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韩森的花园
“尼采先生,下午好啊。” 贾斯汀神色有些不自然的冲着尼采甜甜的笑着,只要是罗马的人,基本上没有不知道尼采的名声的,这些年轻的小辈们,一方面是害怕,一方面是对尼采充满了敬畏,当这个人站在人群之中的时候,总是能自然而然的成为所有人的焦点,贾斯汀虽然尽最大努力去大大方方的对着尼打招呼,虽然脸上依旧是看起来甜蜜蜜的模样,但是就算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怪怪的。。。 尼采面无表情的看着站在自己的面前,很显然是带着讨好笑容的晚辈,倒是没给她脸色看,还是有礼有节的点点头, “下午好。” 贾斯汀早就从周边人包括韩森那里大概知道了尼采是冷漠傲慢的类型,所以对他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孔并没有觉得奇怪,这些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物,多多少少都是会有些旁人不能理解的怪癖的。 这种怪癖除了生活习惯,当然还不可避免的要包括性格在内。 不过在没有见到尼采本人之前,她以为这种在家庭生活中处于妻子地位的男人一定会是自己在平常生活里认识的那些无可救药的娘娘腔。 想到这里,贾斯汀就会觉得深深地惋惜,韩森真的是个非常稳重尊贵又有男人味的男人,如果配上一个娘娘腔,那实在是让人感到遗憾——即使对方是叱咤风云的路德蓝家族的男人。 但是在看到尼采出现的一瞬间,全场的焦点便即刻全部都集中到了尼采的身上,这人一身翩翩白衣,那张明显不同于韩森的高雅美艳的气质和惊为天人的脸孔,那种突如其来的直接的冲撞般的视觉刺激,几乎让贾斯汀眩晕了。 她这辈子,长了这么大,真的从没见过长得这么美的男人。 这种每一处仿佛都有着精雕细琢的美感。 这样的身形长相,简直就是造物主的宠儿。 其实在第一眼看见尼采的时候,贾斯汀首先就是觉得尼采的气色似乎不太好,但是这种不太健康的苍白无力,竟也成为一种极美的视觉享受,据说中世纪的欧洲人还会经常服用一些砒霜,在脸上涂抹一些重金属,通过主动中毒来轻微的模仿这种苍白的面色,追求一种后人无法理解的美丽,大概指的就是尼采这个模样的。 和贾斯汀礼貌的打了声招呼之后,尼采就不再说话了,贾斯汀知道自己的和这样的男人最多也就只能打个招呼,想要再多聊些什么,那都是十分不现实的,于是赶忙就离开了尼采的眼前,省的惹人生厌,尼采也不想和在场的任何一个人打交道,于是他抱着韩修找了一处角落的餐桌边上,坐了下来。 “妈妈,我们不去找爸爸吗?” 韩修坐在尼采的大腿上,转身搂着尼采的脖子,虽然提及了父亲韩森,但是视线也并没有四处张望,还是老老实实的粘在尼采身上,小小的脑袋安稳的放在尼采的肩膀上。 在尼采的怀抱里,韩修乖顺的像是一只小猫眯。 尼采伸手捏着韩修的下巴, “这才多久就要去找爸爸,韩修是不是想爸爸了?” 见韩修似乎是想去寻找韩森,本身也不太会哄孩子的尼采作势要把韩修放下来。 韩修咯咯咯的笑了笑,柔软的手臂更加用力的搂着尼采的脖子, “妈妈,我没有真的要去找爸爸,我要和你在一起啦……” 尼采轻声的笑了笑,然后压抑着低低的咳嗽了几声,脑袋还是有点昏昏沉沉的。 因为庭院很大,而且夜晚的灯光效果也很好,所以宴会的桌子都摆放在庭院中央,这样显得自由且温馨。 现在是正午的时候,罗马的阳光分外的温暖,洒落在人们的脸孔上,温温软软的,但是衬的尼采的脸颊一片无法形容的苍白,简直要被璀璨的日光融化了。 韩修脸蛋贴着尼采的脸蛋,像是可爱的小动物一样,反反复复的磨梭了几下,然后抬起小手,捂着尼采的脸蛋,仔仔细细看了半天,最后仰起头一派认真的说: “妈妈,是不是太阳太热了?” 尼采觉得小孩子问的问题其实还是很有趣的,虽然没经历过韩修一天十万个为什么那段日子,但是尼采还是觉得很有趣,于是他笑着问: “韩修,你怎么会这么想?” 韩修抬手摸了摸尼采的脸颊: “如果不是太阳太热了,那为什么妈妈你这么热呀,感觉妈妈快要融化了,你真的好热呀。” 听见韩修这么说,尼采才理智了一点,他尼采没有说话,尽量不在对着韩修呼吸,这才想到自己现在身体不舒服,万一传染给韩修就不好了,于是他抬手让一旁的佣人把韩修抱走,自己一个人坐在不会惹人注意的角落喝茶。 韩森正站在庭院的中央和到来的客人攀谈,其实韩森没有说多少话,多半都是听别人说话,然后顺应着点点头。 因为韩森现在的身份,抓着机会主动过来搭话攀谈的人不在少数,要知道,这次生日宴是韩家第一次主动举办的公众活动,所以有心结交韩森的自然是迅速的抓住机会。 “韩先生,您这边还需要添加酒水么?” 一旁的佣人走到韩森的身边询问。 韩森摇摇头, “有没有看见路德兰?” 佣人点点头,转身抬起手指了指一个角落, “尼采先生正坐在那边,刚才还和小公子在一起呢……” 佣人转过头,看着尼采的方向。 韩森的视线穿过稍微有些拥挤的人群,看见穿着白色西装端正的坐在角落的尼采.