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闻欣的记忆里，那年夏天好像格外热烈。 小屋窗外铺天盖地的绿叶被风吹得哗啦啦响，光影细碎，铺在窗台的练习册上。闻欣趴在窗台，写一会题就挖一口怀里的西瓜，没有李承露的督促，他的效率实在低。 想到李承露，闻欣往后一倒仰躺在床上，心里不由失落。放假将近两个星期，他们只发过几条短信，还是自己百般犹豫之后主动发给他的，李承露是不是一点也不想他？ 听到闻玉梅在楼下喊他，闻欣一骨碌爬起来，回了一声就立刻穿鞋跑下楼。 小楼外面的树荫底下，几个阿姨正坐着小马扎聚在一起唠嗑，陶霖捧着一小半西瓜坐在她们后边捡笑话听。看到闻欣在忙活，他便过来帮忙把货搬进了店里。 “欣欣现在上高几？”陶霖没什么形象地蹲在门口，他接过闻欣给的水，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 “高二。”闻欣的脸热得发红，他神情恹恹地坐在柜台后面看手机，没有李承露的消息。 “再开学就高三了吧？” 闻欣含糊地应了一声，听到闻玉梅在后院喊他，就说：“陶霖哥，我去后院看看，你帮我看一下店啊。” “哦，你去吧。” 闻欣刚走，放在柜台的手机就响了起来。陶霖扭头喊闻欣，没得到回应便起身进了店里。 他绕进柜台后面接电话，“喂”了一声之后对面也没动静，他拿开手机看了一眼，没有联系人姓名，只好又开口：“你好？” “我找闻欣。” 陶霖：“哦，欣欣啊，”他扭头往后院看，“他有点事儿，你等着，我去找他。” 还没等他从柜台绕出来，对面一句“不用了”然后果断挂了电话。 陶霖一头雾水地愣在那里，等闻欣回来之后他说了这件事，当时闻欣的表情很难形容，陶霖觉得他看起来挺失落的。 闻欣当然很失落，他犹豫了半天重新打过去，漫长的等待时间过去，还是没人接通他的电话。于是他又发信息给李承露，问他怎么不接电话啊，李承露没有回复他。 许久没有得到回应让闻欣感到患得患失，他心不在焉地看店，做题，一直到第二天的下午。 当时他趴在小店的柜台上昏昏欲睡，电话接通的时候还晕乎乎地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对面的声音是李承露，闻欣倏地就紧张起来，捏着手机的手指都出了汗。 李承露沉默了几秒钟，平静地问他：“出了车站之后要怎么走。” 现在的很多时候闻欣都试图回想当时的心情，竟然怎么也记不起来。他记得那天骑车穿过镇上不宽阔的小路，风把他背后的汗吹凉，记得路过茂盛的老槐树，知了的声音由小变大，又渐渐离他远去。而李承露站在路边的树荫下等他，看到他时眼底闪过干净温柔的笑意。 李承露背一个双肩包，白皙的脸被晒得泛红，眼角有一道长长的划伤。闻欣问他被什么划伤了，李承露沉默地不想开口，他就不再多问。 他笑吟吟地把自己的帽子扣到李承露头上，骑车载着他沿小路回家。 闻欣骑得飞快，风扑到他脸上又把汗湿的头发吹散。李承露坐在他后面，一开始拽着他的衣服，后来有温热的触感贴到他背上，直到腰被慢慢环住。 闻欣从来没觉得这么欢快过，孤独的校园生活，让他自卑的身体缺陷，统统都被抛到脑后。 闻玉梅看到他突然领着个人回来十分惊讶，闻欣跟她说是自己的同学，她深知闻欣的内向，这还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带朋友回来。 她开心闻欣交了朋友，于是很热情地招待李承露，看得出李承露很安静，于是等闻欣带着他去楼上的房间，闻玉梅也就不去打扰他们了。 陶霖倚着货架吃西瓜，李承露上楼梯时突然侧身轻飘飘瞥了他一眼，瞥得他莫名其妙，尴尬地抬了下手打招呼，李承露没搭理他。 