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拉包车的老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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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以人的意志而转移,往往一晃而消逝,距去太炎先生先生那儿,已经过去三天了,尘埃落定之余,一股新的风尘正在刮来,杨承瓒的“筹安会”与袁大公子的“七凶”号称“十三太保”,在全国各地掀起了一场舆论和金钱攻势,怀着各种各样目的的小团体如雨后春笋般纷纷成立,上演了一出联名请愿的戏码,即强烈请求老袁顺从民意当皇上,尽快实行君宪,以振奋中华。 请愿团体五花八门,涉及到各个行业,比如功勋请愿团,军巡请愿团,商会请愿团,学界请愿团,遗族遗老请愿团,以及人力车夫请愿团,最奇葩的是还有乞丐请愿团和八大胡同代表队,一时间群魔乱舞,怕是“星宿老仙,法力无边”也要靠边站。 钱玄最近忙的不可开交,据如怡说,好几天没来上课了,何琪纳闷了,也不见钱玄来找,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便想着上门去看看,哪知钱夫人一见何琪来,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似的,连忙带着何琪去了书房。 好家伙,一间偌大的书房里,竟没个落脚的地方,肉眼所能看到的地方全是一张张稿纸,有的写满了字,有的只写了寥寥数笔,不知道的还以为钱玄是在闭门搞学术研究,直到何琪捡起了其中几张纸,顿时惊为天人。 钱玄这个绝世大喷子,这几天闭门不出,写了不下百篇文章,开了几十个小号,火力全开,全方面覆盖,这些纸上写的全TM的是喷人的话。 迅哥儿上班依旧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外面世界的群魔乱舞让迅哥儿没来由的产生了厌恶,索性闭口不言了,刚好“合棋正”要装修开业,见何琪一个人忙不过来,便主动参与了进来。 至于何琪,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当前最要紧的事,便是将棋馆开起来,赚小钱钱,其他的事统统靠边站。一想到这,何琪就头疼,承钱玄的情,他的学生九月底来电,答应了租房的事,房租也便宜了些,也同意了房租年底一次性给,问题是没两月就年底了,钱还不够啊! 最要命的便是狗娃的手术费,遥遥无期,除此之外,平时的吃穿用度,水电煤,柴米油盐酱醋茶,吃饭喝酒人情往来,可以这么说,何琪每天一睁开眼,除了呼吸空气不要钱,其他哪哪都要花钱。 可以说,这个棋馆寄托了生活的全部希望,若是能赚钱,那一切都好说,若是赚不到钱,分分钟睡大街上。 所以,别扯什么狗屁热血爱国故事,何琪现在只想搞钱。 ...... 老吴,四十来岁,租赁了大半辈子的人力车,终于狠下了心,用毕生的积蓄买了一辆八成新的车,虽然是一辆二手车,却是完全属于自己的车。 对于似老吴这样的车夫而言,乃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了,就连身份地位也不可同日而语了,毕竟这年头,能出来拉车的人,便意味着身体好于一般人,也意味着有了一份糊口的收入,娶个逃难的女人似乎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可一名普通车夫若想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车,大抵相当于娶了一个知书达理的女人当老婆,属于可望而不可及的事,约莫还需要花光上辈子积德行善,留到今生的好运气。 