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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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秋之后，干燥炎热的夏终于有了一丝凉意。 习惯了早起的身体并不贪睡，乔刚四点多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脑袋，发现殷钰正是好眠。 为了不吵醒男人，他轻手轻脚地爬下床，随手在衣柜里拿了替换的衣裤就打算去楼下的浴室洗漱。 “嗯……乔？今天要出海？” 带了些鼻音的询问，听起来像是撒娇。 屋子里没开灯，乔刚只能勉强看到那人轮廓，他坐了起来，黑漆漆模糊的一团。 乔刚短暂地应了一声，正要转身出去，殷钰就打开了床头暖黄色的感应灯。 他步子一顿，有些莫名地看向大床上那个清瘦俊雅的男人，“怎么了？” 殷钰还有些困顿，他勉强睁着眼睛抓了几下凌乱的头发，宽大的睡衣领口有颗扣子脱开了，露出了里面小半片细腻瓷白的胸膛，以及线条优美的锁骨。 昏黄的灯光柔和了男人锐利的气场，这会儿的殷钰，看上去更像个目送丈夫早出上工的美娇娘，他凤眸半睁着，眼里满是缱绻的期待。 “没什么，早点回来，今天……是七月初七。” 乔刚自动免疫了那副美人晨起图，他不明所以地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勉强答应了早归的请求，“知道了，没事的话，我会早点回来的。” “冰箱里有我昨晚做的糕点。” “嗯……” …… 跟往常一样吃了殷钰准备的早饭，乔刚跨上摩托车开往码头，准备和村民们汇合后一起出海。 乔刚喜欢海。 四处流浪的那十年，如果有机会，他一定会选择停留在靠海的渔村。 他喜欢大海的宽阔无垠，还有它翻滚的浪花，深邃的颜色，不受约束的海风拂过脸颊，乔刚能闻到自由的味道。 不过也因着这点择地偏好，殷钰和齐墨才能顺藤摸瓜找到他，虽然花了点时间，但总归是把他逮到了。 …… 乔刚还记得那阔别许久的见面，他打开门，门外烈日当空，艳阳高照。 殷钰穿着笔挺的、与这小鱼村格格不入的西装，他脸颊瘦削，眼底青黑，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往日玉兰一样精致秀美的俊脸没什么生气，像是枯萎了一般，颇有种颓靡的衰败美感。 “乔刚，我找到你了。” 他一边说，一边抬了抬苍白削尖的下巴，原本无神的眼睛一瞬间燃起了火光一般，那里面蕴含的情感，竟是比屋外热烈的阳光还要耀眼。 乔刚见了，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他看着面前的殷钰，脑子里漫无边际地想起他以往不可一世的模样。 这家伙，哪怕是这幅快要死了的样子，也依旧要端着架子，可真是够了。 …… 随之而来的尾随纠缠，乔刚也是早就预见了，但他原本以为殷钰会做的更过分，比如强势地将他绑回殷宅，就如十年前惯常会做的那样。 但出乎意料的，除了死气沉沉地盯梢，殷钰并没有其他过分的举动，哪怕他激动的浑身发抖，面上透出几丝歇斯底里的疯狂，“乔刚，我已经找到你了……” 往日精致优雅的男人总会在无人的角落胡言乱语，低声呢喃，但除开这些令人害怕的小动作，殷钰并没有强迫乔刚做什么，他只是抱着窄瘦的肩膀，艰难地后退，站得离高大健壮的乔刚远了些，像是害怕控制不住自己对养子做出什么伤害性举动一样。 “乔，我保证，我不会再打你了。” 乔刚对此嗤之以鼻，他怂了怂肩，颇有些无谓，“你大可以再试试。” …… 虽然乔刚有过会被殷钰找上门的设想，但直面男人时的冲击很大，乔刚的心里并不如脸上表现的那样平静。 