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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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镡带着整合完毕的并州军,一路东行,沿着官道快速前进,越过已经被征北军包围的武州城,来到了平城境内。 王镡带着并州军将校出现在平城西面的云冈山上,站在此地,可以俯瞰平城全貌及其周围地势。 李肃杰看着山下的景色,感慨道:“真是一块风水宝地啊!” 张耕黍点点头,赞同地说道:“这平城四面环山,中间为盆地,如果冀军兵力足够,完全可以在平冈山口立寨阻挡我军。” 王镡听了张耕黍的话,不置可否,这云冈山和白登山的海拔都不算高,即使冀军在平冈山口下寨,他也完全可以派出军队翻山越岭,出现在冀军身后,两面夹击之下,冀军就得全军覆灭。 王镡看着远处的平城,声色没有丝毫起伏,平淡地说道:“平城守军中,骑兵五千人,步卒带甲士两万人。守城将领,是李沐白的族人,李熙,生平不详,能力不详。” 安曷心中震惊,这位年轻的并州军主帅还真是不显山不露水,这么快就将平城中的兵力情况摸索清楚了。 常沃则没有在意,他大喇喇地说道:“将军,你就说,怎么打吧。我军兵力占优,完全可以将其包围在城中,大军一拥而上,将其歼灭在城中。” 安曷一脸不可置信,不自觉地就远离了常沃几步,一幅我不认识这个傻冒的神情,对王镡拱手行礼道:“将军,《孙子兵法》云:故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如今我并州军仅比城内守军多出两万人,连倍于冀军都做不到,更何况冀军闭门自守,倍而分之更是不可能。所以末将以为,我军应以围困为主,我军多骑兵,完全可以重复武州城故事,围点打援,将西进的代郡冀军歼灭。” 王镡看着安曷,摇了摇头,将一份军报递给他,在其仔细阅读军报的同时,对周围将校说道:“安将军的想法很好,不过在这里并不能实施。根据情报,代郡冀军骑兵占了三分之二,其行军速度很快,距离白登山已经不足百里,如果其还是以现在这个速度西进,多则两天,少则一天,就会出现在平城。” 军报上,西进的代郡冀军达到了十万人之多,一旦其到达平城,里应外合之下,刚刚组成的并州军,极有可能第一仗就战败,这对于一支军队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王镡摩挲这“万人敌”的刀柄,看着身边战意昂然的西部都尉府出身的诸将,袁添钢和乌逻两个肌肉男,一脑门的心思就是带着士卒杀杀杀。老狗则稳当些,不过眼中熊熊的火苗是做不了假的。老狼则面无表情,一幅听命行事的模样。 王镡将摩挲刀柄的手收回去,一甩身后的披风,说道:“我们不包围平城,我们在平城外十里的地方当道扎下营寨,营寨要扎的结实,营寨外面要挖有壕沟,壕沟内扎满竹签,寨墙在放置鹿角。” 安曷听了王镡的话,睁大着双眼,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将军?!这硬碰硬,很难有胜算啊。如今还要建造硬寨,这时间根本不够啊!” 王镡看着安曷,笑着对老狗他们说道:“兄弟们!是时候给临沃郡和云中郡的弟兄们露一手了,老狗、老狼,带着兄弟们开干吧!” 老狗笑吟吟地回道:“喏!将军!” 就这样,在平城守将李熙的眼皮子底下,并州军快速地立起了营寨,而且还规模不小。 站在李熙身后的副将,一脸懵逼地问道:“将军,这雍军打算要干什么?” 李熙一脸轻松地说道:“干什么?当然是防守了,我李氏千里驹已经带领代郡骑兵西进来支援了,最迟后日就到。雍军围城,则将被内外夹击。如果分兵,则会被我冀军以优势兵力分别击破。你说,雍军除了结寨自守,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 王镡坐在最先立起来的中军大帐内,看着眼前的沙盘,对帐内诸将说道:“这里距离平城十里。中间空地达到了八里,完全就是一片适合厮杀的战场。” 