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死神的头颅

    “怎么会这样”。

    原本信心满满的克伦斯，一下子因为这个答案短暂放下的心又再次揪了起来，他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很遗憾，克伦斯，尽管我也相信你的推断，但事实可能总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另外还有一件更加糟糕的事情，借由那个仪式来到这个世界的外神分身，并没有被干掉，而是侥幸的逃走了，看起来它并不只是一个分身，接下来你要小心，它可能会找上你”。

    闻言，克伦斯本就苍白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在之前他并没有对亚希伯恩坦白那并不是简单的分身，而是一团外神的意识。

    这样做同时也是为了掩盖，自己身体内的祂告诉自己的一些东西，不让更多人知道祂开始接触自己这个大房东。

    尽管克伦斯名义上是黑夜女神的超凡者，但祂所做的一些事情让克伦斯终究是有些喜欢不来，例如在纳撒尼尔夫人的事情上的做法。

    防人之心不可无，至于神就更加不能完全相信，祂们的思维方式终归不是人类可以理解赞同的。

    至于那团没有在爆炸中被干掉的意识，接下来它会做的事情让克伦斯想想都不寒而栗，一个充斥着食欲的外神意识，会不会将拉克丝雷当成自己的餐桌，把其中的人类超凡者当成点心。

    更为恐怖的是，它恐怕早就记住了自己这个让其垂涎的美味佳肴，很可能在不久的未来找上自己，甚至家中。

    想到这一切的克伦斯紧紧握起了拳头，不，那绝不能发生。

    如果要对付一只贪婪的鬣狗，恐怕没有什么比用它最喜欢的美食去诱捕它更为方便的了，一个作死的主意同时浮上了心间。

    “我明白了，亚希伯恩先生，感谢您的提醒”。

    克伦斯由衷的感谢着他的告知，接着说道:

    “您能介绍一下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想这位摩西侯爵的目的绝对不仅仅是杀掉一些帝国政要”。

    “你嗅觉很敏锐，今天晚上确实发生了许多糟糕的事情，它甚至让三大教会都感觉到了麻烦”。

    亚希伯恩一副慵懒的坐在了沙发上，一边处理着身上的伤口一边对克伦斯讲述着今晚遭遇的情况，借着一个重要的时间从他口中说出。

    “大约是九点三十分，也就是舞会开始之后的时间”。

    克伦斯直接将这个巧合的时间，和另一位摩西侯爵离开的时间做起了比较，答案是非常吻合。

    克伦斯在将这个时间记住后，便耐心的听亚希伯恩讲述起今夜发生的事情。

    帕安区这个受到空气治理议案影响最为严重的工业区，本来这里居民的夜晚，是在工厂内黄色灯光的照耀下忙碌中度过的。

    但因为诸多的工厂停止了生产，就连提供电力的部分蒸汽机都停止了运作，让整个帕安区的很多地方一到了晚上，就被无尽的黑暗所笼罩。

    由于之前过量排放的废气，在短暂的秋季降临时，让帕安区的天空一直被大片的黑色云层所覆盖。

    蓝色的月亮也只能被遮盖住，使得整个帕安区的夜晚都无比黑暗，也正由于这种情况，这里的平民在晚餐后，便很早进入了梦乡。

    如同往常一样，整个帕安区都陷入了沉睡，但这正是噩梦的开始。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沉睡之际，有些人的身体却开始轻轻颤抖着。

    正常的瞳色逐渐被疯狂和饥饿充斥变成红色，脸庞也逐渐变得扭曲，大量的口水顺着嘴角忍不住的滴落下来，吸声也变得粗重而急促，如同野兽般的低吼声从这些人嘴巴发出。

    饥饿，食欲，还有传递到脑海中的阵阵低语让他们逐渐丧失神智，沦为只懂得吃的失心者。

    接着，在饥饿的驱使下他们将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家人，然后朝着他们张开了嘴巴，在其还处在睡梦中的时候开始了疯狂的撕咬。

