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露 - 耽美小说 - 醋精无可救药在线阅读 - 30 狼狈不堪

30 狼狈不堪

    贺然调好水温,对着江瑾新的身子从上往下淋,看着他光溜溜的身子还是有点不习惯,他俩怎么就熟悉到这么坦诚相见了。

    到底是哪个步骤出了错,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贺然一时也是想不明白。

    不过江瑾新没让他闲着,让他给自己摸上沐浴露。

    “你就凑合一晚不成吗,还生着病呢,非得这么折腾。”

    “不行,不这样洗我睡不着,你是不是不想给我抹呢?”

    “我给你抹”

    贺然挤出一堆沐浴露,在江瑾新的身体上一顿乱抹,没放过一个地方,全都打上了泡沫,完成后……

    这家伙竟然不知廉耻地说自己硬了。

    “我去你妈的”,贺然气的一甩门就出了浴室,这人不像生病倒像是在整他。

    这一晚上的反复低烧,折腾的两人精疲力尽,直到后半夜,天蒙蒙亮的时候两人才熟睡过去。

    隔日贺然与张凌打完招呼,也就出发回去了。

    一回到家,就看到秦非在收拾着行李,这会收拾什么行李,贺然一时没想明白。

    贺然走近秦非,看着他往旅行箱里塞了不少东西,好奇地问,“你要出门?”

    秦非抬起头,笑嘻嘻地说:“我回家啊,放假了。”

    “学校放假了?”贺然问。

    “对啊”

    贺然想了想,时间确实也差不多了。

    秦非站起身又从房间里抱了一堆东西,一件一件的往里塞。

    “贺然你真不去我家过年啊?”秦非问。

    贺然回答道:“我得陪老太太过年。”

    “那好吧,”

    往年贺然都是在除夕夜前几天才能去乡下陪奶奶过年。

    因为一般这时候都是往年最忙的时候,但今年他这会也没事,所以贺然决定早点去陪陪她。

    看着秦非兴致高昂地收拾着行李,贺然觉得好像也被感染了,他也去拿出旅行箱开始收拾起来。

    看着收好的行李,贺然似乎有了提上行李立马就走的冲动,但总觉得还有些事没完成,或者说是有些人……

    贺然拿出手机反复翻看着十一位阿拉伯数字,在编辑短信里删删打打好一会,最后还是收起了手机,没有发出去。

    江瑾新连着好些天都没联系到贺然,给他打电话发短信没人接也没人回,不过之前联系不到他只要到酒吧就能见到,但最近几天,去酒吧也没见到人,问了酒吧里的人,不是说不知道就是不清楚,没有一个有用的答案。

    江瑾新知道方珉和贺然关系要好,想找他问个清楚。

    妈的,方珉直接不见他。

    去贺然家找过几次,都一直没人。

    这是去哪了啊?

    江瑾新在贺然家楼下就这么待着,他忽然想到了秦非,秦非不是他表弟吗,那肯定知道他去哪了。

    江瑾新打开车门,快速上了车,直往学校开去,他没有秦非的联系方式,但学校有教师档案。

    江瑾新要到贺然地址后,就一路向着目的地开去,一路的车速都很快,在天黑前,江瑾新来到了秦非所说的村庄。

    不过这路是越来越难开,坑坑洼洼的泥土路上面还有很多积水,分岔路又多,已经来来回回走错好几次了。

    江瑾新像是兜圈圈似得在这里来回绕。

    “妈的,这是哪儿?还要往前开吗?往前开没路了吧,这路怎么越来越窄了,这车还能过吗?”

    江瑾新下了车,看来是过不去了,这前面的路还没有车宽呢,没法过啊。

    江瑾新看了看四周,有着三三两两的住户,要不去问问人吧。

    江瑾新敲了敲一户人家的大门,开门的是一个小孩,看上去也就十来岁。

    “你是谁啊?有事吗?”小孩趴在门缝里问。

    江瑾新看着这个小孩问,“你家里有大人吗?”

    小孩打量着他,“你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个路”江瑾新说。

    小孩看了看江瑾新好奇地问:“你迷路了?”

    “额,算是吧。”

    小孩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走出大门,“那你问我吧,这附近的路我都知道。”

    “问你?”江瑾新打量着他,有点瞧不上。

    一个小孩能说清楚地点吗,江瑾新往屋里看了看,还是找个大人问问比较靠谱。

    “别看了,家里没人,我爸妈都去地里干活了,家里就我一个人。”小孩撇撇嘴说。

    小孩又看了看他,“你是外地人吧,你来这里找人的?你找谁啊?”

    江瑾新想了想还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短信,看着秦非给他的地址对着小孩说了一遍,“芦舟镇张家村,张冬香。”

    小孩忙说:“这个村我知道,没多远。”

    “真的?往哪边走啊。”江瑾新眼睛瞬间就亮了。

    “我知道地方,隔两个村就到了。”

    那小孩给江瑾新指了路。

    江瑾新道了谢,给了小孩一张红色的毛爷爷,小孩激动的乱叫乱蹦。

    江瑾新回到了车前,这车他是开不走了,他上车后把车开到了一处空地上,然后下车按着刚才小孩指的路走去。

    这路可不是一般的不好走,走的江瑾新发了好一通脾气。

    干净的鞋子糊上了湿答答的泥土,裤角也都脏了一大片。

    路也是越走越窄,路边的杂草都差不多有膝盖这么高,下过雨的水珠还存留在花草上,江瑾新一路刮过,湿气已经透过裤子沾到了皮肤上,大冷的冬天,江瑾新觉得一阵阵透心的寒冷。

