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次日凌晨，孟辰回了电话。 “你弟弟找到了，去的不远，裕华小区。小区里监控也看了，你弟弟去了8栋1201户，目前还没出来过，不过——”孟辰拉长了音，故作玄虚道，“不过，那户是一对年轻男女租的房子，前几天那男的出去没再回来，你弟弟昨儿个就过去了，行啊——” 叶一舟再次扣了电话。他真是要被这小崽子气昏了。 任务期间，叶一舟不能离岗，只能等任务结束尽早赶回去。 这三天，叶禾像过年一样高兴，和杨瑶瑶醉生梦死地通宵打游戏，时不时吐槽他哥。殊不知叶一舟除了要专注任务，还得留神孟辰的电话，注意叶禾的动向。 “你弟弟这几天没出门，只有那小姑娘出去买了点东西。要不我先去把你弟带回来，省得你没轻没重再把你弟打——” 孟辰一个劲拱火，看热闹不嫌事大。叶一舟听不下去了，又掐断电话。 他不急是假的，几乎是两夜没怎么合眼。第三天凌晨任务结束，叶一舟等不及天亮跟着大部队坐车回去，直接搭直升机赶回基地，又开车直奔裕华小区。 找到地方的时候，才早上六点多。 咚咚咚—— 咚咚咚—— 杨瑶瑶和叶禾都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两人走到玄关，都想要去开门。 “可能是我哥回来了吧，可他应该过两天才从家回来啊？”杨瑶瑶正纳闷呢，一开门竟然是个陌生男人。 叶一舟穿着迷彩服，脸上的油彩都遮不住阴沉的面色。他一把抓住门，进来直奔站在杨瑶瑶后面的叶禾。 叶禾昨晚上打了一夜游戏，等他哥走近的时候才清醒地意识到：糟了。 “叶禾，现在还很早，我不想打扰别人，你懂吗？”叶一舟不寻常的冷静让叶禾汗毛倒竖。 “知、知道……哥……” 叶禾和杨瑶瑶都可以说是被叶一舟吓傻了，叶禾都没能收拾东西，就乖乖跟着叶一舟走出小区上了车，又跟着他哥回了基地旁的二室一厅。 一路上叶一舟不动声色，叶禾偷偷瞥了他哥一眼，才注意到他哥面色憔悴，眼下乌黑，胡子也没刮，迷彩服上还带着土。 叶禾终于有种闯了大祸的觉悟，核桃大的脑仁儿此刻想着该怎么求饶才能保住小命。 刚一进门，叶一舟关房门的力气几乎要把门摔烂，叶禾知道他哥要爆发了，赶紧冲上去抱住他哥，疯狂认错。 “哥哥！我错了！哥！你饶了我吧！” 叶一舟正在气头上，哪里会听叶禾认错，他抓住叶禾的头发，努力控制住揍人的冲动：“行啊你叶禾，你要回家，老子让你回去！你要是出去玩就算了，你倒好，跑人女孩子家里去！你有点出息没有！” 叶禾发根被薅得生疼，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乱跑了哥！” “你瞧瞧你什么样子！耍宝卖乖行，白瞎了我这么疼你！”叶一舟又狠狠地在叶禾屁股上狠踹了一脚，这是叶一舟第二次揍叶禾，这一脚可比上次那脚重多了，叶禾直接被踹到了墙根。 叶禾害怕他哥把他打死，站起来往门口跑，叶一舟一把捞住叶禾的衣服。叶禾就穿了件棉T恤，叶一舟手劲大，直接给衣服扯了个大口子，叶禾正好趁他哥手劲一松逃到门口，刚要开门又被叶一舟掐住后颈拎猫崽子一样丢回卧室，还顺路锁上门。 叶禾是真的见识到他哥真生气有多可怕，也明白之前他哥对他发的脾气那绝对算得上是和风细雨。叶禾顾不上别的，抱住他哥的大腿跪在地上紧紧不撒手。 “哥哥，我错了，你打我吧！别把我送走！求你了——”叶禾一把鼻涕一把泪，蹭得他哥裤子都湿了一大块。 叶一舟是真的心累。训练带兵出任务，这他都不觉得有什么，可叶禾是真让他累得不行，他低头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叶禾：“叶禾，你跟我耍花招不要紧，但你想没想过，要是爷爷知道你好偷跑出去，万一急出个好歹怎么办！” “我、我错了哥哥，但是我真的、真的没想让你们操心，我就是想出去玩——”叶禾哭得直抽抽，话都说不利索。 叶一舟都气笑了：“你几岁了啊？十六了还贪玩！再说你去的是谁家！给我说清楚！” “同学，叫、叫杨瑶瑶，她跟她哥住一块，她哥、她哥上周回老家了……”叶禾不敢撒谎。 叶一舟悬着的心放下了半颗，他知道叶禾招女同学们喜欢，凭他还不至于有胆给人戴绿帽子，但他也拿不准叶禾到底和这姑娘关系到哪一步了。 “戴套了吗？” “……啊？” 叶禾被问楞了，他一时间都没想到“戴套”是什么，反应过来后直接脸红到耳朵根，也顾不上抱他哥大腿，赶紧站起来解释：“没有！没有！” 话一出口他哥脸色一变，叶禾又赶紧解释：“我们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就只是打游戏而已！我住别的屋里！我们真的是同学！” 叶一舟这才面色缓和下来，看着他弟弟脸哭花了，衣服也被扯烂了，还挨了打，活脱脱一受气小媳妇样。叶一舟拧着叶禾的脸狠声道：“叶禾，以后再敢这样，我打断你的腿让你哪都去不了！”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叶禾是真的怕了。 叶一舟发作了一通，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他这几天累得够呛，懒得再管叶禾直接洗了个澡就躺下补眠。叶禾回屋才后知后觉，他刚被踹的屁股疼得厉害，膝盖也疼，走路都不利索，简直浑身上下都不舒坦。 叶禾去浴室脱光衣服，看到镜子里自己的屁股已经肿成了红馒头，不光是屁股，膝盖也青青紫紫的。 刚才出了一身冷汗，叶禾来不及管别的，先洗了个澡，然后光着身子一瘸一拐地趴床上，他也累得脱力，没一会就睡着了。 叶一舟只休息了一小会就要起来去基地汇报，他悄悄开了叶禾的屋门扫了一眼，叶禾光溜地趴在床上的睡得倒熟，屁股肿成了发面馒头似的，看着还挺可怜。 “没心肝的，睡得倒死。”叶一舟又悄悄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