    他们其中不乏是正在搂着新婚妻子的先生，还有怀抱幼儿的母亲，在疾病中即将垂死的老人，青春美丽的女佣，甚至还有贵族……。

    随着一个个正在睡眠中的人被咬破颈动脉，温热的鲜血如同喷泉般散满了整个房间。

    失心者开始了在自己的家人身上大快朵颐，大块的血肉夹带着温热的鲜血被它们吞入腹中，那仿佛成为了它们最好的佐料。

    就在这个夜晚，不仅仅是帕安区，其他几个大区也不乏出现了失心者，足足有数百人发生了异变，这是个可怕的数量，但幸好它们并不是太过强大，只类似于强大的野兽。

    它们只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吃掉所有的生命，来填补脑海中传来的饥饿感。

    浓郁的血腥味开始在整个拉克丝雷蔓延，在这些失心者将自己的家人啃到只剩几块挂着血丝的森白骨架后。

    它们的目光投向了外面的世界，饥饿仿佛在告诉它们，那里有着更多美味的食物，一定可以填补你的饥饿。

    紧接着，失心者开始走出家门，遵循着饥饿逐渐蔓延，它们的速度很快，甚至那些握持着大口径手枪的警官，也无法对其真正造成伤害。

    它们已经忘记了任何的恐惧，不管是平民家中，还是贵族的豪宅，甚至城防军营，都没能阻拦它们的脚步，直到它们的目标找到了圣光教堂。

    这些在别人眼中行事极端的光明信徒，摧枯拉朽的对这些失心者开始了净化，让它们获得安息。

    如果说失心者是今晚血腥的屠刀，那么顺势举行活祭的永生感知会就是一柄淬毒的匕首。

    借助失心者杀死的人类所产生的灵魂，永生感知会在拉克丝雷的每一个大区中都在举行着仪式。

    随着大量新鲜的灵魂被吸引前来，克伦斯曾经见到过那只黑色手套像是一只嗅到猎物的野兽，再次由虚空中出现。

    但这次，它的出现是极度危险的，永生感知会不知付出了什么代价。

    同时请动了一位魔女的半神，命运研讨会的两位半神，还有永生感知会的两位，并且在正神教会的四位半神阻拦中顺利抓到了它。

    可就当他们沉浸在这短暂的喜悦中时，受到那献祭仪式所吸引来的似乎不仅仅是那只黑色手套，甚至出现了意外的来客。

    被蓝月笼罩的天空之上逐渐出现了浓郁的黑色雾气，其中出现了一团黑色的幽影。

    随着黑色雾气的消散稀薄，一个没有身体正闭着眼眸的苍老头颅骤然出现众人眼前。

    头发干枯且没有光泽，灰白的皮肤让人感觉死去良久，一张皱巴巴的脸上，眼窝深陷，双目凹陷，嘴唇上布满了血红色的斑点。

    他看起来就好像是一具骷髅，而且是被风吹得骨瘦如柴的那种，没有一点的血肉。赫然间祂睁开没有丝毫感情的灰白双眸，扫视着周围的人影。

    这一瞬间，所有的半神在将目光投向那颗头颅时，都感觉到了自己灵魂深处一阵阵剧烈的空虚感，仿佛有什么东西猛的刺进了自己的灵魂中，正在将其缓慢抽出。

    此时，他们感觉自己又一次重新变成了普通人。

    一种生命正在快速流逝的感觉出现在他们心底，让众人感觉到一股死亡的临近。

    这对于获得一定神性，拥有长久寿命的半神来说是极为恐怖的感觉，此刻的他们，感觉自己在这颗头颅面前无比脆弱，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

    “死神，死神……”。

    突然永生感知会的一名半神，仿佛在梦呓一般指着那个苍老的头颅，眼神中充满了对祂的恐惧，说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吃惊的称呼。

    “怎么回事，不是说死神早在第三纪元，就应该陨落陷入永恒的沉睡了吗，祂甚至无法回应信徒们的祈求，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只剩下了一颗头颅”。

    顿时在场的半神心底不约而同的响起种种疑问，随即将目光投向永生感知会的两人，试图得到更准确的答案。

    永生感知会两位半神，此刻却脸色难看支支吾吾了起来，显然不愿意过多解释。

    而那颗被称为死神的头颅直接无视了所有人的注视，然后飘向了永生感知会的其中一人，祂的目标很明显，是那位半神手中被封印的那只黑色手套。

    这一下让永生感知会的两位半神脸色极其难看，他们并没有对这位死神阁下表现出应有的尊重，反而是深深的戒备，甚至还有一丝杀意。

    眼见这极其诡异的一幕，立刻便推翻了许多人对永生感知会的认知，他们似乎不像第三纪元时那么虔诚，到底发生了什么。

    死神的头颅每接他们一步，两位半神的表情便愈加苍白，但他们却无力阻止。

    就算是五位半神一起出手，恐怕也是无法在这位死神的手下逃掉，更何况另外的三人也不会同意冒着这么大的风险。

    突然，就在那颗头颅试图拿起那只黑色手套时，永生感知会的那名半神咬了咬牙，仿佛打算做最后的挣扎，他紧握住手中的那只黑色手套，然后将其抛了出去。

    黑色手套被抛飞后，身上的禁锢立刻消失，它的身影随之一闪快速的在虚空中穿梭了起来，企图快点逃脱这个危险的地方。

    头颅冷漠的表情中立刻出现了温怒，从祂身上散发出死亡气息更加浓郁几乎变成了肉眼可见的实质，迫使多位半神只能快速退后，拉开距离。黑色的字的走在命运之上