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露 - 耽美小说 - 痴你成疾在线阅读 - 第十六章 追夫路艰辛险远,下跪认错猛扇巴掌

第十六章 追夫路艰辛险远,下跪认错猛扇巴掌

    白石已有半个月未见到谢季渊,每日做完活便跑到后山,爬到最高的树上,一坐便是几个时辰,直到落日下山,最后的光芒掩去,山下一片黑漆看不到一点人影,白石才慢腾腾地爬下树,眼睛仍发直地望着。

    白石独自一人走在凉寒小路,身体瑟瑟发颤,顾不上抱臂取暖,抬手不住抹去脸上泪痕,又不争气地哭了出来。

    第二日又重复昨日之事,一大早便跑到谢季渊必经之路,抱着树等谢季渊走来,这几乎是他十五岁开始就养成的习惯,等众人陆陆续续走过,还未见到那人的身影,也不可能见到那人的身影。

    第三日又重复昨日之事,日复一日,不厌其烦,满心期待,落寞而归。

    白石回到房里打开箱子,这箱子已经被他反反复复打开了许多次,里面装着都是他这几年收藏的谢季渊的东西,就连谢季渊丢在垃圾里的废稿,白石都要去翻找出来,带回家压箱底藏好,时不时打开来欣赏谢季渊的字迹以及一遍遍描摹。

    白石将东西拿起嗅了一遍又摸了一遍,细细回想谢季渊的模样、味道,嗅着嗅着眼泪就开始吧嗒吧嗒往下掉,眼前雾蒙蒙起来,面庞瘦削了不少,眼里布满血丝,他实在是无法忍受谢季渊不在的日子,更无法接受未来没有谢季渊的生活。

    第二日,天才刚泛起鱼肚白,白石便收拾行李,把屋子打扫干净,事务交管好等便挎着行囊离开了门派,他前几日已递交退出宗门一书。

    白石早就想好,谢季渊去哪他就去哪,无论谢季渊怎么打他骂他他都要跟着,如果谢季渊还厌恶他讨厌他,那他想尽一切办法都要得到谢季渊的谅解,至少发誓再也不惹谢季渊生气了。

    白石把这些一条条列出来写在纸条上,弄成一个准则,又把道歉之话写在纸上,在此之前他已经写了八张道歉信,跟之前写给谢季渊的表白信有过之而无不及。

    白石沿着原先下山的路走,从山脚到远处密林,皆只有一条蜿蜒道路,经过之前与谢季渊落脚的小镇,又继续向前走,来到他与谢季渊分开的草地。

    白石心蓦然作疼,赶紧离开,对谢季渊的思念更加蔓延,当来到分叉路口时,立刻犯了难,踌躇不决,前方不知通往哪里,会不会与大路交汇,又不知能否走出树林,有没有村镇落脚之地。

    白石脑中刹那掠过许多想法,但最重要的是,谢季渊是否选择了这条路。

    若谢季渊有想要去的地方还好,若真是到处游历,江湖这么大,能碰上个眼熟的都算你跟他有缘了,白石在心里祈祷着能与谢季渊相遇,选择了一条偏僻小路。

    前有茶摊,白石向摊主打听谢季渊,描述其模样时,本不抱希望,没想到摊主竟说见过。

    这里虽是密林,每日来往者少说也有七八九,大多又都是结伴而行,且白石与谢季渊分开时到如今已过了一个多月,时间隔久摊主鲜能记起每一个客人,但当时的谢季渊有些特别,因为他的衣裳上沾满了血。

    白石一听心里咯噔猛坠,差点坐不住,摊主道:“放心,我问过那公子,说是得知山里不太平,有猛兽袭击行人,前去斩杀,身上的血是那些畜生的。”

    白石听得虽然心里松了一口气,但也更加懊悔自己当时怎么没有陪在谢季渊身边,揩去额上冷汗,问了谢季渊走的方向又赶紧追去。

    白石也大概猜出谢季渊会走哪条路了,哪里危险他就往哪里走,因此每遇上过路人他都要向其打听附近有没有什么不太平的事。

    一问皆说有,但都被摆平了,白石心里雀跃,又去向被帮助者打听,果然是谢季渊。

    白石整个人都要跳了起来,抱着包裹开开心心地往谢季渊去的方向跑,他已经做好了随时与谢季渊相见的准备。

    晚上白石在树下点起篝火,打开“准则纸条”,默念十遍“不能惹谢季渊生气、不能让谢季渊不开心”“谢季渊说是什么就是什么,说不让做什么就不做什么”以及“管好自己的狗鸡巴”等等他给自己列的一条条准则。