路德兰。 那人气度高贵冷漠,宛如复古的王室。 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好像跟谁也聊不来,只有韩森知道,路德兰这个人,其实挺喜欢凑热闹的,但是他有的时候会默默的坐在某个地方发呆,就是要看他的心情,他有可能来兴趣了,就会融入到人群中去,若是没有什么兴趣,就会拒人于千里之外,总是一句话,看心情。 韩森突然回想起他们一群人以前在罗马监狱的时候,监狱操场上的那张长长的椅子,尼采总是一脸冷漠的坐在那里,经常是朝那一坐就是一整个上午。 以前韩森觉得尼采那是高傲冷酷,现在想想,也许他有一部分的时间是在发呆也说不定。 而且根据韩森的猜测和长期的观察,尼采很有可能是发呆的时间占多数。 韩森的视线直直的看着尼采,直到尼采觉得有人在一直注视着自己,不自觉的抬起头也看向他,他们穿过人群互相对望着,灿烂的白天,那人的脸孔几乎融化在了日光里,恍惚而美丽的轮廓。 “抱歉,各位,我要先离开一下。” 韩森和大家说了一声,便迅速的穿过人群,走到尼采的身边,然后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儿子呢?” 韩森拉开座椅,在尼采的身侧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在自己的手上端着,然后转头问他。 尼采垂下眼睑,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 “韩修被佣人带下去了。” 韩森抬手理了理尼采的鬓发,轻声细语的问: “我知道你刚起床,睡了这么久,现在饿不饿?” 尼采没说话,似乎是没有搭理韩森的意思。 无论怎么说,尼采毕竟是长辈,作为晚辈的韩森只能看着尼采冷冰冰的侧脸,猜不透他的心思。 看见尼采把身上的衣服穿的严严实实的,脖子下面的纽扣扣到了最上面一个,韩森无声的笑了笑。 “怎么最近穿衣服都这么认真?不觉得难受么?” 韩森抬手要把尼采衬衫的最上面的那颗纽扣解开,尼采不悦的瞪了韩森一眼,打开了韩森伸过来的手, “我头疼,回去休息一会儿,等到宴会正式开始的时候让人喊我。” 尼采淡淡的看了韩森一眼,起身朝着大厅走了过去,然后迅速的消失了。 韩森默默的目送尼采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因为难得有机会和韩森尽情的攀谈,所以折腾了很久,一直到傍晚时分,韩修的生日宴才正式开始。 韩森差人把尼采叫了下来同自己一起切蛋糕,韩森握着尼采得手,在大家的注视中,一起为韩修切好了生日蛋糕,切完了蛋糕已经彻底是傍晚了。 紧接着韩森做了简单的致词,天色就黑了下来。 “请贾斯汀小姐到这边来。” 韩森站在众人面前,对着贾斯汀招手。 尼采默不做声的站在旁边,看着韩森神色愉悦的脸孔微微笑的看向穿过人群走向韩森的贾斯汀。 贾斯汀刚才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亮银色的曳地长裙,很适合夜晚点燃灯光的宴会场地,更是和她的发色相得益彰,亮金色的卷发很别致的放在两颊,高高隆起的年轻胸部,还有精致的近乎完美的妆容。 确实是年纪轻轻,充满活力,眉目如画。 年轻真是好,尼采默默的想。 就算不是顶尖的容貌,但是那种可以照亮一切的明亮的精神气质是自己这个岁数的人没有办法比较的。 很快,贾斯汀就像是穿越海洋的银色美人鱼朝着韩森走去。 尼采只觉得脑袋瞬间疼痛难忍,转身朝着门外走去,他需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他想到此刻无人的花园里面安静一会儿。 “路德蓝。” 韩森转头看见尼采要出去,赶忙喊了一声尼采的名字,但是尼采似乎没有听见,背影已经消失在了庭院的一边,朝着花园的方向走了过去。 韩森皱了皱眉头,尼采一向是不喜欢家里面的花园的,怎么会现在一个人跑到花园里呢? “尼采先生似乎是不太舒服的样子?” 贾斯汀凑到韩森的身边说话,视线直直的看向花园的方向。 韩森没有说话,脸上寻常,却并不是很好看。 “韩先生,我觉得我们还是去看看尼采先生的好,这边的事情先放下吧。” 贾斯汀提议,还是先照顾不舒服的人比较好。 韩森摇摇头,脸上依旧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还是把眼前的事情做了吧,路德蓝是个成年人了,他能照顾好自己。” 那一瞬间,贾斯汀突然觉得,也许自己之前从韩森那里体会到的不过是一种女人自己营造出来的错觉。 此刻的韩森是个真真正正的无情的男人。 他就像是一座完美的雕塑一般,安静而威严的站在自己的身侧,但是那双沉稳的眼睛里不含半点感情,总是充满理性的考虑一些问题,韩森真的不是那种会把所谓的感性放在第一位的男人。 又或者,自己作为一个局外人从来就没有真正的了解过这个男人。 尼采走到花园里面,此刻花园里面异常的静谧,一片片红艳艳的玫瑰花大部分还没有绽放,放眼望去都是稚嫩的花朵,但是隐约可以看出将来妖娆的轮廓。 