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蛰伏

    傅斯年最近看似淡出了朝堂，可受到的压力从未减轻。

    大宋王朝目前就好似一个堰塞湖，表面看着风平浪静，实际却在深处暗流涌动。

    随着各种新兴的产业越发兴旺，传统势力受到的冲击越来越大。

    越来越融入角色的严嵩，都忍不住提醒傅斯年：

    “任何时候，跟一个阶层作对都不会有好下场，更何况他们还是当前社会的中坚力量。”

    “超前半步是先驱，超前一步是先烈。你先给上层官员分润好处，这说明你懂经营。”

    “但你终究无法满足所有人的利益，与他们早晚会有碰撞。现在各地已经有了反应，那些零星的民乱就是前兆。”

    傅斯年确实没做好准备，他知道接下来前进的方向，却不知道该先迈哪只脚。

    严嵩给他出了个主意，很危险，但有用。

    “北宋末年的农民起义，是考验、也是机会，就看打击的目标是谁。若是跟历史上一样，那什么也不说了，是咱们的耻辱。有超前的认知还不能成事，活该我们失败。”

    “但要是能为我所用，既不动摇北宋的根本，又打击了地主阶级，这就不能称之为动乱，而是叫做——改革的阵痛！”

    “你看啊，大宋要是想收回地主手中的土地，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买都买不来。可如此当地有暴民作乱，抢了地主的良田，官军平定以后，这地的性质可就变了！”

    这招确实有点狠……

    傅斯年喃喃地道：“这事儿弄好了能大大提高改革的进程，弄不好就走上了北宋灭亡的老路。”

    严嵩表示：“所以，于朝堂，我们需要有强大的掌控力。于地方，我还要有足够的军事力量。甚至在叛军中都要有话语权！”

    盘算来盘算去，傅斯年觉得自己都有点被严嵩带偏了，看着他警惕地道：“我说，你不是老毛病又犯了吧？这主意出的，怎么听都有点祸国殃民的味道。”

    严嵩直呼冤枉：“凡事都讲究个动机，你任务失败，对我又没任何好处！你成功了我才能跟着受益呀！”

    “别激动，给你提个醒罢了。有空去认识认识这个世界的秦桧，把他当成你的接班人培养。我发现了，做坏人可以行事无所顾忌，有时候还真缺不了这么个角色。”傅斯年说完就进宫请假去了。

    在他转变为文官以前，这段时间将是他少有的空闲机会，不能就此浪费。

    对于两个重要的区域，他想提前做些准备。

    一处是水泊梁山，一处是江南。

    更确切的说，是要提前渗透两个重要势力，即未来的宋江与方腊团伙。

    ……

    请假的原因十分好找，既然要参加科举，学有所成以后就要游学，北宋的高考也是要考试时政要闻的。

    赵佶听到傅斯年的理由，当即戳穿道：“你这就是又给自己找理由休假！有时候我是真羡慕你啊，比我这皇帝随意多了，想干啥干啥！我不管，别想丢下我自己出去玩，要不然你带我一个？”

    随即想到这很不现实，无奈地叹了口气：

    “别跑太远，有什么新奇的趣闻，隔三差五回来给我讲讲！”

    那可不容易，又没高铁飞机……

    傅斯年心中吐槽，忽然想起了土遁术。

    连戴宗都能套上神行马甲日行八百里，他这种真正的神仙，在这个世界没道理不行啊！

    辞别赵佶后，傅斯年找了个无人处，唤来土地传授经验。

    很简单的一点法术，又是看家本领，土地很快把傅斯年教会了。

    临行前，公主让傅斯年处理一下家中仆从的事。

    “夫君，府里几个丫鬟岁数都不小了，该是安排去处的时候了。若是再拖延，恐怕以后就没了着落，还请你拿个主意，省得耽误了她们。”

    古代在大户人家做丫鬟，如果遇到好的主家，会在一定的年龄被放还，至于清白还在不在，还要看是什么类型的丫鬟。

    傅斯年家业越来越大，最早跟从的“春夏秋冬”四个丫鬟水涨船高，早都已经成为管事的丫鬟了。

    如今都是二十多岁的花样年华，是该为她们的将来考虑一下。

    傅斯年找来几人，让她们自己选择。

    是赐金放归，还是继续留任，都由她们自己。

    “你们在傅家多年，是最了解老爷我的，从没其他大宅那些破事儿。最近我要出门，主母心疼你们，让我问问你们自己的意愿。”

    傅斯年话音刚落，几人都面现悲切之色。

    哪个愿意走啊？

    傅家确实与别处不同，简直是万里挑一的主家。

    经过这些年的相处，众女都知道傅斯年为人守礼，出手又大方，几人通过这些年赚的赏钱，早都改变了家里的境况。

    有阖家搬到汴梁的，也有在老家置办田产的，比一般的小康之家还要殷实不少。

    傅斯年见没人答话，催促道：“说话呀？怎么想就怎么说呗！我可不是自我标榜啊，从我府上放出去的丫鬟，可以说是最没负担的了。”

    “来的时候什么样，走的时候还什么样，清清白白的一点不耽误嫁人。可不像别人家，占了便宜都不给个名分……”

    傅斯年人又随和，从不对她们发脾气，几个丫鬟说话甚至有些随意。

    春兰是最早跟着傅斯年的贴身丫鬟，本以为早晚会被收房，可等了几年也不见傅斯年有什么动作，心里多少有点失落。

    接道：“嗯，您倒是本分，我们几个白担个贴身丫鬟的名声……”

    傅斯年假装听不懂，没接这茬。

    准备就绪，傅斯年先走了一趟江南。

    小打小闹可以，像历史上的方腊那么搞，可就真的要动摇根基了。

    睦州是方腊起事的地点，罪魁祸首朱勔借着花石纲的名义大肆敛财，把苏州一带的百姓生生逼反了。

    他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观察当地的情况。

    多方打听之下，发现已经有了苗头，准备回去后就与蔡卞商量，将朱勔这个刚刚露头的六贼之一革职查办。

    但来都来了，傅斯年打算会一会方腊。王北刁的昏君补考，从北宋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