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露 - 耽美小说 - 云华艳情史(男男宫斗)在线阅读 - 18 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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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隔多年,昙妃再次银汉宫侍寝,随他的步辇一同出来的还有发给镇国公定武将军的急令。

    昙妃心中的石头总算落地。父王的藏身密室里常备食水,只要运气好,坚持一个多月没问题,而定武将军只要不耽误,最多二十天便可赶到,他松口气,默默祈祷一切顺利,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到事了。

    然而世间事总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他的如释重负成为别人口中谩骂的焦点。

    晗贵人一起床,瑶帝就派人来传话,说他父亲要赶往灵海洲,不能来看他了。他当然不敢对瑶帝的旨意说三道四,但心知这就是昙妃运作的结果。他在碧泉宫请晨安时满脸不乐意,但因为昙妃头天晚上侍寝没有来,没有怨怼的对象,只能憋了一肚子火阴阳怪气道:“怪不得人家说,越老越成精,皇上口味也是清奇,硬胳膊硬腿的也不嫌硌牙。”

    “这是何意?”田答应小声问。

    “也没什么,就是有感而发,鸡鸭鱼肉都是小个儿的嫩,养老了再吃就嚼不动了,可咱们皇上非要吃老的。”

    旼妃道:“晗贵人从小生活富足,不知料理的奥妙,有时候非得老的才味道香浓,童子鸡可熬不出滋补好喝的鸡汤来。”

    白茸掩面而笑。

    晔贵妃道:“昼嫔你笑什么?”

    白茸反问:“不能笑吗?”

    晔贵妃被问住,哼了一声不说话。昔妃起身道:“我早上在宫道上捡了个画像,不知画的是谁。”

    苏方接过后展开,昀皇贵妃对白茸道:“上面署名是你。”

    白茸有些吃惊,站起身瞅了一眼,皱眉自语:“怎么会在这?”

    “既承认是你的,就说说吧。”

    “皇贵妃想让我说什么?”

    “画的是谁?”

    “不便相告。”

    晔贵妃道:“昼嫔当然不便相告,此人应该就是他的姘头。”

    白茸鄙夷:“贵妃怎么如此热衷于捉奸和拉皮条,一张画纸也能按上通奸的罪名。”

    昀皇贵妃道:“注意你言辞。”

    昔妃则缓声道:“昼嫔还是老实供出吧,免得又受皮肉之苦。”

    白茸依旧不做声,只静静地看着昔妃,半晌才道:“哥哥的仙子泪很好喝,我应该多喝些的,以后怕是没机会再同饮了。”

    昔妃被盯得发毛:“你少顾左右而言他。”

    “不错,”昀皇贵妃说,“你是现在说还是到慎刑司去说,随你。”

    白茸为难道:“画上的人出自我手,但事情不是你们所说的那样不堪。”

    晗贵人瞅准时机,说:“那你倒是说出来呀。”

    白茸咬牙:“好吧,我画的是皇上。”

    “大胆!”昀皇贵妃呵斥,“如此诋毁皇上,实属大不敬。”

    暄妃笑道:“昼嫔开的玩笑也太大了些,这眉眼丑得要死,怎么能是俊美无双的皇上。”

    昱贵人仔细看看,欲言又止,确实太不像了,他也不信。

    白茸急道:“我说了,你们不信,那我有什么办法。”

    晗贵人道:“你摆明了是诓骗,以为我们都是瞎的,依我看就该先拖出去打一顿。”

    旼妃接口:“晗贵人小小年纪戾气可真重,就你这番言论,才应该拖出去打,上位议事哪有你插嘴的份儿。”

    昀皇贵妃沉声道:“没干系的都噤声。”转而又对白茸道,“你说是皇上,可有证据?”

    “我……没有,可诸位同样也不能说有证据,毕竟每个人画功不同,画出的东西自然也是千奇百怪,画的不像只能说明我水平有限,但不能就此断定我说谎啊。”

    晔贵妃道:“那就让皇上来定夺吧,皇上要说是就是,皇上说不是,呵呵……”

    “不……”白茸眼神闪烁,“皇上日理万机,就不要劳烦他过来了。”

    昔妃捕捉到他的紧张,对昀皇贵妃说:“昼嫔神情不佳,一看就是有鬼,还是请皇上来的好。”

    昀皇贵妃思索片刻,终于同意了。

    没一会儿,瑶帝晃着身子来了,听了个大概,又看看画纸,对众人道:“谁说画得丑,朕觉得挺好啊,这鼻子眼睛嘴都长在该长的地方上,哪里丑!”

    昀皇贵妃一惊,再看白茸笑意盈盈,恍然大悟。

    白茸对瑶帝下跪请罪:“都是我的错,画得不好,让他们误会,我一再说画的是皇上,可他们都不信……”

    瑶帝将人扶起,柔声道:“也不怪你,本就是自娱自乐,没有像与不像之说。不过朕好奇的是画如何到这里的?”

    “我也纳闷,我让人把习作收到库里,也可能是不小心被风吹走一张,正巧……昔妃捡到。”

    昔妃也明白过味儿来,扑通跪倒,说:“我真不知道画的是陛下,还以为……”

    瑶帝不耐烦道:“后宫里天天不安宁,就是你这样的人搬弄是非。你回去禁足七日,好好闭门思过。”

    瑶帝还要处理政事,先走了,临出门时对昀皇贵妃说:“上次刚跟你说完不要听风就是雨,结果又来这么一出,后宫要是管不好,朕就换别人管。”

    剩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没想到是这个结果。白茸对苏方伸手,后者赶紧将烫手山芋还给他。他刚要离开,昔妃从地上爬起来,说道:“昼嫔使得好手段。”

    他难掩笑意:“没有哥哥手段好。不过画真的是被风刮出来的,至于谁捡到了做什么用,一切看天意。”

    看着远去的背影,晔贵妃自言自语:“他把我们所有人都耍了。”

    回去的路上,玄青问白茸:“主子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奴才都看不懂了,昔妃刚拿出画的时候,奴才的心差点蹦出来。”

    “也是有意,也是无意。”

    “怎么说?”

    “我让人拿出去的时候确实有张纸被风吹跑,我看了一眼方向,正好落在去碧泉宫的必经之路上,于是就没有去找,刚好看看谁想借题发挥。”

    “真是步险棋。”

    “这次连带着皇贵妃也挨了训,可算出口气。他们成天算计我,肯定想不到这次也被算进去了。”

    “主子千万别大意,他们说不定正谋划着如何打击报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