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强渡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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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王镡早与老狼有过书信联系,老狼在冲锋陷阵上或许要逊铁塔、大锤三分,但他却是军政两用人才。 在尹鹤、宋文柏分别夺取幽州代郡、冀州常山郡和中山郡的时候,郎泽卿也没有闲着。 郎泽卿带着第一师从蔺河郡西进关中之后,除了击溃地方的世家豪强武装,还不断地派人深入关中各地,拉拢关中的权贵。 相对于幽国和冀国对治下百姓的仁厚,此时的关中雍国朝廷显然已经是不管不顾了。 为了能够集结更多的力量来抵抗并州军的进攻,坐在酆鄗城中皇位上的秦盱彻底撕下了自己的假面,什么仁君、明君,要是小命都没了,连暴君也做到头了。他疯狂地征发三辅的男丁,不论是高不过车轮的幼童,还是白发苍苍的老者,只要是能动弹的,都被他拉壮丁聚拢到了酆鄗城内。 不光是男丁,还有女子,只要不是长得让人一看就反胃,年轻的女子,都被他派人抢掠进酆鄗城内,供守城军士玩乐。 秦盱当上伪帝的这段时间,自诩为大雍正统,对待中原其他国家的时候,都是一副自己是强国大国的嘴脸。说白了就是夜郎自大,自诩强悍。 如今,秦盱除了自大,还变得特别残忍。自从接连在冀县、雍县战败之后,他的威望就跌入了谷底,整个人也开始变得疑神疑鬼。 四皇子秦眈一直都是秦盱的支持者,当初三位皇子在酆鄗城争夺帝位的时候,就是他带着蓝田大营内的雍军攻进了酆鄗,在虎贲军和羽林军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夺去了酆鄗城的控制权。 秦盱登基称帝之后,为了报答秦眈的恩情,特赐秦眈为凉王、车骑大将军、宗人府宗人令、太子太保,特赐其剑履上殿、上朝不趋、赞拜不名。 秦眈得此殊荣,并未骄矜自满,而是十分识相地交出了手中兵权,蓝田大营的雍军交给了秦盱的亲信指挥,而他自己则入朝参政。 但是局势的变化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两年的征战,关中朝廷完全是透支自己的力量来进行三线作战,并州的失利、冀县的被围、雍县的战败,让关中朝廷的将军们被扫空了一半还多。 迫不得已之下,秦盱只得让自己的这个四弟重新由文官转为武将掌军,不过不是蓝田大营的兵马,而是灞上大营的兵马。同时任命秦眈为酆鄗城防御使,全权负责酆鄗城的防御。 秦眈看着秦盱那一条条荒唐暴虐的命令,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家二哥变了,不再是一年多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皇帝了。 “你在这里胡说些什么?!” 伴随着一声怒吼,以及“哐”的一声酒盏碎裂的声音,秦盱身穿黑底红纹金边龙袍,站在桌案后,死死地盯着站在下面埋头行礼的秦眈。 秦眈脖子一梗,硬邦邦地重复着自己刚才的话:“皇兄,此时不应该将幼童和老人征发为兵,这些人没有战斗力,一旦处理不好,反而会给城内带来祸乱。还有,臣弟想请皇兄收回成命,不要将女子强行征为军妓,治军之道……” 秦盱直接挥手打断道:“别和朕提什么治军之道!你自己看看这些军报吧!王镡此贼根本没有想过给你训练军队的时间!将这些人征召进城,只要能够将并州军挡在城外,来几次攻城战,死上几回,剩下的就是精兵了,这不比练兵快多了?如果不将这些人强征进城,那留给并州军就好了?!” 秦眈看着被秦盱从桌案上扔下来的军报,他没有弯腰去捡,这些军报上的消息,他早就知道了,无非是哪里哪里又失守了,哪哪哪又投降了。 秦眈看着歇斯底里的秦盱,默默无言地转身离开了大殿,忧心忡忡地去办差了。 秦盱看着秦眈离去的背影,气喘吁吁地坐在龙椅上。一旁侍立的黄门令李迩,赶紧小步快速趋来,伸手不停轻抚着秦盱的后背,口中埋怨秦眈道:“凉王也太不识好歹了,圣人下的旨意,那就是金口玉言,哪有朝令夕改的道理啊。” 秦盱喘匀了气,目光变得阴鸷凶狠:“他是觉得如今大雍局势危急,只有他这个凉王、大将军可以力挽狂澜,真是可恶!欺人太甚!” 李迩只是默默地服侍秦盱,不敢再乱说一句话。就在这时,有侍卫入内禀报道:“启禀圣人!凉王将征召的老人和孩童都给放了!” 