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是暴君是可怜的动物
见品蓝确信自己受孕,在最意乱情迷的时刻都不愿被插入,安杰罗放下心来终于老实交代了最近的变故。 “…我之前就怀疑过,磁暴风存在着有某种规律,后来发现斯巴科在控制磁暴风后更加肯定了这个想法。前段时间,我说服费舍尔清点斯巴科爷爷的私人数据库,终于找到了关键词:近地点——每当月球到达最靠近地球的一点时不会有磁暴风出现。而且这时飞船的坐标一定处于极昼位置,仿佛是在躲着月亮。” 安杰罗望了望怀里一脸认真的品蓝,继续到:“所以乘这次持续的磁暴风,我们更改航行至最接近月球的位置,你猜看到了什么?” 品蓝的心脏砰砰直跳,他抱紧安杰罗的手臂,声音都有些颤抖:“月球殖民地?” 安杰罗调皮地眨眨眼:“他们也看见了我们。” 迟到二十年的救援就在眼前,品蓝感觉一切是那么不真实,他的母亲从登上这艘飞船开始就期待着着陆的那一天,可惜直至最后也没能逃离。这艘孤独行进的飞船如沉默的巨鸟,在这颗荒凉星球上苟延残喘,如今终于等到了天外来的讯号。 品蓝激动地翻身坐起:“那还在等什么呢!快起来安杰罗!我们终于可以离开牢笼了!” 安杰罗笑着拉住他的手,不让他下床,品蓝没甩开只能重新坐下。 安杰罗顺势贴身过来,披着羽被揽住他的肩膀:“没那么快,品蓝。我们已经太久没有和月球接触,也许对方并不想救援呢?二十年的时间可以推翻很多政策,这是一次风险巨大的挑战,对于地球或是月球都是如此,我们对情况一无所知,不清楚对方是敌是友,但至少磁暴风能成为最后的防线…” 安杰罗拉着他的手交握在品蓝小腹上,鼻息吐在他的耳侧,有些发痒。品蓝渐渐平静下来,轻声说:“你们最近瞒着我的秘密行动原来是这样啊。” 他靠在安杰罗的怀里,原本心中的不适都消散了:“有这东西在,我不会鲁莽行事的…” 安杰罗轻笑:“是谁刚刚一听见消息就想往外面跑?” 品蓝也笑,连说住口,侧过脸去堵他的嘴,心中对和月球殖民地的接触充满了希望。 要是去世的母亲也能看到这一刻就好了。 半个月后在甲板上隔着巨大的透明防护罩看见来自月球的舰队降临在磁暴风层外,品蓝心中只有这个想法。 费舍尔作为船长,一身深色军装带队立在人前,高大挺拔的身姿透着上位者的威严,和他相比,一旁的安杰罗仿佛暖阳般显得温和可亲。换上基地月白色制服的伊万今天梳起头发,和姐姐相似的精致面孔上神色有些冷然,一行人仰头望向天空,都不禁在心底默默捏了把汗。 似乎是忌惮磁暴,主舰停在空中,派出一队轻型机试探穿过云层,原本整齐排列的机队受到干扰,队形变得杂乱,在磁暴云间摇摇欲坠地飞行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品蓝不自觉地咬紧牙关,有些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一束高亮的激光穿出云层,擦过飞船侧舷在海面上炸开,随后更多的火力如急雨般落下,甲板上的人群在颠簸中变得混乱,尖叫声此起彼伏。 “伊万,带你的人维护好秩序立刻进入舱内避难。安杰罗,这波攻击停后立刻打开防护罩准备反击。” 费舍尔按下制服上的按键,带呼吸系统的防护甲如磷片般覆盖上关键部位,品蓝看见他在即将被护甲完全覆盖的时刻转头望向自己,刚毅的脸绷得紧紧的,眼神沉重得令人难以呼吸。 还没等品蓝反应过来,激光穿透了防护罩落在了费舍尔所在的位置,巨大的冲击波将地面的金属撕扯成碎片像一把纸屑般四散开来。 品蓝眼睁睁地看着他被火光吞没:“费舍尔!!!” 他撕心裂肺的声音淹没在炮火中,随即不假思索地向着火光冲去。 伊万追了上来紧紧拉住他,任凭怎么挣扎都不松手,声音有些嘶哑:“别去,品蓝!” 可品蓝现在什么也听不见,直盯着火光脑中一片混乱: 费舍尔死了 他怎么会死呢? 那么高高在上,像国王一般的男人, 曾差点枪决了自己的暴君 被亲生爷爷当作失败的基因库,授粉的蜜蜂 一只连生殖权都被控制的,可怜的动物 他怎么可以这么莫名其妙地死在这里? 品蓝用力探出的手已有了被灼烧的痛感,夹杂着焦味的黑烟从熊熊火光中翻涌而出将眼眶熏得通红。 防护罩一破,空气开始泄露,伊万摘下自己的呼吸器强行给他戴上,咬咬牙打晕了品蓝抱起他往舱内冲去。 一架敌机撞了上来,飞船发出剧烈的晃动。 安杰罗抓着操纵杆的手背青筋暴起,控制着飞船在海面上滑行试图躲开混乱的攻击。 副官急迫地喊:“人员疏散完毕,副船长,该反击了。” 可安杰罗却对此置若罔闻,反而向一旁命令到:“打开通讯台!” 他平日温和的眼神此刻变得坚定无比,副官汗水冒出额头,按住腰间的配枪犹豫着是否要拔出——安杰罗在抗命,船长刚死就推翻了指令,对面进攻来势汹汹他却按兵不动,难道是想拉所有人陪葬?!副官下定决心,拔枪上膛指向安杰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