    那小孩不是说挺近的吗,怎么走了这么久也没见到他说的那什么破店铺啊,那小孩不会给他指错路了吧。

    江瑾新想,他得再找个人问问,望了望周围,没什么人啊,这他妈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啊。

    他拿出手机,不看还好,一看更愤怒了,他妈的连信号都没有这他妈什么深山老林啊。

    江瑾新烦躁地来回踱步,看到旁边的花花草草,一脚一脚直往上头踩压。

    发完脾气后,闭上眼,平了平自己的怒火。

    又走了好一段路,双脚都走麻木了。

    那小孩说不远,绝对是骗他的。

    不过这时候,他倒是看到了有些人烟的地方,有好几户人家都在做饭,屋顶上都冒着炊烟,这一条路倒也像个小街。

    江瑾新走到一个小卖铺,买了一包烟,对着老板问:“老板,向你打听一个人,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张冬香的奶奶啊。”

    老板笑着看了看江瑾新说道:“你是外地人吧,你找她什么事啊?”

    “你认识?”江瑾新眼里都要放出金光了,继续问,“那你告诉我她住哪吧”

    “当然认识啊,她经常来我这里买东西,这一条街就我一家小卖铺,我这儿卖的东西齐全,其他店铺都没我东西多要什么有什么。”老板自顾自的说着。

    江瑾新说:“行,老板,那你给我来条最贵的烟,然后你告诉我她家怎么走成吗?”

    老板喜笑颜开的带着江瑾新来到门口,“来,小伙子,就从这一直往前走,然后到第二个分岔口往左拐,再一路直走,看到老王酒铺后就不要直走了,往老王酒铺对面的那条路走,进去一个小胡同后看到一个分岔口就往左边走,再看到一个分岔口再往左走,一百米后过个石桥就能看到她家了。”

    “……”

    江瑾新愣住了,这他妈什么破地方,听着就让人生气。

    江瑾新咽了咽口水说:“老板,要不你再说一次,我记一下?”

    这他妈跟走迷宫似的,贺然就是个混蛋。

    江瑾新离开小卖铺,按着小卖铺老板给的地址向前走着。

    不过这地址给的详细,走的还挺顺利,江瑾新也看到了老王酒铺,然后向着他对面的那条路走去,这是条小路比之前的路要小很多

    不过想着马上就要见到贺然,之前一切阴郁的情绪一扫而空。

    江瑾新乐滋滋地来到第二个分岔口的时候,这泥泞的路面全是积水,上面放着一块块长方形的砖块,铺成一条长长的道路像个小楼梯一样。

    江瑾新踩着砖块走,简单的走砖块被他走的像过独木桥一样,摇摇晃晃。

    踩到一块没有放平的砖块时,一下没踩稳,江瑾新直接扑在了地面上。

    这一下摔的不疼,因为穿的够厚,但他气得够呛,张口就骂,“这他妈什么鬼地方,这是人走的路吗?”

    江瑾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自己身上全是湿淋淋一片,脏兮兮的泥土覆盖在衣服上。

    “妈的,贺然你给我等着。”江瑾新气得死劲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妈的,真他妈背。”

    他发狠地踢开了路上的砖块,砖块翻转砸到路面,渐出一片片的水花。

    反正都已经脏透了,他也不管了,直接踩着水走了过去。

    这一天下来,让他的心情狠狠地锤落到了谷底,气愤到了极点。

    当他来到一座石桥下,他停下了脚步,眼前的一幕让他一瞬间就将一切烦躁的情绪抛之脑后。

    因为他看到了贺然,那人是贺然。

    他穿着黑色大长款羽绒服,随意的灰色运动裤,脚上穿着一双棉拖鞋正靠着大门抽烟。

    太阳西下,微微的金色余光萦绕着他,好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

    江瑾新笑了笑,心想,这会要是他妈是个女孩,不得抱着贺然好好哭上一回。

    贺然朝他那边看了过去,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只是觉得这人有点像那谁,不过几秒后,贺然站直了身子,两人四目相对。

    贺然看清楚了,这他妈不就是那个人吗。

    但眼前这人湿漉漉的头发被压的扁平的,前头的碎发还在往下滴着水。

    衣服裤子都沾满了泥土,有些地方已经干涸,裤子湿了一大半变成了深浅两种颜色,一身狼狈不堪。

    江瑾新走了过去,一把抓住贺然把他揽进了自己怀里,“妈的,让老子抱会”

    贺然也没动,就让他这样抱着。

    他看到江瑾新那一刻,看到这人以这幅样子出现在自己眼前,就跟被抛弃的流浪狗一样,湿漉漉的头发,湿漉漉的睫毛,湿漉漉的衣服,湿漉漉的人……

    贺然觉得再硬的钢铁,似乎要在这一瞬间给融化了。

    贺然扒开他,对着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不可思议地问,“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遭抢劫了?”

    江瑾新愤怒地说:“那还不是为了找你,你干嘛不接我电话,不回我信息,我都找不到你了。”

    贺然问,“你找我干嘛呀?”

    “我找你当然是有事啊。”

    “什么事?”

    “就是有事”江瑾新骂道,“你能别一直问问问吗,我他妈都要冻死了。”

    贺然看着浑身湿漉漉,双手冻得通红的人,揽着他的肩膀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