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世界(六)
16. 草木将绿未绿,花朵将绽为未绽,阳光未至毒辣,冷风不再酷寒,四月如斯。 启程前往北京的路上,飞速倒退的光景在瞳中仅剩幻影,唯独耳边人的吵闹是清晰的。 “诶,小泽,你去过天安门了么?长城呢?” “我看新闻说北京现在还在下雪,我们县里好像从来就没下过雪……你说我会不会衣服带薄了,要不要一会儿停车去买两件。” “妈的,昨晚上喝多了现在好像有点晕车……” “你说你怎么不拦着他们一点非让他们灌我,完了你还搞我到那么晚。” “不行了!真晕车,快停一下我难受!” “这是高速,我怎么停车。”萧程泽表现得颇为无情。 高小虎怨恨地锤了两下车窗,努力憋着不敢说话了,生怕一不小心就吐在萧程泽车上,再让他给记了仇。 好在没过多久他们就堵在了高速上。 萧程泽开了瓶水递给高小虎,问他怎么样。 非要跟萧程泽去北京,非要他妈的受这个罪,高小虎突然不明白自己是图什么了,就图萧程泽喜欢搞他屁眼吗?! 高小虎晕得难受,屁股也痛,开始钻牛角尖。 萧程泽并没有察觉到他们因为晕车就变质的爱情,用手机搜索了下前边最近的服务站,打算一会儿去给高小虎买两板晕车药。 但是这个计划落空了,他们直接从中午堵到了晚上。 高小虎在傍晚恢复了活力,又开始紧张期待到达北京的生活,对高小虎来说,这有点让他不知所措。 “你当初去北京的时候什么感觉?是不是也挺兴奋的?” 萧程泽看了他一眼,说:“差不多吧。” 其实不是。 那个夏天,萧程泽过得很不好。 他常常做噩梦,梦到高小虎浑身是血地跟他说再见,然后颓然倒在幽黑的小巷子里。 继而他冷汗涔涔地惊醒,掩面痛哭,外边碎了满天的星星一闪一闪,像是在嘲笑他。 他曾想尽了办法去联系高小虎,去高小虎常去的网吧,去高小虎的每一个朋友家里,甚至一次次跑到市里的汽修厂去折腾。 母亲不明白他的苦痛和执念,看着失魂落魄日渐消瘦的儿子,她很决然地用性命逼迫萧程泽跟自己去了北京。 萧程泽这些年没敢回北门,说不清是害怕期望落空还是畏惧人事变迁。 直到母亲告诉他北门的老房子要拆了,那是他跟高小虎最开始的起点。 他终究舍不得。 “高小虎,你以后最好别再给我玩人间消失,不然我把你三条腿都打断。” 萧程泽冷不丁很变态地来了这么一句,高小虎身体一顿,登时寒了下半边身。 “……哪能啊,”高小虎跟他打着哈哈,“指定天天跟你屁股后边,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高小虎这辈子混得天不怕地不怕,三岁就会跟他爸叫板,十来岁开始打架进局子,单挑过壮汉,也扛过群殴,甚至跟人动过刀子,可他就是对萧程泽几次三番地纵容退让。 英雄难过美人嘛。 17. 这天的黄昏短暂,太阳落山后气温变低。 萧程泽怕高小虎的腿受寒,把车窗都关了,给他开了车内暖气。 高小虎嫌闷得慌,非要下车去散步,萧程泽差点没拽住他。 “高速散步你他妈找死呢!” 高小虎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好几次,干脆一咬牙:“……老子屁股痛一天了,坐不下去了行不行啊。” “……” 最后高小虎被萧程泽压着趴到车后座上,脱了裤子上药。 “你没买晕车药,倒还记得带这个……” 高小虎没忍住吐槽他,结果被萧程泽用手指在内壁上狠狠按压了两下。 “操!”高小虎忙把屁股挪开。 萧程泽很坏地勾起嘴角:“我看你也没有很痛嘛,”他视线移到对方生龙活虎的小弟弟上,“还能硬起来。” 这根本就是两码子事,高小虎是痛得厉害,可萧程泽在他菊花里又是抹药又是抠弄的,他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反正不知道要堵车堵到什么时候去,高小虎干脆直接不要脸了:“喂,快点帮我弄啦。” “怎么弄?” 高小虎一只脚架上萧程泽的肩膀,凑近他,笑得不怀好意:“随你怎么弄。” 萧程泽便在高小虎诧异的目光中,埋下头去含住了那根微翘的性器,高小虎体毛旺盛,那一掌大的丛林是密密麻麻的黑,被萧程舔湿变得软趴趴的,高小虎低头看着这一幕,泄出一点难耐的呻吟,不自觉抓紧了身下的真皮座椅。 “别、别舔……脏……小泽……” 萧程泽没有理会,继续吸允那根东西,湿热温软的口腔包裹住颤抖中的性器,前后吞吐。 可能是这样的刺激对高小虎来说实在太大,高小虎甚至没坚持两分钟就失声地将精液射在了萧程泽脸上。 高小虎回过神来后看到萧程泽的眼神,危机感十足,忙去帮他擦脸:“我错了,我错了……” 萧程泽挑了挑眉:“错哪了?” 高小虎:“……” “这就是你认错的态度。”萧程泽摆明了要追究下去。 高小虎:“那你要我怎么样?” 萧程泽故意做出思索的样子,半晌才拍了拍他屁股,说:“等你的小屁股养好了再说。” “别啊,”高小虎去抓他,“你这样我心很慌,现在就让你搞!