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外人
被转化剂折磨发情到失去意识的经历是品蓝难忘的痛苦回忆。但如果没有那次发情,品蓝可能永远不会接受伊万。 品蓝心情复杂,低声向吉尔问到:“已经受孕…那种热潮症状还会出现吗?” 吉尔的回答打破了他最后一丝希望:“会。” ……. 离开时,伊万像只小狗般黏在品蓝的身上,抱着他的手臂眼泪汪汪:“我…我错了!别不理我,宝贝!从今天起我寸步不离你好不好?你一发情我就肏你,保证让你舒舒服服的…” “滚!” 小腹的胀痛感令品蓝气息有些不稳,没挣开黏人的伊万,步伐都变得有些艰难。 “…我要去找医疗舱找费舍尔说这件事,你还要跟着么?” 伊万闻言愣了一下,心中的愧疚掩过了不快,想起自己曾被费舍尔开枪打成二级残废的事,闯下这样的祸不知费舍尔会不会再给自己一枪,咽了咽唾液说:“那我在门口等你…” “…” 想到一会儿也要去指挥舱和安杰罗见个面说检查结果,有免费拐杖伊万正好顺手,品蓝轻声嗯了一声推门走进了医疗舱。 费舍尔身着轻薄的白色罩衫,短发长长了一些没有打理显得有些蓬乱,衬得他那张刚毅的脸庞不再那么难以接近,相反有些懵懂可爱,好似一条玩具大狗。 他恢复得很快,今天已经可以坐起身来,见到品蓝,费舍尔合上手上珍贵的纸质书,品蓝瞥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德文,标准语前的旧世界回忆。 费舍尔止不住脸上温情的笑意向品蓝伸出了手:“我正想一会儿他们送午餐来时问问你的消息,一切顺利吗?” 品蓝握住他的手坐在了床边,有些愧疚:“出了点意外,基因污染了,不过医生说可以清除,给我注射了转化剂,接下来几周可能会有点反应…” 看见费舍尔骤然冰冷的脸,品蓝有些惴惴不安:“对不起费舍尔,都怪我没保护好基因锁,我…” 费舍尔打断他的话,语气强硬:“基因污染不是你自己就能做到的,是谁射进去了?” 品蓝没敢说是伊万,乞求地望着他希望他不要再说下去,可费舍尔继续分析到:“安杰罗应该没那么蠢,是伊万吧,那个冲动的混蛋小子!” 见品蓝默认了,费舍尔抓起品蓝的手有些生气:“你就这么纵容他!因为荒唐的情欲差点把整艘彗星号的希望毁了?” 不是的,他明明想说的是“你难受吗?转化剂的反应是什么我很担心”,可开口却是这样的话。 品蓝低下头不再言语,这该死的僵持令费舍尔心烦意乱,伤人的话止不住地吐出:“基因锁有多麻烦又不是不清楚,我就该把那个混蛋私生子——” “不许这样说他!” 品蓝突然爆发力量甩开费舍尔,面带怒意地瞪着他,手腕留下被掐住的指痕隐隐作痛。 原本的担心和不满不知何时转化为浓烈的妒意,在品蓝的目光中如结痂下的脓水迸裂而出,他怒极反笑道:“好,好!我只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外人,但别忘了,基因锁如果出了问题不是他能担得了责任的,你再怎么想也护不住那个私生子!” 品蓝急红了眼,伸手想挡他吐出伤人话的嘴。 费舍尔抗拒地用力一挡将人掼开,品蓝重心不稳险些跌倒,被听到门内争执声推门进来的伊万撞见了这一幕。 “干什么!” 伊万愤怒地喊着,一个健步上前将品蓝拉至身后,“你冲我来,别动品蓝!” 费舍尔本来心里一慌,伸手想去扶品蓝,现在被伊万堵在身前叫嚣,仿佛自己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坏事一般。 他正要开口解释,却见品蓝伸手捂住伊万的耳朵,眼神夹杂着一丝忿恨和乞求望过来,仿佛保护自己幼崽的母兽。 费舍尔感觉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两个人相互保护的样子刺得他心痛不已,而品蓝接下来的话更是令他寒彻心扉:“基因污染的事我很抱歉,我…逾矩了。但请不要那样称呼你的下属,船长。” 前几天两人的温情仿佛只是一场错觉,费舍尔犹如被一盆冷水淋遍全身,骨头缝里都感到了寒意,看着品蓝带着一脸疑惑的伊万离开房间,他有预感品蓝再也不会来探视自己。 === 伊万牵住品蓝的手缓缓走在寂静的走廊里,望着品蓝毫无表情有些苍白的脸,担忧地问:“要不回去休息一下?” 品蓝有些庆幸伊万没有听见那三个字,温和地望向伊万摇了摇头,仿佛在给自己安慰般肯定地说:“先去找安杰罗,他会担心我的。” 伊万搀扶住脚下一软的品蓝,他不知道刚才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听到这话心中隐隐升上一丝羡慕。 品蓝对安杰罗总是报以强烈的信任,仿佛有一种看不见的磁场将他和安杰罗紧紧联系在一起,可惜迟钝的安杰罗似乎没有察觉到这点,还担心品蓝会因为夺权的举动对他置之不理。 伊万不打算点破这一点,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安杰罗还是情敌关系,就由安杰罗独自纠结好了,一切顺其自然吧。 === 控制舱内听闻基因污染和转化剂的事后,安杰罗表现得十分平静,只是叹了口气摸了摸品蓝的头,轻声安慰道:“好事多磨,别担心,我会陪你渡过热潮期。” 品蓝有点委屈地将头抵在安杰罗的怀里,闻着安杰罗身上那股混合淡淡烟草与皮革的温暖香味用力点了点头沉默不语。 伊万见状识趣地退出房间,将空间留给两人。 品蓝能主动来找,并且毫无芥蒂地拥抱自己实在是令人惊喜,安杰罗感受着怀里人的温度,整颗心都平静下来。 他相信吉尔医生的医术,对这场小意外并没有过多的担忧。他想解释自己顶替费舍尔成为临时指挥官实属无奈之举,但才开口就被品蓝吻住了嘴唇。 品蓝凝视着他,眼睛纯净得仿佛一对通透的琥珀:“我明白的,安杰罗,你是旧世界所说的那种善良无私的人,这在彗星号上非常少见,从第一次见面保护我这个闯入头等舱的无知叛徒时我就知道…” 安杰罗吻了吻令自己心动的眼睛,声音低低哑哑:“小品蓝不是叛徒,只是想帮忙的好孩子。” 品蓝眼眶有些湿润,恍惚间仿佛看见那个背负着沉重枷锁被孤立的孩子站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