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露 - 耽美小说 - 土狗在线阅读 - 六十五

六十五

    苏父看见苏若青出来,便问:“他怎么样了?”

    苏若青说:“还在睡觉。”

    苏父似乎有些失望。

    “爸,有个人,”苏若青顿了下,“能替我们好好管管他。”

    苏父:“嗯?”

    ——

    柴啸给佟念办完离院手续,就抱着她回家。

    柴啸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小的孩子,他觉得自己一只手托起她。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她,一边轻声道:“再过几天,我们也可以把妈妈接回家了。”

    他开了门,进去之后把佟念放在摇篮车里,接着便把窗户打开透透气。

    他脚步刹那一停,听见了琐碎的脚步声,他把头一转,看见一个男人直接进来了。

    是况掣。

    柴啸微怒,“出去。”

    况掣充耳不闻,直接走向摇篮车。

    柴啸不想让他看见佟念,快步地走过去,直接用身子遮住了摇篮车。

    他重复一次,“出去。”

    况掣的双手攥紧,“我女儿在你家里,你有什么资格叫我出去?”

    “这不是你的女儿,这是阿安的女儿,”柴啸不想跟他多说废话,只想他离开这里,“你没资格看她。”

    况掣听到最后几乎要暴雷,“我是孩子她爸,你又算是什么东西,你凭什么不让我看她?”

    他说到最后时,几乎是低吼出来,他轻抬着下颌,背脊微微拱起,完全不见平日的高傲,反而眉目间带着伪装的凶恶和狼狈。

    他这些天过得并不愉快,柴啸能看得出来。

    但他这恫疑虚喝的模样却让柴啸有一种爽快的报复感,他心想,要不是他,不是因为况家人,佟安也不会落得这样的境地。

    如果她没遇见况掣,现在可以过上属于她自己年龄段的生活,过着一个恣意快乐的日子。

    而不是在医院差点死了。

    但现在见况掣这模样,很明显还不知道佟安活着,柴啸不会告诉他,他只希望况家离佟安越远越好。

    “阿安在你的公司摔下时,对我说过一句话,”柴啸扯了扯唇边,对着况掣说:“她说她做错了事,她说她害怕死了之后,孩子会被你们抢走,她说想把孩子交给我。”

    况掣听得眼眶渐红,“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柴啸一字一顿地说:“如果你还有点良心,现在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况掣在几天过得窝火憋怒,现在被柴啸这么一激,便将他的所有情绪激成一块,他快步走过去,像疯子似的把柴啸扯到一边,柴啸刚要被拉住时,就揍了况掣一拳。

    他揍得很用力,况掣防不胜防地摔倒在地,他看着柴啸,发泄似的和他扭打一起。

    他们发泄在这一场打架里,不知道打了多久,突然听到轻咳声。

    他们停了下来,同时把脸转过去,看见一个温雅的中年人。

    柴啸不知道他是谁,但况掣知道。

    况掣愣了下,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出现在这里,但还是端着身子地说:“苏叔。”

    “我没打扰到你们吧?”苏父笑问。

    柴啸听到这称呼,大概有意识到他是谁。

    “小掣啊,能不能让我和这位先生聊聊天?”苏父对况掣说。

    苏父说得委婉,实际就是想让况掣离开。况掣自然是明白,他轻皱眉头,转头看了柴啸一眼,又朝着摇篮车看了一眼,眸里带着复杂的情绪就离开了。

    苏父慢悠悠地走到摇篮车,看见车里的婴儿,轻叹道:“好久没见过这么小的小娃儿。”

    苏父过于温和,柴啸虽稍卸下防备心,但还是警惕地看着他。

    “抱歉,我忘了介绍,”苏父坐在沙发上,笑道:“我是苏莯青的父亲。”

    柴啸能猜出来,他回道:“您好。”

    苏父垂着薄眼皮,看着柴啸,似乎在观察。

    柴啸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浑身渐绷。

    苏父终于开口了,“他手臂上的伤是你咬的吧。”

    他这话一说,柴啸刹那间被口水呛到了,“咳,对不起,他、他……”

    苏父突然一笑,稍微摆手地道:“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就是想过来问问你愿不愿意来我家顾那小子几天,有些唐突,希望你别介意。”

    柴啸怔住,“他病得很严重?”

    苏父把身子靠得舒服,“倒不是说严重,只不过他手上的伤引起了感染发烧,”他说着,哼哼一笑,“现在还得让人把他当太子爷伺候着才行。”

    柴啸低头,没有出声。

    “我知道你是谁,”苏父笑说:“那小混账做过什么事,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不是不清楚,当然我也不是什么食古不化的老人,如果你不想去也情有可原。”

    柴啸没料到苏父过来的目的是这个,他的喉咙像有东西被塞住般,半天没出声音。

    “不过我倒是心疼这小娃儿,”苏父的视线看着摇篮车,“她太小了,需要一个哺乳娘。”

    “因为上次因为我……”柴啸的声音磕巴得有些不清晰,“导致他生病了?”

    苏父挑眉地看着他,“你应该不会让我白来一趟?”

    柴啸突然觉得自己的手背都冒汗,却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他过了好半会儿,才说:“好,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