韩森其实也没有多喜欢花朵,但是还是在家里面养了一片片的玫瑰,而且是那种颜色最纯正的血红色的玫瑰。 “恭喜!” “恭喜啊,韩先生!” “……” 庭院里面不知道韩森说了什么,先是哗啦啦一阵阵热烈的掌声,然后是来宾不停地对韩森贺喜。 无声沉寂在黑暗中的路德兰隐约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那些欢声笑语,那些上流社会的明眸皓齿,以往那些让他沉浸其中的细节和轮廓,现在却生生的刺痛他的耳朵,灼伤他美丽的双目。 尼采双手突然轻微的颤抖,颤抖着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根雪白的香烟,然后咬在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让尼古丁麻痹自己的肺部和整个心脏。 尼采突然想起那一年春天,全城繁花似锦的日子,父亲遇刺,被刺客残忍而决绝的枪杀在路德兰家族的花园里,那些浓郁的、在路德蓝家族的府邸内四处弥漫的花香味道和父亲的血液融为一体,刺鼻的让人想作呕。 少年的路德兰双手沾满了仇人的鲜血,站在路德兰家族的门前,双目冰冷的看着黑压压的街道,静静地抽了一只香烟,路德兰那时候还是红色的短碎发,少年白皙的脸颊上还在滴血,他的神情异常的冷冽。 尼采恍惚记得自己当时的感觉,只身一人矗立在罗马昏暗肮脏的街道上,一墙之隔是父亲的尸体。 尼采心里明白,从那一刻开始,路德兰这个姓氏,以后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背负了,父亲没有直系亲属,爷爷早就已经年纪轻轻死在了斗争之中,尼采在这个世界上,始终是孤身一人。 一直以来,冷漠强悍成了习惯。 少年时期恍然如阴霾一样的孤单和不安突然在此刻爆发出来。 尼采伸出手,神色终于显露出了无助,然后修长纤细的手指摊开,紧紧的抓住面前的玫瑰花的花茎,花茎上面的尖刺很快刺进了尼采柔软的手掌心,一缕缕的血丝从尼采的手掌心往下滑落。 已经许久没有杀人的路德蓝闻见了血液的味道,他抬起自己受伤的手掌,闻了闻自己的手掌心,伸出舌头舔了舔,突然扯唇无声的笑了笑,表情显得有些说不出来的诡异。 四周弥漫着浓郁的玫瑰花的香甜气息,腻人的甜蜜,似乎和那年暮春时节,父亲死去的时候,那惑人的香气层层重叠,跨越时空,拉扯着路德蓝往深渊里跳跃,下坠…… “父亲……” 尼采面无表情的看着花园,在及腰的花丛中轻轻地呼唤了一声,好像去世的父亲真的还在人世间一样。 路德蓝家里年幼的独子很小便失去了父亲母亲的庇佑,尼采非常的厌恶自己一个人独处,只身一人度过的青春期,过早的沉缅于那些让人腻歪的美色,尼采觉得一切都是说不出的无聊……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 尼采直直的看着面前的一片花海,那些静谧的红色,仿佛是深夜里无声灼烧天地的火海一般,简直要把尼采此刻混乱的思绪淹没。 尼采觉得自己好像要疯了,有什么莫名的东西从他的精神里面分裂了出来,带着他走向未知的世界。 眼前所有的景色开始旋转、扭曲。 韩森在当众宣布了一个决定之后,就从庭院里面走到后花园来寻找尼采。 一走到花园的转角处,韩森就远远地看见路德蓝朝着玫瑰花田的深处走去。 那些长长的玫瑰花茎一直到尼采的腰部,尼采红艳艳的长发随着晚风的吹拂而轻轻地晃动,发尾拂过那些带刺的花朵。 头顶是静谧的星空,深蓝色的天幕,像是深深的海,快要把路德蓝吸了进去。 “路德蓝?” 韩森喊了尼采一声。 尼采似乎是没有听见,继续朝着花田的里面走去,视线直直的看着前方,似乎在走向什么目的地。 韩森突然觉得,这一刻,高贵的路德蓝正在慢慢的离自己远去,很快就要消失不见了。 那些玫瑰花,就是路德蓝离开的那些年,韩森种在庭院里的伴侣,妖冶且带着尖锐的刺,以往韩森把尼采握在手心的时刻,手掌心连着心脏都在抽痛,被他的尖刺刺入血肉的那些年,韩森也从未想过要松开手,放过那朵意大利玫瑰。 此刻站在花海中的路德蓝,简直要和那些花朵融为一体。 韩森快步的走了过去,分开玫瑰花,走到尼采的身后,伸手拍了拍尼采的肩膀, “叔叔?” 尼采慢条斯理的转过头,直直的看着韩森,脸上依旧是没有任何表情的模样,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尼采轻声细语的说: “爸爸……” 韩森突然觉得脸上一热,红着脸拍了拍尼采的脑袋, “叔叔,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跑到花园里来呢,快和我回去,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尼采却猛地伸出手抱着韩森,嘴里喃喃的说: “父亲,母亲……” 感受到尼采的发丝眷恋的摩擦着自己的脸颊,韩森一愣,感觉尼采贴着自己的身躯吓人的灼热,简直就是在向外面散发着热气。 