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露 - 耽美小说 - 一封来自茜茜的情书在线阅读 - 第四章

第四章

    尽管西摩从未告诉过世人他曾企图吞食氰化金来自杀,但世界上确有其人知晓他这令人心生羞愧的秘密。塞路亚·斯博尔德曾经两度从氰化金下抢救了他。

    第二次他记得,就在此时此刻,在地牢里,在一个月光过于凄清的晚上,死亡和阴茎像一块沉默的石头含在他的嘴里,第一次却反而记不太清了。但关于这件事,大可从史书上追忆到远海的旅行人途径王城的那些年月里,他们声称来自于东方香水海之海外,黑发黑眼,面容扁平,身穿柔软得不可思议的丝绸织物。而据这些旅人如诗如唱的口头记传,香水海之海外另有一万三千座的世外海岛,是为海外之外神所蒙庇的另一方极乐净土:因为长生不老,那里只居住着一群黑发黑眼的少男少女,无老无幼,无病无灾;凡是土地只要播种必能收获,凡是长树叶的树必结果子,凡是水源必涌如崩泉,凡是有雌有雄的必多多繁衍,凡是死亡委顿的必另他重获生活;土地上具有天地间所有的财富,诸如金子、白银、玉矿、宝石矿、玫瑰色珍珠,多如天上的星、海边的沙、碗中的盐,任由路上的行人们俯拾即得;另有数不胜数的黑白胡椒、八角茴香、生姜、丁香、小豆蔻和肉桂等种种香料,可作食用或药用,亦可烧在笼子里用来熏染衣香。这些前所未闻的香料对黄金王朝子民一向清汤寡肉的香料观产生了极大的震动。伟大时代的旅行者们宣称,就连已很久不住在人间的神母也极度喜爱滥用那些气息溢香的调味品——“这不是桂皮和香膏的香气,而是天堂之气,宛如春日的悦人气息充溢四方。”

    这些远超想象之外的想象令全人类的国王陛下也不禁生出猎奇之心意,不顾神母几次特地降下的神谕的劝诫,一意孤行地召集并资助了全王朝最骁勇机敏的冒险者和航海家,让他们跨越由死亡和调香品之神所统领的尸香浓郁的海域,去远东寻找所谓的贵金属和香料。尽管这一场“东方热”彻底席卷了整一个如痴如醉的人类王朝,但在耗空了上两代荷里米昂国王勤政廉政所充盈的国库、折损了一百零八艘装甲精良的海舰、六百九十三条健康无辜的王朝男性公民的生命之后,就算是黄金三世也只有饱含遗憾与失望地无功而返。

    后世的史学家在评价荷里米昂三世这一生的政绩功过之时,曾一度尖酸刻薄地指出:“……向远东进发的大航海非但未能成功践行国王陛下发展东土的志愿,更令人忧患与警醒的是,那些无数枉死在香水海海水中的王朝的勇士和智者们,为后来人类与巨龙族二次大战时由于人才财力的亏空所招致的惨败埋下了伏笔。”这一说法博得了史学界的一致认同。

    但总有人要为历史卖单。一直到死,荷里米昂三世贵为国王的庄严和荣耀也从未被人亵渎,但后来他却患上了异常严重的失眠症。病因乃是在太阳底下的阴影里时时浮现而出的六百九十三位海员的幽灵,他们用溺水时空洞无为的眼神凝望着国王陛下;无一不具有一张溺水者的亡容,无一不是浑身湿透,神情忧郁,且唼喋不休。这让国王痛苦不堪,每个晚上想睡也无法入睡。国王用困倦无比的声音重复说道:“溺死鬼们,别算老帐了,时日无多啊。”紧接着他忽然又头脑清醒地斥骂了起来:“见鬼的东方,都怪那些鬼话连篇的旅行者!”

    国王驱逐了旅人,称他们犯下撒谎、行骗谋利和到处走动的罪行,好借此将远航导致的损失全数推诿到他们身上。这些终年奔波于行的旅行者一下成了王国除巨龙外最不受欢迎的诈骗犯,被处以永生永世的禁言咒、充为劳奴和一生不得进入王城等数项重罚。而那些终日游荡的幽灵们却依旧夜夜流连于国王的寝室。

