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他们的同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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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的金乌进入了地平线一下,玄兔高悬空中,开始了自己的工作,夜幕中,城头上火光通明。但是从城外看不到到处巡逻的士卒,如果镜头转到城内,就会发现每隔十米的距离,在墙垛下就会有一名士卒靠墙坐着,他们虽然很放松,但锐利的眼神却时刻盯着城墙下的情况,一旦獯鬻人夜间偷袭,他们就会吹响挂在胸前的木哨。 王镡同自己的几名属下就在城墙根的一处帐篷里开着军议。 “都尉,咱们这边现有能战士卒四千人,战死士卒三百人,轻重伤两百人。要是按照这么消耗下去,这獯鬻人耗也耗死咱们了。”乌墨作为在场官职最高的,最先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虽然他没有将自己的想法全说出来,但是意思到位,那就是求援,向朔方城和河西郡求援。 王镡看着帐内众人,沉声说道:“我已经向朔方城发去了求援信使,在援军抵达之前,我们至少要守五天,所以怎么守城就是我们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 蒙嵩脸色凝重的点点头,表示同意。铁塔和大锤则面无表情,他们只要有仗打,有人杀,有军功立就可以了。 伍星汉皱着眉头,他带着的五百临戎乡兵,训练的时间太短了,参加这种守城战,很容易就被消耗的一干二净:“都尉,这么守很被动,我们带的都是新兵,到最后能够活下来多少都不知道啊。” 王镡看着伍星汉冷声说道:“慈不掌兵,獯鬻人如果攻破要塞,就会进入一马平川的内地,到时候大家的爹娘妻儿就是獯鬻人的战利品。想想这些年的惨象,是血性男儿就拿起手中的刀,斩下獯鬻人的头颅。” 众将点头应诺,他们都知道这是一场硬仗。乌墨小心地问道:“都尉,将军那边的援军最快什么时候到?” 王镡看着众将说道:“我在求援的时候给将军提了一个建议,我建议将军走髙闕塞,饶道狼山外草原,从后面将这支獯鬻军队堵在峡谷中,一举灭掉獯鬻人的这支生力军。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将獯鬻人伸进朔方郡的爪子砍掉。” “喏!”众将都知道军中法纪,也知道保密的重要性。将领们知道这件事情就够了,士卒们只需要听令行事就够了。 大雍国北部边郡同草原人的血海深仇是无解的。茫茫草原是草原部落生存休养的地方,但是同大河母亲一样,草原对草原部落的考验比大河要严酷多了。白灾黑灾是关乎草原部落生死存亡的大事。 白灾,就是雪灾,发生在冬季,长时间大量降雪造成大范围积雪成灾,直接造成牲畜饥寒交迫而死。 黑灾,则同白灾相反,同样发生在冬季,但却是长时间少雪或无雪,造成牲畜缺水,疫病流行,同样直接造成大批牲畜死亡。 而每逢这个时候,草原部落就会向南迁徙,南下掳掠,掳掠的目标主要是人口和粮食。在雍国、冀国、幽国的北方边境造成了一笔笔血债。 视线回到塞城,旭日高升,阳光照在王镡的脸上,暖洋洋的。但是这温暖的阳光却驱不散城下的血腥,獯鬻士卒踩着泥泞暗红的土地,迅速地向城墙接近。 獯鬻士卒在军官的呵斥声下快速地穿过战场,汹涌的人潮如同巨浪拍击在雞?塞的城墙上,激起无数浪花。 激昂的战鼓声在城墙上响起,都尉府士卒大力挥动着鼓槌,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敲击在战鼓上。 “咚——”“咚——”“咚——” 激昂的鼓声一下又一下敲击着都尉府士卒的心脏。 乌墨高举手中的长刀,仰天怒吼道“我大雍威武!!!” “威武!!!” 四周的都尉府士卒将手中的长矛重重地敲击在坚硬的石砖上,矛纂同石砖碰撞出一声声清脆的响声。. 城外的獯鬻士卒努力地向城头攀爬,震天的喊杀声中,滚木檑石被不停的抛下,滚烫的金汁散发着恶臭泼到了獯鬻人的身上。喊杀声和哀嚎声响彻整个雞?塞。 王镡的眼睛认真地盯着城外,他仔细观察着战况,塞城内的厮杀一直都没有停止,四千名守军分组轮换防守,但是惨烈的守城战对于都尉府的新兵来说还是太残酷了,很多士卒在心理上都出现了问题。这是军法无法处理的事情,王镡知道想要梳理这些心理问题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让他们释放这种心理压力,必如女闾,也就是营妓。但是王镡是不会这样做的,来自后世的他极为痛恨这种制度。 蒙嵩蹲在王镡身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已经在城墙上守了整整一天,就这一天四个时辰,獯鬻人发动了六波攻势,但是受到攻城器械的限制,他们的攻城效果并不好。每波攻势都得丢下数百具尸体,一天下来,将近三千尸首横陈于城墙之下。 “咻——”“咻——”“咻——” 三声悠长而沉闷的木哨声响彻城头,这是斥候报告敌军退却的消息。王镡透过墙垛的射击孔向外看去,借着黄昏的阳光,将城外的景象收入眼底。 五颜六色的人潮向远处涌动,城下的尸首堆积起来一丈有余。王镡皱着眉头,对蒙嵩说道:“这些尸体不能就这么放着,天气炎热,很容造成瘟疫,这样对我们很不利。” “请都尉吩咐。”蒙嵩拱手行礼道。 “在城下放把火,将尸体都烧掉。”王镡只能用火油将尸体烧掉。火油精贵,王镡这样做也是不得已的办法。 “都尉,弟兄们的尸首已经收敛好了。”伍星汉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说道。 王镡将蒙嵩扶起来,说道:“走,送兄弟们上路了。” 王镡带着两人下了城墙,来到了城中的校场,这里已经建起了一个个矩形的木柴堆,上面放着一具具阵亡将士的尸体。王镡看着这些年轻的面孔,这些乡兵都是一个个家庭的支柱,他们为了家人,为了自己这个主将将鲜血洒在了这里,今天他来送他们一程。 当先的是王镡亲手招募进来的亲卫栾戍,他是頨渾城本地人,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王镡清楚的记得他是那么瘦,一米七十多的个子,干瘦的如同麻杆,仿佛风一吹就会将他带走。而形成强烈反差的是他的眼睛,眼白遍布血丝的眼睛里透露着的是不服输,凶悍的表情。 如今他就那么静静地躺在那里,身形也不复原先那般瘦弱,而是健壮了一些,只不过距离王镡的要求还是有一段差距。 王镡接过乌墨手中的火把,他一把将火把扔进了栾戍身下的火堆中,泼了火油的木柴瞬间被点燃,火焰吞噬着栾戍的尸身。 王镡划拉地一声行了一个军礼,咆哮道:“敬礼!兄弟们!走好!” “哗啦!”“哗啦!”“哗啦!” 除了正在城墙上值守的士卒,剩下的士卒都在这里,列成方阵,纷纷行礼,甲叶摩擦的声响响彻整个校场。一堆堆火炬被点燃,在场的士卒虎目含泪,被焚化的是他们的同袍,他们的兄弟,他们的亲朋,是他们亲手收敛了尸身,将尸块拼在一起。 “蒙嵩,安排人,好好收敛阵亡士卒的骨灰,到时候将骨灰送到他们家人的手中。”王镡现在手下将领中,蒙嵩是思虑最周全的人,将这个任务交给他,是最合适的。 “喏!”蒙嵩大声应诺道。木原十二钺的大雍一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