抬起手试了试尼采的额头,韩森惊讶的说: “路德蓝,你还在发烧!你知不知道!” 韩森懊恼的掰开尼采抱着自己的手臂,紧紧地握着尼采的手掌,不悦的说: “路德蓝,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生病了么?难道要把你脑子烧坏了你才开心?花园湿气这么重,你一个人跑过来干什么?” 韩森手上一用力,尼采轻轻地哼了一声,韩森突然觉得手指尖粘腻一片,湿乎乎的感觉既熟悉又不对劲。 花园里光线微弱,韩森把自己的手指举了起来,近距离的放在自己的眼面前,猛然间就看见手指上都是猩红色的血渍。 “路德蓝,你脑子是不是真的烧坏了?” 韩森压抑着怒气,拽着尼采朝着花园外面的光亮处走去,看看他的手掌心到底伤成了什么模样,但是尼采死死地站在原地,就是不愿意跟着韩森走。 “路德蓝!” 韩森用力地捏着尼采的下巴,韩森直视着尼采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路德蓝,别发疯了,你别惹我生气!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我是韩森,我是你丈夫!” 尼采冲着韩森眨了眨眼睛,微微歪了歪脑袋,紧接着毫不客气的、挥起手给了韩森一巴掌。 韩森脱下身上的西装裹在尼采的身上,很干脆的弯下腰抱着尼采迅速地朝着花园的外面走去,然后在花园的边上放了下来。 “路德蓝,你这个混蛋,让我看看你的手。” 韩森好歹是精心的养了尼采好几年,加上尼采在没有遇到韩森之前的那些年,就一直都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手掌现在自然是非常的柔软,无意间看见那些被连根拔起的玫瑰花,韩森知道尼采柔软的手掌心怎么可能不被花刺弄上。 韩森小心翼翼的拿起尼采的手掌心,低头看了看,尼采的手掌心里面已经是血渍一片,手指和手掌上都被花刺划下了一道道的伤痕,那些伤痕全部都在流血。 韩森简直想把尼采吊起来抽一顿,这个长辈,这个男人,他韩森的妻子,他身上的每一处皮肤,他向来都是细心爱护的,家里面所有人都对他服服帖帖,但是此刻他却可以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有没有想过别人在他身上花费了多少的心思? 但是现在路德蓝看起来呆呆的样子,虽然还是平时的那副模样,韩森估计他的脑袋真的有可能被烧坏了,韩森知道他有时候十分不正常,便不再和他计较。 “好了,路德蓝,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我知道你不喜欢花园里面的花,我可以把这些花全部都拔了,明天就拔,但是你不准再这样了,知道了么?” 韩森问尼采,和他好好的商量。 尼采不做声,只是抿着唇站在那里,视线幽幽的看向韩森的脸孔。 韩森神色严厉地冲着尼采吼了一句: “知道了么?!” 尼采冷冰冰的看了韩森一眼,然后突然身体软软的向后倒了过去。 韩森赶忙把尼采拦腰抱住,手掌感觉到尼采灼热的体温,韩森抿唇抱着尼采迅速地朝着卧室走去,脸上是这些年来很少见的愠怒的神情。 为了避免引起骚动,韩森避开正在站在自家的庭院里无聊攀谈的人群,从花园的侧面,抱着尼采进了卧室。 庭院里,客人们的交游活动都有管家在主持招待,气氛还算是很好。 穿着帅气西装的韩修正和一位客人家里的小女儿在说话,无非是小孩子的那一套攀比。 只是韩修遇到了一个十分厉害的对手,因为那小女孩儿貌似口齿非常的伶俐,韩修平时非常的恬静安详,表达方式也都是寥寥无几的那几句话,并不能超越现实生活说出什么天马行空的大话来,真真的实在是说不过那女孩儿。 于是他干脆默不做声的站在墙角听那女孩儿叽叽喳喳的说话,绯红色的碎发落在眉头,脸孔被埋没在一片昏暗的阴影中,表情始终是纯纯的,也不知道小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韩修酷似尼采的小脸因为没有表情的缘故显得有些呆呆的,反正相对于一般小孩的聪明机灵,韩修多少有些反应迟钝,而且木讷。 大概是因为韩森管教的太严格了,而且韩森对于韩修的抚养方式完全是老式的教育方式,韩修在西方这种开放式、并且注重孩子创造性和主动性的儿童素质评价体制内并不能有太过出色的表现。 因为韩修的个性秉承了父亲韩森,沉稳且不浮夸,性格多多少少还有点传统、有点墨迹。做事和时候总是慢吞吞的,那小女孩捏了捏韩修的小鼻子,低声的笑着说,“你看你,你就是个小笨蛋,为什么我说话的时候,你都不知道跟我说呀,你快点承认,你是不是个小笨蛋?” 韩修摇了摇头,害羞的笑了笑,却没有打开对方捏着自己鼻子的手。 韩森抱着尼采快步的朝着卧室走去,正好经过了韩修的身边,那女孩儿的手正捏在韩修的鼻子上。 只可惜沈岳寒现在正在和几个大孩子玩的正起劲,没时间来陪韩修玩儿,不然铁定能说几句脏话,叫这个厉害的小女孩儿哭着求饶。 