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还好是个不贪财的皇帝

    皇宫之内。

    赵祯和陆垚享用了一顿丰盛的午餐之后，就开始蹴鞠大赛聊了起来。

    期间陆垚明确表示，对于钱财方面，不需要赵祯操心，他自己就能搞定。

    然而，人员这方面，陆垚却是开始和赵祯说起了自己的需求。

    首先，就是三名裁判人员的选定，这在陆垚心中早就已经有了人选。

    开封府三杰，是陆垚觉得再合适不过的裁判人选了。

    其中，展昭年轻力壮，而且奔跑起来也不费力，毕竟要在足球场上奔跑一个小时之久，所以包拯那胖胖的身躯自然不合适，而公孙策呢，这一个口吃的问题就已经够致命了，陆垚可不想到了比赛的时候，因为这方面的问题，球员和裁判再发生什么冲突。

    所以，思来想去，只有展昭能够胜任主裁判。

    而公孙策和包拯，直线奔跑举旗子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一不用说话，二也不用长距离奔跑。

    之所以找到他们三位，陆垚还是看中了，他们身上的那股气质，还有后代一直称赞包拯的那四个字。

    秉公执法。

    这如果是换了其他的裁判，面对曹家、韩家、还有皇家蹴鞠队的时候，说不好会不会手下留情，进行带有偏袒性的判罚。但是陆垚十分清楚，包拯这三人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听了陆垚的一番诉说后，赵祯于是同意了将包拯三人借调给陆垚的事情，不成想，陆垚却提出，他还需要向赵祯借一个人。

    这倒是让赵祯有些感兴趣起来。

    “还要一个人？做什么？”

    “等到八支队伍都凑齐以后，微臣打算找这个人来对这将近百人的参赛队员们，进行一个集中的，为期半个月的体能训练，为此，我需要找一个能够和我一同给他们进行训练的人。”陆垚说道。

    赵祯看了看陆垚，这陆垚力大无穷的事情早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于是赵祯说道：“训练他们？你又懂规则，身体体质又好，还用找什么人呢？”

    陆垚摇摇头，说道：“陛下有所不知，虽然微臣确实有几分蛮力，但是这新型蹴鞠，想要稳步发展，真正达到全民强身健体的效果，这根基就必须打好，所以为此必须要找专门的人来训练他们。只有这参加第一届比赛的人身体素质上去了，等到我们再举办第二届、第三届比赛的时候，才能让这第一批参赛的队员们来对后续参加比赛的选手们进行指导，不然，基础打不好，是达不到效果的，这第一届的比赛是最重要的，陛下。”

    看着陆垚如此重视的样子，赵祯这边也不得不对这次的比赛重视起来，于是他咳嗽一声，正色道：“原来如此，只是不知道你想要何人来对他们进行指导，这新式蹴鞠，大家都不了解，你都要向我借人，那我又去哪里找这种人呢？”

    陆垚说道：“陛下且听某一言，您觉得，身体强健，又有几分功夫功底的，会是什么样的人？”

    “那还用说，自然是士兵，军队的人了。”赵祯刚说了这一句，立刻会意，于是说道：“原来，你是想从军队当中找人，来给他们进行训练啊。”

    陆垚点头，说道：“微臣知道，这士兵一直在军营中居住，除非有非常要紧的事情，或者是接到了陛下的旨意，否则是不能擅自离开军营的。”

    “这好说，不就是一道旨意的事情么。”赵祯本以为陆垚是要让他寻个人来进行指导，现在一听这意思，想来这陆垚是已经有了目标了，这找到自己，无非也就是让自己动用手里的权力，做一个顺水人情给他罢了。

    “你且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我立刻下旨让他明天去你府上找你。”

    陆垚说道：“其实，陛下对他应该也有印象。”

    “哦？”赵祯一听，倒是来了兴趣，“让我有印象的将军和士兵可不多啊。”

    “折克行。”陆垚淡淡地说出这三个字。

    赵祯在记忆中搜索着这个名字，一时间倒是有些想不起来了。

    陆垚见状，继续说道：“陛下不记得也正常，您每天日理万机，难免会遗忘。”

    “朕是真不记得他是何人了。”赵祯依旧不愿意服输，继续回忆着。

    “微臣提醒陛下一下，上次，水泥厂……”陆垚知道，这折克行必须要让赵祯自己想起来，才能给他留下深刻印象，不然的话，这次旨意一下，等到完事之后，这折克行的名字又会被赵祯忘到脑后去了，既然自己已经和折克行结义为兄弟，能帮忙的地方，自己自然是要帮上一把。

