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过往留痕，岂能无心
九重天的今日注定不平静，朝会上宣布沧昊帝君将下聘迎娶溟月帝君，册封为帝后且发誓除玉清烟以外不会迎娶任何一人。此谕一出群臣激荡，纷纷找由头劝阻，不少仙子的帝妃梦就此破碎。 而凤族则是最为反对的一支势力，历年来凤族公主都是内定的帝后人选，这一度让凤族如日中天，不容小觑。 有了凤族带头，一些早有意将自家女儿送往九重天的人齐心合力反对立后一事。个别灵修思想顽固也跟着一起上觐根本不看玉清烟的脸色。紫微星君由于上次玩忽职守不敢多言，一旁的太微星君知道紫微的难言之隐身为众仙卿主心骨之一只得上觐。白微星君察言观色一直默不作声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只让他们闹自己并不参与。 一些在职神君漠不关心，静观其变的人都在等玉清寒发作。众人上述完毕玉清寒漫不经心的提起别的事，待说完众人才发觉玉清寒是有备而来今天势必要逼着满朝文武同意。 凤族私底下欺压其他灵修不知道为何被上报到玉清寒那里，这些年搜刮了不少东西，之后又频繁招惹妖族，几次前来九重天讨要说法被颠倒是非按了下去，都没有禀报玉清寒。 凤族族长招架不住玉清寒的攻势想避其锋芒，但玉清寒今日铁了心要杀鸡儆猴，当场凤族族长就被免了职务到紫微星君那领罚。凤族之后不再享有特权整个凤族受到天罚几经残存一支血脉不敢招摇。 至此再没有敢提起，玉清寒心满意足的叫月老负责此事，测算好良辰吉日于下个月初举行婚礼。隔日墨韵亲自张罗聘礼准备好再由玉清寒亲自过目，确认无误后玉清寒亲自上门提亲。 来到冥府前，果不其然施南风和施南云在门前等候。玉清寒穿得庄重正式，连神纹都显现出，腰间挂着玉清烟送与他的玉佩。 “沧昊帝君此行目的我二人已知晓，帝君还请回，我们家帝君吩咐今日不能放进任何一人。”施南风面上恭敬，但语气毫不容商量。 “本帝君今日非进去不可，玉清烟我娶定了。让开，别让我强行冲入冥府。” 说完两边没有丝毫退让，动起了手。施南风和施南云快速脱身消失留下一句话在空中飘荡“我家帝君说了，如若帝君一定要如此那就一人进入冥府能找到他就答应婚事。” 说完大门紧闭双子姐妹出现在门前阻挡去路，两姐妹娇笑几声让人毛骨悚然。“我们两姐妹不欲为难帝君，那就给个提示。我二人是生长在忘川河边的侍花者，喜爱人们美好的记忆，就请帝君自己想办法吧。”说完微笑着闭口不言。 传说人死后记忆会随着忘川一起消失，而忘川河边的只有彼岸花。想起上次玉清烟将花戴在姐妹二人头上，就已明了是要给姐妹二人戴上花。可怎么分辨那朵是美好的记忆呢？玉清寒思索观察着发现身旁竟无一朵花盛开，上次的花海消失无踪只剩叶丛。 走到叶丛边，玉清寒将少时与玉清烟在一起的记忆注入渐渐的开出一片花海，折下花将它戴入两姐妹的发间。 “帝君倒是另辟溪径，倒也算过了。我俩姐妹祝两位帝君永结同心。”说完消失门缓缓打开。 玉清寒循着记忆去往流华宫，路上魔灵挡路本想直接打散闯入。想到一茬将腰上的玉佩往他们面前恍了恍四下逃窜，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流华宫，却没有见到玉清烟的身影，神识也寻不到踪迹。海边桌上摆着还未喝完的残酒，闻着味道应该加了雪微草，想必他是急匆匆的躲了起来。 一望无际的海，平静无波，像一面明镜映射圆月。玉清寒现出刻印往海面上急行，找了许久才在倒影中发现在原地打转，停下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总觉不真实，拿出和光珠也没有发现法阵一时间陷入沉思。 手不自觉磨砂着玉佩，利用玉佩找寻玉清烟的踪迹，却是无果。无奈之下动用灵魂的牵引之力发现就在海下，皱眉望着海面用刻印结出结界抵御海水的侵蚀，在海下的传送门里察觉到了浓烈的气息。进入后被传送到海上的一座漂浮的水榭。 月依然是那轮明月，远处阁楼传来箜篌声。循着箜篌声才找到玉清烟的身影，玉清寒沉默站在他身后等他弹奏完这曲。 “碧海潮生曲，好听么？这是初代帝君建造的海上明月楼，我甚少来这里，但今日为了躲你我都跑到这来了。”收起箜篌，玉清烟向后靠在椅背上，拿起酒壶倒了酒不管玉清寒是什么反应。 “你根本不舍伤害我，一路走到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向我动手。甚至连溟海的禁制都解了不少，和我在一起在你看来就这么难吗？” “我确实不舍得，让你受伤九重天那边很难交代，我不想大动干戈。现在你也找到我了，没什么好说的，什么时候婚礼。”玉清烟喝得昏昏沉沉的语气慵懒，嗓音也沙哑不少。 一把夺过酒杯，玉清寒把人抱起向身旁的软塌放下，盖上薄被用神力化解酒气。