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曹军大演习

    这首《短歌行》做得磅礴大气、文辞优美，又体现出了曹操求贤若渴之心，以及自比周公的傲气。

    一曲歌罢，众臣纷纷喝彩，甲板上欢笑之声大作。

    忽然有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大声道：“大军即将出征之际，将士正要用命之时，丞相为何要说此不吉之语？”.

    这句话一说出来，甲板上瞬间一片寂静，人人为之侧目，都暗想此人竟有如此胆量，敢在这种时候触丞相的霉头！

    曹操也被这句话说得愣住，凝神看去，原来是扬州刺史，沛国相县人刘馥。

    此人出名于合肥，曾创立新的扬州治所，并聚集逃亡的百姓，建立学校、开垦农田、兴修水利，是曹操手下的老臣，立下过不少功绩。

    可是他在这种时候跳出来当面质疑，岂不等于是当众打了曹操一记耳光？

    后者的脸色陡然间变得阴鸷起来，手持长槊指住了刘馥，阴声道：“吾言有何不吉？”

    刘馥也是胆大，对于寒光四射的长槊没有半点畏惧，昂头回道：“‘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无枝可依。’此四句便是不吉之言！”

    这四句话，其实曹操是在比喻贤才如同夜飞的乌鹊一般，不知道哪里有可以歇脚的大树。

    不过其中意境，也确实有些悲凉凄惨的感觉，也难怪刘馥会说是不吉之语。

    但曹操此时正在兴头上，被这么当头泼下一盆凉水，顿时恼羞成怒，右手持着长槊猛然向前一送，锋利的槊尖顿时洞穿了刘馥的心口。

    后者要害被刺穿，当即软绵绵地倒了下去，鲜血瞬间横流在甲板之上。

    众人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不由都大为震惊，好好一场酒宴，看来是再也进行不下去了！

    次日，曹操从宿醉中醒来，一阵头痛之后以手扶额，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画面，正是自己手持长槊，刺死刘馥的血腥场景，忍不住便悔恨起来。

    恰好此时又有随从来报，说刘馥之子刘熙，特来请求将父亲尸首带回老家安葬。

    曹操当即点头同意，为了表示歉意，又拨了两百名军士护送灵柩，并特意写了一张文书，允许刘馥以朝廷三公的礼仪下葬。

    第二天，水军都督毛玠和于禁来向曹操禀报：“大小船只，都已用铁链连接妥当，木板也都已铺好。其余旌旗战具等，也都已经齐备。丞相可以随时调遣，进行演习。”

    曹操大喜，带着随从去了水寨，来到中央最大的战船上，聚集将领，开始分发演习任务。

    他命令水军和岸上的军队，统统都用五种颜色的旗帜来进行区分。

    水军中央挂黄旗，由于禁和毛玠统领；前锋挂红旗，由张郃统领；后军挂黑旗，由吕虔统领；左军挂青旗，由文聘统领；右军挂白旗，由吕通统领。

    至于岸上的骑兵和步兵，前锋挂红旗由徐晃率领；后军挂黑旗由李典率领；左军挂青旗由乐进率领；右军挂白旗由夏侯渊率领。

    又命夏侯惇和曹洪领军在水、陆两路大军之间作为接应，许诸和张辽则领兵督战，凡未得将令而退者一律就地诛杀。

    随着命令一一下达，众将领也很快各就各位，猛然间鼓声大起，一连响了三遍，水寨中各道门户打开，用铁链锁在一起的一队队战船络绎驰了出来。

    当天恰好刮起了西北风，曹军的战船纷纷升起风帆，在江面上排成整齐的队列，劈波斩浪、气势浩荡。

    因为采用了庞统的连环计，这些战船在江面都行驶得如履平地，来自北方的士兵们因为不用受浪潮颠簸之苦，人人都显得精神焕发，在甲板上站得笔直。

    曹操在大船的将台之上凭高远望，只见前后左右各支舰队都整整齐齐，打出的各色旗号丝毫不乱，又有五十多条小船在战舰中来往穿插，负责传播号令和巡逻示警。

    他不由得心中欢喜，有如此强军，何愁不胜？

    又观看了一阵之后，心满意足的曹操传下命令，让各支舰队返航，依次回寨。

    回到营地的曹操心怀大畅，笑着对手下的一众谋士说道：“若非有天命相助，怎能得凤雏如此妙计？铁索连舟，果然渡江如履平地。”