但他并没有急着逃走，当然，他暂时也走不了——他的住所被人围了起来，每天出门还被人远远跟着，插翅难逃。 更何况，乔刚觉得累了，也厌倦了奔逃，他决定跟殷钰好好聊聊，结束这段孽缘。 然而第二天清晨，当他再打开门，门外石凳上坐着的人已经变成了两个。 …… 据说齐墨被他爸扔到部队去了，因为乔刚走后，他跟着殷钰着实疯狂了一段时间，他家里很是头痛，索性将人扔去军队关着了。 这家伙比殷钰更难缠一些，殷家家主好歹还注重脸面不会在外面胡来，但齐墨就不一样了，虽然在部队里受了几年洗礼，但他一旦跑出来见到乔刚，那骨子里的疯狂就又悄无声息地冒了出来。 他们俩不知道在屋外坐了多久，一个穿着皱巴巴的西装，一个套着破了口子还沾着血的军绿色作战服，都像是刚从各自的战场上下来一样，乱糟糟的，连头发都被海风吹成了奇怪的形状，看起来很是狼狈。 那时的乔刚不想理会二人，拿着鱼筐径直越过他们去了码头。 …… 早上四点半，乔刚到达了目的地。 等他换好装备，一些村民也陆陆续续赶到了。 “嘿刚子，早啊！” “早。” “早早早兄弟们，准备好的话，咱出发了啊！” 一行人打着灯开船出了港口，他们得趁早捞些新鲜玩意儿。 等太阳起来了，活动的游客和船只多了，鱼虾就会沉到海底，那时候基本捞不到什么好东西。所以每隔几天，这群渔友就会约着一起早起出海捕鱼。 自从殷钰和齐墨来了这，小鱼村的经济倒是被带动着飞速发展了起来。 小鱼村的村民不知道那两位有钱人和那个化名为“何年”的男人有着怎样的过往，也不知道这两位貌若天仙的俊俏人物究竟是何种自私残忍的性子，他们只知道，因为“何年”的缘故，突然到来的两位富豪开始给临海市投资，最先发展起来的，便是他们这穷乡僻壤的小鱼村。 短短三年，曾经破旧穷苦的小村子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旅游业和海产品贸易作为主要发展渠道，这种靠海吃海的做法非常具有可实践性，不到一年，在大量投资完工基础设施建设后，由专业团队领导的扶贫开发项目便渐渐步入了正轨，而整个临海市也飞速发展起来。 而那个自称为“何年”，实名为乔刚的高个汉子也留了下来，不过他搬出了小鱼村，似乎和那两个大富豪住进了村子隔壁新开发出来的海景别墅里，虽然众人很想八卦一下他们的私生活，但看在两位大恩人的面上，村民们还是收敛了对乔刚刨根问底的冲动。 至于猜到了多少，其实大伙儿心里都有数。 …… 这三年来，乔刚还是会去小鱼村那边捕鱼出海，但他不做海鲜生意，出海也大多是去帮忙打捞海产品的。 他喜欢海，跟村民们出去，自由又放松，可以让他短暂地从那烦人又微妙的三人关系里脱离出来。 而乔刚性子沉稳内敛，人又壮实勤快，人缘自然不错，再加上他总是不收工钱，村民们更不会介意多一个免费劳动力。若是得了值钱的好东西，他们也会分一些给乔刚。 据说他家那两位挑剔得很，大约是有钱人通病，想来也很难伺候，真不知道刚子兄弟是怎么把他们俩治的服服帖帖的。 性子淳朴的渔村汉子们每每想起这里头的弯弯绕绕，莫名就会向乔刚递去敬佩的目光。 …… 收拾好东西已经近十点了，乔刚磨磨蹭蹭，简单冲洗了一下沾了淤泥、海草的手脚，随即就骑着摩托回了别墅。 殷钰出去上班了，分部的工作十分忙碌，他也是起早贪黑地来回奔波，以他这年纪，真是不容易。 乔刚绝对没有嘲笑他年纪大的意思，只是另外两人每次吵架都会互相攻击对方的年龄，齐会墨嘲讽殷钰“老当益壮”，殷钰则讽刺齐墨“毛没长齐”。 真是五十步笑百步，明明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乔刚打开淋浴，任由温热的水流落到赤裸结实的身体上。 他肩膀又宽了些，结实的背肌展开，像只翱翔天际的鹰。 