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闻欣自己软着手把短裤穿了回去，性高潮的余韵还未褪去，他垂着脑袋动作扭捏地扯了扯凌乱的衣领，红着脸声音很轻地问李承露，“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啊？” 李承露背对他，沉默了一会儿后回头看着闻欣，薄眼皮下的一双眼睛雾沉沉的。 闻欣不由得紧张起来，磕磕巴巴地问道：“怎，怎么了。 ” 逾矩的接触之后，他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兴奋，他心里其实期待着和李承露更近一步的亲密关系。 但是李承露没对他眼巴巴的示好做出任何回应，甚至看起来更冷淡，在其他室友不在的整整一天里都对闻欣视而不见。 闻欣心里说不出滋味的难受，甚至感到委屈。 他迟钝而不自知，单纯地以为下午欲望失控的那么一会儿时间能让他和李承露的关系更上一层。 周日下午学生们陆陆续续返校，闻欣的室友们回宿舍时他还窝在床上睡觉。 “等我们走了，你记得把地扫了。”姜超随口说道，他正蹲在地上整理柜子，带回来的东西铺了一地。 闻欣闷闷应了一声，拿着毛巾去卫生间洗脸。他一天都没见到李承露，早上起床时他就不在，闻欣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倒是难得李承露能自己醒得那么早。 晚自习前闻欣到教学楼底的电话亭给妈妈打电话，闻玉梅问他怎么听着不太精神，闻欣扯着电话线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卡着时间点回了教室，看到李承露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做题。他坐得端正，像是根本没注意到闻欣过来，闻欣不免有些失落。 他偷偷暼李承露，一双眼睛圆溜溜地转，然后装作不经意间把他放在桌边的笔碰掉，又弯腰帮忙捡起来。 “……” 闻欣捏着那支笔递到李承露眼前，这时候李承露才分出点眼神给他。 闻欣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压低声音对他说：“李承露，你今天没等我。” 李承露接过笔，抬起薄薄的眼皮盯着他看，那眼神说不清楚什么意味，看得闻欣心里发慌。 更让他慌张的是，课间张绮文来请教李承露问题，李承露竟然破天荒的没有拒绝她。闻欣去了趟厕所回来，便发现张绮文坐在他的座位上，拿着笔正和李承露说着什么。 一种莫名的情绪郁结在心里，像是突然发觉领地被他人误闯的兽类，焦躁不安，让他止不住心烦意乱。闻欣抿着唇，快步回到自己的座位，见张绮文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就抬手重重地敲了两下桌面。 张绮文被这声音惊了一下，她抬头看到闻欣的表情，一时间有些尴尬，连忙起身把座位还给闻欣。 “不好意思，我没看到你回来。”张绮文冲他笑笑，她把放在桌上的东西拿走，毫不介意地对他说：“要上课了，我先走啦。” 闻欣脸烧得通红，他扭捏地在座位上坐下，觉得自己对女孩子甩脸色的行为真的很过分。 他偷偷暼一眼李承露，对方不为所动，看都不看他一眼，闻欣心里那点儿躁动不安的小火苗唰地一下就被浇灭了。 李承露不理他，闻欣就对着黑漆漆的窗外发了一晚上的呆。下课时候张绮文过来收材料，闻欣鼓足勇气小声跟她道歉，脸涨得通红。 张绮文一开始没听清，反应过来后笑着推搡了他一把，大大方方地说：“你怎么还想着呐，那你下次大方点让我坐你这儿！” 闻欣腼腆地笑了，他向来性子内向，也没接触过女孩子，说几句话手心里都是汗。 