    待念好后才心满意足地怀着对谢季渊的想念睡去,只有在梦里谢季渊才真正属于他的。

    白石随着谢季渊的痕迹一路追去,但总是错过,当白石看到一旁还残留余温的篝火时,知自己又来晚了一步,谢季渊已经出发了。

    白石知道离这里不远处有个山贼窝子,谢季渊一定是去了那里,不需再找人打听便直奔山头,然而还是来晚了一步。

    整个山寨几乎都被谢季渊给端了,到处都是尸首鲜血,独不见谢季渊的影子,白石只好灰心丧气地走回去,心里苦闷抑塞,天突然暗下,布满乌云,紧接一颗颗雨珠落下,起了风啸,白石还未反应过来衣裳便湿了一半,急忙捂头奔跑。

    不远处隐约显出庙檐轮廓,白石往破庙跑去,冲进庙里拍去衣上雨水,寒风一吹冷不丁打了个喷嚏,刚一抬头蓦然见眼前坐着一人,谢季渊。

    白石立刻屏住呼吸,世界安静得只有雨水落檐声和心跳声。

    谢季渊坐在篝火边,用枝木撩拨火焰跳动,火光在他脸上忽明忽暗,白石愣神盯着,好半天都没有反应,几乎要被喜悦幸福冲晕了头,雨水飘进来打在他脸上白石才猛然醒悟,红着脖子道:“季渊,我…我进来躲个雨…”

    白石看着谢季渊,期待能得到他的回应,答案显而易见,空气冷寂了好一阵,白石只好走到一旁光线昏暗的角落里,坐在那,蜷缩起膝盖抱着,尽量不碍着谢季渊的眼。

    白石一直偷偷用眼角瞥着谢季渊,又不敢太过明目张胆,怕惹得谢季渊不高兴,期间一直想叫唤谢季渊,然而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因为他感觉自己是一个透明人。

    这种感受让白石身体难受至极,他感觉到自己被排挤在了谢季渊的世界外,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走进谢季渊的生活,跟谢季渊有交集,哪怕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路人,唯独他完全地站在边缘外,这跟之前谢季渊不理他是不一样的。

    白石被难受的情绪压抑得悲痛欲绝,泣不成声,终于熬不住,爬到谢季渊脚边立刻跪好,头倾下呜咽道:“对…对不起季渊,呜贱狗知道错了,贱狗真的知道错了,贱狗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然而无论白石怎么道歉怎么说谢季渊都不为所动,白石之前还不理解为何那些女子皆说谢季渊是一个绝情的人,还只是单纯地以为她们是指谢季渊对她们的感情不予理之,现在终于明白了。

    当谢季渊射出来的那一刻,猛烈的欲望退去,绝对的理智便占上风,也随之带来异于常人的冷漠无情。

    白石低头哽咽,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季渊,不用你自己动手打我,我自己来。”说着又反手给自己一巴掌,一边打着一边数,数到三十个时脸都红肿起来还不停止,继续抽着,只道身体不禁摇晃,头脑发昏。

    白石一下撑不住,头倒在谢季渊脚边,又挪过去拿脸蹭着黑靴,哭咽道:“季渊,季渊,理理我,不要抛弃贱狗呜呜,贱狗做什么都行,做什么都行呜…”

    白石跪在地下哭着,突然下巴被黑靴抬起,白石心一动,欢快叫道:“呜季渊季渊——”

    话未说完被谢季渊一巴掌扇在脸上,顿时脸上火辣辣作疼,力度之大直接留下一个红色巴掌印,啪的耳光响亮声乍起,耳鸣了好一会儿。

    “用这个力度。”

    白石听到谢季渊的声音,低落难受情绪立马变得激动亢奋,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听到谢季渊的声音了,顾不得脸上生疼,抬起手按着刚刚谢季渊扇的力度打去,脸几乎肿了起来,心里却别提有多开心。

    谢季渊不喊停白石就不敢停,一直打着,啪啪耳光声响起,白石还不忘数着耳光数,目光忽然瞥见谢季渊神情,又是那般游离在外的神色,仿佛自己只是一个不存在的人,谢季渊又把他给丢在了边缘外。

    白石心抽疼,又陷入了难过悲伤的情绪,手停了一下,立马被谢季渊反手抽了一巴掌。

    “重来。”

    白石闻言立刻活了过来,原来谢季渊一直在注意着他,自己什么贱样都被谢季渊看得一清二楚,低头弯腰道:“贱狗知错了唔贱狗知错了,贱狗重新扇自己。”

    白石说着又再次左右开弓猛扇自己,直到实在扇不动为止,双手撑地跌坐在地,整个脸都红肿了一圈,呜呜求饶,想起了什么又立马道:“只要季渊开心,贱狗做什么都行。”

    谢季渊向后倚柱,垂眸下眼珠微微移动,白石知道谢季渊这是在思索着什么,且一定是些危险又报复他的想法,但这样的谢季渊对白石来说又很迷人,他甘愿臣服着,并且一直为此深深痴恋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