待他入睡送去消息让墨韵放下聘礼先回去，自己要在冥府待几天可能临近大婚才赶回九重天。 墨韵接到这个消息以后心中了然，只要婚礼能顺利举行什么事都不是大事，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回去之后广发喜帖邀请六界参加。而施南风和施南云完全不熟悉流程更何况是自家帝君嫁过去，总有点不是滋味。好在九重天全部包办倒不至于手忙脚乱，想着冥府是不是该装饰得喜庆一点。 琴音绕梁不绝，玉清寒弹了一曲安魂曲让他睡得好些不至于醒来头疼欲裂。昏昏沉沉醒来看见有人守在身旁，觉得分外安心，原来自己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已经依赖上他的陪伴，他私心上希望和他在一起所以下意识都没有过多为难，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做好准备。 从几个月前相遇到现在两人在一起经历到不算少，玉清寒各方面来说无可挑剔甚至可遇不可求，当初脑头一热答应在一起，心里却有很多顾虑。到如今该是面对了... “我的事你听说过多少？”玉清烟下定决心打算诉说自己的事，翻过身眼睛盯着天花板手臂不自觉的挡住上半张脸。 “不多，我更愿意听你自己说。”抚琴的手没有停止，此时此刻的他应该高兴但却高兴不起来。 “那我从头开始说。事实上那农户是过了两年后我偶然路过门前，老太太见我被一群孩子欺凌帮我赶跑了，他眼睛看不见所以不知道我那头金发和蓝色的瞳孔，见我可怜给我个烧饼。她眼睛不方便我就帮她做了不少事，时间长了就自然而然的在一起生活。老太太年纪太大在我二十的时候就去了，我想留住她就跟着她的魂魄，索命的鬼使发现将我弄晕，醒来后循着阴气歪打正着的进入了当时酆都。发现我身上的生气以后大批的鬼追着我，最后被带到我师父面前，他发现我不是凡人，原先想让我自生自灭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改了注意将我收作下任帝君的继承人来培养。”玉清烟感觉很奇怪，当不想说的事被说出来以后仿佛想一口气说完像在宣泄一般。 “师父丢了本功法，然后口述传给我心法。教授了些基础就自己练，好在我天赋异禀没有出什么问题。待我有些小成之后开始熟悉三界再到后来熟悉冥府的事物。突然有一天师父让我六界修行，这就是为什么我去过灵犀幻境的原因，有次途径乱云涧误入沼泽被残阵破坏了一部分神思导致我成为了无梦之人。为了找寻补救的办法我被迫修习了观梦术，然而观梦术修习起来残忍异常。经常需要破坏正常人的神思来校验成果，学成之后我再也没有碰过。除了...那天血月走火入魔我毁了冥府半数以上的魔修，从此后冥府不再停留任何人。” “为了保持清醒溟海成了我修炼的最佳场所，那深入灵魂的寒气导致我的病再也不可能痊愈。也幸好有寒毒让我修练的时候保住一条命，如今寒毒已解我不能再像以前的办法修习，这是为什么我那天走火入魔的真正原因。至于那丢失的一魂是因为降灾，那年混沌之气紊乱没有转化凡世的污浊之气眼看变成炼狱我不得已动用了降灾迫使人数极度减少来减轻负担。而我献祭那一魂为了净化人间扭转混沌之气，那时的我才继承冥府短短几百年，后来因祸得福承了圣位到如今才相安无事。其实，比起其他人来说我挺幸运的，但我始终没办法释怀，降灾迫使很多人因此失去生命。” 玉清寒的琴弦突然断了，眼里全是痛苦的神色，弃了琴拥抱着玉清烟，无言的拥抱希望给他一些安慰，“以后，我会陪着你。不会让你独自承受，走火入魔没关系我会想办法让你清醒，有我在不会让你出事。” 拍了拍玉清寒，气氛太过压抑他不喜欢，“当年修习观梦术，我取名为斯梦还参加过你的生辰宴。我当时以为你认出我了，结果是我多心了。” “斯梦神君？原来如此，明明当时见来了位面生俊俏的小神君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后来再也没有寻到你的踪迹。没曾想是你，真是该罚，这么多年一直躲着我。” “我当然认罚，兄长打算罚我什么？” “罚你嫁给我，这辈子你都跑不辽了。” “夫君可要好生待我，不然回了冥府可让你门都进不了。” “再叫一次。” “夫君......” 话未说完就被玉清寒压在身下深吻，待到身下之人呼吸困难才松口。 “能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妻子，可要时时宠着哪有惹他生气回娘家的道理。更何况我可是你兄长算正经的娘家人，这辈子你都栽我手上了。” 两人相视一笑，温暖的幸福在漫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