秦盱听了侍卫的奏报,简直快要气疯了,可是此事木已成舟,如果再去将老人和孩童征召,没等并州军来,这酆鄗城就乱了。 秦盱只得抬起手,压制住怒气,说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诸如此类的事情,就在秦盱和秦眈之间不断上演着,只要是秦眈认为错的旨意,他就会要么不做,要么废弃。使得秦盱对他的不满越来越盛,再加上李迩等一众奸臣的谗言下。 就在郎泽卿拿下了栎阳的时候,就接到了酆鄗城之变的消息,秦盱一怒之下,将四皇子和六皇子的府邸包围,然后就开始了如同宰牲口一般的将自己的亲兄弟和亲侄子们给屠戮了,两个亲王府内的女眷则被罚为军妓,供城内军卒们玩乐。 郎泽卿收到这封奏报的时候,整个人都麻了,他看着一旁的伍星汉,苦笑着说道:“这秦盱是失心疯了吗?在这个时候处死四皇子和六皇子,他就不怕酆鄗城乱了吗?” 伍星汉摇了摇头说道:“秦盱得没得失心疯,我不知道,但是酆鄗城肯定是要乱起来了,城内可是有着支持四皇子和六皇子的豪强世家的,秦盱这么喜怒无常,一旦实行连坐法,对这些世家豪强来说,可是灭顶之灾啊。” 郎泽卿抬手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须,说道:“传信给马元思、邵洪煊,我们在渭城汇合,然后过渭水南下,包围酆鄗。” 并州军已经进抵渭城的消息,让本就因为两位亲王之死而混乱起来的酆鄗城变得更加混乱了。 酆鄗城内每日都会发生打砸抢烧的事件,而酆鄗城内的军队却被勒令只能在军营和城头待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被烧毁,妻子女儿被侮辱,父母儿子被杀死。酆鄗城内的雍军士气可以说是一落千丈。 秦盱的所作所为导致很多世家豪强心生怨恨,朝中的官员们更是怨怼满满。与此同时,郎泽卿利用缉事司,暗中联系策反这些站在生死边缘,苦苦挣扎的官员,为攻取酆鄗城做足准备了。 等到粮草也跟着到位,郎泽卿为攻取酆鄗城的准备已经完全充分了,自然不用墨迹。二十万并州军利用征集来和赶造的船只强渡渭水,浩浩荡荡的船队,如同一片黑色幕布铺在了清澈的渭水水面上。 对于郎泽卿的决断,其他三个师帅当然没有异议,早在并州军进入雍州之后,他们就收到了王镡亲自写给他们的信,将此次征伐雍州的关键与之细说,同时确定郎泽卿为征雍州方面军总管,给了他自行决断的权力。 郎泽卿身在第一线,最清楚前线的情况。王镡并非不提防武将,师帅、旅帅身旁的将校不少是他的亲信眼线。 但是提防归提防,这统帅在前线的决策权他从不干涉,他从不在这方面开玩笑。 而郎泽卿也是不负王镡所望,他临阵指挥,并不以强攻硬夺为要,而是以宣传为主攻方式。同时秦盱的骚操作也给郎泽卿的劝诱提供了助攻,使得雍州大部分县城,皆是一鼓而下,没有费多大的力气。 渡过渭水之后,郎泽卿就取得了一场胜利。原来,四皇子死了以后,韦仲辉就重新主持酆鄗城的防御,但是秦盱的一系列操作给他带来了大麻烦,坏消息是一个接着一个,然他是烦不胜烦,而并州军又聚集在渭城,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并州军强渡渭水的消息很快传来,韦仲辉终于能松了一口气,他不怕并州军动,就怕并州军不动,以此来拖住他,然后另派一支奇兵搞偷袭。 韦仲辉亲自带着酆鄗城中的精锐,在请示了秦盱之后,北上御敌,在棘门设阵,挡住了并州军的去路。郎泽卿试探性地进攻了几次皆无任何效果。 面对韦仲辉所布的防线,郎泽卿这位征雍主帅居然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感慨了一句:“韦仲辉无愧是大雍宿将,有他在,酆鄗,不易攻取也!” 于是乎,郎泽卿不再纠结棘门,自己亲自领第一师、第四师驻扎棘门雍军大营外,派遣伍星汉、邵洪煊各领第五师、第六师的兵马从他处渡过渭水,进攻槐里和鸿门。 伍星汉率兵去攻打槐里,邵洪煊进攻鸿门。伍星汉的第五师进展得很顺利,槐里紧靠渭水,距离渭城不远,并州军抵达渭城之后,槐里县就变得岌岌可危起来,如熟透的桃子,随时可摘。 而秦盱数次惨败,威信全无,又残暴不仁,失去了雍国百姓的人心,所以槐里未经像样的抵抗就投降了。 而邵洪煊这一路在攻取鸿门的时候遇到了强烈的抵抗。鸿门距离雍国的灞上大营不远,是雍国驻防的重点,这里虽无城防,但是营寨却建的很结实。 防守这里的更是贺秉这位原安东军猛将,他手上只有万余士卒,只得选要紧处布置妥当,也不出营野战,坚壁不出,只等并州军来攻。木原十二钺的大雍一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