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露 - 耽美小说 - 对着干在线阅读 - 12【你哥德云社的。】

12【你哥德云社的。】

    预知后事如何,我晕过去了。

    一切离我而去,身后是沙铸成的白塔。

    周从的沙嗓子更沙了,我听到他笑,小声说着什么,竟然还叹气,大概是真打扰他雅兴了。

    我很遗憾,又有报复的快意,被知觉里沙一样的洪流裹挟而去,困意铺天盖地,最后枕着他的小心翼翼睡去。沙在我睡梦里潺潺流着,落石子,哗啦哗啦,叮叮当当,把我揉进更深的梦里了。

    ?

    醒来身边只有徐传传。

    徐传传睁两只娘P一样的眼,总之很软,清澈动人,她什么都没说,我却知道了。

    我眨了眨眼睛。

    惨了,讲不出话。

    她很懂我的,念我:“怎么就发烧了。”

    我眼皮上下翻飞。

    她:“您歇会儿吧。”

    我就不动了。

    不知道别人发烧什么样,我是眼睛疼,脑袋重,说不出话动不了。

    徐传传给我掖被子,我滴溜唯二能动的一对眼珠,观察四周地形。

    医院,我在小床上,左手吊着瓶。

    周从这个狗逼早跑了。

    说好的操我呢?骗子。

    ?

    徐传传:“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

    我很好,我不难过,光觉得不可思议。约个炮怎么会这么惨?我吐了啊?在周从说要操我的时候?

    还是笑着笑着吐了的?

    心理阴影又重出江湖,布阴下雨,我在乌云下湿淋淋,烧到39度。

    徐传传一瞬间有笑意,伞一样张开,很快收了,离开我的势力范围。

    她安慰我:“没关系,下次还有机会的。”

    我十八年碰不上一次周从,鸡不可失,失不再来,哪儿来的机会。

    结果话音刚落,周从到了。

    徐传传大抵是神婆转世。

    ?

    呵,睁眼不见人怎么能算陪床,周从来太晚了。

    ?

    徐传传老缺德,见有人来,自己就给自己解脱了,连个借口也没有直接跑路,与周从来了个恬静的擦肩而过。

    我赶紧闭眼装睡,走得很安详。

    周从过来,在床头柜放下水果,放好了,顺手捞起边上的围巾,章雯送我那条。他对着笑,笑开花。

    我真不知道这个逼人怎么想的,一条围巾咋那么开心了?还有他怎么这么爱笑呀?

    接着他就坐我旁边凳子上了。

    我屏气吞声,一口大气不敢出。

    “不睁眼不给吃苹果……”周从缓缓道,恶魔一般循循善诱,“糖心的。”

    我:“我不喜欢吃苹果!”

    哎,奇了,我发烧好了。

    ?

    我和他大眼瞪小眼。

    周从又笑。他老是笑,弄得我心里乱乱的。我丧里丧气,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还是苹果更好糊弄些。

    我只好对着苹果说,“你给我削一个吧。”

    搞得好像它能跳起来替我削一个糖心周从似的。

    周从这就从了。

    我有小得意。他亏欠我那么多,那么对不起我,削个苹果便宜了他。我躺床上,他坐边上,削皮声沙沙的,听起来就很甜了。我俩不讨论床上那点皮肉勾当的时候,便各自沉寂下来了,半句话也无。

    我理回头账,整理与周从有关的一切,都是烂账、坏账,都是些搅屁股玩鸡/巴的脏活累活,可离了这个我们再没关联。

    我支着脑袋想,我和周从只有这个可说了吗?

    ?

    我想着想着,从坐变成了倒,泥鳅一样滑进了被窝。

    周从见我作妖:“干啥呢朋友?”

    我在被窝里:“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他:“不能。”

    “好的,你是不是和很多人睡过?”我讷讷道,“你还记得都有谁谁么?有没有一个贼高的?”

    开弓没有回头箭,结果还是只有这个可说。我太介意了,介意得寝食难安,都生病了,发烧39度。周从可怜可怜我。

    我又怕他受冒犯,偷偷从被子缝里看他。

    周从削苹果的动作一点不见断,轻慢地掀眼皮,嗯了下,说:“很多啊,高的很多,你是里面最矮的。”

    话倒是刻薄地切下来,凉丝丝的。

    气死。

    ?

    我一个鲤鱼打滚跳起来,动作豪放,态度忸怩:“那个呢,其实我有个哥哥,他呢,我亲哥……”

    “别乱动,还挂着水呢。”

    “你先回答我问题!”我急坏了。

    他似笑非笑,“你替人相亲来了?”

    “不是!”

    这事到底怎么说?一不留神就是和嫂子搞上,差辈分了!

    还没寻思怎么开口,他缓缓道,“你哥是叫于谦么?”

    登时我汗毛和胸口都炸开了,血淋淋地张开,果然果然,他认识,他认识我哥。

    从我哥那边知道和从他这边听到,杀伤力完全不一样。

    我重新窝回去,想挂止痛的药水。

    ?

    周从:“你哥德云社的?”

    我:……

    别和我开玩笑了,嗷。我真的嗷拉了一嗓子。

    生病的人很脆弱的啊,别闹了好不好。

    ?

    猜不透,我仰望天花板,感觉两颗眼珠泡在汪汪的水里起起伏伏,在洗咸水澡。

    周从惊讶,随后笑死。他发现我哭了,放下削了半边的苹果,这时皮还连着肉,螺旋一样的卷,红皮白里,弹上弹下。

    他先瞅我,给我擦眼泪,接着笑。

    我哭他笑,每回都是。

    我说:“我发烧就是眼睛疼,就这样的。”

    他伸出沾满甜腻汁液的手指,揩我的眼睛,两相碰触,撞破了一个汪洋大海。

    我索性哭个不停,像个只会流淌的水龙头,默不作声地落泪。我坚持我发烧就是这样。

    周从告饶:“别哭了别哭了,你倒是告诉我你哭什么?”

    “我没哭。”我睁眼说瞎话。

    他撸我头,弹太阳穴边的纤细水鸟,我耳根子软了,耳朵眼里一下空了,好像听到了鸟扑扇翅膀的声音。他收回手,指尖微热,把我的沙鸥带走。

    我蹭枕头,磨去那痒。

    “你……你到底怎么认识……我哥的?”

    “不认识。”

    “那你怎么知道名字?”

    “猜的,你亲哥肯定和你一个姓,你又叫于让。”

    这话倒有理。

    谦让嘛。周从倒会联想组词。

    我:“你不会有个哥哥叫周顺吧?”

    周从说滚。

    ?

    我心情好了些,然而转念一想,露水姻缘,一夜/激情,怎么就能知道姓甚名谁?周从只是对不上人名和脸,不该干的都干了,而我到现在还没周从微信号手机号,我还被他拉黑了。

    妈的,想到这儿我更伤心了。

    滚你妈的周从。

    你还是对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