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心动

    柏棐航的吻本是纯洁的，不含任何情欲。

    但萧恒却并不满足于此。青涩的舌头撞上柏棐航的唇瓣，甚至还想更加深入。

    柏棐航微微张嘴，默许了萧恒的动作。

    但奈何萧恒的吻技真的很烂，舌头就僵硬地堵在牙齿中间，再没有多的动作。

    柏棐航暗自叹气，伸手按住萧恒的后脑勺，夺回了主动权。

    那是个绵长而深切的吻。当萧恒被放开时嘴唇红得想要滴血，唇瓣上沾着不知究竟是谁的唾液。

    萧恒舔了舔嘴唇，不由和下午的吻做起了对比。当时虽然是为了给自己喂药，但唇齿同样交缠在一起，能感受到对方打在鼻梁上的呼吸，轻易就能抓走全部的思绪。

    柏棐航给了萧恒回味的时间，然后笑道：“趴回去，我给你上点药。”

    萧恒本来都要忘了身后的伤，但柏棐航提起后那两团肉又突突地跳了起来，彰显着无与伦比的存在感。

    他趴到床上，侧着脸看柏棐航把药膏在手上抹匀，然后轻轻涂抹在身后。

    没有破皮，也没有硬块。因此药涂抹得十分顺利，本来像被烈火灼烧般的肌肤感受到一股清凉。

    柏棐航去卫生间洗了个手，看了眼时间，问道：“很晚了，是送你回家...还是在这休息？”

    萧恒几乎不用思考就做出了选择，“在这休息。”

    柏棐航莞尔，“那再晾会，等药膏吸收了去洗个澡。”

    最初的狂喜随着时间逝去而消散，萧恒不由开始思考自己的位置。他看见那个箱子里有项圈，旁边的衣柜中也有多余的枕头被子。

    如果柏棐航要他像条狗一样带着项圈睡地上，他也没有拒绝的余地。只是比起那样，他更希望可以睡在柏棐航身旁，哪怕只是以奴隶的身份。

    是以萧恒从浴室出来后都有些发抖，害怕看见地上铺着层地铺。

    窗外月明星疏，从28楼望去能将整座都城俯瞰眼底，来来往往的车辆绘就了这座繁华的不夜城。屋里只亮着床头的两盏灯，柏棐航沐浴在橘黄的灯光下，整个人都镀上层温柔的色彩。他弯起嘴角，对萧恒道：“快点过来，夜里容易着凉。”

    冷风吹在萧恒未完全擦干的身体上，冷得他打了个寒战。

    呆呆得走到床边，还没来得及问自己睡哪，就见柏棐航掀开了被子一角，“进来，里面暖和。”

    柏棐航说的没错，被子里很暖，柏棐航的身体更暖，隔着层薄薄的睡衣都能感受到男人的体温。

    萧恒以为自己会激动得失眠，但现实却是他睡了个久违的好觉。不需要安眠药，也没有浸湿枕头的泪，他就只是闭了下眼，然后便失去了意识。

    当第二天被柏棐航喊醒时，萧恒还很迷糊，甚至嘟囔着今天不去上班了。

    “萧恒。”柏棐航见轻易叫不起来，就直接把他拎了起来，沉重的头终于离开了床铺，“你今天要去法庭，还有两个小时就要开庭了。”

    萧恒猛得清醒了，从衣服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上面果然有几十个未接来电，以及上百条微信，都是许欢发来的。

    萧恒看着一眼翻不到头的聊天记录，羞愧得不可复加。倒是柏棐航看了眼，安慰他道：“大概率是让明擎给你发的。那大小姐懒得要命，不可能亲自做这种事。”

    萧恒稍微松了口气，拨回电话。接通的人果然是明擎，他不知正在做什么，说话间有着难以抑制的喘息，但还是把信息交代得很清楚，要萧恒一个小时后在法院门口碰面。

    柏棐航听着电话那头天刚亮就开始宣淫的两人，无奈地摇摇头，起身去浴室梳洗了。

    吃过早饭，柏棐航还要处理事务，萧恒率先起身告辞。临走前，他磨蹭了好久，终于壮士断腕般问道：“主人。我今天还能来找你吗？”

