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步步为营

    一连七天赶路，竟然在第十日，到达了双极城。

    双极城门外，驻扎一支军队，依次检查灾民的户籍。

    芜芊尘本要掏出户籍接受检查。

    墨折离见状，打断道：“姑娘不必。若不介意可以到本王府上暂时落脚。”

    芜芊尘收回户籍，眼神怪异扫了一眼这个男人，你看不出来我介意吗？她介意非常介意，介意得要死：“我怕你府上娇花烦人。”说着，头也不回进了城门。

    驻守城门的士兵见到王爷与貌美姑娘交谈，眼里皆是震惊不已，但又极好的隐藏了自己，给芜芊尘让了道。

    墨折离按了按眉心，他又被这女人拒绝了，不再理会这个冷清的女子，独自踱步走进城中。

    双极城，墨折离的主城，高墙城池，城内繁荣昌盛，用现代形容来说，这个就是个超一线城市的发展规模。

    完全没有受到灾害的影响。

    更加看不到南阳城的萧条，凤岭城的落寞。

    让芜芊尘颇为惊叹的是双极城吃下了近万名灾民。统筹收缴户籍，分配到了双极城附近大小村落，提供了足够落脚的基础设施。

    她在城内最大的一间客栈落了脚。

    关于护送那个书童的事情，要启程时，相信这男人一定会派人来通知她。

    一百二十万两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她现在要做的便是收集更多的资料，为她的宏图事业开辟第一步。

    孩子晚上会在客栈休息，白日则被她送进空间，自主学习。

    对于自觉这点，她从一开始就已经强制性地让两小只养成习惯，人的习惯连续7天便可养成，21天便能养成肌肉记忆。

    空间让孩子看淡，看成家常饭，反倒不会让孩子无意透露出去，就像正常人吃饭，长年累月吃白米饭或者馒头，没有谁会有记忆去把吃饭或者馒头挂在嘴边。

    这就是寻常化后，反倒比视为珍宝更有利于隐藏。

    芜芊尘城中游荡两日。

    第三日。

    她寻了一间靠窗的茶楼包间，无趣的浅抿茶水，听着茶楼里的各种嘈杂之声。

    这时店小二在包间外敲门。

    “客官，有两位客人想要拜见您。”

    芜芊尘允了。

    她的精神力早就探查到来者何人。

    包间门被推开。

    一青年，一小姑娘走进包间。

    店小二很有眼力见儿地关上了门。

    青年和小姑娘上前两步，给芜芊尘重重行了磕头礼。

    芜寒芜悠坐在一边，安静地喝茶，吃点心，暗暗观察着。

    芜芊尘手撑着下巴，整个人显得慵懒散漫，手指扣在桌面上，毫不在意道：“倒是个聪慧的。”

    李恒跪在地上，拱手道：“姑娘，请收下我吧！”

    二丫跪在地上，拱手：“姐姐，请收下我吧！”

    芜芊尘无趣地打了个哈欠，微微抬起眼帘，看着这两人，“给我个理由！”

    李恒道：“父母妻儿之仇，是姑娘恩赐于我，让我大仇得报，我发过誓，此生誓死做姑娘身边的忠贞不贰的狗，为姑娘所用。”

    芜芊尘没兴趣的哦了一声，“我身边不留无用之人，想要做我的狗，那也得拿出自己的本事，要我如何信你可用，而不是情绪所支配的情感之物。”

    李恒道：“李某本是凤岭城悦来客栈掌柜，幸识几年书，不敢托大天赋，但天底下没有李算不清的账簿。墨王爷也曾邀请过李某共事，奈何李某眼界短小，只想偏安一隅，与一家老小安享天命，怎奈命运捉弄，半点不由人，遭了此大难。幸得姑娘指点，让李某知晓弱者位卑，而今，李某只想一心一意追随姑娘。”

    他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身侧的小姑娘，收回视线，继续道：“同是天涯沦落人，二丫与李某一般命运坎坷，姑娘的大智慧，岂是池中之物，我二人，只想追随姑娘，展宏图大志。”

    芜芊尘微微挑眉，静静听着，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更是看不出任何情绪。

    “三天，三天时间，把双极城的信息，你们认为可用的，都给我笼统出来。”芜芊尘手中多出五千两银票摊在桌面上。

    “小寒，拿给他们。”

    芜寒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娘亲身边，拿起桌上的银票，走到大叔叔和小姐姐身边，笑得可爱：“给。”

    李恒看着小男孩手里的银票，又转头看向芜芊尘，随即接过银票，对着芜芊尘重重磕头，“李某，定不负姑娘所托。”