    赵祯一听水泥厂，立刻想起之前自己还有韩琦带着人去工厂视察时候的事情，于是说道：“某想起来了，是当时断剑的那个小兵吧。”

    陆垚满意地点头，说道：“不错，就是他，当时我还和他允诺，说是欠他一把剑，我觉得，他作为训练这些队员的人，再合适不过了。”

    “嗯。”赵祯想了想，说道“那小子表现出来的气度着实不凡，当时看身手也不错，既然是你看上的人，想必肯定有过人之处。只不过，这种事情，你和韩琦说一声不就行了，他知晓后也会来请示某，你这样直接找到某，会不会让韩大人有些不悦？”

    陆垚心中一阵苦笑，TMD，要是韩琦能痛快答应我还至于费这么多口舌跟皇上说么，自从上次事情之后，陆垚就知道，这韩琦对自己的印象一直不好，和其他家的家人不同，韩琦作为节度使，是有着一股古代人固有的气节和执拗在的，他这种人，一旦对一个人形成了一种固有的印象，是很难改变的。从韩琦看自己的眼神来看，他一直觉得陆垚是一个小混混，这种印象到现在还没有改变。

    不知道这次蹴鞠大赛的举办，会不会改变韩琦的这种印象呢。在有这种印象的前提下，如果陆垚去找韩琦说明情况的话，说不好韩琦都不会跟赵祯请示这件事情，反正印象已经够差了，那自己也就不在乎这种放在现代会被叫做越级请示的事情了。

    “陛下有所不知，韩大人跟微臣，似乎是有一些误会，一句两句也解释不清楚，与其麻烦韩大人引起不必要的摩擦，还不如直接找陛下解决来得痛快些。”

    听了陆垚这一番发言，赵祯也十分清楚了韩琦和陆垚的关系。同朝为官，谁都会有几个关系好的，也会有几个互相看不对眼的朋友，同在官场，可能观念不同，但是目的是一致的就好，在这方面，赵祯觉得，韩琦和陆垚应该目的是一致的。

    “卿家放心，若是韩琦知道你举办这次蹴鞠大赛是为了提高全民的体质，当他知晓了这个必要性之后，自然是会同意让折克行来找你的。”

    陆垚十分开心，说道：“如此，就多谢陛下了，微臣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请求了。”

    赵祯松了口气，本来今日陆垚进宫，他已经做好了陆垚会提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来让自己解决的准备，可是没想到最后只不过是要了几个人而已，这让赵祯十分愉悦。

    “不知道陛下刚才所说，今天要跟微臣说的第二件事，是什么？”陆垚想起之前赵祯和自己说的话，于是问道。

    赵祯思考了片刻，说道：“是这样，听王达和朕说，你会将这次足彩经营权，作为优胜队伍的奖励？”

    陆垚心想，果然，是为了这件事情来找我的，确实，陆垚之前也没想着要将足彩的经营权作为奖励，不过看到那几家参加蹴鞠大赛的热情太低了，这样不管是后期寻找队伍队员，还是比赛的精彩程度，到时候估计都会大打折扣，为此，陆垚不得不将足彩这一重头戏提前搬了出来，好在，大家听了昨天他和潘文的一番发言之后，终于是都提起了兴致，准备为了这蹴鞠大赛大干一场了。

    不过，这件事情，陆垚确实是没请示赵祯的，不过转念想想，既然赵祯让自己全权主办这次蹴鞠大赛，也就是自己有权力决定一切和蹴鞠大赛相关的事情，这当中自然也是包括了足彩。恐怕那赵祯是想和彩票一样，和陆垚走分成的形式吧，没承想陆垚直接把足彩给外包出去了，所以他这才来问问自己的情况。

    既然如此，陆垚觉得自己也没必要掖着藏着，于是说道：“不错，微臣这么做，是为了提高其他几家还有后续参赛队伍的积极性，毕竟只有几万贯的赏钱作为奖励，对于这几个高官和皇亲国戚来说，实在是有些太少了。”

    赵祯也知道陆垚说的是实话，但是他还是想把足彩行业控制在自己手中，于是说道：“这足彩能带来的收益，之前你都已经说过了，朕觉得，若是这些收入能够按比例由你我、还有国库进行分配，岂不是更好，这样百姓还会觉得，这钱财最后等于是捐给了国家，会更有意义一些吧。”