    程昱提醒道：“战船都用铁锁连接，固然平稳，但敌军若是用火攻，则难以回避，这一点不可不防。”

    曹操大笑道：“程仲德（程昱字）此话，虽有远虑，却还是看得不够全面。”

    边上荀攸也插话道：“仲德之言说得不错，丞相何故发笑？”

    曹操伸手点点两人，解释道：“凡是火攻之法，必定要借风力才行。如今正是隆冬，虽然有西风、北风，但不会有东风和南风。我军在西北方向，敌军则在南面，对方若是用火攻，被西北风一吹，岂不是变成烧了自己的军队，我又有什么好怕的？如果现在是十月小春时分，就算仲德不说，我也自然会小心提防。”

    众将领听完后恍然大悟，纷纷开口道：“丞相高见，我等不及也。”

    曹操笑着摸摸自己的胡子，对众人说道：“所以诸公不必担忧，汝等皆知我军士兵多从青、徐、燕、代等州而来，对于坐船极不习惯，要不是有了这条连环计，如何能在长江上随意来往？”

    突然有两名将领从队列中挺身而出，语气中满是不服，大叫道：“末将等虽然是幽、燕出身，却也能乘坐舟船。只要丞相肯拨战船二十艘，我等必能率船队直奔江口敌营，并夺对方的将旗、战鼓而还，绝不会弱了北方军队的威名！”

    曹操见是原来袁绍手下的部将焦触和张南两人，于是摇摇头道：“你等皆生长于北方，乘船作战不是强项。而江南的士兵，时常往来水上，水战练习得非常熟练，还是不要将你等自己的性命当做儿戏为好。”

    焦触和张南依然不服，坚持道：“如若不胜，甘愿受军法惩处。”

    曹操道：“战船都已锁在一起，唯有小舟未锁，每舟只能乘坐军士二十人，恐怕难以用来作战。”

    焦触傲然道：“若是用大船取胜，则不足为奇。只要小船二十艘，某与张南各领一半，今日就去江南水寨，定要斩将夺旗而回。”

    曹操见他斗志昂扬，也不禁受了感染，一拍帅案，道：“我就拨给你二十艘小船，另外加精锐士兵四百人，皆配备长枪硬弩。等明日天亮，我令大船都到江面上为你二人助威，再让文聘带领三十艘战船，接应你等。”

    焦触和张南这才心满意足地拱手退了下去。

    时间很快来到第二天四更时分，曹操命早早开始做饭，等士兵们饱餐一顿之后，时间正好来到五更。

    水寨中金鼓齐鸣，所有战船再度驰出营寨，分布到了江面之上，一时间长江水面上，全是飘扬着的各种颜色的战旗。

    焦触和张南领着二十艘小船，从船队中脱颖而出，直奔南岸的东吴水寨而去。

    江东军这边昨天就听见了曹军船队的金鼓之声，巡哨的士兵远远望见曹军正在演练，飞快报告了上去。

    不过等到周瑜登上土山山顶想要好好观察一番时，曹军已经鸣金收兵返回了水寨。

    今天再次听见鼓声震天响，巡哨急忙登高远望，发现有两支小船队飞一般劈波斩浪而来，急忙飞报中军大营。

    周瑜得到报告后，冷笑一声：“曹操这是想要试试我军战力。”

    当即问手下诸将道：“谁敢先去战一场？”策冠才的秃笔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