    说完，扶起一侧的二丫，两人退出包间还不忘给芜芊尘关上房门。

    她这几日在城中瞎晃荡，搜索到的信息，不过是皮毛，看来今晚得夜探花楼，抓几只肥羊了。相比于花楼的肥羊，她更想夜探城主府。

    可惜她不熟悉地形，不会冒险羊入虎口。

    一开始她有想过抓那两个铁憨憨，无奈这两人身边都有护卫，一旦这两铁憨憨脱离视线，身边的护卫肯定会察觉。

    至于那个摄政王，她倒是想下手，奈何抓不到机会，况且这种人警惕性极高，没有十足把握，她不会冒这个险。

    就怕催眠术失败，她自己被反噬催眠，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城中一家豪华酒楼三楼雅间内。

    沈渊给赵荷花斟满一杯酒。

    赵荷花郁闷地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赵姑娘，不必如此郁郁寡欢，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赵荷花摇摇头，右手不由自主地扭着没有知觉的腿，叹息道：“都这般久了，我的腿还是没有知觉，怎叫本姑娘不忧心。”

    沈渊笑道：“到了上京城，沈某定找最好的大夫给赵姑娘诊治，姑娘暂且安心，沈某听闻这间酒楼美食闻名天下，姑娘不妨品尝一番。”

    赵荷花点点头，拿起筷子，随意夹菜。

    见赵荷花吃得差不多。

    沈渊开口道：“赵姑娘，以你的才华，如若埋没在市井中，会暴殄天物，如若姑娘抱负远大，我这边有牵桥搭线的路子，姑娘，可有想法一飞冲天？”

    赵荷花放下筷子，抬头看向沈渊，眼底划过一抹兴奋，难掩心中激动，来了，来了，男配要给她当垫脚石，帮助她一飞冲天了，看着沈渊，面上故作平静，道：“不知沈公子何意？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我只是一介女流，又如何能够一展宏图。”

    沈渊不动声色打量赵荷花的神态，心中了然几分，温和一笑：“只要姑娘想，沈某定当不留余力，为姑娘引荐。”

    赵荷花道：“如若可以，那就多谢沈公子了，他日本姑娘若一飞冲天，定将厚谢沈公子。”

    沈渊摇摇头，谦逊道：“助人为乐，沈某乐意至极，厚谢就不必了，在下也想与姑娘交好。”

    两人在包间内愉快地畅聊着。

    大部分时间都是赵荷花在夸夸其谈，讲述来自现代的各种思想。

    沈渊则安安静静地听着，偶尔附和几声。

    子时一刻。

    芜芊尘一身男儿装，虽说化了妆，也难达到一眼便是男儿的样子，只能说九成相似罢了。金冠束发，玉带扣腰，柔弱中又带着几分世家公子的斯文。

    一把金边玉扇把玩掌心，大摇大摆走进城中夜市最为繁华之地，花柳巷。

    门口招揽生意的香娘，一眼便看到了芜芊尘这一身价值不菲的打扮，心里一乐，这一看就是个大财主啊！

    笑盈盈上前，谄媚道：“哎哟，这是哪家精贵小公子呀！今儿个倒是雅兴，来我这媚来庄，这倒是让我这小小庙蓬荜生辉了。”

    芜芊尘高抬下巴，摆出了世家公子的纨绔之姿。“来，把这儿最浪，最媚，最骚的小娘子都叫上，小爷我今儿个，要不醉不归，倒在石榴裙下。”

    说完，扔了一锭金元宝给这个年近四十涂抹得跟个老吊鬼似的中年妇女。

    香娘看到手里沉甸甸的金元宝，脸上都笑成一朵黄花菊，“哎哟～小公子，今儿个算是来对了，香娘我这儿的姑娘，个顶个的水灵，包您一掐一个水儿，保准您满意。”

    说完在前面给芜芊尘引路。

    两人走进媚来庄。

    里面的奢靡之气，胭脂香粉之气，鱼龙混杂让人眼花缭乱，更有奢靡之人在大堂之上动手动脚精虫上脑之举，浑然不知身处何地。

    芜芊尘被香娘一路领进了后院，进了一座雅间。

    香娘招呼一番，六名莺莺燕燕的姑娘，从雅间外鱼贯而入，排成一列，任由芜芊尘挑选。

    芜芊尘爽利，一张一百两银票往桌上随意一扔，挥挥手示意香娘出去。

    香娘笑得那叫一个牙不见眼，这是个大财主啊！瞧瞧这阔绰的手笔，殷勤道：“公子要有什么爱好，尽管展示，我们这儿的姑娘，都是个结实的美人儿，保准伺候得您舒舒服服。”

    香娘拿起银票，退出雅间并关好门。

    芜芊尘手持玉扇，有节奏敲在掌心，绕着六个排成排的姑娘不急不缓地走着。

    不稍片刻。

    六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神情呆滞，目光涣散。

    芜芊尘玉扇挑起左边的第一个黄色裙衫姑娘，“来，给小爷我讲述这城中的达官贵人详情。”