老吴对这辆八成新的车,呵护有加,比对老婆还细心,每天晚上必定要拉进转不开身的屋里,绝不受寒霜露水的侵蚀,早上出门前,还要精心的把车擦的车倍儿亮堂,直到能照出人影来,才算放心。 如此,老吴这才有了拉包车的资格,显然要比租赁车拉散活满城跑的地位高出数截不止,远远的看见一辆反着光的人力车,上面的篷布软软的垂下,车架子蹭儿亮堂,叮叮当当的车铃铛声清脆悦耳,而拉车的车夫不知何时,也有了潜移默化的统一装束,区别于普通车夫,一律的长袖小白褂,或白或黑的裤子,裤筒肥大,跑起来招风散热,脚腕上系着一条细细的带子,穿的也不再是草鞋了,而是宽双脸千层底青布鞋,整个就一干净、利落、神情。 这样的车夫拉这样的车会不由自主的神气,而坐车的人也会神气,一般都是接洋人的活或者那些不缺钱的人的活,寻常人打车,远远的瞧见这样的车,会默认坐不起,倒不是说真的坐不起,而是不忍多花一倍的钱。 买车,换行头,拉包活,并不仅仅意味着身份地位的提升,更意味着收入的提升,好比老吴先前租车,是被生活的皮鞭一刻不停的抽着陀螺转,那么买完了车后,则等于将生活的皮鞭牢牢控制在自己的手上,抽不抽,什么时候抽,那都是老吴自己说了算。 老吴虽然四十来岁了,拉了大半辈子车,跑过的路能绕北平城上千圈,但在拉包车的这行里,属于绝对的菜鸟一个,以至于初次拉包车竟然停在了东交民巷的口子上。 须知,拉包车这行里,东交民巷的洋活儿属于行业顶端了,它不同于八大胡同前拉的短趟子光城里跑就行了,也不同于从宣外大街走永定门跑南苑的长趟子光有力气活就行,拉洋活儿还需要有些与众不同的知识,嘴里还要能讲几句洋文,另外对北平的历史也要十分的了解,若是遇到了一口华夏话的洋人,那就等着拿额外的赏钱。爱阅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老吴拉包车的第一天,兴高采烈的停在了东交民巷口子上,满心欢喜的准备迎接第一个客人,却不料,被现实狠狠的扇了一记耳光,听不懂洋人说的话,就不知道要去哪里,其他排队等活的车夫自然是抱着死贫道不死道友的心态,乐得看笑话,更不愿伸出这个手。 正当老吴准备去八大胡同蹲活儿时,火急火燎的何琪出来了,顾不得走路省钱去宣外大街,一头蹿上了老吴的车,张口就喊道:“去宣外大街,快点儿。” 老吴没想到还能遇上这样的好事,一瞅这位先生的打扮必定是个文化人,那地位又不知高了多少,指定不敢耽误事,拉着车钻巷子抄近道走内城,一会儿功夫就到了地方。 “合棋正”的牌匾已经挂上了,然大门却被锁住了,门前的台阶上坐着六、七个干活的工人,晒着太阳,领头的叫老余,看着被锁住的大门干着急,要是耽误了时间,主家只算半天工钱,剩下的半天就只能自己垫,因为工人的工资都是按天收的,可不管你半天几个小时的。 本来是迅哥儿每天来开门放工人进去的,他住的绍兴会馆里这里很近,走路不到一刻钟,只是今天迅哥儿要去采办,昨晚特意把钥匙交给了何琪,嘱咐何琪今天早点来开门,岂料何琪答应的好好的,转头就把这事给忘了,早上才忽然想起来了。 何琪照着往常的车费,把45个铜板往老吴手里一塞,便三步并做两步走,急匆匆的前去开门,老余见何琪从车上下来,一边吆喝着工人准备干活,一边迎上来说道:“玉白先生,您可算来了,我们都等了老半天了,上午的活算是被耽误了,等下豫才先生回来,见他交待我们上午干的活还没干完,怕是又要说叨,您到时候可得替我们说说啊。” 因为本钱不充裕,棋馆里的每一样都必须精打细算,何琪事事过问,一下子就听明白了老余的弦外之音,是怕迅哥儿不给他按照一天的工钱算,道:“今天这事错不在你,在我,你放心好了,豫才先生那边我来说。” 如此,老余才放下了心,脸上贴着笑,嘴上却说道:“玉白先生您误会了,我没那个意思,您也知道,豫才先生做事有条理,我也怕惹他生气,哪里会计较这一天半天的工钱呢?” 何琪笑笑不说话,迅速开了门,放工人们进去干活,这才得空,准备去街上买几个包子吃,垫垫肚子,却不料,老吴一直站在大门前等着。玲婉的我们的时代: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