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童
周六清早正睡意朦胧，放在枕头边的“嗡嗡嗡”地响个不停。 陆仁不想起床，拉住被子边缘直接盖住脸。 没想到电话又打过来了。 “啊——”陆仁忍无可忍，把电话接听，带着浓浓的起床气问： “谁啊？” 电话那头传来吵闹的嘈杂声，像是在幼儿园一般，孩童的哭闹叫嚷声混杂在一起，产生让人爆炸的噪音。 邢臻的声音有气无力，“陆仁你能来我家帮忙吗？只要买个菜打一下下手就好。我爸妈昨天吵架，到现在还没回来，家里小孩太多了忙不过来。” 陆仁的起床气顿时消了大半，对邢臻颇为同情。 “好，等着吧。” 挂断电话，邢臻低头用浓郁的黑眼圈，苦大仇深地盯着臂弯里饿得大哭的婴儿。 这家伙从昨天半夜开始每三个小时就哇哇大哭，要喝奶。他后面被折磨得睡都不敢睡，索性玩手机。 抬头看着七八岁狗都嫌的三弟用假蛇和假壁虎，吓抱成一团的双胞胎姐妹。 他那处于中二时期的二弟不屑与一群小屁孩为伍，躲房间去了。 双胞胎姐妹四眼汪汪，含着一泡泪水叫唤：“哥哥哥哥！” 邢臻听着此起彼伏的噪音交响曲，眼中无神地45度望天花板。 有些人活着，却已经死去...... ＊ ＂叩叩——＂ 邢臻一听到敲门声，活像个饿死鬼投胎般扑过去。 “陆仁啊————” “诶诶诶，干嘛呢？”陆仁好笑地被邢臻抱了个满怀。 “你终于来了！”邢臻拉着他进屋。 陆仁一进屋霍然看到一屋子的人类幼崽，吃惊地咽了咽口水。 没想到他家孩子是真多啊。 但意外都挺乖巧的。 两个大概五岁的双胞胎抽噎地边打哭嗝边吃糖，两张一模一样的可爱脸蛋上还残留着泪痕。 离双胞胎的不远处，一个大概七岁的男孩双手捂住自己的头，表情倔强得仿佛在说“又不是我的错”，可怜巴巴地蹲在角落里背对所有人，撅嘴撅得能钓油瓶。 摇篮床里还有一个小婴儿双手双脚像树袋熊一样抱着自己的奶瓶，用自己肥肥嫩嫩的腮帮子用力吮吸。 这事后战场的样子...... 陆仁不禁怜悯地看着邢臻。 他拍拍邢臻，“辛苦了。” 邢臻扯扯嘴角，没笑出来，直接说正事。 “现在11点，快到饭点了。我家加上你有六个人要吃饭，可以去买菜吗？我还要照顾最小的那个。” “可以啊。” 陆仁觉得比起小小的买菜，照顾这一屋子幼崽可难多了。非常果断地接受。 他拿好邢臻给的购物单，被送到大门口。 “真是麻烦你了，”邢臻半掩上门，靠墙上，整张脸带着挥之不去的疲倦，姿态颓靡，“我妈刚生完孩子没几个月，脾气有点暴躁，然后又被星星，哦，星星是我六弟，弄的神经衰弱，看到我爸在旁边睡得跟个死猪一样，也不知道喂喂奶。脾气一上来，就吵架出去了。” “我一个人照顾不了这么多人，主要是我家那个七岁的弟弟太喜欢招惹人，调皮捣蛋，惹哭妹妹，烦死了。” 说着说着，邢臻火气上来，想着刚刚那一拳还没打重，得再打一遍。 “哈哈哈哈哈好了好了。我反正没事，今天帮你带带孩子。”陆仁笑道。 两人说笑几句，陆仁提着环保袋走去超市。 邢臻呼出一口气，怀揣着和好友吐槽后变好的心情进屋。 却不想刚进屋就看到那个混小子抢妹妹们的零食。 霎时一簇怒火在原本残留的灰烬中熊熊燃烧。 他大步上前，把三弟的糖拿走，呵斥道：“你干嘛呢？自己弄哭妹妹还好意思抢人家吃的？？” 觉得口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邢臻大掌袭来，啪到男孩的屁股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男孩“喔————”一声，原地蹦起几十厘米高，烫脚似的跳远了，猴一样。跑着，嘴上还不甘心地逼逼：“凭什么我不能吃！她们每个人都吃了三个了！” “啊？！”邢臻眉毛瞪得一高一低，看不可思议的智障品种一般看三弟，“什么原因不知道吗？还不是因为你拿那个假玩具吓人？” 他觉得自己从打工练来的、对待任何不可理喻顾客都能微笑平和以对的素养破灭了，一点都不剩。 果然七岁八岁狗都嫌，一天到晚皮痒欠打。 男孩梗着脖子还想说什么，被一声震天动地的哭声打断。 之前还乖乖抱着奶瓶喝奶的六弟丢开奶瓶哇哇大哭，邢臻急忙把他抱起，在臂弯里轻声哄。 动作熟练到不可思议。 “哦、哦、哦，没事哦，乖宝宝......” 邢臻安慰了一会觉得不对，这小孩吃得好好的怎么会哭。他突然想到什么，把婴儿放到柔软的地毯上，打开纸尿布。 果不其然，一坨撒发着热气的臭臭在纸尿布内。 邢臻面不改色，快速把纸尿布包成一团扔掉，用纸巾擦好屁股，重新包好纸尿布。 婴儿感觉屁屁清爽无比，顿时不哭了，看到脸熟的大哥沉静又颓废的样子，没心没肺地“咯咯咯咯咯咯”笑了起来。 邢臻撇了一眼，小声骂道：“男孩子还这么娇气。” 小婴儿愣了一下，快乐地拍手赞同。大大的黑葡萄眼睛弯成月牙的形状，脸上的奶膘一颤一颤，一副小天使的模样，赫然看不出方才哭出魔音的样子。 邢臻看着弟弟笑得开心，自己也勾起嘴角。 他看了看因臭味远离这边的三个小崽子，嫌弃他们太吵了，自己抱着六弟回到房间。 还剩了大半瓶奶的奶瓶静静地躺在婴儿床上。 这边陆仁照着购物清单买好了一大袋菜，他想了想，好像没带礼物给小朋友们。 直接去零食区买了个巨无霸零食大礼包。 没有小孩子不嘴馋。 陆仁坚定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