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哪怕是季萧

    季萧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林觅七十二小时之后才被他从家里放出去。期间也许是怕他死了——林觅这么认为。

    期间的性交也没有断过，林觅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只知道自己的高潮和季萧的射精，浑浑噩噩，也许洗过澡了也许没有，他记忆似乎出现了错乱。

    说来可笑，走出去的时候林觅觉得恍若隔世，他像个新生儿或说是个刚获得光明的盲人一般呆立在新鲜的感触中。

    身后被人轻推了一把，熟悉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空荡的表情上出现了一丝惊恐。

    季萧揽过他肩膀，笑得像一只餍足的狼慵懒但不失威胁：“再吃药，从今往后就以三天为单位。怎么样？”

    林觅尽量让自己远离季萧的身体，视线不知道落在何处，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司机把他们俩送到了学校门口，林觅久违地拿到自己的手机，竟然没有任何消息，是季萧帮他全部打点好了。他心底生出前所未有的恐惧，如果按照季萧的说法做法，他要是真的怀孕了从今往后被他锁在家里也不会被人发现。

    到那个时候，他就真的成为了季萧的禁脔、性奴。

    林觅身体细细打着战，他实在无法抑制恐惧了。

    他们踩着上课铃声在教学楼走廊和来上上午第一节课的何时遇到了，林觅勉强一笑：“老师好。”

    季萧乜了师生二人一眼，显然懒得听他们寒暄，绕过他们就往班上走。

    何时说：“听你们班主任说你这两天生病请假了？高三了要注意身体健康啊。”

    “我会注意的，老师。”

    何时有些局促地推了推眼镜，还是犹豫着开口了：“我发现你从上个学期开始就经常和季萧同学走得很近……我担心你会被他影响，毕竟他的家世摆在那里，我不愿意以偏概全，可是学习成绩对他来讲明显不是特别重要的东西。但我知道你很在乎对吗？还是……我也看到过几次，你脸上总是很为难的表情，是不是……你们两个人之间有什么过节？”

    林觅怔住了，沉默了半晌才想起来要笑一笑，连忙道：“不是老师您想的那样，我和他只是同桌，关系走的近了一些，没关系的。”

    何时神色还是有些凝重，他一贯都是这样直来直往，所以当了十几年老师依然两袖清风，在学校也只管教书，人际交往什么的都不参加，不过他的直觉相当精准。

    “那就好，我希望你好好复习，高考也没多长时间了，好好加油。”

    “好，我会的。”

    陈子昂没来学校，江月悦也没来。期间林觅打过电话给她，却是江原接的他说江月悦没什么大碍，就是受了惊吓，并希望林觅下次可以过去看看她。

    林觅答应了。

    又过了一小段时间，就在林觅抛却杂念，沉浸在复习中无法自拔时，快把江月悦的事情忘在脑后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这天上课，班主任突然打断了任课老师的讲课，对着班里招呼了一声：“季萧同学，吴葛同学，请你们出来一下。”

    班上一片哗然。

    林觅也有些吃惊，班主任为什么会同时把季萧和吴葛叫出去？在不知道内情的人看来这两个人根本不搭架啊。莫非是之前的事情泄露了？可是这点小事还牵扯到季萧班主任基本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但是很快发现班上同学和他吃惊的根本不是同一个点，班主任一走立刻炸开了锅，任课老师呵了好几句都没让气氛平静下来。

    林觅听见有人说：“卧槽！东窗事发了这是？”

    “什么东窗事发？你是这两天吃瓜吃多了吧？这俩跟那件事又没关系。”

    “你不会不知道吧？那视频里那个带疤的地痞就是吴葛表哥！”

    “卧槽，你怎么知道？”

    “吴葛之前跟我讲过呗，你之前不也跟他挺好的，他没跟你讲过？”

    “害，没有，卧槽这可真是大瓜了，吃撑了。还牵扯到了那个大少爷，这下可热闹了。”

    林觅听着一阵心惊，忙抓住一个人问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视频？！”

    “哇塞班长您可真是出了名的2g网。”

    “到底是什么？”

    任课老师看到连班长林觅都开始说话了简直绝望了，背过身写板书接着讲自己的去了。

    “前天，有个人在市里几个高中论坛里和群里发了个视频，好像是个直播录屏，貌似是几个混混流氓要非礼一个小姑娘，效果很逼真不像是演的，论坛管理员给封了还有一堆人疯传呢，你猜那小姑娘是谁？”

    林觅已经不用猜了。

    “居然是B班的江月悦！卧槽，江原不是咱们学校老大吗？听说家里还是黑道，自己妹妹居然被一群混混非礼了，之前传言多半是假的了。”

    “然后呢？”