韩修迅速的跟个上去,伸手要拉扯父亲的衣角,像是求救一般,求求爸爸抓紧把自己的带走,离开这个厉害的姑娘,韩森看了韩修一眼, “韩修,爸爸现在有事,你去找其他姐姐玩。” 韩修看起来是在乖乖的点点头,其实脚步已经跟着韩森走到了卧室的前面。 韩修小小的身躯依靠在门边,眨了眨眼睛,看见母亲被父亲抱在怀里,无声的走到卧室的床边,父亲弯下腰,把母亲放在了床上,然后坐在床边轻轻地撩了撩母亲额前的刘海,一只手执起母亲的手掌放在自己的嘴唇下面,低头吻了一下。 房间大大地落地窗后面有开满花朵的花树在轻轻地摇晃,影子落在了窗户上,斑驳陆离,十分美丽。 韩修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父亲母亲,他们都是如此的高贵且尊重对方。 韩修从小就深深地尊敬自己的父亲母亲,天性里孝顺的让人咋舌。 因为父亲母亲都没有说话,韩修也只是屏息伸着脖子想看看尼采的模样,一不小心就大大的推开了卧室的门。 韩森侧过脸,看见自己的儿子站在门边,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和尼采, “韩修,爸爸刚才是怎么说的。” 发现韩修不太听话,韩森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其实韩修又有什么错呢,小孩子只是太想看看妈妈了。 韩修陡然被韩森严肃的表情震住了,但是冲着对妈妈的依恋,他还是不着痕迹的把自己的脚步朝着房间里挪了挪,然后抓着自己的小手,怯怯的看着韩森说: “爸爸,妈妈是睡着了么?” 韩森小心翼翼的把尼采受伤的手掌放在自己的掌心,向上托着,看见小儿子面对自己时的紧张的面孔,点了点头, “是的,妈妈在睡觉。” 韩森不想让自己儿子看见尼采手掌骇人的伤口,还有血淋淋的指尖,于是他对着韩修说, “儿子,妈妈现在需要休息,你现在自己出去玩,好么?你去找沈醉叔叔,让他带你和沈岳寒哥哥玩,好不好?” 韩修顺从的恩了一声,“好的,爸爸。晚安。”然后乖觉的转身到走廊上,然后下了楼梯。 “韩先生,医生过来了。” 管家找服侍韩修睡觉的那女佣人带着韩修,领着医生静悄悄的上了二楼的卧室。 “外面的事情让贾斯汀主持一下,她是PR.” 韩森低头看着尼采,不愿意离开尼采身边,也不愿意再去管外面的那些事情了。 “那……那些客人?” 管家有些为难的看着韩森,这次来赴会的都是罗马当地的一些权贵,还有一些富商巨贾,管家一时间实在是感到为难。 “差不多了就让贾斯汀让他们走吧,我给她这个权利,就说路德兰身体不适,我们就不出去招待了。” 韩森本来也没打算和那些人攀谈太多,之前韩修的生日宴会主要内容已经结束了,吃好喝好,他们也差不多可以离开了。 “好的,韩先生。” 清楚了韩森的安排,向来这件事情还是十分妥帖的,并没有过分失礼的地方,对韩森的安排向来信得过的管家点点头,视线看了看韩森温柔的握着尼采的手掌,然后是尼采总是苍白的面容,突然觉得难过起来,于是关上门,无声的退了出去。 “医生,麻烦你把路德兰的伤口处理一下。” 韩森示意医生朝床边站一站。 医生走了过去,韩森把路德兰受伤的手掌拿了起来,掰开尼采手掌心,让医生可以仔细的看到尼采手掌心受到的划伤。 医生蹙了蹙眉头,开始从药箱里把自己的消毒水和棉球拿出来。 “韩先生,您爱人的手上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韩森低头看着尼采的脸孔,表情显得很懊恼,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是个合格的丈夫。我也不是个合格的家长。” 这位医生一直都是韩森家的私人家庭医生,他从韩森那里拿很丰厚的佣金。 韩森为人温和斯文,这个医生和韩森的关系一直都很好,所以有些话还是可以说的。 “韩先生,请您麻烦一下,把尼采先生的戒指拿下来,不然药物可能会腐蚀到戒指的表面。” “好的。” 韩森点点头,拿着尼采的手腕,作势要把戴在他中指上的戒指摘下来。 鼻息里传来药物的苦苦的味道,迷迷糊糊中还感觉有人在拔自己中指上的戒指。 头昏脑涨的尼采猛地睁开眼睛,迅速的抽回被韩森捏在手里的小手臂,神色冷酷的质问韩森, “韩森,你在干什么。” 尼采浓绿的眸子不带半点的感情,但是淡淡的灯光下,尼采的眼神带着说不出的惊恐,不熟悉尼采的人绝对是看不出来的。 尼采的身体非常的灼热,韩森发现尼采的额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漾起了一层薄薄的汗水,铺陈在他光洁的额头上,嘴唇轻微的颤抖。 “叔叔,你别怕,我只是把戒指取下来。” 韩森轻声细语的说,语气里带着抚慰。 说完,韩森伸手要再一次握着尼采的手腕。 尼采像是遇到什么极度可怕的事情,猛地甩开韩森碰到自己的手指,迅速的坐起身来,把手背在自己的身后,冷冰冰的看着韩森, “为什么脱掉我的戒指,该死的,你给我滚。” “这是我的,这是属于我的东西。谁也不能拿走。” 