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中间地带

    “肃清，有些事，并非非黑即白，也许存在中间地带，我提审洪山和杨怀敏时，你也看到了，如果还有未肃清的幕后黑手，洪山必定是其中关键一环，为了官家的安全，为了官家子嗣昌盛，洪山，留不得了。”

    李用和哗的一下站起来，说道：“洪山的事情，你们不用管了。”

    李用和说完，立刻召集了几个禁军，向后宫走去。

    包拯想阻止李用和用私刑。

    可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杀了洪山，能保住很多人的性命。

    洪山从张唐卿那里离开后，就知道他命不久矣。

    洪山把服侍他的小黄门赶出去，自己倒了杯酒，苦笑起来。

    “娘娘，还是您圣明啊，当初我要是听了您的话，去给您守陵，也许我这把老骨头也能落下个寿终正寝。”

    洪山说完，轻轻吸溜了一口酒。

    “人啊，总是放不下那一点点权力，奴婢也不例外，本想着我还能再伺候一任帝王，现在看来，他要放弃我了。”

    一个突兀的声音传了过来，“都知，儿子送您？”

    “不必了，我想走的体面一些。”

    对方沉默下来。

    “你跟了咱三十年，咱最后再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请干爹明示。”

    “和那边断了吧。”

    对方沉默下来，没有接洪山的话。

    “哎，人啊，总觉得自己能逃过别人的眼睛，其实，咱们都是一枚棋子，当棋子无用时，下棋之人总归会舍弃部分棋子。”

    “干爹，在这宫中，咱们爷们是下棋之人。”

    “放眼整个大宋，咱们都是棋子，官家是棋子，他也是棋子。”

    对方冷笑几声，没有答话。

    “算了，听不听得进去，都在你自己，我先走了，等到了地下，我再好好向娘娘请罪，洪山错了，错的离谱啊。”

    洪山见到对方掏出一根白绫，摇头说道：“不好，咱不想当吊死鬼。”

    洪山说完，口中吐出一丝丝鲜血。

    “鹤顶红，真疼啊。”，洪山说完最后一句话，脑袋缓缓的低下了。

    对方跪在地上，郑重的向洪山磕了个头，“干爹，你就安心走吧，干儿子和您不一样，他早就答应过我，让我当这皇宫的大总管，到时候，我再给干爹您正名。”

    洪山的卧室安静下来，只有一股死气，慢慢弥漫了房间。

    张唐卿目送李用和离开后，拿起卷宗，再次研判起来，防止有什么漏洞被人抓住了把柄。

    仅仅片刻，李用和就回来了。

    “处理了？”

    “没有，他自杀了。”

    “也好，人死债消，希望从此之后，这大宋皇宫能安安稳稳吧。”

    张唐卿站起来，向殿外走去。

    包拯无奈的站起来，跟在了张唐卿身后。

    福宁殿内，几个太医拿着银针，在各色菜式上一一试探一番，发现银针没变黑，才让小黄门吃了几口。

    等小黄门没事，赵祯和刘莹、尚美人才会动筷子。

    张唐卿对太医院这种小儿科的验毒手段彻底无语了。

    他接过太医的银针，随手抓起一枚鸡蛋，剥掉蛋清，把银针插进蛋黄，过了片刻，张唐卿拔出的银针已经变成了黑色。

    福宁殿内安静下来。

    赵祯刚吃了一口炒鸡蛋，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吐出来。

    李八女双眼一番，差点晕过去。

    太医盯着变黑的银针，双唇哆哆嗦嗦，已经说不出一句话。

    周围的小黄门和宫女，吓得瘫软在地。

    包拯吃惊的看着张唐卿。

    李用和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不知所措的看着众人的表现。

    更让人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张唐卿随手把鸡蛋黄扔进了嘴巴，还不忘了咀嚼一下才下咽。

    “张爱卿，快吐出来，左右，拿下张唐卿的下颌。”

    包拯距离张唐卿最近，正要上前制止张唐卿，被张唐卿拦住了。

    打了个嗝，张唐卿才说道：“银针验毒有一定道理，但并不是绝对的，只要弄清了银针为何会遇毒物变黑，就明白他不靠谱了。”

    赵祯见张唐卿的样子，就知道饭菜中根本就没毒。

    刘莹笑道：“姐夫，你就别卖关子了，没看到御医已经吓傻了吗？”

    “记住了，银遇到含硫的东西，一定会变黑，世间含硫的东西不少，例如蛋黄就含硫，所以银针遇到蛋黄会变黑。”

    “可为何蛋黄没有硫磺的味道？”

    “等鸡蛋变成了臭咸蛋，就有一股刺鼻的味道，那时候的硫才会彻底释放出来。”

    不过，银针验毒并非一无是处，因为如今的毒物，几乎都是天然形成，大部分毒物都含有硫。

    银针变黑的食物不吃，保证长命百岁。

    赵祯还要再问，被张唐卿岔开了话题，“官家，臣等三人，已经把案件查清楚了。”

    赵祯一愣，随即站起来，“咱们去偏殿里说，两位爱妃，你们先吃饭。”

    尚美人根本就无心吃饭，尤其是当她得知已经吃过好几次藏红花后，更是担心的要死，所以，她对吃的格外在意。

    哪怕张唐卿已经解释过，鸡蛋无毒，尚美人还是不敢吃，甚至连桌上的饭菜都不敢吃了。

    赵祯耐着性子听完了张唐卿的汇报后，叹息道：“洪山伺候了娘娘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既然已经死了，就不要再追究了，李八女，让洪山陪娘娘去吧。”

    “奴婢遵旨。”

    “张爱卿，你和包爱卿考虑的对，既然如此，那就调查到这吧，晴儿等人的家人就不追究了，宫里的人我安排人处置，禁军方面，我让高尊普处置，至于其他人，我再考虑一下。”

    张唐卿和包拯立刻说道：“官家仁慈。”

    赵祯沉默会说道：“两位爱卿出宫吧，包拯，在皇城司委屈你了，明日去审刑院报道，朕已经跟王相说过了，你去审刑院任详议官。”

    包拯站住脚步，转过身施了一礼，“臣谢官家厚爱。”

    赵祯摆了摆手，包拯才跟在张唐卿身后出了殿门。

    “肃清，恭喜。”

    包拯面无表情的说道：“拯不求高官厚禄，只要能为民做主，拯救知足了。”

    张唐卿相信这是包拯的真实想法。

    张唐卿前脚刚出宫门，一件大事忽然从宫中传了出来。骑驴的大宋文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