    “非也，陛下，一旦百姓们知道这足彩最后由皇家来控制，他们就会觉得，您兴办这足彩，其实是为了扩充国库，而那些竞猜失败的百姓甚至会认为，您是在变相税收，到时候会引起不必要的混乱的。”陆垚说道。

    这一番发言，似乎是点醒了赵祯。最近，他实在是有些太沉迷于彩票业的收入了，总是在想着能不能用点什么方法来提高收益，或者说是扩充国库，却着实是忽略了百姓们心中的意图。

    陆垚见赵祯的眼神闪动，于是继续说道：“反之，如果说最后真的是陛下的皇家蹴鞠队伍获得了优胜，我倒是建议您将经营权让给第二名的队伍，这样显得您十分有气度，而且还不贪财。毕竟，彩票行业发展到现在已经有一段时日了，民间都有了彩票高手这一说，这其中运作的道理，还有陛下能得到的收入，假以时日，都不会是秘密，您又何必给自己多加上一个足彩这个负担呢？”

    陆垚说完，赵祯眉头紧锁，似乎是在纠结于这件事情之上，又过了几秒钟，赵祯终于是拿定了主意，说道：“卿家说得有道理，是朕的目光狭窄了，的确，这个足彩应该交由皇家以外的家族去经营，这样他们还会感念皇恩浩荡，朕在百姓眼中也会是个不贪财的好皇帝。”

    “陛下能这么想，就太好了。”陆垚见赵祯还算是一个明事理的皇帝，心中终于松了口气，要知道，有些贪财的皇帝，哪里会放过这种捞钱的机会，若是下面臣子有些说错了话，那可是会直接推出去砍头的。还好陆垚熟读历史，知道赵祯是一个十分有作为有思想的皇帝，应该不至于昏庸到这种地步才对。

    “只不过，”陆垚听赵祯还有后话，又是担心起来，“这足彩运营的确是可以给小到百姓，大到经营者带来巨大的收益，但是对于皇家又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呢？”

    陆垚心中觉得又可气又好笑，看来这陛下是要退而求其次，一定要捞到些什么才能罢手。

    “这好处自然是有的，陛下，您觉得，这足彩行业运营起来，最大的缺陷，或者说是可能存在的问题会是什么呢？”

    听了陆垚的反问，赵祯稍加思索，说道：“自然是经营足彩行业的经营者，很可能会决定比赛的胜负，以此来谋求私利。”

    “不错，”陆垚说道“一旦比赛的结果被提前决定了，那么百姓们的下注就没有任何意义，就等于是自己送钱去给经营者，那我们要解决这个问题，要怎么做呢？”

    “那自然是要建立一个可以监管和控制这个行业的组织。”赵祯自己说到这，茅塞顿开，随后说道：“所以，这个时候，朕就可以动用皇家的权力，来建立一个监管的组织，这样不仅可以保持足彩行业绝对的公平，还可以以此来向经营者收税，如果发现不公平的地方，还可以进行责罚。”

    “不错，而且监管的力度要大，要让百姓们觉得有这个组织在，他们才可以安心地把自己的钱投到足彩行业当中去，如此又赚名声又赚钱的买卖，何乐而不为呢，只不过，比起直接经营足彩，收入可确实要少太多了。”陆垚说道。

    赵祯本来刚才那么说，无非是要求一个心理安慰，现在听了陆垚的说辞，自己不但能小赚一笔，还能落个好名声，自然也就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了。

    “哎，举办这次蹴鞠大赛，就像你说的，赚钱只是次要的目的，朕一定要好好起到控制和监管的作用，让足彩行业好好运作起来。”

    “陛下圣明。”

    至此，这次谈话的正事部分也就到此为止了，聊完了正事，赵祯的态度也缓和下来，和陆垚说起了一些有的没的，比如，赵祯最近也在看陆垚写的《石头记》，后来又问起了陆垚关于钱庄的建立，还有功课复习程度的事情。

    二人大概聊了又有半个时辰，赵祯有些困了，决定午睡，陆垚这边就也不再打扰，离宫去了。

    陆垚离开后，赵祯立刻找人下了旨意，让包拯、展昭、公孙策三人，还有折克行明天一早去到陆府报到，当然，给折克行的那个旨意，是要先传到韩琦那里去的。

    韩府，下午。

    折克行到了门外，将佩剑卸下，那看门的两个守卫只觉得折克行这佩剑十分沉重，他们只知之前折克行的佩剑被折断了，却不知陆垚为折克行铸剑一事。

    “两位兄弟，麻烦你们看管好我的佩剑。”折克行淡淡说了一句，便进到韩府之中去了。

    “陛下有旨，让你明日去陆府一趟。”韩琦见人来了，说道。

    折克行一听，立刻问道：“陆府，可是陆垚陆大人的府邸？”

