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奏章

    汴梁，外城区。

    之前说过了张茂才给陆垚的印象，而此时的张茂才，之所以会如此痛快的答应陆垚的合作请求，也是出于对陆垚的一个印象。

    在张茂才看来，陆垚此人是一个全才，商业，仕途，甚至于是美食方面，至少在张茂才的社交圈子当中，除了陆垚，他是找不到任何一个能够全方位在这三方面都有很高成就的人。

    陆垚获得的这些成就，可是张茂才亲身体会过的，特别是现在陆垚举办的这个新蹴鞠大赛。本来，张茂才觉得陆垚只不过是一个比较会做生意的人。不过，自从亲眼在场边见证了新蹴鞠大赛的两场热身赛之后，张茂才对于陆垚的办事能力可以说是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在得知陆府的管家棠溪之前来到自己的客栈大厅关于外城区情况的时候，张茂才就已经料到，这陆垚肯定是想要在这外城当中做些事情出来的。而张茂才觉得，自己怎么说也在这外城区当中混了很多年了，而且说起成就跟人脉也还不错，如果陆垚真的想要在这外城区做些事情的话，应该是会找自己谈合作的。

    而张茂才的妻子，因为跟许氏关系比较好的原因，所以曾经建议张茂才是不是应该主动找到陆垚去谈一谈，毕竟先下手为强。而张茂才倒是拒绝了自己妻子的建议，他觉得这只不过是妻子的妇人之见。

    “先去找别人进行谈合作，那自己的姿态就会变得低很多，这样一来，到了谈价格和提出一些其他条件的时候，就会现得比较卑微。”

    这是张茂才经商之道，他觉得，陆垚迟早会来找自己。所以，这些日子张茂才基本上每天都会在外城区溜达，就是为了等陆垚上门来找自己谈合作。只不过，张茂才虽然知道这陆垚是有些做事情的想法，但是他也比较感兴趣，陆垚到底会在这外城区当中做什么买卖。其实正常来说，外城区最赚钱的，还是客栈生意。毕竟大宋各地来到汴梁办事的官员或者是学子还是比较多的，或者是外出公干，或者就像现在一样，为了参加科举考试而逗留在汴梁当中。而他们到了变量之后，更多的还是会选择在外城区进行衣食住行，原因也十分简单，内城区的消费还是比较高的。而陆垚既然要找自己合作，应该就不是为了客栈生意，那他想要在外城区做什么买卖？和他内城区当中的生意一样，新弄一个厂子出来么？只不过，以陆垚的财力应该也没必要将厂子放在外城区当中吧。虽说心存疑惑，但是当刚刚陆垚说自己要做的是餐饮的火锅店的时候，张茂才还是有些吃惊的。陆垚跟潘家的关系张茂才也是再清楚不过，所以他也是觉得，陆垚就算是做餐饮方面，应该也是会和潘元武进行合作，而不是找到自己。然而，在听陆垚说完火锅的性质之后，张茂才也清楚了，这一类的餐饮确实跟樊楼不太一样，而后来，陆垚虽然没有告知张茂才关于为何要选在外城区弄这个火锅店的原因，不过，他还是跟张茂才达成了协议，那就是将旺财队的队员们都定为了日后这火锅店的工作人员。张茂才的旺财队的队员，内城外城的人都有，不过都是由百姓构成的，在此之前，张茂才还真的没有想过，这次比赛结束之后，要怎么安排他们的问题。不过既然陆垚能够给他们找些事情做，张茂才也就当卖陆垚一个人情，答应了下来。

    对于陆垚选址选在外城区来做餐饮的这件事情，还有为何他突发奇想要做这个火锅行业的事情，张茂才并不怎么关注。对他来说，他更关心的就是陆垚需要让自己做的事情还有能够给到自己的报酬。听陆垚说完以后，对于这二成分成的价格，张茂才觉得十分合理公道，毕竟自己不用在日常当中参与到店铺的运营当中去，只要做好自己的营销工作，每个月就会有钱拿，而营销的工作对于有着巨大人脉网的张茂才来说是非常容易完成的一件事情。想要在火锅店开店初期弄成座无虚席的效果还是比较容易的。价格合理，让自己完成的事情业十分简单，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一个问题的。就算是自己营销做的再好，但是这个火锅的味道到底怎么样，值不值得张茂才花时间精力让那些人来到这里吃饭，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虽说张茂才是非常相信陆垚的能力的，以陆垚的厨艺，应该不会做出什么非常难吃的东西出来。但是毕竟生意就是生意，还是要保险起见，所以张茂才提出，价格和其他事情都已经谈的差不多了，但是要等到自己品尝过火锅之后，才能正式跟陆垚签订合同。