    “后面视频就没了，也不知道有没有非礼到，估计是直播中断了，听说那直播间一开始没几个人，但是内容太刺激了，刚好就有个一中的在里面给录屏了。现在估计闹挺大的了，那流氓就是吴葛表哥，我认得，他在这片还挺出名的，估计是有人认出来报警了，现在找到吴葛这来了。诶不对啊，那管季萧什么事儿啊？”

    “嘿，你还想看非礼过程啊？”另一个男生说

    “滚滚滚，我说B班今年真是多事之秋啊，前边一个陈子昂，又出一个江月悦，不是还说江月悦喜欢他？这两件事不会有关联吧，我操了，我是发现什么惊天大秘密了，不会被灭口吧。”

    “你以为你是柯南啊？”

    ……

    剩下的林觅已经听不进去了，老师在讲什么他也完全听不清了。江月悦当时竟然是开着直播去见的那群人！不，她一开始以为自己要见的只有一个人，就是张凯。

    没想到张凯害人终害己，把本该发给江月悦的短信错发给了陈子昂，不过按照张凯那天说的话，他单独见江月悦也百分之九十是要图谋不轨，想把生米煮成熟饭。

    林觅头痛欲裂，如坐针毡，就在他坐不住要冲去办公室的时候，吴葛回来了，他平淡的脸上没有任何紧张慌张：“林觅，老师叫你去办公室。”

    林觅脑子嗡地一声，立刻站起身往门外走。

    刚刚在和他聊天的两个男生纷纷呆住了，脸上表情精彩纷呈：“卧槽，这又跟班长有什么关系啊？”

    教师办公室。

    “啊林觅你来了。那么就请季萧同学先回到班上去吧。”班主任尽量和善道。

    林觅和季萧擦肩而过，看到对方面色铁青，脸色极差。他心里不安的预感坐实了。

    “林觅啊，我叫你来也没什么大事，你不必紧张，啊。”班主任说。

    林觅僵硬地笑了笑。

    “是这样的，进来学校论坛里和聊天群的视频想必你也看到了吧？”

    我还真没看到。

    “嗯，大致了解。”

    “嗯，你是我信任的班长，而且接下来我也需要你跟我好好谈谈，我就详细地跟你说说。这种事情大家一般都是先怀疑它的真实性，可是里面那个施暴方呢是个惯犯，于是就有人报了警，由于事态恶劣，咱们的人民警察验证了视频的真伪后连夜就把那个叫刘龙的头目拘留了，我知道你和吴葛关系不错，你应该也知道他是吴葛的表哥吧？”

    林觅点头。

    “本来这件事和吴葛是没有关系的，可坏就坏在这个刘龙到警察局之后一口咬定是一中A一个学生指使的，就是季萧。”

    林觅心中一片惊涛骇浪，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忍住没有显现出来，“那吴葛呢？”

    “唉，你别急，听我说。吴葛是他表弟，他跟警察说吴葛在学校被季萧校园欺凌，还有各种短信视频为证。警察就喊了吴葛去录了口供，确实属实。”

    林觅的手指在身后无意识地揪住了校服下摆。

    “我刚刚也单独跟他们两个人了解情况了，警察这两天应该就会传唤季萧过去询问，当然了刘龙手里没有证据，本来也算不得大事，再说你也知道季萧的家境，谁也不会冤枉了他。但是这个过场必须要走，毕竟受害者是江家的女儿，当然不管是谁都要讲究正义公平，你说是吧？”班主任也不像是在跟林觅说话，自己絮絮道。

    林觅忘了点头，他的大脑飞速转动，这件事不是季萧做的他比谁都清楚，但是他现在脱不了干系。江原的家里势力也不小，一定是他们家在背后推动，不然以季萧家中在警局的人脉，估计连这一趟都不用跑。

    “所以，我今天叫你来单纯是想问问你对季萧的看法。你是班长，又是他的同桌，你对他校园霸凌还有被人指控买凶作恶怎么看？”班主任一脸真切，小眼睛里满是精光。

    “……”林觅大脑一片空白，买凶作恶不存在，校园霸凌也许煞有其事，但是也是吴葛挑衅在先，他要怎么回答？

    “你只管如实回答，没关系的，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很相信你。”

    办公室里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林觅在很久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不清楚，这两件事情我都不清楚。但买凶作恶，应该可能性不大。”

    他做不到背后捅人刀子，哪怕是季萧。

    班主任笑了笑，满意地点点头：“好的。过两天季先生会过来和我谈话，他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他说他儿子自己了解不会为难我们学校，但还是想听听同学的意见。季先生指定了——你，他他说你是季萧的补习老师，他想听听你怎么说。”

    林觅微惊，抬起头来。

    班主任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就像刚才那样，你知道该怎么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