    “不错，”韩琦没好声的说道“而且，如果以后陆垚有何吩咐于你，你只要听他的就好，为期一个月，这期间，你也不必返回军营了。”

    折克行一头雾水，只不过既然是陆垚兄弟需要自己，自己这边定然是义不容辞。

    看着折克行离开的背影，韩琦有些纳闷。

    “这陆垚和折克行，什么时候成了志同道合的好友了，那陆垚市井小民一个，这折克行竟然与这种人为伍，这世道是怎么了。”

    另一边，陆垚回到府中。

    陆盱问了问陆垚和赵祯的谈话内容，得知明日包拯三人要到访后，再次和陆浩忙活了起来，陆垚这边也没拦着，他知道，父亲这是在用他的方式在支持着自己的工作。

    回到房间后没过多久，棠溪这边就回来了。

    陆垚见棠溪回来，立刻让他来到自己房间来汇报情况。

    棠溪先是表示，关于钱庄工匠那边，自己已经找了三四个在汴梁城中的工艺大师，而且他已经领着他们去到钱庄的那块地上看了，并且给他们出示了陆垚之前设计的钱庄的设计图，因为建造风格，原料都和汴梁城中的其他建筑一样，而且内部结构也不是十分复杂，那些工匠们表示，只要一个多月的时间一定能建造完成。

    “最晚，要在我科举考试之后，钱庄就要可以营业，明白么？所以说，初步建成完工，要在一个月之内，到时候关于人员的问题我会再交代你。”陆垚说道。

    “公子是打算自己来管理钱庄么？”棠溪多问了一句。

    陆垚摇摇头，说道：“自然不是，这方面我自有打算，你再说说，那种愕那边已经约好了么？”

    “关于这个，恐怕是约不到他了。”棠溪脸色有些为难，说道。

    陆垚有些吃惊，还以为是种愕出了什么事情，连忙询问原因。

    棠溪解释道：“我去到种府的时候，那里的官家告诉我，说种愕公子，已经去到西北守关去了。之前的时候，是因为过年，所以在府上休息了一段时日，其实他在将那块地卖给你之后的第三天就离开京城了。”

    “是吗，那真是可惜。”陆垚一方面觉得十分惋惜，另一方面，又确定了自己的想法，看来这种愕，和折克行一样，将来都是征战沙场的好手。

    “也罢，来日方长，只要有缘，总会再见到的。”陆垚笑了笑，说道。

    “公子还有什么吩咐？”棠溪点头，随后问道。

    “今日你也累了，就先去休息吧，”陆垚说道“不过明日，你记得去到这汴梁城中的药房，还有市集上，帮我找几个材料。”

    “公子需要什么？”棠溪知道，陆垚应该是又想到了什么主意了。

    “乌梅，桂花，甘草，山楂，还有冰糖。”陆垚一边说着，一边还在思考，自己记忆中的是不是这几样东西。

    棠溪有些纳闷，说道：“这些，都不是什么贵重的药材啊，寻常地方就能买到，公子要它们做什么？”

    “等你弄来的时候就知道了，”陆垚笑了笑，说道。

    “遵命。”

    棠溪离开后，陆垚这才想起了一个十分实际的问题。

    折克行之前都是住在军营当中的，这次来到陆府，是来帮自己的忙的，所以，他的衣食住行，自己一定要安排好。

    于是，陆垚找到了自己的大哥陆浩。

    “府中倒是有空房间，只不过你的朋友，要是住在那种地方，会不会失了身份？不如，选个附近的客栈让他先住下吧。”

    “客栈，倒也可行，只不过我真不知道，这汴梁城中的客栈哪家比较好些。”

    大嫂许氏此时凑了上来，表示她之前有个朋友就是开客栈的，而且在这汴梁城中，也颇有名气，再加上卖她几分面子，应该可以给折克行安排一个好住处。

    有了大嫂的帮忙，折克行住的这方面算是解决了，陆垚接着又安排了一个下人让他到樊楼去，交上了一笔定金，表示等折克行这边一入住，每天都要好酒好菜伺候着。

    万事俱备，只待自己的好友明天来拜访了。思梦语的北宋大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