温柔的水打湿了乔刚紧实的古铜色肌肤，从饱满的胸膛蜿蜒向下，将男人收紧的腰肢，肌理分明的小腹，以及挺翘的臀部也弄得湿漉漉的，有些色情，有些旖旎。 他的一双长腿线条利落，看上去就十分有力，光是赤裸着站在那儿，就会让人脸红心跳地浮想联翩。 乔刚抹开脸上的温水，顺手挤了些沐浴露擦了起来，他微微侧头，坚毅的下颚上落下一串水珠，那些透明的液体滚进了男人浅浅的胸沟中，留下一条细长的水迹。 他不知为何想起了三年前的妥协，无论是疲于反抗后同意留下，还是被哄着求着住进别墅，这要是放在十年前，那两人怎么都不会那样低声下气地跟他说话。 这十年真是改变了太多东西。 …… 头一个月的同居实在是让乔刚觉得头疼又心烦，那两人就跟神经病似的，一个抱着被子睡在他房门口，一个搂着抱枕坐在沙发上。 整夜整夜，悄无声息地守着看着好不容易寻来的男人。 若不是某次口渴下楼倒水，乔刚也不会发现他俩的异常。 …… 乔刚将头伸到淋浴器下方随便搓了几下短发，他闭着眼睛回忆，实在是觉得好笑。 他正要去拿毛巾擦脸，却没想刚伸出去的手就被人握住了，乔刚一惊，下意识把人甩开后急忙摸了把脸，等他看清来人，那家伙已经贴近他后背拢住了他的胸肌。 “是我……”齐墨贼兮兮地笑，他眉眼俊俏，右颊有道浅浅的新伤，估计又是出任务弄的。 乔刚不理他，但也了解齐墨黏人的性子，若是把人推开，说不定会引起更麻烦的事。 齐墨没得到回应也不在意，他搂着男人温暖结实的身体摸来蹭去，甚至得寸进尺地把半勃的阳具插进乔刚幽深的臀缝里摩擦。 “要洗就洗，别烦我，我快困死了。” 齐墨一下子就噤了声，他沮丧地站在乔刚旁边随便洗了洗，之后又颠颠地跟着男人出了浴室，乔刚穿睡衣，他就上去闹，烦的乔刚睡衣也没穿成，而齐墨没受伤的那张脸还被锤了一拳，白皙的皮肤登时就红了一小片。 “乔妹妹……让我抱抱，都半个月没见了，想死我了！” 乔刚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他胡乱推了几下之后就被长手长脚的齐墨箍在了怀里。 睡过去前，乔刚莫名有些想笑，这齐墨真是越发像只黏人的狗崽子了。 …… 晚些时候，乔刚被饿醒了。 他揉着脑袋下楼，看见齐墨和殷钰两人各系一条围裙从厨房里进进出出，他们有时会低声争吵几句，你来我往，总得来看互不吃亏。 乔刚的到来攫取了两人的关注，他们一前一后快走过来，一个搂着他的腰，一个牵着他的手，但乔刚不吃这套，他一左一右把人都甩开了。 桌上摆了好些菜，刚上市的梭子蟹又大又肥，鲜甜的味道让乔刚下意识舔了舔嘴唇，“烧这么多菜，吃的掉么。” “吃的掉吃的掉，今天可是好日子，咱得庆祝庆祝。” 齐墨笑着把乔刚按在座位上，他夹了个最大的蟹给乔刚，一边还不忘给桌边的殷钰递眼神。 这时候两人又奇怪地默契起来，殷钰开了瓶红酒，他俩摘了围裙围到桌边，哄骗着被美食吸引了大半心神的男人喝了好些酒。 乔刚酒量不好，没几杯下肚就有些飘了，他思维开始迟钝，整个人也犯懒地靠在椅子上打酒嗝，但他还有几分清醒，也知道这两人憋了许久。 这三年里难得开荤，齐墨和殷钰自然珍惜每一次来之不易的机会。 而乔刚突然想起来早上出门时殷钰对他说的话，啊……今天是七夕啊…… “别太过分了……” 他嘟囔了一句，随后就由着清瘦俊雅的男人将他扶起来往卧室去了。 齐墨兴奋地凑过去亲了乔刚一口，步子欢快地跑上楼去准备润滑剂和套子。 “快点儿快点儿老东西。” “闭嘴，小畜生。” “乔妹妹，我来啦！” “你轻点儿，弄疼他了！” “唔！” “乔，七夕快乐……” “你他妈地把话收回去让我来说！嘿嘿，乔妹妹，七夕快乐！” “傻逼。” “……你们好烦，要做就快做唔！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