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我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此时门外进来一胖和尚，对雨溪道，“方丈叫弟子送来此封书信。言说公子明日不须到方丈处侍奉，去厨房帮忙即可。”

    雨溪接过信称谢，道，“弟子谨听吩咐。”又把桌上凌烟送的茶叶转送给方丈。

    胖和尚离去片刻，回来道，“方丈言说公子送此厚礼，不知公子所欲为何？”

    雨溪正在拆看来信，信中虽无落款，但看这行云流水般的字，便晓得是何守闲的，信中说因有事，暂不能见面，又嘱咐他还愿后可搬去柯园暂住，专心练功，等他消息。

    雨溪看完将信递给闻风。回和尚道，“弟子蒙何先生恩惠，方丈与何先生是莫逆之交，弟子新得此茶，应当送给方丈尝尝。”

    待和尚去后，雨溪道，“今天人人都有要事，闻风你是否也有要事。”

    闻风看完即把信纸烧了，笑道，“明儿你不也有要事么，去厨房帮忙？”

    雨溪见他有嘲笑意，虽他也不惯厨房细活，此刻却不肯露出来，道，“那有什么，我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闻风听了笑出声来，想到雨溪平时要强，事事都想做妥帖，“知道你厉害，明儿我把华清留在你这里，他厨艺娴熟，有不懂的你可以问他。”

    雨溪听他两番都不应下来陪他，想来他今天就要走的。遂道，“那你把五福带走，他懂照顾人，做事也稳当。”

    “好。”黄昏时两人在寺中吃过素斋，尔后闻风方和五福一道离寺，匆匆上马而去。

    雨溪在寺院厨房煮了半月素面，已是了结他母亲的夙愿。辞过方丈，也就搬到寺外去住。

    柯园原是桂州城内一柯姓大户人家的府邸，因儿子在京中做了官，举家迁往京都，故把旧宅改做客栈，房费昂贵，非寻常人家住得起，故也没什么客人，只留一个老管家在此间打点。雨溪定了其中一个小巧别院，窗前绿竹葱茏如画，华清收到闻风传信，说雪使与嘉和公主不日就要到江南，让他在柯园定下主宅。

    这一晚月明风轻，雨溪练功回来，见华清正在厅上看食谱，问道，“清哥，风使可有信来？”

    房内走出一人，正是闻风。“这么想我么。”雨溪闻言不觉红了脸，“我哪里是想你，不过是顺口一问。”又问阿门道，“何先生今天可有信来。”

    阿门正在吃华清新做的蜜饯芒果酱奶冰，闻言喝了一口茶，答道，“下午去寺里问过，说没有。”说罢起来要去给雨溪备水洗澡。

    雨溪道，“不用，我听说后山上有一山泉。”说罢提了盏五彩琉璃灯往后山走。阿门自去房中收拾他换洗的衣物。

    泉水清澈凉爽，雨溪将灯放在池边，脱衣下池，一番洗漱后闭目养神。过了约有一刻钟，阿门送衣物上来，道，“少爷，风使正在你房中看书。”

    雨溪心内一动，道，“是么？。”待阿门帮他擦干头发后，起来换衣下山，经过主宅时，进了闻风的房。

    只见案上摆着闻风常看的几本书。叫阿门先回去，“若闻风问起，只说我还在山上。”阿门答应着关上房门。

    闻风房间三面临水，偶有微风自窗外徐徐吹来，雨溪睡在窗旁花梨木塌上，因着练功颇累，朦胧中嘀咕了一句，“那公主是个天仙不成？。”便渐渐睡着了。

    待得更深露重，阿门睡了一觉醒来，见五福在那自己跟自己下棋，里头房间的灯还亮着。悄声道，“五哥，你进去叫风使且回去吧。少爷在主宅那边睡了。”

    “怎么不早说，风使这阵子忙得脚不点地，连日劳乏的。”五福低声责道。

    阿门打个呵欠答道，“那可是少爷的意思。”拉上被子，又侧身朝里躺下。

    五福进来跟闻风说了。闻风笑道，“我去看看他，今晚他在那边睡了，你也休息去吧。这些天辛苦你了。”

    闻风过树穿花，进了自己房间，站在榻前，见榻上人安稳合目而睡。轻轻把林雨溪抱起来，放到床上。又替雨溪盖上被子，方去旁边的房间睡下了。

    第二天早晨，林雨溪洗漱后去到厅上，闻风已在那，落座后，闻风笑问，“昨儿好好的怎么又生气了？不高兴见到我？”

    雨溪笑答道，“没有生气，不过跟风使小小地开个玩笑。”拿起桌上的一个包子，入口香甜软糯，雨溪道，“这豆沙包子好吃，你尝尝。”

    闻风笑道，“晓得你喜欢吃，特意叫华清做的。”说着撕开了个流沙馅的，一半放在雨溪碟子，一半自己吃了。

    “清哥真好，不知风使昨儿为何事找我？”

    “也没特别的事，想着许久没见你，和你说说话。”

    两人分吃了一笼各式甜馅包子。雨溪饱餐一顿后，心满意足。谢过华清，才离了主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