    柏棐航有些疑惑，思考许久才反应过来萧恒昨天提的要求是一天见“一”面，而他们今天已经见过了，并且超过了半小时。没想到萧恒竟然真的如此在意与他相处的时间，柏棐航的心情也明媚了许多，“当然可以。不过我今天的工作有点多，可能没太多时间陪你。”

    “没关系。”

    萧恒的好心情同样维持到了庭审开始，就连看见被押上被告席的那个恶心人也没生出多少怨怼。

    曾经萧恒是真的把他当作了信任的下属，甚至不甚亲密的朋友，就连私人物品也可以被对方轻易接触到，包括贴身衣物。

    那个隐藏摄像头藏在他的衬衫纽扣中，以一个特殊却又十分清晰的角度记录下了在5001发生的一切。

    如果那天萧恒没有折返回办公室取他的笔记本电脑，他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助理竟然拍摄下了他的性爱视频，用来勒索他之余还在他的办公室里自慰。

    以为对方是柏棐航时，萧恒跑过去妄图把人揍一顿，计划破碎也只是灰心地切断两人的关系。但对其他人则没这么网开一面了，萧恒无视助理瞬间惨白的面容，直接拨打了报警电话。

    记忆中最后一次见面是那人提着裤子踉跄着走过来，露出一半的阴茎丑陋无比，身上都是难闻的味道。

    不一会，法庭正式开始。

    因为涉及的金额巨大，需要出示的证据也很多，两方律师都花了很长时间来阐述。

    而法院的椅子又都是坚硬的木头凳子，还没完全消肿的臀肉压在上面，酸涩与肿痛一股脑地往骨头里钻。

    萧恒不断变换着坐姿，妄想能稍微舒服一点。他的小动作落在了跟随出庭的一名警官眼中。

    历经两个小时的对决后，法官终于宣判了结果：被害人犯敲诈勒索罪及侵犯隐私权罪，判处刑拘14年，并处罚金3万元。

    萧恒的屁股都坐麻了，好不容易能起来活动双腿。听见判决，他心里松了口气，算是彻底走出了这场阴霾。

    离开法庭时，一位警官叫住了他。

    萧恒认出这是他报警时前来出警的警官，后续也一直在和他对接。昨晚柏棐航的话突然闪进脑海“你的警官正好是我以前的sub”。

    萧恒心里打响警铃，等着对方跑到他面前。

    “一直都没真正自我介绍过。你好，我叫程璐轩，是Fei以前的sub。”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个？”

    程璐轩呵呵一笑，“我当时跟Fei说起这事的时候，他告诉我你是他的sub，但是你们已经分开了。今天我在你身上又闻到了他的味道，你们又在一起了？”

    萧恒觉得“在一起”这三个字莫名得顺耳，难得大方地嗯了声。

    “唉...”程璐轩唏嘘道：“我还以为是哪位绝世sub能入他的眼，竟然是你。跟想象中要差不少。”

    萧恒有些不快，“什么意思？”

    “别误会。”程璐轩摆摆手，“只是我们都以为他喜欢乖巧听话些的sub，或者那种作天作地的brat，但你显然两种都不是，感觉不太好对付。”

    萧恒默默审视了番自己，觉得如今的性格还算得上乖巧听话，但...有时候本性也会溜出来。他轻咳声，“你们？”

    “对啊。Fei的人气老高了，只要他不嫌弃，银汉超过一半的sub想当他的奴隶。不过Fei昨天凌晨刚宣布自己短时间内不收奴了，尽管大家也都猜到了，但还是不免心碎一地。”

    昨天晚上？那不就是...自己告白后？！

    程璐轩不知道自己无意间加重了萧恒的信心，挥手告别道：“我出来很久了，该回去了，祝你能在他身边待得更久些。”

    萧恒点点头，“我会的。”我会试着，和他一起走到生命的终结。

    程璐轩转过身，伪装的笑容终于卸了下去，生出几分落寞。不过是想看看那样冷情的男人到底会为了谁心动，但看过后却更不甘心了。

    好像也没比他好到哪去，为什么当初那么利落地踹了他，却又大张旗鼓地要为那人清理身侧呢？

    只是心动这种事又怎么说得清呢。可能是一次回眸，一个动作，或是一句正中心扉的话语。

    ——“你好，一杯金麦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