老狗疑惑地问道:“将军,这地势太平了,而冀军骑兵众多,我们兵力刚刚达到冀军三分之一,正面对攻胜算不大啊。” 初冬的风还没有达到刺骨的地步,王镡坐在中军大帐内,奋笔疾书,写了一封战书。并州军在两天内将营寨建好,而此时,平城东面,已经弥漫起了大片烟尘。为首的帅旗上写着“破虏将军李”,旗下一名将军身着赤甲,下颚留着长须,马侧的铁钩上放着一把沉重的铁矛,身后是大群的代郡骑兵。 冀国代郡盛产战马,同样盛产骑兵。冀国对代郡骑兵的投入很多,全套的骑兵甲胄,战马更是身披皮质马铠。代郡骑兵的战力极强,曾经正面硬抗獯鬻汗国狼卫军的冲击,并且反败为胜。 在平城东门,李熙恭敬地站在门口,对着为首身穿赤甲的将军躬身行礼道:“侄儿拜见叔父。” 赤甲将军看着恭敬的李熙,笑着说道:“几年不见,熙儿越发壮实了啊。” 李熙笑着说道:“几年不见,族叔的身子好了许多啊。” 赤甲将军摇了摇头,说道:“进城再说吧。” 李熙闻言赶忙上前牵住赤甲将军座下战马,代郡冀军也陆陆续续进入了平城。 待到众人坐定,赤甲将军在李熙的搀扶下坐在了上首主位上,对侍立在一旁的李熙说道:“几年了,当年在离石塞被王家那名校尉刺穿的矛伤,才堪堪好了六成,我这伤现在就是晴雨表,只要作痛,就是雨天将至,比什么都准。” 赤甲将军正是当年将王镡师傅杀死的冀国名将李沐白,此时他的身子堪堪同正常人一般,还不能动武。m. 李熙从一旁拾起一封书信递给了李沐白,后者接过书信,问道:“这是什么?” 李熙回答道:“战书。” 李沐白听了饶有兴趣地将书信展开,读了起来,信不长,只有一行:“明日午时,城外沙场定胜负。” 李沐白抬起头,看着李熙问道:“城外的雍军是何人率军?” 李熙回答道:“禀族叔,城外的雍军旗帜上书’并州’两字,而书信上的署名则为’王镡’,想来应该是最近声名鹊起的雍国朔方郡西部都尉。” 李沐白继续问道:“可有此人的详细资料?” 李熙回答道:“此人出身频阳东乡王氏,先为一步卒,在雍国进攻豫国的战争中升迁至都伯。其后跟随秦恪到朔方郡征北军,后来朔方郡建立西部都尉府,以其为西部都尉,在抵御獯鬻汗国南侵中,先后击败了熊奔军和狼卫军,前后歼灭獯鬻人多达二十万人,威震獯鬻。” 李沐白听着李熙的描述,面带笑容的脸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他重新看着手中的战书,喃喃自语道:“频阳东乡王氏?” 他的眼前浮现出几年前,同他对敌那个中年人,同样是频阳东乡王氏,莫非有什么关系吗? 李熙躬身行礼道:“族叔,这战书,咱是应还是不应?” 李沐白从沉思中反应过来,感叹道:“不应怕是不行了,我军多达十二万余人,面对区区四、五万人就退缩不敢战,是很伤士气的。” 李熙听了自家族叔的话,明白了,说道:“那明天出动多少人合适?” 李沐白抬手摩挲了一下下巴,说道:“骑兵五万,步卒五万,留下两万余人守城。” 李熙躬身行礼道:“末将领命!” 平城外并州军大营内,第五候恭敬地站在下面,等着上首的王镡将军报看完。 李肃杰和张耕黍的脸色则很差,李肃杰沉声问道:“第五,你确定?来的人是李沐白?” 第五候点点头,说道:“根据察子们打探到的,的确是他。” 张耕黍表情很慌张,他看着坐在上首看着情报陷入沉思的王镡,一拱手,行礼道:“将军,这李沐白可是冀国名将,几年前更是在蔺河郡离石塞歼灭我雍国大军,如今我军同其正面相抗,兵力又相差的如此悬殊,这仗不好打啊。” 王镡将军报放在一旁,面带微笑着说道:“不用紧张,没有那么糟糕。” 李肃杰和张耕黍两人的脸成了苦瓜色,心中腹诽不已。但是不管两人怎么担忧犯愁,雍冀两军终究还是在次日午时对战起来。 白茫茫的田野辽阔无际,官道上和田间小道上各种野草混杂,茂盛生长,风一吹,空气里都带着泥土草木的土腥味。 集结在旷野上的两军都没有急着靠近,而是正在集结,王镡骑在战马上,立于山坡上,俯视前方大阵。 在并州的这块平原上,王镡是第一次能够如此清晰地看清整场战事,每一名士卒,每一个细节都映入眼帘。 并州军四万五千人结成大阵,以倒品字形横亘在眼前。冀军则布置成鱼鳞阵,双方列阵已经超过半个小时,都没有抢先动手。木原十二钺的大雍一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