    陆垚表示没问题，接着双方就开始约定起时间，陆垚直接定在了两天之后，约张茂才在自己的酒楼酒中仙见面，请他品尝一下火锅。因为陆垚觉得自己跟张茂才的关系也就是一般，实在没有必要让他去到自己家吃饭。当然了，火锅准备起来还是比较简单，跟自己之前吃火锅的时候不一样，这次只需要找人将铜锅拿到酒中仙去，至于食材准备还有肉方面的事情，正好给到赵虎那里就能解决了。

    想到这里，陆垚心说，自己这火锅第一次弄出来的时候，可是没有叫上潘文和陈晨品尝的，而是选择跟家里人一起吃，既然是要请客，倒不如那天的时候把潘文跟陈晨也叫来。陈晨倒是无所谓，不过潘文这里，潘元武虽说对于陆垚要做火锅店的事情没什么表示，但是陆垚清楚，潘元武还是要确认一下这个火锅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的，所以，让潘文来品尝品尝，正好方便他回到自己家里去跟他父亲汇报，这样一来也算是让潘元武放心。

    上次弄得是清汤锅底，这次陆垚已经打算找赵虎弄出牛油的辣的锅底来了。

    看到陆垚约定好了时间，张茂才这边也是放下心来。一切事情都已经搞定，既然双方已经开始聊起了关于合作的问题，陆垚也就向张茂才打听起了选址的问题。虽说他已经派了棠溪前去外城区的中心地带打探消息，不过他想听听张茂才这个专业商人分析一下。

    张茂才表示，这外城区当中，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都是百姓流民，他们的消费能力其实是十分有限的，而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是外地来到汴梁办事的人，更多的人平日里购物或者说是消遣，基本都是要到中心地带去，所以张茂才对陆垚想要在中心地带选出一个地方来做火锅店的想法给予了很大的支持，而且，既然双方已经是合作伙伴了，张茂才也不介意多帮帮陆垚，他表示自己会动用关系，帮助陆垚在中心地带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

    二人随后约定好了两日之后的事情，陆垚见事情已经解决，也就不想在张茂才的客栈多做停留了，毕竟自己跟张茂才的关系也没到那么好的程度，所以陆垚也就拒绝了张茂才想要留他吃午饭的请求。

    不过，张茂才在陆垚等棠溪回来之后要离开客栈之前，还是问了陆垚一个问题，那就是，能不能给到当下的旺财队一些建议，至少不要让比赛变得那么难看。

    对于张茂才的这个提问，陆垚只能是苦笑一声，随后表示，就算是现在，其他的七支队伍基本上每天都在正常训练。而且，旺财队第一轮遇到的对手，还是韩家的核心三人组为首的文远队，基本上是没有什么胜算的。

    不过既然张茂才诚信发问了，陆垚也不好直接说让张茂才放弃希望。于是陆垚只能表示，凡事无绝对，现在的旺财队，最好是要在攻防两个方向选择一个方向来做到极致，而因为旺财队这支队伍在热身赛的时候没有登场，所以它存在许多可能性，可以参考陈晨的草根队一样，针对文远队，设计一些出其不意的战术，或许能取得更好的效果。

    陆垚言尽于此，他觉得自己已经告诉张茂才很多东西了，如果旺财队真的能做导自己说的这两点的话，至少对战文远队的那场比赛，不会变的非常难看。

    陆垚和张茂才敲定了合作事项之后，就带着棠溪离开了客栈，棠溪接着跟陆垚介绍了一下外城区中心地带的情况，随后问陆垚接下来要去哪里。

    陆垚想了想，随后表示想要去酒中仙坐坐。棠溪觉得有些意外，这陆垚说起来已经很久没有去到酒中仙了，以棠溪对陆垚的了解，每次陆垚心烦意乱的时候，都不会选择回到家中，而是选择去到酒中仙自己静下心来坐一会儿，于是，棠溪便驾着马车朝酒中仙驶去。