韩森一愣,似乎发现自己吓到了尼采,其实韩森知道路德兰有的时候真的不可理喻,但是路德兰在某些方面真的非常非常的幼齿,和他正儿八经做事的时候那雷厉风行的作风截然不同。 别人可能实在是受不了路德蓝这样的男人,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韩森早就习惯了,尼采的性格无论多么恶劣,都并不会给韩森造成太大的压力。 于是,韩森越发的放缓了语调,朝着尼采身边的位置坐了坐, “叔叔,把戒指脱下来,我只是让医生给你清理一下手上的伤口,叔叔,你的手掌受伤了,你知道么?” 说完,医生走到韩森的旁边,和韩森一起,用眼神安抚尼采。 尼采直直的看着韩森,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拳头,直到手掌心的伤口再次溢出鲜血,殷红的嘴唇紧紧的抿在一起,一言不发,红色的发丝从脸颊旁滑落下来,遮住了尼采阴郁的几乎要冻结的视线,一片片温暖的光线投落下来,尼采却觉得这个世界如此的冰冷。 因为尼采无声的抗拒,一时间,房间里就没有人说话了。 “韩先生。我觉得,我还是暂时回避一下,您先和尼采先生好好的交流一下。” 医生知道这样的情况下自己似乎并不适合在这边,他知道尼采之前的名声,黑暗的让人惧怕,如果不是宽容大气的韩森,医生是绝对不会愿意和尼采.路德兰独处的。 在意大利,这个男人的名声可以说是让人无法招架。 韩森点了点头,同时用眼神示意医生先下去。 医生出去之后,韩森转头看着尼采,终于有些不悦的说, “路德兰,你生病了,而且很严重,你知道吧。” 韩森看着顺着尼采指尖低落在床铺上的鲜艳的血渍,韩森从没觉得血液竟然可以如此的刺目。 尼采低着头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用力的咬着嘴唇,似乎也咬伤了自己丰润的嘴唇。 韩森看见尼采始终一言不发,看着尼采受了伤的手掌,顿时有些着急, “路德兰,我在和你说话!” 韩森伸手要触碰尼采的肩膀,尼采猛地挥手抽了韩森一巴掌,神色有些歇斯底里的指着门口, “韩森,你给我滚出去!” 医生站在门外的走廊上好一会儿,心想着等到韩森和尼采商量好了,自己再进去,但是却没有料想到,自己竟然听见了尼采的吼声和房间里传出来的东西被摔碎的声音,乱糟糟的一片。 这个时候韩森怎么可能滚开,韩森坐在床上,伸出手臂,一把紧紧的抱着正在狂燥的路德兰,嘴唇用力的贴在路德兰的嘴唇上,阻止他自虐一般的咬着自己的嘴唇。韩森舌尖带着血渍的味道,他知道那是路德兰嘴唇受伤的味道。 “路德兰,乖一点,乖一点……听话。” 韩森松开一只手,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慰路德兰的瘦削的后背,松开路德兰的嘴唇,然后又低头,辗转的亲吻了路德兰几下,小心翼翼,他发现此刻的路德兰像是狂躁的兽类,一不小心可能会再做出什么伤害他自己的事情来。 似乎被韩森安抚的稍微好一些了,尼采终于开口,但是他却是在面无表情的看着韩森, “韩森,你骗我。” 韩森摇摇头, “叔叔,你到底在想什么,我怎么会骗你呢?” 韩森深深地看着路德蓝惨白的脸色,我怎么会骗你? 尼采眼睛因为隐忍的缘故变得通红, “韩森,你背叛我!” “韩森,几年前你说你会永远陪着我,可是你现在背叛我!” 韩森抬起手试了试尼采的额头,手掌下面的温度高的吓人,韩森现在是真的觉得尼采的脑袋被烧坏了。 “叔叔,你别胡思乱想,恩?乖乖躺下来,让医生给你看看好不好?” “我会寸步不离的陪在你身边。” 尼采看了韩森一眼,只觉得脑袋疼得简直要爆炸了,懒得再说什么,尼采猛地推开韩森,转身摔在了床上,身体软软的躺在床上,额头上都是薄汗,从身体到心底,蔓延开来的,总归都是剧痛。 韩森低头在尼采的嘴唇上又亲了一下,知道尼采现在是肯定不会让医生近身的,他太了解他了,尼采这男人,虽然已经是中年人了,不知道为什么,从来都不觉得生病需要看医生。好像他自己就是神一样,拥有不死之身的神只。 韩森亲自进浴室接了一些热水,湿了一块毛巾,端着热水放在尼采的床边,然后又从衣橱里拿了一件尼采常穿的睡衣出来,放在床边,打算亲自给尼采擦干净身上的冷汗,换上睡衣,然后服侍尼采睡觉。 其实以前在监狱里面的时候就是这样,尼采每次生病的时候,都是韩森在整夜整夜的服侍他。 那时候尼采烟瘾还很重,半夜迷迷糊糊起床的时候要是想抽烟喝水,韩森还得爬起来给他点烟,或者给他倒水喝。 有的时候还要抱着他去洗手间。 韩森走回尼采的床边,伸手要解开尼采身上的衣服,尼采无精打采的躺在床上,视线看向头顶的天花板,任由着韩森把自己身上整齐地外套脱了下来,然后是下面白色的衬衫。 “叔叔,我会把你的身上擦干净,然后换上睡衣,今天晚上我会陪着你睡觉。” 韩森知道尼采喜欢自己陪着他睡觉,尼采非常的不喜欢自己一个人呆在一个地方,不管是现在还是在以前,尼采一直都不喜欢自己一个人独处。 其实尼采以前并没有多喜欢韩森,但是不管去哪里,总是会把韩森带着。 