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拜师

    御华宗乃天下第一大宗，其十年一次的收徒大会受到天下人关注。

    听说今年御华宗的郁沉长老要收徒，更是掀起轩然大波。郁沉可是天下第一强者，做了他的徒弟，不是稳稳继承他的衣钵？

    各大势力挤破头都要把自家继承人塞进御华宗，希望他们成为郁沉的徒弟。

    衍书也希望成为御华宗的弟子，为的不是别的什么，为的是能有口饭吃，不再为小村里的人添麻烦。衍书是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村里的人十分淳朴，就是地里收成一直不好，大家都饥一顿饱一顿，衍书自然吃的更不好，瘦瘦弱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刮走。

    今年的收成更不好，衍书觉得自己不能再拖累大家，便走上了去御华宗的路。

    他的行李简单，几件衣裳，大家东拼西凑来的盘缠，几个粗粮馒头。

    “路上注意安全呀衍哥儿，当心那凶徒。”李大婶嘱咐。

    “知道了，李婶。”

    “实在不行就回来，村里虽然穷，但比起外面总是好的。”村长叹一口气。

    “嗯。”衍书用力点头。

    做了一番告别，衍书抹了一把不舍的泪，走上了离乡的路。

    衍书怕花光银子，白天走路，晚上就随便找一个角落将就过一夜，因为走路，一天一个馒头吃不饱，衍书狠狠心，一天吃一个半，半个月后，终于走到了离御华宗还有四五天路程的小镇。

    小镇十分繁华，馒头也便宜的很，衍书开心坏了，奖励自己吃了一小块糖。

    小镇路不宽，飞驰而来的马车直直撞向衍书。衍书来不及躲开，只能眼睁睁看着马车撞向自己。

    千钧一发之时，一抹白影从茶馆二楼飘然而下，将小脸苍白的衍书护进怀中，用法术逼停马车。马车在离谪仙般的男子身后一尺处停下，卷起的风吹动男子的衣角。

    “万熙镇中，何时允许马车疾驰？”温润好听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寒意。

    “你，你是谁？”被男人威压浇灭了气焰的娇纵少年掀开车帘，“也，也配……”

    “御华宗，郁沉。”男人打断少年的话，“如果风公子觉得郁某不配，大可不必去御华宗参加拜师大会，请另请高明。”说罢，牵着衍书离开。

    娇纵的少年面如死灰。

    衍书明白自己被一个很厉害的人救下，听任郁沉拉着自己离开。

    “大人，多谢您救我一命。”衍书盯着男人的衣角，深吸一口气，拿出母亲留下的玉佩，有些不舍，“这是我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我，我再找不出什么来报答您了。”

    “你叫什么？”男人接过玉佩。

    “我叫衍书，大人。”细细的手指纠缠在一起，盯着脚尖。

    “你不是本地人，来万熙镇做什么？”郁沉看着衍书的头顶，想揉一把软软的头发。

    “我想去御华宗……做个弟子，可以吃饱饭就可以的那种。”

    “我缺个弟子。”

    “您那么厉害，一定可以收一个特别厉害的弟子！”衍书微笑，露出圆润的小梨涡。

    郁沉怔了一下，面前的小傻子根本没会意。

    “我想收你为徒。”男人无奈再次表明自己的想法。

    “我，我不可以的……我很笨，学不会那些东西。”衍书连连摇头，“您救了我，我不能再占您便宜了。”

    “不算占便宜。”郁沉笑容温暖，“你需要学术法，还需要为我洗衣做饭，任务比外门弟子的少些，而且我会将玉佩还你。”

    他一眼便看出衍书宝贝这玉佩，果然，衍书犹豫了。

    “可是……我会给您添麻烦的……”衍书有点纠结，但是有玉佩的诱惑，这让他十分苦恼。

    “无妨，手脚利索些就好。”

    衍书有些不好意思，红着小脸道:“我一定会好好报答大人的！”虽然怎么看都是他占了大便宜。

    “好。”郁沉心情很好，拉起衍书的手，随手结一个法印，回了寒峰。

    衍书第一次见如此讲究的宅子，白砖琉璃瓦，像是仙境的住处。再看自己有补丁的旧衣裳，衍书觉得自己只配住在这宅子对面的石头堆里。一转头，看到郁沉雪白衣服上被自己不小心蹭上的灰渍，衍书顿时觉得自己真是有罪。

    郁沉见衍书站着不动，黑亮的眼睛瞟到自己的衣服上，然后整个人都不好了的样子，便也看向了衣服。哦，原来是被蹭脏了，小家伙在自责。

    “走吧，收拾整齐行拜师礼。”郁沉揉揉衍书的头发。

    “我，我会把这里弄脏的……”衍书小声说。

    “无妨。”郁沉带衍书走进寒阁，带到一个房间前，“这是你以后的住处。浴池在屋后，去洗一洗，池边有衣物，我在院中等你。”

    “嗯。”衍书点头，“我会快一些的。”

    郁沉看着衍书走进房间，关上了门。

    袖中修长的手指攥紧月石，指缝中透出淡紫色的光华。月石，滴血认主验生，白华似月。遇命定之人，紫华蔽月。

    郁沉温柔地笑，他本不信月石会如此灵验，可是在遇到衍书后，极短暂的相处便让他有了想要独占的心思。

    不管别的什么，先把人拐到身边再说。

    传音给宗主戴雍景说自己不收徒了之后准备茶具，等着衍书出来拜师。

    衍书生的极好，只是因为赶路没时间收拾自己，衍书低头看水中的倒影，小脸脏兮兮的，和小花猫一样，不由得红了脸，低咒路上遇到的那一阵细雨和那一阵大风。衍书脱下衣服，泡入温泉之中。

    细白的手指搓洗皮肤，洗到下身，不由垂下眸子，手指触到会阴处那道不该出现的细缝，轻轻洗净那处。他与旁人不同，怕被人认作异类，便只能偷偷藏着这个秘密。

    洗完澡，换上意外合身的衣裳，穿上鞋，快步走向院子。

    “我收拾好了，大人。”推开门，衍书看向坐在院中品茶的男人。

    “嗯。”郁沉放下茶盏，“过来，先将头发弄干。”

    衍书走到郁沉身旁，郁沉伸出手去，用法术烘干衍书的头发，顺手将衍书的发挽好。

    “会行拜师礼吗？”

    衍书摇摇头，低下头去，无措的抠手指。

    “我不爱礼法拘束，三叩首敬茶便好。”

    衍书乖巧地跪下磕了头，起身，双手端起茶盏，跪至郁沉身前，奉上茶，“师尊，请用茶。”

    村里有过一个书生，衍书偷偷学过些礼数，此刻派上了用场。

    郁沉接过茶，喝了一口，放下茶盏。

    “你父母在村中？”

    “我是孤儿，师尊，我是被是村里人养大的。”衍书低着头，有些伤心。

    “日后有为师护你。”郁沉牵起衍书的手，“去熟悉一下寒阁？”

    “嗯。”衍书心里泛起暖意，握紧郁沉温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