    “之前让你调查的曹家的事情怎么样了？”下车之后，到了酒中仙刚一坐下，陆垚就问起了棠溪。

    棠溪的神情先是一愣，很显然，他一时间没能弄清楚这陆垚说的调查的曹家是哪件事情。陆垚苦笑一声，他知道这也不能怪棠溪，毕竟自己跟曹菡的事情，棠溪知之甚少，在棠溪看来，跟曹家有关系的事情，基本上都逃脱不开跟曹诱有关。所以冷不丁听自己这么一问，棠溪肯定会是想跟曹诱有关的事情，不过好像也都调查的差不多了。

    于是陆垚只能说道：“就是上次让你派人去查查关于曹菡的事情，有没有什么进展？”

    棠溪这才反应过来，也是刚刚才想起，之前陆垚是有交代过这件事情，不过在棠溪看来，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毕竟陆垚这边已经跟韩家大小姐韩韫玉订婚了，所以曹菡小姐那边，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所以棠溪对此的处理方式就是，他找了几个信得过的手下，让他们去调查这件事情，不过那之后，棠溪也就没怎么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当然因为最近事情比较多，也就一直没找机会去询问那几个手下调查结果。

    今天陆垚问起这件事情，棠溪只能如实表示，还没来得及听下面人的汇报。对此陆垚也是表示理解，随后他就让棠溪现在就去问问，这曹家最近对曹菡有什么安排，收没收到什么风声。

    棠溪离开后，陆垚让酒中仙的掌柜找了一个单独的包间，弄了点酒肉小菜，自斟自饮了起来。

    这一刻，陆垚忽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感。自从自己穿越过来之后，虽说亲人，朋友，自己结交到的也确实不少，但是唯独少了枕边人，能够让陆垚说点知心话的人，确实是没有出现。本来，陆垚觉得自己的真爱就是韩韫玉，而在韩韫玉为自己挺身而出和曹菡对峙之后，陆垚更加坚信了这一点。不过那之后到现在，在陆垚看来，韩韫玉虽然即将成为自己的枕边人，但是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名义上的结发妻子罢了，这韩韫玉，终究不是能够理解自己，跟自己灵魂契合的那个人。

    而曹菡，她现在又在做些什么呢？其实从曹诱最近几次见到自己说的话，陆垚已经能够分析出来，这曹国舅已经开始做起他女儿的文章来了。毕竟，曹家跟陆家的婚约已经不复存在，而曹菡其实从年龄来说也着实算不上年轻了。因为曹家身份特殊的原因，曹国舅现在着手准备起曹菡的婚事也属于情理之中的事情。然而如果是正常的谋划，曹诱应该不至于跟自己说出那样的话来，因为曹诱的身份，他自然不可能把自己父亲的安排完全告诉陆垚。所以才有了陆垚让棠溪去打探曹家行动的事情出现。在陆垚看来，以曹菡的性格，是不可能轻易就会嫁给另外一个陌生人的，如果这个决定是曹菡同意的，那她也不会直到现在还在保持着跟陆垚的联系才对。

    既然已经决定，一定要把曹菡娶进门，那自己就应该有所行动才对。喝了一壶酒下去，棠溪终于是再次出现在了陆垚面前。看得出来，棠溪有些气喘吁吁，这应该是刚才找到手下了解好情况后，马不停蹄的就回到了酒中仙来跟陆垚汇报。通过陆垚刚才的神情，棠溪已经知道，这件事情对陆垚来说十分重要是，所以他自然也不敢怠慢。

    陆垚见到棠溪回来，招手让棠溪坐下，随后也就问起了曹家的情况。

    棠溪说道：“根据我的手下观察得知。曹菡和曹家的二公子曹评，之前在内城区游玩了一天，而在这一天当中，在他们游玩的路线当中，曹菡小姐好像是遇到了许多的陌生男子，按理来说以曹家的戒备，应该是不会让这些男子近身的。然而，这一切似乎都是曹评安排好的，他让曹菡在一天之内以偶遇的方式见过了多名男子，其中原因也不知道是为何。”

    陆垚微微一笑，摆摆手，说道：“原来是这样。”

    棠溪有些不理解，随后陆垚就跟棠溪解释起来。这些男子，应该都是曹家替曹菡选的乘龙快婿的候选人，不过很显然，曹菡应该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以曹家的身份，自然不能随随便便选择一个男人做女婿，必要讲求一个门当户对，所以这些男人应该都是经过曹国舅的初步选拔的。