    世人对于世外东伊甸的“流着奶与蜜之地”的幻梦就这样轰然坍塌了,如同一只海市蜃楼上的蜘蛛。而关于东方香水海之海外是否真实存在,历来是学术界一个为人津津乐道的有趣命题,并引发了后世历史学家和地理学家无限的探讨与研究——但从未有人揭蛊。“东方存在论”的支持者以茜茜公主遗留于世的一封情书作为一手资料,指出了一个关键性的证据,当年旅人曾从香水四溢的海洋中带来了一朵闻所未闻的奇卉,作为拜访之礼进献给了西方的国王。后来又在姬玛十五岁时,被国王从国库里移植到了公主殿下后花园的雨池之中,作为对珍爱的小女儿的生辰礼。反对者则批驳所谓“一封来自茜茜的情书”只是一部诞谩不经的野史。

    关于此事,西摩·梅利安涅或可作证,当年仍是教皇之时他曾亲眼见过——那是一种开有一千瓣花瓣的水生植物,每一瓣都透明纤细,仿佛吹弹可破,据传叫作“睡莲”。虽然遗忘了氰化金,但西摩如今仍能口齿伶俐地将这一小蓬水性花如何被移植到公主香闺外的过程全盘托出。实际上,龙族由于天生的寿长之耻而具有异于常人的优秀的记忆力,因此一些事他或许只不愿意记清,但那些总归和茜茜有关。

    就让我们说回氰化金吧。那时塞路亚·斯博尔德还不叫塞路亚·斯博尔德,他的名字一般是骗子、哑巴、扁脸人或黑眼奴,住在王城外的贫民窟里,为王国的老爷们劳作,终生不得所言,不得所活,也不得所终。他的族人大多死于饥饿、疾病、过劳,或遭到主人家动辄的毒打而致死。但因为民族天性中别具一格的坚韧顺从,却能够长久地忍受残酷诡艳的命运的煎熬,口中时时刻刻呢喃着无人可闻的思乡之情而无辜地死去。在他意外发现氰化金和香料混合食用可以使人短暂地改变发色瞳色之前,他也不得不与那样的命运共处一室。那时塞路亚·斯博尔德还不叫塞路亚·斯博尔德。

    塞路亚就这么把肿胀的阴茎插进了为他赐名塞路亚的人的嘴里。那根青黑可怖的鸡巴简直可称为芬芳扑鼻,散发着一股幽微的东方秘香,若不是此刻情景不雅,这香闻起来简直十分具有佳趣。因为它与神母日常显灵于人间时所弥留的一点衣香无比相似,由此或许可以说明女神用东方香熏衣这事儿并非一味的捕风捉影。总之,西摩在熟悉的高洁的神香之中感到一阵目眩神迷,脸色发红发晕,噙着鸡巴的样子就像噙着女神芬芳的小拇指。

    圣子把肉棒一路直接捅到了喉咙口,感受到巨龙食管激烈而紧张的收缩,柔软湿滑,张弛有度,堪称一个上等的阴道。毕竟在与公主日复一日的奸事之中,西摩的嘴唇、舌头和喉咙都被锻炼比最会吸屌的艳妓还要更淫乱不堪。就连圣子都惊讶地称赞到:“果真是一个好用的嘴逼呢!”

    不一会儿又冷冷地甩给了西摩一个巴掌,“老师怎么这么没用?都第二次了,真是一个老白痴吧。”

    “为何总想谋求爱情呢?这可不是解药,而是病引。”圣子低下头,尽量柔声地劝解,“毕竟大家只想着强奸您啊!想要强奸老师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吧。只要第一眼看见您,就多么想把您教化成一个荡妇。那一个骚骚的屁股,那一对嘟嘟的奶子,肉圆乳肥,色欲外露。在您还得势的时候,就得想尽千方百计把您锁在大教堂里、圣像下、忏悔室中强奸;等着您好不容易失落了,就可以把您意气风发且作恶多端的脸踢肿啦,您哭了,膝盖都跪不稳,这样比较容易摁在地牢、公共花园、家宅卧室、车水马龙里强奸。我们会用鸡巴强奸您,用舌头强奸您,强奸您的屁股、嘴、奶子、腋窝、膝盖窝、耳洞、肚脐眼,强奸您身上所有的洞。您就狼藉着吧,满地狼藉,在座各位没有一个不为您的狼藉而痛哭流涕的。”

    多年以后,世人在茜茜公主的情书时必将再度回忆起塞路亚·斯博尔德恩将仇报的这个晚上。而时年九十八岁的茜茜公主作为在座的观众之一,却将这一段故事复述得异常哀伤:“我一直看着你。这里没有一个不钻心的字眼,没有一个不悲剧的念白,没有一个不隆重的灾难。或许生命的悲哀正是:期待爱是解药,到最后却吃下了憔悴形骸、消亡朝代的病引……西摩,我们都早已经败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