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白之光：改换雷神信仰

    “清君侧？”心海低声呢喃，咀嚼着这个词语所蕴含的深意，眼睛越来越亮。

    “我们成立反抗军，并不是为了反抗雷电将军，而是为了反抗三奉行。”白放下手中的茶杯，“三大奉行为了各自那腐朽的统治啊，可是处心积虑蒙蔽将军大人作出错误的决策，害得稻妻民不聊生。”

    “这般奸臣，”白冷冷一笑，右手掌呈刀锋状，狠狠往下一划，“该杀！”

    接着，他脸上的表情又变得意味深长起来，语调拖得很长：“我们反抗军对将军大人的忠心，苍天可鉴。成立反抗军，只为将军大人清扫身边奸佞，换稻妻一片朗朗青天啊！”

    “扑哧！”

    心海不由得被白的话语逗笑了，碧波般荡漾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明明成立反抗军，只是为了反抗锁国令，如今却陡然上升到绝对大义的程度。

    好笑归好笑，心海还是问出了关键的问题：“可要如何让将军大人相信我们是忠诚于她的呢？”

    闻言，白嘴角泛起耐人寻味的微笑。

    “当然是修复重建海祇岛上的雷神神社与神祠，将对雷神的信仰深植于反抗军基层。”他说，“届时，就算雷电将军亲自抵达战场，也只会以为这是她的信众，是她应当许以一梦，永世庇佑的臣民。”

    “可……”心海微微蹙眉，“我们已经放弃对将军大人的信仰很多年了，大家虽说敬畏将军，却难以信仰将军，尤其是将军大人颁布锁国令后……”

    “小事罢了。”白看着心海的眼睛，“现在最重要的是，身为海祇岛现人神巫女的你，是否愿意更换信仰。”

    “我们的神明早已被将军大人斩于八酝岛。”心海说，“如今我们巫女只是代行那位神明大人的遗志。”

    “遗志？”白眼中闪过微不可察的光，“看来你知晓真实的历史。”

    “白先生也知道？”心海问。

    那段历史的记忆，一直流淌在珊瑚宫一族的血脉当中，代代传承。

    “传说魔神奥罗巴斯因为看了某本不该看的书，知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被天空岛判以死刑。”白说，“天空岛怜其庇护旧民，任其自选消亡之道。后奥罗巴斯顺从海祇岛民众的扩张愿望，东侵雷神统治之地，最终如愿死在将军大人刀下。临死前，祂与将军大人作出了交易……”

    “以宝贵的殒身之体，换得将军大人庇护海祇岛一方子民。”心海喃喃说道，“然后将军大人答应了。”

    “是啊，甚至还愿意给予海祇岛相当大的自治权。”白说，“奥罗巴斯掀起战争的目的，是想要让海祇岛民众们见到雷神的伟力，熄灭自身的野心，同时让子民们放心，在祂死后，还有更为强大的存在会庇佑他们。”

    “可最后战争换来的却是长久的仇恨。”心海轻声道。.

    “是啊，太多人的亲友爱人死在了战争中。”白感慨，“就连将军大人的至交好友也陨落于同海祇岛的大战。”

    心海沉默片刻，说：“将军大人，真是宽宥啊。”

    “经历过魔神战争还存活下来的魔神们，思维多与凡人不同。”白说，“所以奥罗巴斯在发动战争时，从未想过仇恨会如此绵长；而你们海祇岛的民众，也想不到雷神竟会如此宽宏大量。”

    心海默然不语。

    “所以你并不反感信仰雷神？”白说。

    “嗯。”心海微微点头。

    “很好。那你只需要当众向反抗军讲述真实的历史便可。如果你表现出对雷神的信仰，他们肯定也会跟着转变。”白说，“我想你应当知道自己在海祇岛民众当中的威望和影响力吧。”

    “嗯。”心海说，“我喜爱的东西会被民众追捧，我厌恶的东西会被民众摒弃。所以我很少表露出自己的喜恶，不然容易影响到海祇岛正常的社会秩序。”

    顿了顿，她坚定地点头：“我会以身作则，向大家展示对将军大人的信仰的！”

