” “尼采先生,有些人的心思,任何人都是看不透的。” “不错,你说的很有道理。” 尼采觉得史密斯说的话很有道理,在某些方面他还是个比较务实的人,不喜欢钻牛角尖,既然自己都搞不懂韩森的心思,那么,别人也许没有人能了解韩森了。 想到这里,尼采觉得一切还是很公平的,别人不懂,自己也不懂,那么,也就没有人比自己还知道韩森多一点了。 这么一想,还是没人能比得上自己的在韩森身边的位置,尼采又觉得彻底的释然了。 因为既然大家都看不懂韩森,那么,离他最近的,就是那个永远会陪着韩森睡觉的自己。 无论是在床上还是在生活里,韩森身边的位置,必须是自己的——这是刚刚被韩森提出要分开睡觉的路德蓝笃定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