    黄色裙衫姑娘道：“城中一共有一千零八十位富豪乡绅，其中黄家，李家，陈家，洪家为四大家族，最有钱的是城主，墨王爷。”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内，全是芜芊尘问，这些人回答。

    得到自己有用的信息后。

    芜芊尘指着屋内的床榻，下达命令：“去床上，脱下一衫，你们六人与本公子度了一夜佳欢，展示你们孟浪之术，任何人敲门都给小爷我拒之门外。”

    六个人木讷地移动到床上，开始稀稀疏疏脱下衣衫，全部躺到床上，扭成一团，发出软语娇音，声音之大门外之人都可闻声。

    芜芊尘将圆桌上的酒洒到地面，将碟中吃食打散在桌面上，营造了醉酒撒泼景象。拿起玉扇，溜出包间，游走暗夜。

    夜色掩护，游逛了一圈媚来庄，并没有找到能套信息的鱼儿，无奈返回她自己的包间。m.

    看着床上扭成水蛇的六名姑娘。

    芜芊尘有节奏地打着响指，“你们已经被小爷折腾累了，嗓音已经沙哑到极致。”

    随即一个响指落下。

    六名姑娘浑浑噩噩，揉着浑身酸痛，个个面色娇羞，看着自己身上的红痕，岂有不知她们方才经历了一场什么样的战斗。

    这个小公子看起来柔柔弱弱这般斯文，想不到那方面倒是凶猛。

    芜芊尘整理袖口，一脸春风得意之姿，扔了两张一百两银票，“小娘子们不错，小爷我很满意，这些就是打赏你们的。”

    说完，把玩着玉扇，一副事后满足地踏出房门。

    她出去游逛的一圈，差点暴露了自己。

    没想到那个人模狗样的男人也在这花柳之地。

    她就说嘛！南阳城那几日，这男人脚步虚浮，定是不干人事，这上位者肯定也有什么特殊癖好。

    芜芊尘回了客栈，急忙闪进空间换下一身，嫌弃地将衣衫全部扔了，全是莺莺燕燕的香粉气。

    洗漱完，走进书房。

    在蓝图上添上一笔，财力划分等级。

    一个执政者的城池，划分的财富等级，相当于一个大国的财政划分等级。如果她猜得没有错，这四大家族，在上京城绝对有着不可掌控的地位。

    她去一次上京城，如若没有想象般让她满意，那么她的根据地大本营注定就是双极城了。

    将四大家族地址圈了出来。今天的意外收获，明日她得夜探一次城中四大家族，抓几只肥羊来盘查一番。

    知己知彼，才能对症下药，套住肥羊。

    媚来庄后面一间房内。

    香娘正一五一十地汇报信息。

    墨折离泰然坐于首座。

    “主上，城中这两日多了几名可疑之人，有两名外来之人，被黄家请到媚来庄游玩，并称这两人是贵客。”

    说着，香娘又将一个泥摹刻的物件呈上。

    “这是从那两名客人身上复刻下来的玉佩。今夜还来了一位精贵公子，可以肯定不曾出现在城中，姑娘们并没有复刻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只知晓此人气力非常人，将六名姑娘折腾昏睡不醒。”

    香娘顿了一下，将画像呈上，“这是那位没有信息的公子画像。”

    墨折离扫过画像，眉头一蹙，这女子来这地方做甚？摆摆手示意香娘退下。道“冷一。”

    门外的冷一推门而入。

    “主上。”

    “把那女人这几日的行程细说来。”

    “是，母子三人，去了牙行，茶楼，酒楼，书籍铺，其间见了两人。李恒和被卖的那个小丫头。这两人想要臣服于那女子。”

    墨折离眼底一闪而逝的惊诧，“李恒？”

    “是的，主上，就是凤岭城李恒。此女子给了银票，让其人打探消息。”

    墨折离寒眸一紧，“细查此女。”

    “是。”冷一拱手领命退了出去。

    墨折离白皙的骨指点在桌面，目光变得深邃凛冽。

    这女子，到底是何人，这般肆无忌惮地查探消息，到底要做甚？若说她是墨景轩的人，那日他分明瞧见了这女人对其射出的毒刺。若说是细作之人，客栈那十人丧命于她手。若是朝中想要谋害他的敌对势力，四年前她就已经有机会除掉他，更不会在此次灾荒中误打误撞救了他。

    他有生第一次，看不懂一个人的行径，揣测不透一个人的行径。

    墨折离呢喃一句：“你到底要做什么？”悠不悠的逃荒：恶毒女主带崽横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