    “不愧是海祇岛的最高领袖，这份觉悟与意志令人称赞。”白鼓掌，“不过有一点你错了，我们应当信仰的并非将军大人，或者说……并非现任雷神。”

    “什么？”心海有些讶异。

    “奥罗巴斯留在你们血脉中的记忆中应当有所描述。”白提示道，“雷神有二，其一名为真，以智治内；其二名为影，以武御外。真已逝于五百年前的坎瑞亚之战，如今治理稻妻的是影。”

    “先生的意思是……我们要信仰那位已死的雷神么？”心海问。

    虽然是自己最先说出真死亡的消息，可从他人嘴里听到“真已死”的话时，白心底还是不禁一颤。

    他知道自己所言半真半假，一切只是为了复活雷电真而必做的准备工作，所以他仍保持着面上的平静，维持多智近妖的谋士人设。

    “是啊。”白道，“真与影的关系很好，影至今仍未走出姐姐逝世的阴霾，若是她察觉到了我们对前任雷神的信仰，心中必然会多出难以言喻的恻隐之心。到时，我们完全无需担心影会与我们为敌。”

    心海敏锐地察觉到白先生说到两位雷神的名字时，语气很自然，就像聊天时哥哥提到妹妹，丈夫提起妻子。

    但，白先生怎么可能是将军大人的哥哥或丈夫呀！

    心海不由得为自己心头莫名冒出的荒谬想法感到可笑。

    “受教了，白先生。”心海站起身行礼，“多谢先生解惑，为我海祇岛之民指出一条生路。”

    白起身相扶：“不敢当，不敢当，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战争开始以来，海祇岛接纳了许多外来者，您是唯一为民众生计着想之人。”心海望着白，眼里闪着光，仿佛深海中莹莹的珍珠，“便是唯一明白我内心忧虑与愿望者。白先生，我以后可以把你当作……”

    “同志？”白挑眉。

    心海迷茫：“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志同道合者彼此间的称谓。”白一本正经道。

    “志同道合吗？”心海喃喃道，“倒也没错。”

    “那我以后就叫您心海同志了。”白敬礼，“心海同志你好！”

    心海下意识模仿白的姿势：“白同志你好。”

    “扑哧。”她忽地笑出声来。

    “白先生，我们还是不必这样多礼了。”她像普通少女一般娇笑着说，“您唤我心海便好。”

    白微笑道：“那尊称也可以舍去，直接叫我白就行。”

    “还是叫白先生更顺口一些。”心海说。

    见两人间的氛围正欢快，她趁此机会招揽：“白先生可愿加入海祇岛，与我一同，为海祇岛民众生计而谋划？”

    白嘴角微翘。

    不枉他特意炒热气氛。

    “你愿意给予我多大的权限？”白问。

    “您所在之处，便如我当场。”心海说。

    她的意思是，赋予白等同于她海祇岛最高领袖的权力。

    白反倒沉默了。

    饶是见多识广经历丰富如他，也未曾想过心海会想要将他抬到等同的地位。

    “你为何如此相信我？”白问。

    心海微笑：“因为我们是同志呀！我们都是愿意为了海祇岛民众而付出的志同道合的人，不是吗？”

    白愕然。

    此刻他竟觉得面前这位海祇岛最高领袖的笑容灿烂得刺眼。

    同志……

    这只是他为炒热气氛使心海顺势说出招揽之语，而顺口讲出的玩笑称谓罢了。

    可现在心海如此理所当然地将同志二字说出，白觉得心头竟涌出了几分热血。

    一心为民的志同道合之人……

    “或许，救世会的创建，可以开始准备了。”白喃喃道。

    随后他抬头望向心海，笑道：“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能在海祇岛民众中有如此大的威望了。”

    真是太阳般光辉耀眼的领袖魅力。

    心海俏生生地站着，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白：“所以你是答应我了吗？”

    “嗯。我会让你看见一个和平而强大的海祇岛。”白说，“民众衣食无忧，安家乐业，即便在雷暴之夜，也能安稳入睡。”

    “谢谢。”心海开心地笑。

    白没有注意到她眼底的一丝复杂。

    其实，刚开始她想说的是——

    【白先生，我以后可以把你当作朋友吗？】有格局的冰糕的原神：我为稻妻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