    然而，按照曹菡的性格来看，就算是曹国舅想要给她安排一门亲事，如果想要在曹菡完全不知情或者说是没有见过对方的情况下让曹菡同意，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最后曹国舅便和曹评联合，弄了这么一出戏，让所有的候选人用偶遇的方式来见到曹菡，这样一来，曹菡对哪些人有一个好印象，这就可以判断出来，方便日后曹国舅做出进一步的判断。

    “这么说来，曹菡其实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被曹家安排的事情？”棠溪问了一句。

    陆垚喝了一杯酒，说道：“你觉得，以曹菡的性格，如果她知道自己被家里人这么安排，她会履行婚约么？”

    棠溪连连摇头，很显然，曹菡给所有人留下的印象，都是一个拥有火爆脾气的大小姐，所以她肯定是不会轻易服从家里人的安排的。

    “可是，曹诱公子知道这件事情么？”棠溪的这个问题，正好问到了陆垚的心里。曹诱并没有跟着曹评一起配合给曹菡演戏，然而曹诱可能是碍于自己身份的原因，没有把一切事情的真相告诉给自己的妹妹，不然曹菡是绝对不会跟曹评出去的。而另一边，看出自己和曹菡心意相通的曹诱，也是间接的跟自己透漏了一些关于曹家的计划，希望自己有所行动。

    不过，棠溪接下来表示，自己手下因为时间的原因，到现在为止也就调查到了这些情况。而陆垚呢，虽说知道了曹评和曹佾要给曹菡安排婚事的事情，但是现在应该还处在初级阶段，也就是筛选人员的阶段，最后要跟谁成婚还没有确定下来，这是让陆垚现在感到放心的一点。不过，他知道这种情况不会维持很久，不知道什么时候，曹佾就会采取下一步行动，而自己还真的能无动于衷么？

    随后，陆垚便叫棠溪继续派人去跟进关于曹菡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找机会可以让这些手下们跟曹诱多接触一下，说不定能获得更多的情报。

    棠溪知道自己这么问不太好，不过答应下来之后，还是问起了陆垚。

    “公子，您为何如此关心曹菡小姐，您不是已经跟韩韫玉小姐有婚约了么？”

    陆垚看向棠溪，说道：“如果，我想取曹菡小姐，你觉得怎么样？”

    棠溪看到陆垚虽说喝了一些酒，但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是神志清楚的，说明公子不是在开玩笑。于是棠溪说道：“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而且在我看来，似乎曹菡小姐更适合公子一些。只不过，这曹家和韩家现在的关系势同水火，更何况韩家韩韫玉小姐一定会成为正房，那曹国舅肯定是不会心甘情愿让曹菡小姐做妾室的。”

    陆垚笑了一下，说道：“这其中的道理你都明白，这也是最让我为难的地方，怎么样才能将这件事情处理好呢？”

    二人都没有说话，棠溪这个刚刚懂得一些人情世故的家伙肯定是想不出来什么好办法的。

    就这样，过了许久，陆垚决定回府去了，虽说现在知道了曹家的安排，但是一时间也找不到应对的策略，陆垚总不能气冲冲的冲到曹府去为了这件事情跟曹国舅理论一番吧。

    回到府中之后，陆垚吩咐棠溪，让他准备好官服，也就是上次陆垚进宫上朝的时候穿的衣服，棠溪一听觉得有些奇怪，这公子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去上朝了，不过还是乖乖照做去了。

    接着，陆垚来到父亲陆盱的书房，告知陆盱明日准备跟他一同上朝的事情。

    陆盱对于陆垚的举动倒是不觉得奇怪，不管是为了之前产业变更的事情，还是说陆垚接下来要做的美食街和火锅店的事情，当然还有这蹴鞠大赛马上开赛，足彩方面的事情，都需要陆垚找到赵祯去做一个汇报。

    陆盱建议陆垚这次去见皇上，还是写一个奏章出来，这样能省去不少口舌，而且因为皇上最近朝政繁忙，所以应该也不想听陆垚高谈阔论很多。

    陆垚觉得陆盱说的有道理，回到房间之后，将该写的东西都写成了奏章。不过，除了奏章之外，陆垚觉得，去见皇上，应该还需要一些实际的东西才行。

    于是，第二天陆垚起了个大早，就在厨房当中忙活了起来，对于美食街和火锅店的事情，不单单要靠奏章，还要靠一些实际的东西才能让赵祯动心同意自己的请求。思梦语的北宋大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