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漫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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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的拐角处摆了几盆夹竹桃,密密的枝叶间,深红或粉红的花朵高低错落。晚风一直没停过,墙上虚虚颤动的花卉廓形之间,突然多了一个同样纤纤淡淡的身影。 洗手间门口,影子停滞一瞬,素色裙摆在空中翩然飘了个圈儿,隐没于右边的门扉中。 哗啦啦的冲水声响起,墙上高跟鞋图案的夜光灯,倒映着对面烟斗标识的虚像。 拍卖已经结束,雁回堂里,豪宴气氛正酣,酒器的碰撞声此起彼伏,各种笑语里弥漫着花粉甜香。 柏松鹤端着酒杯,抱着胳膊望向窗外。之前,那对vca的腕表进行报价的余音,似乎仍在耳中回响。 “两百六十万一次!” 在场这些吝啬的伪君子,大多只想通过大大方方的小气,来买到慈善家的美誉。而蓝舒窈报的价,实在抬得太多了,以至于接下来的竞拍,几乎陷入了僵局。 “两百六十万两次!” 时间的每一秒都在无限延伸,每一次叫价,主持人都刻意拖长尾音,试图通过心理战术,来增加诱导新的买家出价的可能性。 “看来,这对腕表,合该属于柏先生呢。”蓝舒窈捂唇笑道。 身为豪门贵女,蓝舒窈的双亲离世时为她留下一大笔遗产。这个女人不仅性格骄纵,不按套路出牌也是远近出了名的。 镜头再次聚焦,情人桥和日月星辰的表盘皆以钻石作底,然而这时,象征昂贵的光芒冷冽得近乎灼眼。 明明他今天只是来做陪客,碍于蓝舒窈的情面,要是真的没人竞拍,恐怕自己这次真要花接近两倍的钱,来买一对烫手山芋了—— “柏老板的好口才,让我一下损失了四百万哪。”何凡骞走到柏松鹤身后,压低的声音掩盖不住志得意满。 “多亏何先生慷慨相助,"柏松鹤回过神来,看破不说破,不管怎么样,自己确实欠了何凡骞人情:“我敬您一杯。” “砰”,水晶红酒杯相撞,折射窗外一道涌动着的树影,悠长得像是破碎的声音,何凡骞说:“希望,柏老板不要让我失望。” 将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柏松鹤把杯口对着何凡骞的方向歪了歪,以示自己的诚意:“我也不想让何先生失望,只是,月亮住在高楼上,不肯低就凡人。想要接近,实在不太容易。” 晚宴上人多眼杂,实在不是把话说得太直白的场合。 何凡骞瞥了一眼自己右手侧空空的座位:“不下来,那就制造攀折的机会。” [code] [/code] [code] [/code] 洗手间隔间内,魏亭站在马桶边,将裙摆卷到腰部。 他的动作很轻,像是害怕惊扰到蛰伏在体内的肽类小分子。尽管如此,手指勾住松紧带,小心翼翼地往下扯拽安全裤和内裤时,还是不免牵扯到双腿中间那个受了伤的女性器官。 秀挺的眉毛骤然一蹙,喉结上下滚了滚,魏亭咬紧牙关,抑制住痛哼。他低头看向自己挂在腿弯处的内裤,裆部沁了一团印渍,外围已氧化成褐色,中间最鲜艳的红像是箭靶上被正中的圆心,不断向外释放着丝丝缕缕的腥气。 疼痛稍缓后,他向外打开膝盖,饱满的阴户上一根根毛发被压得杂乱无序,他经不住用手揉了揉有些痒痛的根部,接着绕过疲软着的浅色性器,轻轻分开两片紧紧黏合在一起的柔软肉唇。 迎着灯光,他歪头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血色粘液在注视下,不断从隐秘的甬道蠕动着排出,缝线已牢牢嵌入几近愈合的皮肉之中,伤口没有开裂——他松了口气,想起这几天胸部总是莫名发涨,应该是月经来了。 也许是因为遭受肉体的折磨,又可能是源于精神上的苛待,他的生理期提前了快一个星期。 垫上卫生巾,他整理好衣裙。似是联想到什么,他将裙子往前转了转,还好,之前贴合臀部的位置没有染上血迹。 他推开门,刚刚走出隔间,迎面冲进来一个女人。 “不好意思,请你让一让。” 魏亭连忙低下头,手指抓紧包的链条,侧着身向外走。女人步履匆忙,压根没有看他的脸。只听“啪嗒”一声,隔间的门在他身后猛地被关上。 先是砰砰的剁脚声,接着是水流强有力地冲击大理石壁,最后从急促到因放松而变得绵长的呼气声…… 女人不大不小的动静听得魏亭脸热不已。他走到洗手池前,摘下腕上的情人桥,找了张纸巾托着,小心翼翼地放到一边。 下腹时不时传来摇摇欲坠的酸裂感,魏亭潦草冲了冲手,擦干净水渍后就戴上手表,只想快点回到宾客席坐下。 即将拐弯时,他看到一个男人正立在窗前,一边抽烟,一边对着手机说些什么。 今夜月色很淡,透过梅花菱格的光线玲珑而飘渺,柔肠百转地抚过男人的身体。他裸露在外的皮肤肌理细腻,看起来不孱弱也不浓郁,因有质感而微微闪着光,剩余的男性独有的风情,都被封印在绅士最甜蜜的甲胄中。 听到魏亭的动静,男人回过头来,是柏松鹤。 魏亭正打算点点头当做打招呼,没想到男人的通话在这时也到了尽头,于是他止住脚步,踮起一只脚,鞋跟无意识地叩了叩地板。 这时晚风渐渐大了起来,吹得一团烟紫之雾萦绕而起,似有万千垂丝海棠纵情绽放。 “魏……何太太。”柏松鹤先出了声。 虽然知道魏亭也会抽烟,但柏松鹤还是弯下腰,把已燃了一半的烟头,按灭在旁侧的夹竹桃花盆里。 月下的花苞像是沾了雪,因早夭而保留其纯洁性,在火星的燎烤下,骨骼断裂变形,迅速皱缩成一团灰黑的枯烬。 “柏老板。” “屋里有点闷,顺便出来接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