行不行?” 萧程泽看了他一会儿,拒绝了:“没带套。” 高小虎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这有什么?” 萧程泽说得理所当然:“对你负责。” 然后他扣住高小虎的后脑勺亲了亲他额头,打开车门回到了驾驶座上。 高小虎在后面发愣许久,嘴角一点点咧开,突然扒着车坐椅去亲萧程泽的脸,亲了一下还不够,又用力嘬了好几口。 “你怎么那么讨人喜欢呢!” 稍晚些时候,车流恢复行进,高小虎也在后座上睡着了。 萧程泽从后视镜里看到他缩起来侧躺的模样,暖黄色的光照在他身上,让他显得那么温暖,二十几岁的人还微微张着嘴,口水从嘴边淌过脸颊,又滑落到椅子上。 萧程泽笑了笑,眼底温柔漫开,伸出手调高了空调温度。 在北京的那些年,萧程泽思考过很多回,高小虎对他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是少年时冲动喜欢过的男孩,是给他欲望的恋人,是他在寒冷时分窃得的火源,又或者仅仅只是他前行路上的万千过客之一。 他得不出答案。 但他想,如果没有高小虎,现在的萧程泽也是不复存在的。 高小虎给了他一切。 高小虎是他的所有。 18. 高小虎再次醒来的时候,车已经停下了,在一个偌大的停车场里,应该是萧程泽订的休息的酒店。 但是萧程泽并不在车里,不在他身边。 这让高小虎心里不安,他皱了皱眉,翻出手机来想给萧程泽打电话,但是手机已经电量耗尽自动关机了。 他开门下了车,喊了两声萧程泽的名字,没有人回应。 车子停的地方很偏,周围也没几辆车,更不用说有其他人。 约是过了十分钟,终于从不远处传来脚步声,那声音是萧程泽一贯的缓慢又稳健的风格。 “你醒了。”萧程泽看到他,加大了步子向他走来。 高小虎急切地扑过去:“你他妈留我一个人,你想甩了我啊?” 萧程泽愣了愣,笑起来说:“是,把你高小虎跟三十几万的迈腾一起甩了。” 高小虎看他一笑,心里的气都散光了,看到他手里拿的袋子,问:“什么东西?” “晕车药。”萧程泽随口回他,然后又把高小虎塞回了车里。 高小虎一头雾水地坐回后座:“不去酒店?” 萧程泽没回答他,而是在拉上车门的同时俯身去吻他,是带着点色情的湿吻。 高小虎很了解萧程泽,他知道这样的吻是种性暗示,但他没拒绝。 萧程泽很快就把两个人的裤子都脱了,然后高小虎看着他从那个所谓装晕车药的袋子里掏出了一盒安全套。 “操……” 萧程泽总是喜欢让高小虎亲手给他戴套,这样就好像是高小虎在邀请他侵犯自己。 昨晚上刚刚被凌虐过的小穴呈现出瑰丽的红,再加上不久前才上过药,不需要过多的扩张就已经在主人起伏的呼吸声中一开一合。 萧程泽抬起高小虎的一条腿,将自己火热的性器直接插入了对方的体内,在药膏的润滑下,萧程泽没费多大劲就完全进入了那个小穴,被药膏抹得又软又滑的甬道完美容纳了他的欲望,湿热的内壁柔软弹性地收缩着。 萧程泽舒服地发出一声喟叹,强有力的腰身开始抽送起来。 高小虎被那晦涩的胀痛感折磨着,还牵动起丝丝的疼痒。 “唔……呜呜呜……” 萧程泽抽插了几百下后,突然将两人调转了个位置,自己坐在座椅上,而高小虎则被他顶在自己身上,他往上挺动,高小虎被颠起来又重重落下,内壁被反复摩擦,巨大而滚烫的肉棒猛地蹭过舒服的地方,他闭了闭眼,无法承受地后仰起头。 “啊哈……嗯……小泽……” “宝贝,怎么了?”萧程泽的声音很近,钻进高小虎耳中,让他控制不住地战栗。 “舒服……好舒服……嗯啊啊啊!” 萧程泽想让他更舒服。 腰部被一双很热的手握住,往上举到肉棒即将脱离身体,又在下坠的那一刻,被萧程泽用力地撞进更深的地方。 “啊!啊啊啊啊!” “啊哈啊哈……嗯啊嗯嗯啊啊……嗯啊啊!” “呜、呜呜嗯……啊哈啊……” 就这样做了不知多久,高小虎的身体骤然被一股股炙热的精液灌满,烫得他失神。 但是这远没有结束。 两人在车里纠缠了数个小时,在多次剧烈的性交后高小虎彻底软成了一滩水,被萧程泽抱着离开了停车场。 在通向酒店房间的电梯里,高小虎埋在萧程泽胸口,闻着他身上两个人的味道,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 萧程泽问他:“说什么呢?” “……太丢脸了。” 萧程泽有意捉弄他:“被操到走不动路不丢脸。” 高小虎便没什么力气地咬了一口他的肩膀,不再说话,许是睡去了。 在电梯镜面的反光里,萧程泽看到亲密依偎着的两人,嘴角微扬。 他低下头,动作很轻地吻过高小虎的发顶,抱着他走出了电梯。 廊上顶灯斜照,把两人的影子拖得很长。 他们一步一步离开。 就像是走出了过往所有的阴霾。 到最后依然是彼此相伴。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