第一是因为韩森天性体贴温顺,总能把尼采照顾的很好,那是任何人都做不到的好,和细心,再一个原因就是,韩森那时候还很年轻,本身没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所以总是有足够的、大把大把的时间挥霍在尼采的身上。 “真的么?”、 尼采的声音很低沉,转头看着韩森,似乎因为韩森说着这句话而突然开心了一点,双目中闪烁着光彩,微微睁大了眼睛。 韩森看着尼采眉眼稍微舒展的模样,心中忍不住笑了起来,尼采这个反复无常的个性,一点也没有改变。 韩森拿着尼采依旧没有清理的受伤的手掌,点了点头,“是的,我发誓。” 尼采似乎是愉悦的哼了一声,表情变得难得的餍足起来。 韩森轻声的笑了笑,低头准备解开尼采的衬衫。 尼采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猛地伸手按着自己的衬衫领口, “我自己可以换衣服,你出去吧。” 韩森看着尼采,语气难得的温和但是坚定,“叔叔,这些都是我该做的,你忘了吗?我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我给你换衣服的,你都没有拒绝过。” 尼采的手掌依旧是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胸口,似乎很抗拒韩森脱下自己的衣物。 不知足的尼采.路德蓝是有多迷恋自己的身体,多么希望自己能亲手一件一件的脱下他的衣服,然后和他不眠不休的纠缠在一起,韩森最清楚不过了,男人绝对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可以和他肌肤亲密接触的机会。 所以,事出反常必有妖,韩森可以断定,这样拒绝自己的尼采是绝对不正常的。 韩森有百分之百的自信,尼采有可能会拒绝任何人,但是,尼采绝对不会拒绝自己。 在韩森大脑的认知储备里,这句话,简直就是一个定律一般的存在。 以往在这个时间段,当自己靠近他的时候,尼采就已经挑着眉眼脱光了身上的衣服,用那副同为男性身躯的身体和自己纠缠不休。 像是带着催情毒液的花藤一般,夜夜缠绕在自己的身体上,像是想要死在自己身上一样的,他们之间的纠缠,至死方休。 也许由于天对男人没有好感的缘故,韩森始终无法感受到男性身体的魅力,以前是,现在还是,但是和尼采纠缠的时刻,就像是被某种诡异的东西缠上了,性感撩人的没话说。 那种浓郁的让人恍惚的、充满了迷人性欲的氛围几乎让韩森窒息。 接触了尼采之后,韩森不知道就算是离开他,自己还能和谁在一起。 韩森伸手抚摸尼采的脸颊, “你是我的妻子,这些都是我该做的,路德兰。” 韩森的脸颊微微地垂了下来,视线直直的落在尼采的眼睛里。 许久没有被韩森这样用心的凝视过,尼采几乎愣住了。 韩森趁着尼采晃神的片刻,猛地伸手扯开了尼采衬衫的扣子,纽扣崩裂,尼采身上斑驳的红色伤痕猛然间呈现在韩森的眼前。 “滚开……!” 尼采蜷缩着身子,侧着脸,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脸颊陡然变得苍白起来,表情显得很痛苦。 韩森捏着尼采的肩膀,强迫尼采直视自己,想要控制住他已经快要失控的情绪。 “滚开……滚开!” 尼采挥手抽在韩森的脸颊上,韩森侧过脸,尼采的指尖划伤了韩森的皮肤,韩森英俊的脸孔上立刻渗出了血珠。 猛然发现自己弄伤了韩森,尼采愣愣的看着韩森和脸颊,抬起纤细的手指, “阿森,你、你受伤了……” 尼采有些恍惚的按着韩森的肩膀坐了起来,嘴唇贴在了韩森脸颊的伤口上,小心翼翼的伸出舌尖舔了舔韩森的伤口,舔去上面的血渍。 在尼采脸颊贴上来的一瞬间,韩森用力的闭上眼睛,紧紧的搂住尼采瘦削的身体。 韩森突然发现,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尼采竟然也会变得这么脆弱。 “路德蓝,这一切都是我错,我不是个合格的丈夫。” “都是我不好,我是个坏男人。” 韩森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双眼已经泛红。 他可以料想到尼采私底下对自己做了什么。 “乖,别躲开,让我看看你。” 韩森扶正了尼采的身体,顺着尼采的肩膀,缓缓的把尼采身上的衬衫脱下来,尼采身上深浅不一的伤痕一点点的露了出来。 韩森紧紧的抿着嘴唇,之前被打理的很好的发丝全部散落了下来,漆黑的刘海遮住了韩森的眉眼。 猛地把尼采身上的衣服剥下来,韩森直视着尼采的身体,“把裤子也脱了。” 韩森站起身来,带着命令的语气。 尼采竟然乖觉的坐在床边,任由着韩森把自己的长裤脱了下来。 韩森记得,尼采的双腿修长美丽,但是此刻,那双腿上,斑驳的伤痕,看得韩森想去死。、 韩森从没觉得自己也会有这么心痛的一天。 “为什么要这样,路德蓝,为什么。” 韩森冷冷的看着尼采,低声的质问。 