经过张绮文一提醒，闻欣赶紧手忙脚乱地帮她翻李承露的桌面找要交的材料。旁边伸过来一只白净的手按住他马上要翻开的练习册，骨节分明的手指上还沾着水。 闻欣抬眼一看，正好和李承露对上了视线。李承露还是那副表情，眉头微微蹙着，可他垂眼盯着闻欣看的时候，闻欣还是觉得他现在可能有点不高兴。 他抽回手，莫名有种干坏事被抓包的紧张来，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帮，帮你找材料。” 李承露暼了他俩一眼，自己找出要交的那页纸递给张绮文，翻书的时候手上的水蹭到封面上，闻欣盯着盯着那几滴水，胆子莫名又大了起来。 等张绮文离开了，他凑近李承露，手指轻轻拽了拽他的短袖袖口。 “你怎么了呀，是不是不高兴啦？你今天都没和我说话，也没等我一起吃晚饭。” 不知道哪句话戳到了李承露，他猛地侧过脸盯着闻欣看，眉毛皱起来，和每天中午发起床气的表情简直如出一辙，搞的闻欣心脏突突地乱跳。 “我不想说话。” 李承露硬邦邦地说着，眼睛却朝闻欣拽着他袖口的手看。看了好一会儿，等闻欣不好意思地收回手，他就转回去继续做题，脸板着，笔在卷子上刷刷地写。 闻欣也不懂李承露到底在想什么。 晚上他回到宿舍，寝室里宋棣和姜超难得的没有吵吵闹闹，两个人趴在姜超的桌子上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李承露不在宿舍里，闻欣就照旧把自己当个透明人。他端着水盆想去卫生间洗漱，路过姜超身边时猛地被人拽了一把，整个人朝姜超那边的桌子倾过去。 闻欣踉跄了一下，站稳之后有些慌张地看着他俩：“干，干什么？” 姜超和宋棣对视一眼，带着点怪笑看向他，“来来，”突然姜超搂过闻欣的肩膀，他比闻欣高一大截，用点力气轻而易举就把闻欣的背压了下去，“给你看点好东西。” 闻欣紧张地抬头看一眼宋棣，对方冲他挑挑眉笑了下，倒像是没什么恶意。 闻欣手里还端着盆，他扭捏地低头往桌上看，才发现姜超的桌上放着个手机。这时候的手机屏幕不大，上面的画面倒是能看得清晰。 闻欣脸轰的一下就红透了，小屏幕上男女纠缠在一起的身体白花花的刺人眼，他手足无措，身上都冒了汗，下意识地就想转身往外跑。 姜超他们居然带着手机看这样的视频！虽然这个年纪的男孩避免不了这种话题，但是闻欣每次都在他们讨论时装作鸵鸟，从来不参与，生怕别人看出来他的不一样。 他也从没看过色情视频，这么直观的视觉冲击简直让人头皮发麻。汗津津的缠在一起的双腿，湿漉漉油亮的沾着浊液的阴毛，还有，被肮脏体液糊满的健康的男性生殖器。 “干嘛，跑什么呀！你不是没看过吧？”宋棣哈哈笑了几声，又对姜超说：“你看他脸都红了！” 闻欣明白他俩就是想捉弄自己，他挣扎着想跑，耳边听到宋棣不怀好意地把视频声音调出来，不大但是足以在这小小的空间里听得分明。 女人的哼叫和男人的喘气声黏腻腻地混在一起，闻欣吓得要死，害怕被走廊里的人听到，也害怕他俩非要和他玩男生之间那种掏来掏去的“游戏”。 “我不想看……要熄灯了，我想去洗漱……”闻欣扭着拼命往后退，又难堪又紧张，额头上都是汗。 可姜超就是搂着他的肩膀半点不放松，像是打定了主意非要好好捉弄闻欣一番，看他出糗才罢休。 “闻欣你硬了没？”他笑嘻嘻地问，话音没落就猛地伸手往他裆部一摸，吓得闻欣整个人都弹了起来。 “你放开，放开！” 姜超就是速度很快地恍了一下，其实也没真动手仔细摸，但是闻欣还是吓疯了，他甚至觉得自己浑身的汗毛一瞬间都立了起来。 他用力踹了姜超小腿一脚，还没等姜超生气，宿舍门突然砰的一声被甩上，声音大得让姜超宋棣都停了动作往门口看。 李承露慢吞吞地走进来，他把毛巾挂好，脸上没什么表情，“马上熄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