闻欣兴冲冲地带李承露上楼，“我，我房间有点小……”他红着脸把床上团成一团的薄被叠好，“你要喝汽水吗？” 李承露摇头，他在床边坐下，打量起闻欣的房间。小房间的布局一览无遗，一米五的床靠着窗边，占了房间大半位置，除了衣柜和书桌再没有别的家具，但是房间里很干净也很明亮。 李承露探身拿起闻欣放在窗台的练习册，上面沾着干涸的西瓜汁，纸页变得皱皱巴巴。他无意识地勾了下嘴角，闻欣看到他的反应有些害羞，爬到床上跪坐在他身边，声音低低的，“我没做多少，你不看着我，我效率很低……” 有点认错的意思，李承露抬眼看他，闻欣很白，其实是没有血色的苍白居多，也许刚刚在外面骑车的缘故，这时候脸上却有了点红润的颜色。 李承露的喉结滚了滚，他低头翻了页练习册，上面有红色水笔批改的痕迹。 “下次写题不要吃东西。” 闻欣心虚地点点头，他摸摸李承露眼角的伤，觉得有些心疼，就很顺从心意地在上面亲了亲。 李承露偏过脸，那个吻就落在他挺拔的鼻梁上。他微微抬了下脸，于是那个吻又落在他的唇上。 他们安静地接吻，窗外的人声和虫鸣遮掩住唇舌纠缠的暧昧水声。闻欣很紧张，他推开李承露，跳下床把门反锁上，又巴巴地回来继续和他亲嘴。 李承露双手向后撑在床上，身体微微后仰，抬脸任由闻欣双手捧着他的脸接吻。 “你硬啦……” 李承露闻言侧了下脸躲过闻欣的嘴唇，呼吸沉沉的。闻欣看着他红通通的耳垂，心脏在胸腔里非常有力地跳动，他有点食髓知味地想和李承露做，又懊恼地发现自己看起来好像很急色。 好在李承露看起来也很想和他做，于是闻欣欲盖弥彰地拉起一半窗帘，坐在床上乖顺地把短裤褪掉。李承露用湿巾擦干净手，借着半遮半掩的光摸他的阴茎，冰得闻欣蜷了蜷腿。 等他出了水，李承露又想趴下来给他舔，闻欣按住他肩膀使劲摇头。天这么热，他出了汗还没洗澡，那里怎么说都会有味道，闻欣羞耻得脖子都泛了红，他不想李承露再继续。 李承露先是在他阴茎上亲了亲，其实除了很轻微的汗味没有其他味道，但闻欣还是羞耻坏了。他用胳膊遮住脸，自暴自弃地由着李承露舔他。 比身体温度更高的舌头舔开湿润的嫩缝，舌尖由下往上顶，薄薄的两片肉皱巴巴地被顶开，闻欣受不住地喘出声音，没两下就感觉下半身收缩得厉害，爽得脑袋都迷糊了。 没有套子，李承露只能用湿巾擦了擦自己的阴茎，然后慢慢顶进闻欣身体里。 “好热……”闻欣脸上脖子上都是汗，他被李承露掰着大腿按在床上，短袖卷上去露出白皙的腰腹，下半身门户大开地敞着，红通通的穴被鸡巴堵得严严实实。 这画面让李承露血气上涌，他粗喘着挺身，然后俯下身和闻欣接吻。闻欣胡乱摸他的头发，手指插进茂密柔软的发丝里，带着汗按在李承露头上。 他们没敢发出太大声音，闻欣被顶得一声一声闷哼，受不了了就咬自己的嘴唇。李承露掐着闻欣的大腿用力操他，手指用力得陷进满是热汗滑溜溜的大腿肉里。 做爱总带给人很亲密的感受，两个人纠缠在一起交换体液和温度，寻求快感的过程让人不由自主地忘却烦恼和孤独。 快射的时候，李承露咬牙抽出阴茎射在了闻欣大腿上，粘腻的液体混着汗往下流，有些痒，但闻欣懒得理会。他脱力地敞着腿躺在床上，闭着眼急促喘气。 李承露抽出纸巾帮他擦干净，然后穿上衣服安静地在闻欣身边躺下。他沉默地盯着低矮的天花板出神，外头的风还是不肯稍稍降下温度，慢腾腾透过纱窗吹进来，驱不了半点热意。 李承露闭上眼，他转了个身面对着闻欣侧躺，鼻端闻到事后暧昧的味道。 慢慢缓过来之后，闻欣半偏过脸看他短短的睫毛，那些说不清的悸动几乎满溢出来。 “你渴不渴呀，我去拿汽水给你喝？”他小声问。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