尼采冷笑了一声,表情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傲慢, “韩森,你不需要快感,你不给我,我就从自己身上找快感。” “不知道为什么,自虐的时候,我总觉得,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快乐。” 尼采傲慢的扬起脸蛋,神色倨傲且不带丝毫的悔恨。 “混蛋!” 韩森挥手想狠狠地一巴掌抽在尼采的脸上,尼采眨都没有眨一下眼睛,韩森的手掌停在了半空。 “你打我啊,你打我啊!” 尼采猛地站了起来,用力的推了韩森一下。 韩森伸手把尼采的手臂拽着,把尼采用力的搂在自己怀里, “路德兰,我不该这样的,你本来就是那种性格,我不该这样的。” 这一瞬间,韩森说不出的后悔。 尼采冷笑着扯了扯嘴唇,用力的推开韩森,自己坐在了床边,许久没说话,微微的垂着脑袋。 “韩森,其实你还是喜欢女人,对不对?你根本就不想要我,是不是?” “你一定还在恨我以前那样对你,恨我以前和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在一起,恨我在你面前干了那么多男人,对不对?” 韩森不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尼采。 尼采默默的从自己的枕头下面抽了一把管制刀具出来,抬头看着韩森, “韩森,我要怎么做才能全部占有你?” “韩森,你以前对我发过誓,你永远只属于我路德兰一个人。” “韩森,如果我把自己碰过别人的地方都切掉,你会不会就不会离开我?” 尼采这样自言自语着,当着韩森的面前,把自己的底裤扯了下来, “如果你不喜欢我是个肮脏的男人,我就变成女人好了。” 尼采拿着刀具看着自己的下面,美人面孔上的神色是说不出的厌恶。 因为韩森,尼采同样不止一次对自己的身体深恶痛绝。 韩森迅速的走到尼采的面前,猛地夺过尼采手上的刀具,甩手扔在了角落, “去你的,路德兰,你疯了吗?!” 尼采恶狠狠的推开韩森,捂着脑袋蜷缩起来,头痛欲裂, “韩森,你是我的……” 尼采抬起头来,冷冰冰的看着韩森,眼底似乎带着疯狂, “韩森,为什么总有人想从我身边抢走你,为什么?” “为什么你都已经习惯了和我做爱,还要去找其他女人?” “为什么要把送给我的戒指拿走?” 尼采直直的看着韩森, “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做女人的,真的……” “路德兰。” 韩森跪在地上,伸手用力的抱紧尼采, “我是你的,我当然是你的。” “路德兰,我不喜欢女人,我也不喜欢男人,以后我都陪着你,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路德兰,以后不要这样。” 韩森的手掌在尼采的背后轻轻地抚慰尼采,生怕惊吓到快要崩溃的尼采,心中更是被人拿手生生撕裂一样的痛苦,韩森心疼的要命,却只能克制情绪,不要去吓到正在走向崩溃的妻子。 尼采摇摇头, “你骗我!我不相信你……韩森你骗我!” “你说你只要我就好,为什么还要和那个女人在一起?!” 尼采浑身乏力,大口的喘息着,突然诡异的笑了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要去把那女人杀掉,所有围着你大专的人,无论是谁,我要杀光他们……” 韩森是自己的所有物,是上帝赐给自己的唯一的礼物,任何觊觎的人都有罪,都该死。 “韩森,以后你只准看着我一个人。” 尼采撑着手臂要站起身来,要去找自己的那把匕首。 韩森拦腰抱着尼采把人放在了床上,阻止了尼采,韩森相信,只要尼采手上有枪支,他可以说到做到,可是杀掉他看见的每一个人。 “路德兰,你别胡思乱想,好不好?我是你的丈夫,我只会属于你一个人,我和贾斯汀没有关系,她是我聘用的PR【公关】,拿掉你的戒指是因为你的手掌受伤了,医生需要给你上药,他担心消毒水会腐蚀了我们的戒指。你一直都是我韩森唯一的妻子。” 陪着路德兰一并躺在床上,韩森抱着尼采.路德兰,难过的说不出话来。 路德兰,我该怎么让你安心? 当语言不能表达的时刻,韩森只是静静的不在说话,他本来就不是多话的人。 “韩森,你会不会骗我?” 尼采侧过脸,情绪看起来稳定了一些,昏暗中,他闪烁着光彩的眼睛,一直在看着韩森。 韩森摇摇头,在明亮月光茭白的光线里,漆黑的眼睛同样温柔的看向尼采,韩森突然明白,身为丈夫的自己,也许并不了解自己的妻子。 “叔叔,我向你发誓,如果你不喜欢花,我就把整个花园都铲除;如果你不喜欢女人,我以后可以只聘用男性员工;如果你寂寞,我会放下任何事情陪你,叔叔,你的身体现在属于我,你不能再这样了,知道了么。” 在尼采的记忆中,这是韩森这个男人这辈子说过的最柔情的语言,尼采只是直直的看着韩森,然后猛地伸手抱着韩森,把自己的身体紧紧的埋在韩森的怀抱里。 此刻,寂寞许久的路德兰突然明白,很久很久以前,或许自己已经拥有了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